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打开书信,上面说反贼唐棣背弃天恩,擅动兵戈,实乃大逆不道之举,但帝主宽容为怀,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卸甲投降,可保他不死云云。
唐棣哈哈一笑,将书信在手中扬了扬,朗声道:“各位将军,廖高峰说了,咱们投降,非但不死,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群情激奋,叫道:“咱们既然造反,就不怕死,向暴君乞降苟活,不如去死!”“狗娘的廖高峰,滚他妈的臭鸭蛋吧!”
唐棣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跟廖高峰死战到底!”说着分派任务,五千兵马分作左、右、后、中四部,另有游骑部队在两翼掩护。不一会儿,防御阵型布置妥当。
只听得对方山野之上鼓声喧天,呐喊声音大作。疾风骤起,卷的沙尘飞扬,白云混乱。
唐棣凛然道:“敌人要进攻了,诸将留神!”
只见敌方两千名骑兵前锋齐声呐喊,冲杀过来。
左、右、前三军主将发令,无数羽箭从土垛之后发射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坠骑。但他们人马众多,前赴后继,倒地的翼豹、死伤的士兵成了箭垛子,后面骑兵在掩护之下冲到近前。
那贺重宝是前军主将,手中大刀一挥,叫道:“杀!”当先冲了出去,长刀划动,寒光闪烁,两头翼豹四条前肢被斩断,两名帝国骑兵小队长坠地,被姓贺将军一刀一个斩杀。
前军将士见主将骁勇,纷纷热血上涌,哇哇大叫着冲了出去。左右二军从两翼出击,将帝国骑兵围在中央,顷刻间斩杀大半。
忽然对面山坡一阵鼓声,剩余的七千军队浩浩荡荡杀出,如潮水般涌向燕王军队。
唐棣令旗一挥,两翼的游击骑兵席卷而出,与七千军队交锋。双方士兵个个杀红了眼,势若疯虎,呐喊声不绝于耳,血流成河,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尸体出现。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阵“呱呱”唳声响过,起先是几声,后来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一片,布满天际。
唐棣面色郑重,下令道:“弩车准备。”
中军帐前空地上,十座弩车缓缓移动,陆小远凝神望去,每一座弩车都似一座小型炮楼,底部装有轮子,被十名武士合力推动。
那唳声越来越近,只见一群空骑兵向燕军阵地涌来,他们身穿赤红铠甲,骑的是吞炎梭罗鸟,这禽族双目如血,双翅火焰卷动,数千骑连成一片,如同黄昏时的赤霞。
陆小远见空骑兵快要杀到前军,唐棣却毫无动静,急道:“燕大哥,快下命令放箭啊!”连催几次,唐棣面色如冰,并未回答。
陆小远一转头,见唐妤脸上略带嘲讽之色瞧着自己,心道:“燕大哥和这小妮子都镇定如恒,我可给他们比下去啦。”虽然闭上了口,心里还是着急。
又过一会儿,空骑兵斜斜掠向前军,弯刀高举,数千片寒光在空中闪烁。
唐棣一声令下,“笃笃笃”声音响起,十支一排的弩箭射向空骑兵,破空声音大作,五尺长的弩箭在强劲机括的驱动之下,力道极强,当先数十名空骑兵或被贯穿身体,或因吞炎索罗鸟受伤,坠落下去,生生摔死。
这弩车专门用作对付空骑兵,唐棣此番围猎而来,机关火炮都没带,只带了十架弩车,正好用于克制空骑兵。
空骑兵领军见势不好,一声令下,仅剩一成的空骑兵调转坐骑,往回飞去。
过了一会儿,左右前三军将帝国两千骑兵尽数歼灭,唐棣再次发令,所剩不多的游击骑兵撤回,三军与帝国主力军队交锋。
唐棣将手中令旗一抛,下令道:“中军准备,直冲对方中军主营!”说着走下高地。
众将见他竟要亲自率领军队冲阵,纷纷阻拦。敌方主营防守严密,岂能让一军元帅亲自涉险?
唐棣跨上墨麒麟,唐妤也跨上翼豹,陆小远拦在马前,道:“燕大哥,你万一出了岔子,谁来领导起义军?还是让别人带兵吧!”他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知三军不可一日无主。
唐棣道:“陆兄弟,廖高峰料不到咱们胆敢冲他主营,他没有防备,或许咱们便能趁势将其歼灭。廖高峰一死,敌军中再无能统领三军的大将之才,危机便可解除。我身为三军主帅,若不与众将士同生共死,众将士岂能服气?”
