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道:“他们会保守的!否则,我拧断他们的脖子!”
张翔点点,低声道:“晚辈师承天山、峨眉山、崆峒三派!”
“胡说!”吴非叫道:“这三大门派怎会同时教一个徒弟?你分明是在撒谎!”
“你错了!”张翔忽然摇头:“不是三大门派同时教一个徒弟!而是,六大门派合教一个!”
“什么?”众人大惑不解,齐怔怔地望着张翔,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受到重创的马公子也不再呻吟。竖起耳朵聆听。
只听张翔淡淡道:“目前,晚辈已在天山、峨眉山、崆峒学艺期满!想必在下师兄燕铭、冯海南、祁霞众位一定听说过吧?他三人曾告诫过我,说以后在江湖走动时,万一碰‘无声生非’吴前辈时──!唉!不说也罢!”
“说下去!”吴非道:“不好听也没关系,尽管说!”
张翔点点头:“好吧!师兄燕铭、冯海南曾对我说:‘日后不要招惹吴非,那老……老混蛋最不是东西!最受挑拨离间!’在峨嵋时,师姐祁霞最疼我,也多次警告在下:‘若是见了您老人家时,要像躲瘟神一般,免得招惹一身臊气……’”“住!嘴!”吴非厉声叫道。旋即又恢复脸色:“无论如何,我还是不信!”
张翔叹口气:“老前辈有所不知:近年来江湖败类猖獗,为害武林!还有神秘莫测的杀手盟的出现,令武林更不安宁!于是,六大门派经过协商,决定要共同培养一个传人,日后好除魔卫道。而选的这个人,就是我!此次,在下正准备上武当山,待艺满便随昆仑山的师兄,号称‘金刚天王’的铁震山去昆仑!”
吴非已是半信半疑:“此话当真?”
张翔仍是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我的四位师兄在追查‘杀手盟’时,突然失踪,诸位可听说过!”
这些事早已轰动江湖了。所以,见张翔一问,均大点其头。
张翔又道:“他们失踪后,悟觉方丈遣在下出来寻找。不然,在下恐怕已经在武当山了?晚辈艺出六门,决不会有谁敢招惹六大门派的!所以,吴前辈你打错了算盘!”
吴非冷冷一笑:“敢不敢还说的太早!关键是看方法如何了?”说完,又是嘿嘿一阵冷笑。
杨钰等五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张小虎’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马公子连疼带吓,已是满头大汗,一个劲的直搓手。
这番话,风如丝差一点也信以为真!
初时,风如丝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张翔打的什么鬼主意。后来,突然明白了,心里不由惊叹万分:想不到他思路如此敏捷!
吴非是出名的老怪物,功力更加惊人。据说少林寺掌门悟觉方丈,勉强与之战个平平。凭其个性,还有什么不敢招惹之理?
这样一来,张翔不用吹灰之力,就给他所痛恨的峨嵋、天山、崆峒三派,招来无尽的麻烦。
她看着一本正经的张翔,暗自叹道:如果不知道底细,谁能相信他这是在撒谎?这一番话中,有枝有叶,有真有假!令所有的人信以为真!
吴非笑罢,又道:“老夫不奉陪各位了!诸位少侠,赶紧给这六大门派的传人道个歉,只要他肯,你们就做个奴隶也光荣了!”说完,转身一跃,身形飘出英雄楼,眨眼不见。
六大门派的共同传人?怪不得风如丝跟着他一起走劲!杨钰心里顿时凉了。
李公子一脸尴尬,忙端起一杯酒:“张少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中撑开船!请原谅在下等人!小弟给你赔礼了!”
杨钰明知张翔是自己的情敌!却又惧怕六大门派中人!而且,见张翔在与吴非谈话时的神态自若,潇洒自如的样子,认定其人定是深藏不露!
其实,吴非也是这样想的!再者,他阅人无数,怎么着这张翔也不是撒谎!
韩、刘二张翔淡淡一笑:“诸位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初入江湖,还得仪仗各位多多提携才是!请!”然后干了杯中酒。
杨钰等五人见他喝了酒。才如释众负地坐下来。那恭敬的神态,宛若是对一江湖长者。
风如丝一阵厌恶,不由暗自叹息!
