洛松川逝世后,掌门之位由长门大弟子徐皓白接任,二支的杜云山、三支的周泉和都是他师叔。日前徐皓白听闻明王宗与帝国天武卫联盟,便派张恒下山,查探明王宗是否欲对正道五宗不利。杜云山担心弟子初闯江湖经验太浅,遇到不测,便与弟子同来。
张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师父,你教过弟子的,见义勇为,当仁不让。那少年和少女不到二十岁,弟子怎能…。。怎能眼看着他俩死在番僧手中?”
杜云山见张恒记得他的教诲,心中感到欣慰,横了张恒一眼,道:“明王宗的摩诃萨是谛凡拉瓦的亲传三弟子,天武卫更是权势熏天,怎会无缘无故跟两个孩子为难?那两个孩子怎会是寻常孩子?其中必有蹊跷。”
张恒沉吟片刻,觉得师父所言有理,道:“师父说的是,是弟子考虑不周。【零↑九△小↓說△網】”又回想了一遍圣王城中与卫道柱的对话,恍然道:“天武卫首领卫道柱曾问过弟子,是否是弟子杀死毒手华佗,照此看来,极有可能是两个少年少女杀死了毒手华佗。”
杜云山苍眉一耸,半信半疑。毕竟毒手华佗为祸天下十多年,刺杀他的高手多不胜数,都没能成功,两个孩子能有多大少实力,竟能杀死毒手华佗,当下道:“倘若真是他俩杀死毒手华佗,那他们就是义士,你救了他们,确实应该。”他自然不知道苏婉灵以辟毒奇宝“灵首黄极珠”相诱,她和陆小远又是两个少年,减弱了毒手华佗的防备之心,而毒手华佗对待之前的武道高手,总是存有怀疑和戒心,心态之差,决定了成败。
张恒道:“师父,弟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卫道柱真要是来我帝会山问罪,是杀是剐,弟子愿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帝会派。”
杜云山哼一声,道:“一力承担?堂堂五宗之一的帝会派把一名弟子推出去做挡箭牌,教其他同道知道了,今后可还能站得住脚?卫道柱倘若来我帝会山兴师问罪,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天武卫首领便了不起么,帝会派未必怕了他。”抬头望了望漆黑夜空,道:“往后你自己行动吧!为师得先回不苟堂去。”
二支“不苟堂”和三支“自省堂”分别位于皖州的怀远城和骐骥城,是二支三支的要地所在。张恒知道师父回去是准备应付问罪而去的帝国高官。祸是自己闯的,要师父出面应付实非他所愿,只是杜云山做事向来坚定,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劝说而改变。虽然有心与师父同回,想了想师父的脾气,还是遵从杜云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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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灵和陆小远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逃出十多里路,眼看没官兵追来,方知已是死里逃生。
他二人经历这场风波,心中千言万语要对彼此述说,只是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走了好久,也是默然无语。陆小远突然一拍大腿,叫道:“糟了丫头,咱们走的太匆忙,你那颗宝珠丢在桑耶寺了!”
这一来局面打开,苏婉灵嫣然笑道:“不怕,那颗灵首黄极珠是个西贝货。要是货真价实的宝物,十个余立舟也不值得我亮出来呢!”
陆小远奇道:“这。。。。什么鸡珠这般宝贝么?你不是在唬我吧?”
“什么鸡呀猪呀,是灵首黄极珠。”苏婉灵一撇嘴,道:“唬你干嘛。这颗宝珠是用西域鹿角禇牛的牛黄和十多种灵药、南海百年空桑树上琼脂炼制而成。十几种原料收集起来就十分不易,不少炼丹师和用毒高手为之跑遍八荒六合,奔波劳碌,穷尽一生也还是收集不齐。至于炼制,那更是难如登天,火候不到,半点用没有,火候稍过,打开炼鼎一瞧,只剩一堆灰烬。唉,你想想,几十年心血一朝白费,那倒霉蛋还不得上吊抹脖子啊?”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陆小远笑道,“就算不成功,也不至于寻短见啊。其实只要竭尽全力,那就很好了,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它老人家了。”说着下巴扬起,指向天际,意为得看天意。
苏婉灵盯着陆小远,像盯着一头怪物,半晌才道:“真不知该说你豁达还是胸无大志,不过你这样也好,永远不会杞人忧天。”
陆小远虽然这么说,还是对这宝珠充满向往之意,喃喃道:“这珠子这般难得,要是机缘巧合,我倒真想好好瞧上一瞧。”
苏婉灵边走边说道:“你当这是太阳啊,每天张开眼就能见到,快走吧,快走吧!”