唐妤秀眉一挑,冷笑道:“胆小鬼,你还是乖乖躲在龟壳里吧,还能保住性命。”
陆小远被她言语一激,热血上涌,大声道:“谁怕死了!”翻身跨上翼豹,等待命令。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危机(3)
唐棣点了点头,叫道:“冲!”一千五百名骑兵冲杀而去,宛若一阵黑色旋风。
中军骑兵借着丛林掩护,从侧翼出击。廖高峰在主营指挥,并未察觉,待他发现对方高地无人,正疑惑间,只听得一阵喊杀声在附近响起,燕王军队已经杀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虽然帝国主营有三千人马,却被杀得溃不成军。唐棣叫道:“杀入敌营,杀死廖高峰者,赏千两黄金!”众兵情绪更加高涨,手中长枪如出海的蛟龙,上下翻舞,杀得帝国军队狼狈逃窜。
廖高峰听到喊声,嘿然笑道:“想要老廖人头,那可不太容易。”他身为虎将,自有过人之处,虽然情况突发,却能镇定自若地发布命令:“王将军刘将军,后撤回防;呼延将军,派人向战场求援;胡指挥,率军在敌方周围骚扰,寻找机会刺杀贼酋。”
众将领命,各自行动。剩余的两千多名帝国骑兵得到指挥,军心稍定,一时间与燕王军队杀了个旗鼓相当。
忽然一骑飞驰而来,是燕王军的右军首领祁连彪,高声叫道:“元帅,敌方大军回撤救援,快撤退吧!”
唐棣见良机已失,叹了一口气,下令道:“撤退!”众将士往回撤走。
那胡指挥见敌军要退,佩刀一挥,叫道:“拦截他们,别让反贼退走!”
倘若唐棣一人,只须一拍马,墨麒麟便会飞跃而起,帝国军队无论如何也拦截不住,但群战之中,他自不能独自逃生。
陆小远见自己和胡指挥相距不远,心想大可出手制住他,当下叫道:“燕大哥,你先撤退,我稍后便来!”说着身体跃起,在翼豹背上轻轻一点,飞身扑向胡指挥。
唐妤见状,叫道:“我来助你!”纵骑要上,却被唐棣拉住。
唐棣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事态紧迫,不许胡闹!”指挥众人往外冲杀。
那胡指挥身旁有六名武人保护,见敌人来袭,各出兵器挡架,陆小远知道事态紧急,“大破兵式”上使了十二分力道,只听得“啪啪”六声连响,六名玄位武者兵器已断。
他身在半空,双腿连环踢出,六人均被踢下龙象兽。左腿在一头龙象兽身侧一踹,横飞向胡指挥。
胡指挥举刀砍去,陆小远“碧火掌”拍出,一只小小火光飞速击在胡指挥手腕,佩刀落地。
碧火掌练到高深境界,火焰形状缩小,速度加快,威力急剧增大,正如青华以碧火掌从观阳子的“九转阴阳掌”下救出陆小远一样。
陆小远真气修为和碧火掌的熟稔程度虽然不及青华,胡指挥与观阳子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因此躲避不开,整条手臂酸麻肿胀。
陆小远笑道:“官老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我这剑可不长眼,伤着你那可多有抱歉。”说着身形拔起,落在胡指挥身后,青铜剑抵住了他后腰。
胡指挥命悬他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侠饶命,我听你的便是,你千万不要冲动。”
陆小远正要让他下令撤军,忽听得背后一人笑道:“剑不长眼,人该长眼吧?”跟着劲风急响,他知道有武道高手以强猛掌技袭击,不敢大意,左手握拳聚气,“三仙破!”
三色螺旋气劲与对方掌风相撞,陆小远身体剧晃,那柄青铜剑往胡指挥肉内深入几分,胡指挥大声呼痛。
陆小远回头,与那人一照面,二人都是惊呼一声。那人身形微胖,面容潇洒,正是高家门主高逸轩。
高逸轩与他在此相逢,又通过刚才的交手察觉他修为大增,很是奇怪,但随即抽出阴阳双刃,笑道:“陆小道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和反贼同流合污,那可危险得很呐,你放了这位胡将军,投入帝国,高官厚禄岂不唾手可得?”