关键时刻,是英雄还是狗熊,居然如此明显!
杨钰笑着道:“张少兄年少有为,还望日后多多照顾!来到山东,由杨某为少兄带路,四处游玩一番,一路也好请兄多多指点!”
“不!”张翔做笑着摇头:“在下素喜清静,人多反而不自在,就不麻烦诸位了!”
“风姑娘呢?”杨钰不死心地又问。
风如丝一挽张翔的手臂,笑道:“自然是张少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杨钰顿时象喝了一缸陈年老醋,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但是,六大门派传人这份名头。已让他放弃了念头,只好道:“那就不奉陪了,希望风姑娘和张少侠在山东玩的开心!”
风如丝只想笑,却只能拼命忍住!看着张翔泰然自若,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的心里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风如丝甚至有了想亲他一下的冲动,但是她不能!
所以,风如丝吃着酒饭,脸色时红时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第二卷 第十一章 圈套(4)
无影山下,一片安静祥和。
青山绿水,竹影摇曳。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玉皇庙正殿内,有三个和尚端坐。还有一些附近的村民,在跟着念唱经文。
看样子,此处香火并不旺盛。
张翔上了香后,便抬起头看着屋顶,一动不动。
风如丝知他犯了‘傻’劲,也不去理会,径直一人四处观望。
身披袈沙的中年僧人,见张翔一动不动的注视屋顶,甚是奇怪,便抬起头看去,只见除了隐隐飘动的香烟外,就是一根根的木檩,别的什么也没有,遂又低头诵经。但他知道,此人必有深意。
不一会儿,村民纷纷散会。中年僧人目光闪烁,盯着张翔道:“阿弥陀佛!施主看着屋顶,莫非是在看圣光么?”
“不”张翔道:“在下只是想看看,此处能否见到流星?”
中年僧人眼中精光一闪,诵声佛号:“施主若观流星,须到夜晚在院中观看!此处屋顶遮住,岂能见到?”
张翔笑了:“夜晚的流星毕竟太短暂!在下想盾,却是代表人间希望的流星!”
“哦?”中年僧人双目中现出异彩:“听施主如此一说,贫僧也想见一见了!贫僧知有一处,也许能满足施主的心愿!请随贫僧前往!”
“有劳大师带路!”张翔躬身施礼。
风如丝听得莫名其妙,见二人一前一后退离大殿,急忙追上。
僧人忽然转身,双掌合什道:“请女施主留步!”
张翔笑道:“风姐姐稍候!那里不便女子进入!”
风如丝只好止步。
中年僧人领着张翔出了殿门,走进密林之中,不一会来到几排房子跟前。
中年僧人推开一房门:“施主请进!”
张翔示意多谢,进门。一进门,一柄剑就已顶在他的咽喉上。
剑,在一青年人手中握着。他冷冷道:“阁下何人?报上名号!”
张翔淡淡一笑,忽然问道:“你是流星?”
青年剑手摇摇头。没有说话。但他奇怪的是,张翔也没有说话。青年剑手的脸上忽然冒出一股凛冽的杀气,冷冷道:“阁下为何不讲?”
张翔笑道:“你既不是流星,在下为何要讲?”
“我就是!”忽然一身影闪电似的出现在屋中。黑黑瘦瘦的一张脸,廿八、九的样子,一双眸子黑亮如星!乍看之下,更象一青年农夫。
张翔道:“何以证明?”
黑瘦青年不语,但是他似乎经劲了一下。
张翔猛然见一道似的光芒飞至眼前,不由一怔。才发现一根剑停在身前。
剑长三尺一寸,青光闪烁,光华隐隐,而剑身上刻着“流星”二字!
张翔不由叹道:“果然好剑!十大名剑之中的‘流星神剑’名不虚传!”一顿又道:“在下不会武功!”
刘星微微一笑:“你一进入无影山,我们就已知道了!”
张翔点点头:“佩服!”
“阁下受何人指点?又因何而来?”刘星收剑问道。
张翔叹口气:“受银衣齐逊齐大侠所托而来。”
刘星目光闪动:“齐逊贤弟失踪已半年有余!快讲他现在何处?还有他是否真的被少林僧人击伤?”