她事情了结,眼下无事可做,便和陆小远一路沿着长江西行,随遇而安。这一日到了苏州、皖州交界的太平城,此处水运发达,交通便利,兼之临近皇都,倒也气派,城门口来来往往商人百姓络绎不绝,守城兵丁挨个盘查,指挥呼喝。
苏婉灵见太平城兴旺繁华,便要排队进城,却被陆小远一把拉住,不禁奇道:“你干嘛?”
陆小远指指城墙,道:“你看看那是什么。”苏婉灵见城墙上大大小小贴满告示,一些旧告示已被最新告示遮住,最上面告示边角整齐,纸质崭新,显是新近贴上。
两张告示并列而立,是两张通缉令,上面两只头像,一男一女,苏婉灵眯起眼睛细看,正是自己和陆小远二人。问道:“这是什么?通缉令么?”
陆小远道:“不是通缉令,还能是请柬么?上面写的什么?”他常年漂泊,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却大字不识一箩筐,隐隐猜到城墙上是通缉令,才要苏婉灵查看。
二人离城墙不近,苏婉灵费了好大劲才看清通缉令上文字,道:“上面说咱俩皇都之内刺杀帝国御医,杀人害命和亵渎圣威之罪并加,杀无赦,还要株连九族,得咱俩人头赏金千两,活抓咱们赏金两千两。”
陆小远道:“我爹娘早就驾鹤西去,已是光棍一个,哪来什么九族?”想到自己名头这么快传开,颇感得意,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这东西这么值钱,我可得保管好了,一千两黄金呐,真要到手了,不就能天天喝酒吃肉了?”
苏婉灵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你有命的时候钱到不了手,钱到手了又没命花,这真是天下最为难的事情了,哈哈。”
正文 第十七章 易手
他体型虽瘦,说话嗓音却是极大,震得陆小远耳膜嗡嗡直响。曾同舆见瘦子说话这般无礼,回过头去不住拿眼神制止,瘦子也不知是没瞧见,还是瞧见也没当回事,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青衫人不接瘦子的话,背负双手仰面朝天,自顾自说道:“丁甲开山手桓温,你几时也加入嗜血教了?”
曾同舆虽然不曾提到瘦子和矮子的名号,见青衫人熟知他们底细,也暗自惊佩青衫人见多识广,向青衫人抱拳道:“苏先生,桓长老性子鲁直,先生勿怪。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血灵珠之于先生,如刀俎之于君子,不堪大用,先生如肯归还,敝教上下感恩戴德。”
青衫人盯着曾同舆,嘿然道:“好个君子远庖厨,今日听你此言,才知孔子孟子都是饿死的。嘿嘿,这伙人鼓吹君子之道,说什么仁义之外都是末节,岂知人人都要吃喝拉撒,这些末节琐事,谁又免得了?”
此刻在曾同舆心中,青衫人跟他谈论的这些雅俗之事才是真正的末节琐事,他不愿分辨,微笑道:“苏先生说是,是之极矣。”又把话头往血灵珠上带,“逆贼展坤,叛我圣教,万死难赎其罪愆,先生既出手为我教诛戮叛逆,鄙人躬之谢之。”说罢朝着青衫人深鞠一躬。又道:“嗜血教与苏先生无冤无仇,还望苏先生归还敝教之物。”
青衫人双眉一轩,冷笑道:“老夫跟你们这些喽啰确实无冤无仇,珠子也确实在老夫手中,你们倘若好言相求,老夫或许能给你们。”说着朝着那老乞婆一指:“可是谁教你们跟老夫故弄玄虚,还想偷袭老夫来着,老夫半生纵横,向来只吃软不吃硬,看到你们这群妖魔鬼怪的丑脸,觉得讨厌,那珠子也就不想归还了。”
曾同舆并不恼怒,仍然和和气气问道:“鄙陋之姿有辱雅视,实乃吾等之罪也,吾等该当如何,望先生指教。”
青衫人双目凝视曾同舆面庞,说道:“快快和一堆烂泥,把你们这几张鬼脸遮起来,眼不见心不厌,老夫心里干净了,一高兴,珠子自然还给你们。”陆小远听到青衫人羞辱这些邪徒,忍不住笑了出来。
“鸦灵恶神”董令威和“丁甲开山手”桓温齐声怒喝,一个飞身上前,运气于爪,另一个摆开开山斧,劈向青衫人。
鸦灵恶神未加入嗜血教之前,恶名就已广播天下。他的成名绝技“鬼鸦魔爪”更是邪秽不堪,需要杀人之后,吸收腐尸中的尸毒来增加功力。他练功至今,魔爪之下已经丧生了四五百人,魔爪的毒素更是猛恶无比。真气凝到手上,“呱”一声怪叫,一只黑烟弥漫的漆黑鬼爪抓向青衫人。
青衫人知道这鬼爪阴毒无比,身体不动,头顶冒出一青一黑两道细光,透过屋顶直贯云霄,接着整个人青烟一般消散,那只鬼爪击在客栈墙壁上,将墙壁破开一只爪形窟窿。
老乞婆笑道:“这是遁术?”
