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家怎么都得讨回来!”
当时是杨文广先在场,也就由他把事情说了一遍。提到九音刀名字时,代杰旁边那汉子冷哼道:“天下间除了九音山的传人伯颜平,还能有谁会打造这样的邪刀!”
白颖颖道:“我记得,那人自称是北绿林盟主座下三当家,是叫伯颜平!”
“北绿林盟主!”
众人倒抽口凉气,难怪人家那么嚣张,敢在泉州外劫镖。
代志强冷笑道:“就算是北绿林盟主又怎么,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这笔账不能不讨,就算得罪他们,大不了将来不做北边那躺生意,要是把老夫逼住了,哼,干脆上书朝廷,派兵剿了他的老巢,军费损失由我代家一力承担!”
杨文广不由得暗想:“有钱人说话就是不同,财大气粗,出兵这种事连我杨门都不敢随意做主,他们却能左右朝廷,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令龙转舵!”
想着,门外进来两位老者,正是李福和李旺。进门就见代志强怒气冲冲,二人连忙上前禀道:“老爷,林药师已经请到!”
“快请!”
代志强不亏是一代大商贾,转脸比翻书快。笑颜迎了出来,白颖颖几人不知,这林药师什么来头,居然能令代志强如此热情。
就见一鹤颜童发老者迈着方步进来,微笑与代志强招呼,这人衣着朴素得很,头戴四方冠,双眼微眯,胡须长及胸处,两袖清风。再瞧老者身后,站着个小女孩,约摸十四五岁光景,长相平凡,梳着小辫子,扎着绣结,微显偏胖的圆脸招人喜爱,着一身童花衣裳,与老者相比华丽不到哪儿去,只给人一身白白净净地感觉,拖着个斗大的药箱,绳长及脚髁,走一步晃荡几晃,寸步不离地跟在老者身后。
小女孩见这么多人,似乎害羞,紧紧地躲在老人身后。代志强将两人带上阁楼,其他人却没有跟去。
林药师道:“小夕,药箱!”
那小女孩便双手举着箱绳过头顶,笑道:“给爷爷!”
林药师笑骂道:“让你把绳子弄短些,你偏要说长了背着轻松,偷懒的丫头!”
小夕委屈道:“要不是爷爷偷懒,小夕就用不着背这笨重的玩意儿了!”
“你这丫头,还顶嘴,你就忍心爷爷大把年纪还干这么笨重的活儿?就忍心!”
小夕无言,代志强忙道:“这次匆忙请来,药师下次出诊的话,我一定派轿子接过来!”
林药师笑道:“老代你别管,我这是磨炼磨炼这丫头,不然将来如何成大器?”
小夕忍不住嘀咕道:“还成大气,都累得没出气了!”
代志强好笑,只给这祖孙二人逗着了。只见林药师拿出方布垫着,为莫小环把脉。只片刻功夫,手捻胡须笑道:“老代,你放心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惊吓过度,再加上路途奔波疲劳,时才似乎发泄过一场,也就没事了,待我开两付甜汤给她喝了,你再弄几样小丫头喜欢吃的菜式,多陪陪她,准保还你个健康的外孙女!”
代志强宽慰笑道:“药师金口断言,我就放下心来了!”
林药师眯缝着眼睛,笑道:“过奖过奖,家里还有事,就此告辞,药材你等阵派人来取便是!”
代志强亲自送林药师出了小院,又吩咐管家李旺和李福去送,这才回转不提。且说这一老一少,取了医资出府。
小夕嘴翘得老高,埋怨道:“每次都给这么多银子,压死我了!人家孙女不就是多睡了会儿,又是甜汤又是好酒好菜给补上,你孙女我累死也只有稀粥喝!人家给轿子送爷爷你,还偏不受人抬!”
“你这死丫头,骂你爷爷是狗?”林药师怒道。
小夕满不在乎,道:“你怒吧,怒吧,反正我累死你都不心疼我,您姓林,却偏让我姓叶,都不知道还是不是您亲孙女!”
林药师眯缝着眼睛,道:“神策那老头说我们林家八字不吉,才致使你爹娘早逝,我让你跟你娘姓不是心疼你么!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又说咱们多走路步行,那是为了活血经络,多动少怠,多福少疾。我给你药箱提是为了——”
“为了锻炼我的身体嘛,你都说过多少回了!”小夕岔道。
“你知道就好,不妄爷爷一番苦心!”林药师得意地摸摸两缕长胡须。
小夕数落道:“是呀是呀,你看看别的女孩子,多苗条,多美啊,锻炼锻炼,瞧瞧你孙女我,五大三粗,都是拜您老所赐,哼!”
