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的死了?”李玉竹大声问道。
有人认出了‘女公子’李玉竹,忙道:“饿上八天八夜的人,没人能活着!”眼泪流出来!李玉竹呆了半晌,黯然而神伤,惶惶惚惚又回到宏义镖局,躺在床上,又想起那个谜一样的人:黑亮如星的眸子,散乱的长发,薄而微翘的嘴唇
难道,他真的死了?李玉竹再一次流下眼泪,她想起,自己竟然还打了他十几拳!一想到此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她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不听他解释一下?那样,他也许就不会死!
黑暗中,她慢慢坐起来,忽然,她似乎听到有响动,就悄悄走出房间。
忽然,她看到李宏义的房中,有灯光透出不由大奇,天到这般时辰,爹爹为什么还没有睡?一想到此,就缓缓移过去。
“他已死了?”屋里传出李宏义的声音。
接着,就听房中又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虽然尸体不见了,但肯定,他必死无疑!世上绝没有人饿上八天八夜还能活着。”
这是在谈谁?谁在爹爹房中?李玉竹惊奇不定,屏息倾听。
只听李宏义又道:“也许不一定!他在荒漠大泽中,待了足有七年之久,练就了坚韧无比的意志!相信其耐寒,耐饿的能力也非常强!普通人能七天必死,而他却未必!”
“少城主也下令全面搜查,活着,就找到人!死了,也要找到尸体!”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又听李宏交道:“好了!奔波了这么多天,你们都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那陌生的声音应道。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光灭了。
李玉竹隐在暗中,静静观察,见灯熄了却未见有人走出,心中不由大奇。
当她慢慢回到自己屋中,合衣躺在床上时,忽然想到:他们说的,一定是张翔!爹爹做了什么事?那个与爹爹说话的,又是谁?为什么没出来!他去了哪里?
一串串的疑问,使她再也无心睡觉,于是,起床直奔爹爹房中。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宏义镖局(4)
“谁?”李宏义问道。
李玉竹道:“是女儿!”
李宏义在屋中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
李玉竹道:“女儿实在睡不着,想和爹爹说一会儿话!”
李宏义道:“好吧!等一下!”不一会儿,屋中亮起灯光,门开了,李宏义让李玉竹进屋。
屋中与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李玉竹坐在椅子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爹爹,幽幽道:“爹爹,您说张翔会不会死?”
“这个”李宏义一怔,定定神道:“你不是说他被人吊在铜山镇吗今天怎会问起此事?”
李玉竹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白天,女儿在茶楼中听说,张翔被饿了八天八夜!那人还说,当他吊着的时候,大雨一直在下,一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停过!”
“哦?”李宏义咦了一声,似乎不相信似的,道:“竟有这等奇事?”
李玉竹道:“听人说,若是一个人被冤枉而死的话,天气也会有变化!想他那种情况,您看是不是有冤情呢?”说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爹爹。
李宏义摸了摸鼻子,叹口气道:“乖女儿,你不是说亲眼目睹的吗?况且,我们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做没做丑事也不清楚!反正,人已经死了,再讨论也没什么意义!”
李玉竹点点头,忽然道:“女儿相信,张翔不会死!”
李宏义心里略登一下,疑惑地看着她道:“你为何如此说?”
李玉竹道:“他能觉察出危险!若不是一点,也许早死在四川了。还有女儿!”一顿又叹道:“女儿觉得,他不象是坏人!也不应该死1起码,女儿的命也是他救的!”
李宏义笑了,道:“凭这点,也不能断定他还活着!”
李玉竹道:“他在荒漠大泽之中,待了足有七年之久,练就了坚韧无比的意志!相信其耐寒,耐饿的能力也非常强!普通人七天必死,而他未必!您说对吗?”她竟把刚才听到的,一个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李宏义心中大惊,见女儿一脸迷惘之色,眉毛挑了挑,沉声道:“有道理!也许,他还活着!”
