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媚眼如斯,霞飞双颊,男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脸狠狠亲上一口。女子好不容易挣脱,理了理秀发,道:“都不知道爹爹去了哪儿,毫无头绪,找得快找得慢又有什么分别呢?”
男子心情大好,道:“先不提这个,咱们现在最好做点什么,好让监视咱们的那帮土匪妒嫉妒嫉!”
眼看正要得逞,被男子抓住的白夷小手忽然滑脱,抡成拳头,照着他那小腹就是一拳,只觉整个马车晃了几晃,两匹宝马低嘶不已,迎着男子迟来的痛嚎。
女子大惊失色,连忙为他查看伤势,边道:“对不起,可能我最近功力恢复得太快,难以控制。那,那事,晚,晚上再,呀!”
乘着不注意,男子终于偷袭得逞,一手将她紧搂,另只坏手已攀上女子舒胸。
黄昏日薄,马车终于停在一座驿站门口,两人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女子半躺在他怀里,不时低语轻笑。临进门口,男子突然扬手射出一道暗光,钉在了车前头,原来是块木片,被红绳系住,迎风摆弄,十分显眼,木片上面刻有两行字:“私車勿触,后果自负。”
二人进到院内,不由得大皱眉头,驿馆破旧不说,此处不知多久没下过雨了,积灰有几寸厚,踏过去便留下一片脚印。而院内的枯树下已拴着一匹棕马,看来也是上品。两人走进,便闻到阵阵肉香,原来主屋大堂已有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他坐在堂中架起的火堆前,拿着匕首翻烤着一只全羊,这人身着衣物极其朴素,脚边还放着一根三指粗细棍子,棍身黝黑,不知铸材。
见两人进来,那汉子咧嘴微笑,冲两人拱手,照足江湖规矩。青年男女还过礼数,便寻了火堆一侧,女子拾起一根枯枝,缓移纤手,就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圆圈占地刚好够二人躺卧范围。
中年汉子看这青年二人举止怪异,便好奇观看,只见女子做完一切,就退在旁边,而那青年男子站立在圈外,右掌张开,只见他稍微往下一压,再往上提,做了个吸的模样,地上几寸厚灰如长了灵性,都往他掌心飞去,而那些扬尘被吸入掌心,凝聚成拳头大的弹丸,青年男子随手一挥,那弹丸便疾射出去,消失在门外夜色里。霎时,地面显了本来的光滑面目,竟然一尘不染,而且刚刚好是一个大圈儿,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女子颇为满意,连忙拉了青年男子入内坐下。中年人在一旁看得清楚,这等高深的内力修为和对真气的控制能力,他生平闻所未闻,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道:“原来是两位武林前辈,时才得见前辈一手绝技,由衷佩服!”
青年二人一愣,那女子突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娇声道:“大哥,原来有人把咱们当成返老还童的老妖了呢。”
青年男子道:“茹儿不可无理!”
又回身道:“这位兄台,在下今年二十有二,可不是你所想想那般返老还童。”
中年人诧异道:“你刚才所施展一手吸力,虽然武林中某些奇特武功甚至能做到吸取更多更大的事物,但吸取尘埃凝而不散比那些要难取十倍不止,何况你刚才并无施展任何技巧,依此推断你至少有百年功力,以你二十几龄怎么可能做到?”
青年男子笑道:“原来如此,误会误会,在下可不是存心卖弄,我二人平日也是如此清扫席座,兄台无需挂心,在下有此功力,不过是得了些奇遇,投机取巧罢了。”
中年男子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总之我对先生佩服之至啊,想必当今武林能凭内功胜过先生的恐怕不会超过三人!对了,在下陈飞扬,还未请教?”
青年男子道:“原来是陈兄,在下姓柳,这位是内子。”
女子施礼道:“陈兄,小妹有礼了。”
陈飞扬道:“今日得见柳先生和柳夫人,才知道什么是天造地设一对碧人!”
那女子听闻,起了几分羞涩,却靠在青年男子肩上,满心欢喜。听陈飞扬又道:“想必二位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否则陈某早该结识,今日总算有缘,我这里有只烤羊,还有壶美酒,就请二位一同品尝如何?”
青年男子喜道:“能尝到陈兄手艺求之不得,茹儿,你去马车内取些酒来,少了怎能尽兴!”