林药师见小夕真的生气,低声道:“长得瘦有什么好看的,成天泡在药罐子里,全是病秧子,再看你,体魄强健,上山能抓鸟,下河能摸虾!还说不疼你,喂!”
小夕气不过,拖着箱子跑先去了,林药师叫了也不理,便只好自个散步回去。
夕阳余霞,黄昏醉梦。
泉州城北的某个贫民小角落,便是这一代名医的医铺,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医神也不怕没病人。黄昏斜阳照得小院落透红,院落中栽得一棵歪脖大树,树荫就遮了院子上空大半光阴。
小姑娘便置了小板凳,坐在这树下,面前放的是炉火,上面摆着药罐煎药。小姑娘右手拿蒲扇,左手持一册古书,正瞧得入神,看得兴起,忍不住摇几下蒲扇,就听她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呀——”
小姑娘正念着,却突然被人扯了辫子,大叫一声,只吓得那人松了手,道:“叶小猫,你嚷嚷作什么,我又没真用力!”
“你作死啊!”
叶小夕一扇子打了过去,道:“就猜到是你,鬼鬼祟祟。还有啊,我叫叶小夕,乱改人家名字不礼貌的,还有啊,不要动不动扯人家女孩儿的辫子,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啰嗦,小孩子家家还女孩儿!叶小猫,我可是为你好,我可说过,跟一个叫夕敏的丫头有仇,每天都咒她几回,直骂得她肠穿肚烂为止,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所以,嗯,嗯,叶小猫!”
“哼,每个人都说为我好,可我怎么就感觉自己可怜呢?小猫就小猫,别来烦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叶小夕道。
“该喝药了,快给弄!”来人道。
叶小夕道:“自己没长手么,自己倒,没看我正忙呢!”
“还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呢,看看你已经煎糊了,叫我怎么喝?”
“啊!”
叶小夕大惊,自己被书吸引,忘了在煎药,罐子已经焦糊。急切下忙赤手去抓药罐,那人来不及阻止,只听叶小夕被烫得大叫,还得强忍着轻轻放下药罐子,不然砸坏了又得被爷爷骂。
叶小夕的手被烫了几处大水泡,肿得老高,疼得直流眼泪。那人却故作无奈道:“算了,叶小猫,别让我喝药了,让我病死算了,你就继续你乳臭未干的青春吧,继续读你的情诗吧!”
“哼!死柳飞星,臭柳飞星,病死活该!”
说着,将书劈头砸给这人,再上前踹上两脚解恨。待出完气,拿了湿布,裹着药罐准备从新去抓药。
柳飞星被踢,只捡了地上的书册,随便翻了一页,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好诗,好情诗啊!”
叶小夕不知是气得,还是烫伤疼痛,只浑身发抖,死命冲进屋里。
柳飞星正得意,就见屋里走出神策真人和林药师两个老头。神策真人笑道:“老林你可真是药到病除啊,瞧这柳飞星才为情逃跑数月不到,吃了你的两帖药,如今又能神采飞扬地念上几句情诗了,看来情伤一定是好得差不多了,哈哈!”
林药师亦哈哈大笑,眼睛直眯成条缝,乐道:“哪里,过讲过讲,只是他自身抵抗能力强嘛,三分药理,七分心理,还得靠他自己,嘿嘿!”
第三十九章 夜月正浓好作贼
更新时间2010…4…6 10:05:36 字数:3552
第三十九章夜月正浓好作贼
两个老头合起来奚落自己,柳飞星气道:“林老头,你还笑,亏你自称神医招牌,吃了几个月苦药,怎么受伤还没好?”
林药师笑道:“谁让你是被雷劈了,庚金之气过甚,五行缺水,老夫我这叫文火慢医,要是碰上庸医,嘿嘿,下两帖猛药给你,不医死也得残废了,就算医好了,也得落下后遗症!”
“吹牛!”
柳飞星心里信服,口上可不得承认,暗想:“总不能让这两老头太过得意!”
林药师笑道:“你们这些小家伙懂什么,我这招牌可不是靠吹出来的,像今日,当今天下第一商贾的外孙女莫小环,都得求我医治!”