陆小远心中恨他卑鄙无耻,脸上却是一副笑容,道:“高庄主,我可没你那么大的本事,帝国未必瞧得上我。譬如说吧,你脸皮极厚,做事不择手段,表面上却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便学不来。”
高逸轩怕他说出自己的事迹,哼了一声,长剑挥舞,火焰流动,汇成一只大火球扑向陆小远。短剑闪电般刺出,一道极细的电芒穿过火球,后发先至。
陆小远先使出六道神剑诀,六色光剑连斩带削,抵住了电芒,跟着使一招“星沉碧落”,气劲吞吐,剑身贴上大火球,顺势一带,大火球横向飞出,两名帝国士兵被火球吞噬,惨嚎着化作飞灰。
但他修为比起高逸轩颇有不及,虽然转化了火球攻势,手臂却被震得隐隐发疼。见胡指挥跳下坐骑,往士兵中逃窜,心想:“他若跑了,燕大哥受到敌军阻挡,可难逃脱。”
当下一狠心,断浪斩暴斩而出,剑气到处,胡指挥背后划出一道大口子,扑倒在地,鲜血横流,眼见是不活了。
拦截的军队失了指挥,登时大乱,唐棣叫道:“从左翼冲杀!”使出“金龙裂日枪法”,黄金长枪真如一条金龙在敌军之间游走,金芒屡屡炸裂,每次都有十来名帝国骑兵被震开。
陆小远见燕王军队虽然被敌军包围,却在唐棣的指挥之下进退有序,丝毫不乱,心道:“燕大哥比我大不了几岁,却能指挥若定,军令如山,真不简单。”
高逸轩见胡指挥死在陆小远手中,勃然大怒,叫道:“小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飞身而起,阴阳双刃齐出,风声呼啸。
陆小远身在敌营,实力又不及他,当下从乾坤袋掏出三把从三娘子那里缴获的灵蛇飞刀,射向高逸轩。
高逸轩哈哈一笑,侧头躲过一把,顺手抄过两把,正要甩手反射陆小远,手背猛地一阵剧痛,顷刻间痛觉顺着手臂流遍半片身体。凝神一瞧,手中哪里是两把飞刀,分明是两条剧毒无比的竹叶青!
手指一捏,两只蛇头碎裂,他掏出两枚解毒药丸吃了,又运气压制毒素,只听陆小远高声叫道:“高庄主,你可悠着点,别让毒质攻入心脉!”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万军丛中(1)
高逸轩见他已逃出包围,往燕王营地方向而去,心中怒火如狂,却不敢乱动,生怕加速了毒质发作,运转着真气往军医处缓步走去。
陆小远回燕军营地的路上,只见满地狼藉,血迹、破损的盔甲、卷刃的刀、死掉的坐骑到处都是,触目惊心,士兵的尸体倒被双方捡拾回去。
回到营地,只见众将士满脸血污,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伤,神情疲惫又复担忧。那贺将军身上中了两处箭伤,喝着酒大骂帝国军队,任由军医为他包扎。
唐棣听说陆小远回来,出帐相迎,拉着陆小远的手,说道:“陆兄弟,今日若非你出手杀死指挥官,我等只怕便回不来了。”
唐妤瞥他一眼,一言不发,眼中既有感激的神色,又有几分不服。
陆小远暗道侥幸:“幸好有那恶婆娘的灵蛇飞刀,要不然真不知能否活着回来。”心道:“高逸轩是晋州第一武道世家,帝国有难,他自然要摇着尾巴献殷勤了,否则怎对得起天武卫给他的金银美女?”
吃过晚饭,唐棣拉着陆小远走上高地,望着营地中精神萎靡、垂头丧气的军士,苦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一个大意,被晋州侯抓住可乘之机,导致了这场致命祸事,唉。我自己一死又有何妨,可怜了这许多燕州勇士,也要葬送在此吗?”
陆小远想要安慰他,一看众军的惨烈景象,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唐棣又道:“我只道大司徒罗引一死,帝都之中六大栋梁互相掣肘,不能及时出兵,十三州再无一人可虑,嘿嘿,这可不是小觑了帝国人才吗?”
陆小远奇道:“罗引死了?”
唐棣道:“是啊。此人为帝国政务操心劳累,真元大耗,一个月之前去世了。嘿嘿,他若不死,倘若亲自带兵前来,又或是派六栋梁之一来讨伐,我便抵挡不了了。”
帝国有六大栋梁,都是一等一的大将之才,只是六人性格迥异,有人谨慎,有人暴躁,有人野心勃勃,相互制约,谁也不服谁。以往罗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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