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刀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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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刀传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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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翔摸到竹竿,轻轻滑下去。脚下是一条花径,通向院中的小亭。小亭名“横翠”,是他取的,此刻小亭似一只怪兽,飞檐挑起,似巨牙般在星光下,闪着阴冷的光芒。
  “横翠”亭内有一张石桌,几张石桌,他轻轻走进亭中,就看到了石桌边有一只手。
  手掌很纤小,肌肤胜雪,指甲长而鲜红,这应该是标准的美人的手!张翔一见之下,却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那只是一截断手!
  这只手似利是利削断的,还带着半截如春笋般的手臂,断口处很整齐,石桌上溅了不少血迹,已成乌黑色。
  “横翠亭”距西边的房子有丈余宽,中间有条鹅卵石铺的小路,上面有不少残枝断叶。看来,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屋子有九间,平素由丫环、奶妈居住。此刻,窗户里透出柔和的桔红色的灯光,房门虚掩着、一缕灯光涌出,斜照在屋门口的空地上,地上倦伏着一具人。
  是个女子,一只手压在身体下面,而另一只则成了半截,在她身边流了不少血。
  张翔轻轻跨过,推开虚掩的门,登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他不禁掩上鼻子,心道:“完了!”
  屋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死尸,全是张府的丫环。地上、墙上都是血,已成黑色。看样子她们被杀至少有两上时辰了。
  有一个丫环伏在桌上,犹如熟睡一般。她的后心有一个创口,竟是被利刃刺穿了心脏。他慢慢走地过去,扶起她的头,只见她依然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嘴角仍挂着一缕微笑,看样子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杀的她,为什么杀她!
  “春菊……!”张翔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夺出眼眶。他暗暗长叹一声,轻轻合上她的眼皮。
  退出屋处,张翔轻轻蹲在屋门的尸体旁边,翻过尸体,“春月姐姐!”他不由低呼一声,平素春月最照顾自己,也从不取笑自己,如今却成了生死永隔。他用手擦春月嘴角的血迹,忽然发现她压在身下的手紧握着,心中不由一动,忙掰开她的手,豁然发现手掌里有一枚铜牌!
  张翔握在手中,借灯光细看,只见铜牌呈长圆形,一面镌刻一只飞翔的燕子,另一面雕有云朵等图案,但没有字,上面还有一个小孔磨地很圆滑。“这一定是凶手的!”他暗暗咬牙心中暗道:“一定是春月姐姐在搏斗中,扯下凶手的东西!”谢谢姐姐,你给我留下了宝贵的线索,我一定替你报仇!
  他把铜牌揣进怀里,逐间屋去看,每间屋中都有死尸,不由焦虑起来,急忙奔向月亮门。拐过月亮门是第二进院子,里面有一座精致典雅的小楼,是张员外及夫人的住处。
  小楼中也有灯光照出,“母亲、父亲!”张翔轻轻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他轻轻走过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杂乱,地上有碎花瓶、茶碗、碎桌椅,墙上的画俱被撕下,画轴折成数段,墙上有血迹,似是有过一番更为剧烈的搏斗,但没有尸体。
  张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急忙冲上去。楼上是寝室,更是狼籍不堪,到处翻地乱七八糟,床上的被子都扔到地下,露出木质的床面。他暗自道:一定有人找什么东西!
  他又找了其余的房间,却没有任何尸体,难道母亲还活着?
  张翔带着几分疑问,十二万分的盼望冲下楼来,奔向前院。
  前院中是大厅和练武场,两边的厢房里住着张府的家人,联接后院是亦是一个月亮门。
  大院简直变成屠宰场,到处是死尸,全是张府的家丁、仆人。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慢慢走向大厅,大厅门口倒着六、七具尸体,里面灯火通明。
  张翔迈进大厅,不由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只见大厅中到处是残肢断臂。忽然他发现太师椅边躺着一具尸体。血迹斑斑,两手被捆住,宝青色的长衫撕得破烂不堪,“哥哥……”,他惨呼了一声扑了过去,只见张翱的脸被跺烂了,依稀能辩出往日的面孔,全身上下都是伤,似是受过极惨的酷刑,张翔不禁失声痛哭。
  忽然,他想起了父亲,急忙站起身寻找,尸体中没有,地上有一溜血迹,血伸到偏房,那是老家人张忠的住处,房门掩着。
  张翔急忙冲过去,猛地推开房门。只见父亲躺在张忠的床上,嘴角有一团血迹,胸口上有一个血洞,血已将前胸染红了大半,他大叫一声:“爹!”顿感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不由一跤跌倒在床边,晕迷了过去。第一卷 第二章 扑朔迷离
  当他慢慢醒来,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同陈设简陋的低矮的房子里,一股劣质的酒味夹杂着某种霉的味道,刺激着鼻孔,使人感到很不舒服。
  接着,张翔就看到一张苍老、呆板的脸,胡子很长,一双微黄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眼神呆滞无光。
  “二少爷!”老者开口道:“你睡了足有半天时间,终于醒了!”说着伸手扶起他,又道:“我家老爷在客厅等你!”