“莫小环?是不是代志强的外孙女?”柳飞星忙问道。
林药师得意笑道:“那还用说,除了他代家还有谁能称第一?不过想不到你小子对哪家有闺女都了如指掌,可别对咱们家叶小夕动心思!”
柳飞星笑道:“放心吧,就你那五大三粗的孙女儿,我看难咯!”
“哦,原来是你小子说她什么又大又粗,我说小夕怎么最近老跟我闹别扭!”
“你们家小猫儿找你闹,关我何事?你们俩老头慢慢反省,我去去就回!”
说着,柳飞星轻功跃起,独自翻墙离开,留下两老人干瞪眼。
夜色幽静,一轮弧月撒下,落进水中,染得一塘银闪斑斑。亭角小坐,倩影捻花伤怀,独怜年华孤老,如花开花落,离合聚散,缘分无期,只叹由不得一己爱恨。手捧素钗,与银月一般模样,最恨若即若离之苦,倒是如快刀斩去,绝了思念,或许能开心半生。
伊人无泪,只因泪已绝干,寸心伤透。唐婉儿独坐月下,捧着那人曾赠予的发簪,回想自己为他可以不顾一切,而换来的,可能只是众人嘲笑,是痴情,还是痴妄?轻轻地将发簪钗在云髻,见水中倒影的自己,分不清谁更幸福,只叹: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思念?
直看得远处的白颖颖刷然泪下,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唤道:“妹妹,这么晚还不休息?”
唐婉儿收拾心情,道:“姐姐不也是没有休息么?”
白颖颖轻轻一笑,指着唐婉儿云髻发簪道:“这支银月钗妹妹带上真是漂亮。”
“大姐!”
唐婉儿又忍不住伤怀,只把钗取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
白颖颖轻轻抱住唐婉儿,让她靠在自己身旁,轻声道:“姐姐知道你这些时日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半点。只是姐姐认为,我们女儿家就算要去爱一个人,也要爱得有尊严,如果姐姐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找到那个人,当面问他清楚,无论对方如何想法,都要他亲口说出来,那样就算是死心,将来也不会后悔,总之不能让男人看不起!”
“嗯!”
唐婉儿连连点头,道:“姐姐说得对,只怪婉儿优柔寡断,每次都提不起勇气面对,婉儿以后再也不会有轻身的念头了,咱们四姐妹还要一起闯江湖,扬名立万呢!”
“呵呵,扬名立万那是男人做的事,咱们姐妹只求行侠仗义,如今天下纷乱,咱们能帮得一个是一个!”白颖颖笑道。
柳飞星翻墙过院,也不知找了多久,才爬进这所别致地小院,只见外面多了家丁守夜,门口有两个侍女候着。轻轻地敲开后窗户,正准备跳进去,忽然见到院落一席白衣飘飘,夜风弄声,吓得柳飞星亡魂大冒,连忙潜伏,不敢有任何动作,暗道:“这做贼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再仔细瞧那处,只见一张四方桌,上面放着一壶茶,月色下还冒着烟,两个杯子各置一方,对面那张椅子空着,似乎还有人没到。细细打量那白衣人,就觉得有些眼熟,奈何月光朦胧,看不清楚。
柳飞星也不多想,办正事要紧,只见刚才窗户口打开了少许,只怕再引起响动,便将就着空隙,一手抓住窗掾,猛地提气,身体如狸猫般就此投了进去,在地上滚一滚,就收住脚步,神不知鬼不觉,算是大功告成。
柳飞星因修炼飞星决,吸纳剑内聚集的天地灵气,内功精深早过甲子年,缺的就是刀剑拳脚功夫,几月下来,经过神策老道指点,进步一日千里,再不可与当日浑浑噩噩相提并论。
轻轻掀起帐幔,借着月色,就见少女睡容恬静,只是眼角尚挂着泪痕未干。柳飞星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点点滴滴的事,少女练暗器,作自己为活靶,不过是改用黄豆仔做飞刀,少女练剑法轻功,却要自己守在一旁接住,滑倒了要让自己垫背。少女任性,却不刁蛮,或许那时,彼此之间只是对方唯一的玩伴,所以才印像深刻。也是因为朝夕相对,肌肤相触,才让他知道什么是女人,才能体会年少时羞涩的美妙。
柳飞星悄悄地坐下,替少女擦拭泪痕,满是怜爱。莫小环突然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眸,顿时吓得柳飞星浑身一抖,要知道少女只要一叫唤,他自己可就成採花贼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并未像想象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