李玉竹心中一痛,叹口气,道:“时间不早,就不打扰爹爹休息了!”
李宏义嘱咐道:“好吧!乖女儿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费心伤神!”
李玉竹点点头,径直奔回房中。
这一夜,她流了一夜的泪,和别人不相干,却还和自己相干!
那个令自己动心的男子死了!
最令她伤心的是,自己心爱的男子的死,竟于爹爹有关!
李玉竹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地流泪!她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又过了一个多月,江湖中忽然传开一个惊人的消息,海啸堡被人灭了,海云天也被人杀死!海啸堡只留下孤儿寡母。
据说,杀死海云天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高手,手中提着一把怪刀,只用一招,就杀了海云天。
还说,灭海啸堡的是丐帮!
为什么要灭海啸堡?
江湖中人知道的极少。
而李宏义确是少数中的一个!
他很清楚,张翔一定还活着。
本来,支他南下,路上做好圈套,等着他上钩!
他怎么就没死?
八天八夜都饿不死的,是人还是鬼?
难道,海云天没接到示警?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宏义镖局(5)
地下秘室之中,李宏义大发雷霆,痛诉那五十名武士,大吼道:“你们这群废物,把他逼上绝路,为什么不证实他确实死了再回来!有尸体也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可你们这群蠢材居然连尸体都看不住。”
一高个蒙面人道:“李伯伯,是小侄去晚了一步!才没找到尸体!”
李宏义瘫坐在椅子上,叹道:“唉!少城主!那张翔根本就没死!刚刚传来消息,他已带人将浙江分舵海啸堡灭了,你海叔叔就死在他的手中!”
“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是真的!
李宏义又道:“上次,若不是老夫做手脚,又怎么可能捉住他!而且,他伸出鬼没,聪明绝顶,谁知道下一个目标,会是对准哪里?”
蒙面人不屑道:“李伯伯,他不会武功,怕他做什么?”
李宏义叹口气,喃喃道:“正因为他不会武功,所以,才比会武功更可怕!”
蒙面人笑道:“小侄看他长大,对他十分了解,也了解他的性格,软弱,愚笨!您用不着担心!”
李宏义摇摇头,道:“少城主有所不知!当张翔来潼关时,老夫试过他的身手,八指不离咽喉!假若,他的手中握刀的话,老夫恐怕一招都躲不过去!我怀疑他与那个叫‘张小虎’的,是同一个人,可令尊就是不信!”
蒙面人道:“就算是同一个人!假若一见面,就使尽全力击毙他,一个没有内功的人能如何?还能活命吗?”
李宏义叹口气道:“张翔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一个武林中人,心存杀念就会有杀气流露,而他偏偏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这种无形的杀气!要么,他会早早避开!要么,他会抢先出手!听小女说,他的这种能力非常强!”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小侄不信!家父曾说过,一个没有内功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更无法袭击内功超绝的武林高手!”那蒙面人道。
李宏义道:“贤侄!也许在那七年之中,他在荒漠大泽之中有了奇遇,练成了某种非常高明的武功!老夫看他心机过人,聪明绝顶,说不定,他现在正向潼关赶来!”
蒙面人冷笑道:“来了正好!小侄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李宏义摇摇头道:“令尊传言,让咱们不可轻举妄动!还说:江湖中有一股极神秘的力量潜伏,似乎是专门对付我们!猜测可能是张亚樵所为!在我们暂时没查清之前,不能再损失人手!并让我们暂时藏起来,那里也不要去!什么时候传来城主的命令,再行动!”
蒙面人还想说什么,但李宏义制止了。
他说:“这是城主的命令!”
李宏义从密室中上来,脱了衣服,准备好好睡一觉。
他,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他必须等!
因为,这是城主的命令!