曾同舆微微摇头:“不然。施展遁术之前须得口念真言,脚踏方位,这须臾之间,何来时间遁走?”
董令威见敌人消失,身体前倾,侧头凝神细听敌人方位。忽然曾同舆叫道:“身后!”与此同时,董令威身子一轻,被青衫人提在半空。青衫人五指运气,将董令威的周身诸脉尽数封住,跟着“嗤啦”一声,董令威一声惨叫,右臂已被青衫人撕了下来。
又是三声骨肉分离声响起,董令威接连三声惨叫,四肢都被青衫人硬生生扯断。一具完整的身子瞬间分为五块,扔在地上的双手手指兀自一伸一缩,微微动弹;那身子连着头颅在青衫人手中颤动,双目血红,五官拧到了一起,瞧他脸色此刻必定生不如死。
曾同舆和老乞婆都暗呼一声,陆小远见董令威草菅人命时虽然恨他不死,此刻见他被人分作五块,耳中净是他惨叫声,感觉他罪有应得之余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桓温手中开山斧已经劈向青衫人,一瞥眼见到董令威散落在地的手脚,体内热血都凉了。董令威杀人无非一招毙命,死者倒也痛快,青衫人手段却如此毒辣,将人一分为五,死者死前还要惨受裂体之苦。
他气势一沮,那柄锋锐斧头停在半空,说什么也劈不下去。青衫人顺手将董令威向地上一掷,任他哀呼惨嚎,站立在颤颤巍巍的斧头底下,如渊渟岳峙,衣衫也没半分晃动。
此刻在旁人眼中青衫人处境实在危险之极:桓温稍一使力,斧头落下,便是身首分离之祸。青衫人反而面色清冷,瞧着惊惧战栗的桓温。
过了一会儿,开山斧缓缓撤走,桓温面色苍白,退到曾同舆身后。曾同舆侧脸斜视桓温,冷冷道:“桓长老,前者威猛若出山猛虎,后者荏懦如跪乳羔羊,何也?”桓温嘴唇颤抖,并不回答。
曾同舆虽然嘲讽桓温,却很清楚桓温并非胆小无能之辈,他加入嗜血教大半原因是此前杀人太多,往往兴之所至便要杀人,以至于成为武林公敌,引得武林各派同仇敌忾,联手对付他,他走投无路,才加入了嗜血教。眼见这血手屠夫被青衫人吓得抖若筛糠,青衫人修为之深、手段之酷可见一斑。
曾同舆奉嗜血教主之令追回血灵珠,是一行人首脑,此刻情势严峻,他虽无必胜把握,还是上前一步说道:“苏先生真有神鬼莫测之能,佩服佩服。见贤思齐,吾欲与苏先生切磋,还望苏先生不吝赐教。”
青衫人笑道:“客气客气,龙王爷,这便动手吧!”
董令威哀嚎半天,声音已经嘶哑,嚎叫声却余音绕梁,旁人听在耳中更加毛骨悚然,曾同舆知他命不长矣,也不去理他。暗暗运气,身体不动,周身黄袍却如同吃饱了风的帆船般鼓了起来。青衫人见他这副情状,知道他真气灌注全身,顷刻间便要出手,暗自凝神戒备。
斗然间曾同舆一声长啸,拔地而起,手掌作刀斩出,一道强劲气刀斩向青衫人。这一斩携带风雷之势,比刚才桓温的斧劈强上数倍。气刀刀锋尚未及身,青衫人衣衫便被紊乱气流激的猎猎作响。
眼看气刀要劈中青衫人,青衫人身子微微一扭,千钧一发,气刀贴身而落,劈在地上,将青石板地面劈出一条七尺长、三尺深的裂痕。
二人贴身,曾同舆横手一刀,刀气迸发。青衫人又如刚才对付董令威一般,头顶灵光一闪,瞬间消失。刀气呼啸而过,将客栈的半个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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