张翔重重叹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银票及剑普:“齐大侠业已身亡了!是在下亲手将其安葬!”然后,道:“这是他临终所托,请刘大侠点验!”
“真的?”刘星眼里涌起烟雾,声音有些异样。
“是的”张翔黯然地点点头,又道:“齐大侠死在重伤不治!还有田大侠伉俪及红袖妹妹业已被恶人所害!”然后,把密林中凄惨的一幕述说一遍。
刘星已是泪流满面。但是他只是默流泪。
张翔沉沉说道:“在下只恨:不但帮不了他们的忙,还令其为已惨遭杀害!”然后把如何碰上齐逊,如何托以传信之任说了一遍。
刘星道:“张兄弟不会武功,仍能历尽百劫赶来送信,且严守着我们的秘密!可贵者‘千金重一诺’也,令刘某感激!此地百数人家亦要感谢张兄弟之高义!”说完深施一礼。
张翔赶紧还礼:“在下愧不敢当!张某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尚知侠义二字!且齐大侠临终信任有加,并托以重任!在下应该尽这份职责!”
刘星又道:“还望小兄弟仍严守此秘!不然,这数百人的性命将不保!”
张翔笑了:“请放心!张某已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了!”
刘星赞许地点点头:“送张兄弟出去!”那青年剑手应着出去。不一会儿,中年僧人进来,合计道:“施主,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密林,复回到大殿之中。
风如丝一见二人进来,就问:“怎的去了这么长时间?”
张翔微微一笑:“刚刚请教了这位大师几个疑惑!大师说:人的一生,如流星一般短暂!并告诉小弟,不管生命的长短,都应为夜空发出光芒!”
中年僧人面含微笑:“阿弥陀佛!小施主悟性奇高,根骨天成!也许施主将来是佛门中人,也定会为佛门一位高僧!望二位有时间能常来寒寺!”
张翔躬身一礼:“在下多谢大师当头棒喝,指点迷茫!他日一定打扰!”说完,转身而去。
风如丝虽是觉得诧异,但因时间久了,也不再觉得奇怪,跟随张翔回客栈去了。
天色将明,张翔不紧不忙地收拾行囊。
“你真的要去?”风如丝问道。
“是的!”张翔应了一声。又慢慢道:“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脚步!”
风如丝心中像丢了什么,关心地道:“这一路仍是危险重重,小弟你一定当心!”
张翔长出一口气:“姐姐放心!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我想应该已是风平浪静了!”
风如丝心中仍说不舍,叹口气道:“姐姐再送你一程吧!虽说只有十余天的路程,可我总觉得放心不下!”
黑暗中,张翔咬了咬牙,他亦觉得不忍与之分离,但还是淡淡地道:“不必了!请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风如丝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你自己也知此一去将是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去?”
张翔笑了笑:“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一些是必须去做的;即使明知是死亡,也要去做!因为,已经是别无选择!”
风如丝觉得眼中有什么东西流出,闻言道:“小弟,你不会武功的!”
张翔淡淡地道:“不会武功并不一定做不成大事;况且,世上有些事,并不是全靠武功才能解决!虽然有重重危险!但是,也有趣了许多!”
“有趣?”风如丝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样的事还会有趣?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危险?”
“有危险才有刺激!有刺激才会有趣!”张翔笑了,一顿又道:“凡事就象爬山一样!平平坦坦的山峰,即使你上去了,日后也不会记得!那爬山的乐趣岂不消失了?越是难爬的山,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都会永远清楚地记得每一处的风景!因为,自己毕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是它的征服者!”
风如丝不由连连点头。
人,岂不都是这个样子?
平平静静的事情,不会有多少人记住。
但是,凡经过重重险阻,克服种种困难解决的,都会记一辈子!且犹如昨日之事!
若有适宜的场合,也总会津津乐道!
风如丝明白了,但她说:“我还是搞不懂,你究竟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
张翔不由笑出了声。坐在风如丝对面,笑道:“当然是十六岁了!”
“可是──”风如丝一顿,又道:“古人云:六十而知天命!但那毕竟是六十岁以后的事情,可你年纪轻轻,却如此练达、世故。而且,一些事情看的比六十岁的人还要透彻!我真不明白!”
张翔沉然了一会儿,又道:“姐姐,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