女子听过陈飞扬夸赞,对这初识之人颇有好感,又有美食分享,自是万分乐意。只见她雍容起身,从袖里掏出一双白色手套带上,方才出去取酒。
只听外面花斑马马低嘶两声,不时女子已回堂内,除了多出三坛美酒,还挽了一把细长碧色琴在怀,待放下琴,女子奉上一坛酒,娇笑道:“陈兄,请!”
“有劳柳夫人!”
陈飞扬接过,一指点开封纸,酒香溢出,充斥整个屋内,立刻大赞道:“好马、好琴、好酒!”
“哦?”青年男子倒也好奇,待听下去。
陈飞扬喝上一大口,才笑道:“虽然在下难以置信,但外面停留的,的确是两骑千里烟云驹,说不定它们原来主人还是当今西夏国王陛下,因为这**即使在产国西夏,也难找出两匹成年的;至于柳夫人这琴,在下虽然不通音律,却碰巧知晓数十年前名匠清溪大师偶得一块神木,因感怀故人,制作一把绝代好琴,称:‘沧桑阡陌,枯木不朽,垓下寒潭,降龙无悔,世人言道,情如青丝,有尝无常,铭琴知音。’传闻这把琴的弦是用龙筋制成,而那两样材质都是有至少数百年的历史,因此琴名‘枯木龙吟’;这坛女儿红嘛,珍藏不足三年,贵在味道醇厚,也正是如此,有如红颜常伴,还了本味!”
青年男子举起坛子道:“陈兄果是懂酒,在下今日滥竽充数,来干!”
“干!”
青年男子笑道:“陈兄见识渊博,在下佩服!”
女子亦陪着喝上一口,道:“此琴本是师门前辈传下,若不是陈兄道破来历,小妹还真不知晓哩!”
陈飞扬一边翻烤着全羊,一面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因与丐帮渊源深厚,才得知降龙十八掌创始来历,寒潭屠龙的前辈创下绝世神功,根据传闻推断,‘枯木龙吟’的弦,极有可能就是那头被屠之龙的龙筋!”
“原来如此,没想到小妹这把琴竟然与闻名于世的丐帮降龙十八掌渊源深厚,往后定当甚用,不辜负它们同生之缘。”女子笑道。
陈飞扬道:“近年辽宋正在议和当中,唯西夏觊觎中原已久,正等待时机侵犯我大好河山,柳先生夫妇武功高绝,如果你们愿意出力相助,何愁不能驱逐西夏兵马,还中原一个安宁,还两国百姓和平相处,免于战乱呢?”
青年男子苦笑摇头,道:“想当年杨家众将为国为民,赤诚忠心,结果如何?恕在下性情所限,不愿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陈飞扬道:“话虽如此,但如陈某今日做为,为的不是赵家江山,而是两国百姓免于水生火热,听命的也不是朝廷,而正是柳先生所说的杨门之后,陕西节度范仲淹老先生门下的杨文广杨将军!”
青年男子疑道:“你是说杨延昭将军子嗣杨文广?”
陈飞扬道:“正是,莫非柳先生——”
青年男子大笑道:“原来是他,正要寻他呢!在下此行中原尚有事要办,麻烦陈兄为在下带个口讯给杨将军。”
“柳先生请说!”
青年男子思索片刻,道:“嗯,就说天凤弓的传人改日来访!”
第八章 绿林影踪匪声歇
更新时间2011…3…1 12:54:26 字数:3628
陈飞扬吃了一惊,暗道:“天凤弓不就是杨家穆桂英的绝技么,莫非此人也是杨门中人?”
但见青年男子不再解释,自己便不好多问,到了杨文广那里自然见分晓。
青年男子道:“茹儿,不如你抚琴助兴,我和陈兄喝他个一夜,如何?”
女子笑道:“那你如何奖赏我呢?”
“这个嘛,嗯——”
“想这么久都没诚意,看在陈兄面上,便宜你啦!”
青年男子笑道:“如此,我便沾陈兄的光了。”
陈飞扬忽然拾起身旁黝黑棍子,笑道:“恐怕我要先打发外面那些不速之客再回来与柳先生品酒了。”
话音未落,只听驿站门口传来几声惊吼。青年男子道:“奇怪,我还以为是那些山寨主们终于等不及了,来借我的宝马呢!”
陈飞扬道:“这群人与我缠斗多日,在下对他们的功夫门派有几分了解,知道是冲着我来的,麻烦柳先生替我照顾烤羊肉,焦了可不好。”
女子笑道:“陈兄无需着急,你听外面几帮人已打起来了,不若等他们狗咬狗岂不是更痛快?”