城主说:“我们刚刚打出旗号,就损失了不少好手,苦心城培养的八公子及一些秘密杀手,居然被人暗杀殆尽!从伤口及现场来看,极似张亚樵那斯的武功!只要此人不死,将会成为我们称霸武林的最大障碍!老夫认为,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人,在未明对方实力之前,一定要忍耐!”
忍耐,不是怕了对手!而是,要清楚地知道是谁下的手!公开叫阵不可怕!因为,苦心城已具备足够的实力!
可怕的是,敌人隐在暗处,不知其目标是什么!什么时候下手!
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也隐在暗处!
谁若忍不住跳出来,谁就会先灭亡!
因为,明处太过暴露,暴露了自己,就给了对方攻击的机会。
所以,必须等待!
“这是死命令!”苦心城大声宣布。
“还有一点!”苦心城主又道:“我们内部出了内奸!当我们准备扫灭枫林集时,那些人忽然消失。当我们一走,人又忽然出现!若没有内奸告密,绝不会有此情形发生!”
“还有!”苦心城主分析道:“枫林集上出现了三个年轻人,都有极高的身手!尤其是那年披头散发的张小虎,武功最高,也无人知道其来历!此人极有可能是小三子培养的专门与我们作对的人!还有,傻二少张翔无法练武,不用担心。但是,一定要生擒此人!只有捉到他,才能逼张亚樵现身!”一顿,又道:“自三人现身的地方来看,他们的老巢,一定在枫林集附近。我们要调集力量,全力搜查那一带,然后加以消灭!”
李宏义反来复去地想,就是睡不着,无意中,他忽然发现,床边有两颗星星,亮晶晶的,闪着光芒。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做声,只是手中用力,将兵器紧压在他的咽喉上,顿时,李宏义感到压力和刺痛,只好不再做声。
“一你要轻声;二不准反抗;三你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听清楚了吗?”那人轻声道。
“老夫明白!”李宏义道。
“哧!”的一声,火摺晃着了。床边坐着的人,乌发散披,仅用一根绸带扎住,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正是张翔!
“哦!”李宏义一见不由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张翔点燃床头上的蜡烛,把火摺揣进怀里,笑道:“李老伯,为何不愿看在下?”
李宏义道:“贤侄,你这是为何?”
张翔笑道:“你何必装糊涂?现在你很清醒!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也一定知道在下没死!而且,你也算准,在下一定会来,对吗?”
李宏义沉吟道:“贤侄,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翔盯着他,缓缓道:“在下用了半个多时辰打开门,又用了半个多时辰才进入屋中,又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你的床前,但是,你不在床上。于是,在下就在布幔后边等着,一直等到你从地下密室中出来,出现在床上!你听明白了吗?”
李宏义心中长叹,知道他发现了秘密!能用一个半时辰走这么短的距离,此人的暗杀手段一定非常可怕!心中叹息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翔笑道:“李老伯,你在密室之中呆了很久,是不是商量如何对付在下?”李宏义眨眨眼睛,道:“贤侄,你救了小女一命,老夫甚是感激!但是,也不能胡言乱语!老夫准备一个藏身的密室,贮存点积蓄也很正常!但贤侄用刀压住老夫的咽喉,又算什么?”
张翔微微一笑,道:“不错!建一个密室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此密室很大,而且自街后通到了城惶庙中,这就令人生疑了!”
李宏义怔了怔,脸色变了,又道:“老夫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怀疑我?”
张翔摇摇头,道:“你派‘川中双凶’二人,追杀丐帮帮主姚向东,这算不算是坏事?李老伯,你可以瞒过别人,但决瞒不过我!”一顿,冷声道:“海云天已经说出了你的身份!”
“不可能!”李宏义叫起来,喃喃道:“贤侄,老夫只是一个走镖的,也不认识什么‘海云天’!老夫不明白你说什么?!”
张翔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见状冷冷一笑,道:“李老伯,再诡辩已经没有用了!你这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
李宏义叹口气,道:“老夫脱口而出的,也算是破绽?你认为老夫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