青年男子道:“那帮拦路剪径的一定以为追陈兄的人要抢他们买卖,实在是妙,我看这只羊也差不多了,不若边享用边等候吧,在下馋得紧呢。”
陈飞扬亦笑道:“最好不过。”
说着,只见他一手持匕首,另一手提着自己的酒壶稍震,便有酒水从瓶口逆劲冲起,刚好够清理匕首刃口,又使持刃手微倾,被内力吸附在刃上的酒水立刻化作水箭冲入火里,只见焰火突然暴涨,腾高数尺,然后伏下去。
女子拍手道:“好俊的‘青龙吸水’功夫,小妹今日大开眼界了。”
陈飞扬道:“西北牧民切割羊肉之前都会用烈酒过刃之法,我这烧刀子也算酒中烈品,只不过他们用口喷,显大气豪迈,而在下自小受中原礼仪教化,却作不来,所以用上这招‘青龙吸水’稍加改动便也能做到一般不二的效果!”
陈飞扬切了羊腿递给青年男子,果然香气四溢。女子摆手道:“你们吃就够了,我双手不喜沾油腻!”
青年男子笑道:“无事,我喂你呀,陈兄与我们一见如故,不能算外人,你不必害羞。”
“哼,谁怕你呀,喂就喂。”女子嗔道,说话间小嘴已经凑了上去。
陈飞扬乐道:“贤伉俪恩情深厚实是世间难求,羡煞旁人啊,哈哈!”
青年男子道:“想必陈兄夫妇也是一对神仙眷侣,我们改日当登门拜访才是。”
陈飞扬勉强一笑,喝上口烈酒,才道:“我这一生都在为国为民四处奔波,只可惜所有做为却被世人误解,在下也曾有过一位红颜知己,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是真正了解我、支持我的人,本打算做完那趟任务就陪她退隐江湖,谁知一去就耽误了五年,当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病逝了。”
夫妇二人听了惟有叹息,青年男子道:“往事如尘烟,一醉解千愁。来陈兄,酒不够我那车上还多得是!”
且说驿站外停靠的马车,周围已经躺尸不少,大都面目漆黑,死状狰狞至极,可见死前受过不少痛苦。生还的数十人正分成两拨对恃,但都对那两马车视如见鬼。
其中一拨仅有五人,但个个诡异,其中一个面貌干瘪的老汉,头扎布巾,衔着一杆暗红大烟斗,向前踏出几步,每一步都能在旱地留下及足髁的脚印,馅地如软泥,他那面上若有若无的黑气看似正在蔓延,更添了几分诡异。
只听对面一个提刀汉子道:“原来你就是号称‘踏漠留痕’的欧冶南老前辈,你在大漠横行无忌那是你的本事,江湖道上有江湖道的规矩,这里是三关范围,兄弟们讨口饭也不容易,况且你今日中毒已深,我看大家各退一步,和解如何?”
欧冶南面无表情,道:“金爪、银狐,走!”
欧冶南身后两个黑衣黑面纱的人如鬼魅跟在他后边,难辨男女。另两人,一个红衣汉子,一个绿衣汉子,对匪首道:“花寨主,就算你们得到宝马,一品堂的人也会找机会讨回,自己看着办吧!”
这二人竟然能同时出语,而且音调节奏均一模一样,更怪的是明明两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眼前,所发出的却是女人魅惑语音,着实令闻者胆寒。
红绿两人跟着欧冶南进入驿站,动作几乎一样,但见两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媚态,堂内正在享用美食的三人差点没倒足胃口。
只听红绿两人齐道:“交出解药吧!”
堂内美貌女子依旧靠在青年男子身上,此刻慵懒地坐了起来,媚笑道:“欧冶南、金爪、银狐,你们两个叫什么?”
红绿两人见她搭话,立刻暴怒道:“贱女人,勾三搭四,不知羞耻,不配问我们名号!”
女子听了大怒,却被青年男子一把揽入怀里,道:“好茹儿,别生气,不如由我来问问两位人妖大哥。”
红绿两人面色一转,同时躬身道:“这位俊哥,奴家卜颜、奕羽!”
青年男子道:“你们谁是卜颜,谁是弈羽?”
两人又齐答道:“奴家卜颜、奕羽!”
陈飞扬解释道:“柳先生,他们是鸣山双阴,红衣卜颜,绿衣弈羽,也是同列西夏一品堂的四当家。‘踏漠留痕’欧冶南是一品堂的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