  张翔认识,他是二叔李笑李员外的家人,叫李福。
  号称“笑道藏刀”的李笑,却从没有人见他笑过,有人甚至怀疑:这绰号是不是错了?好似李笑从来不会笑一般。即使有天大的喜事,李笑的脸仍板如坚石。
  此刻,他正坐在桌边等人。疏而黄的几络胡须,在他的死板的脸上也丝毫不动。
  桌上有几样菜,还有一壶酒。
  他胸有成竹地等“傻二少”!
  “见过二叔!”张翔走进客厅,拱手施礼道。
  李笑站起来,摆摆手道:“贤侄不用多礼!来先吃点东西再说。”说着却内心不由一怔,暗道:“这小子好似一夜间成熟了!”
  张翔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他知道:若不吃东西,肯定支持不住!
  李笑坐在一边,看他狼吞虎咽地吃东西,肚子里却不住地盘算:看来他确实是傻了一点,家遭巨变还能有心情吃东西。想到此不由摇头暗叹。
  李笑根本不知道,他已是四天滴水未进,更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见他吃完,道:“贤侄!你家发生的事,我们全知道了。不要难过,我与你三叔、四叔会替你报这血海深仇的!”
  张翔闻言,点点头,问道:“二叔!您如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唉!”李笑长叹一声:“此事太过突然,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今天早上,我与李福准备了生日礼物到张府,发现门掩着,不料推开门一看,谁知道居然……居然全都死了!”
  “那么!”,张翔皱皱眉,又问:“家父在江湖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什么仇家?”
  “没有”,李笑肯定地答道。一顿又道:“我与你父等四人结交,至今已近三十年了。除了在江湖上闯了一年,闯出‘汉南四义’的名号外,便来此隐居,再没有进入江湖,更没有得罪任何人,哪有什么仇家!”
  正说着,大厅外走进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身穿淡青色员外氅,腰扎黄色丝绦,长圆脸,三络墨髯胸前飘拂。正是“汉南四义”中的老三“棍扫千钧”钱丰沛。
  他后面跟着老四“铁面剑客”马昆仑。马昆仑脸色微黑,络腮胡子如钢针一般,令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李笑问道:“情况怎么样?”
  钱丰沛摇摇头,默然道:“全都收敛了,一共八十三具尸体!”
  马昆仑铁青着脸,道:“唯独没有大嫂和仆人张忠!”
  “难道他二人是被人捉了去?”李笑自言自语道。
  钱丰沛摇摇头:“毫无线索!从现场来看,昨夜有不少人进入张府,尸体上有剑伤、刀伤、还有掌伤,内劲强大似是顶尖高手所为!”
  马昆仑又道:“我已命人赶制八十三口棺木灵棚也已搭好,诸事都已妥当!”
  “贤侄!”钱丰沛道:“明天,把他们都安葬了。我们有事和你谈,不过,是安葬了你的家人之后!”说着,精光闪烁的眼神盯着张翔。李马二人脸色阴沉,也盯着他,似乎有六道毒焰射向“傻二少”!
  “是!”张翔垂首答道,好像并没注意他们的目光。
  出殡的队伍很长,唢呐声呜咽着,惊飞山林的野雀。张翔一身丧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没有了眼泪,他的心动在流血。
  一具具的棺木放进坑里,又埋起堆成一个个的坟丘。
  张翔木然地站在八十余座坟前,一直到黄昏。
  李府客厅,灯光昏暗。
  四个人坐在桌边,桌上摆了几样菜,还有一坛酒,气氛沉闷。
  李笑站了起来,端起基满酒的杯子:“贤侄!请干了这杯酒,我们有话问你!”
  张翔暗哼了一声,一仰脖干了,将酒杯放回桌上。
  李笑的眼光突然变地阴冷,森然道:“二少!你为什么杀你父亲?你的同党还有谁?”
  “快说!”钱丰沛一声低吼。
  “这……这话从何说起?”张翔不禁瞠目结舌,一头雾水地道:“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父亲?”
  但话音刚落,就被重重的一记耳光打翻在地上。
  马昆仑铁青着黑脸,冷声道:“我们赶到你家,见你父亲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说着从怀晨摸出一把雪亮的短匕扔在桌上,又道:“这难道不是你常用的吗?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翔顿时愣住,暗道:我见到父亲尸体时,匕首扔在靴筒之中,这是谁嫁祸与我?难道是三人之一不成?想到此不由浑身一冷,暗自想道:看来我的处境相当危险!
  就听李笑道:“雪松世侄!我已与你三叔、四叔商量过,你虽然勾结外人杀你全家,念在你不会武功,又是张家唯一的血脉,我们打算留你一条生路。但是,你必须讲清楚为什么要杀你全家?”
  张翔看了三人一眼,暗道:我该相信谁呢?嘴里应道:“我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杀我的全家,你们要我如何说!”
  钱丰沛嘿嘿一阵冷笑:“你说你没有杀你全家,那第我问你,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出事的那天夜里,你为什么偏偏不在家中?说!”
  张翔闻言一呆,他忽然想起父亲留的纸条,不由悲从心来,暗道: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将有大事发生,并一再不许自己回来,怕的是自己掉进说不清道不明的陷井之中。一念至此,道:“我之所以躲过,是因为家父将我关在地下室中思过!”
  李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星,截口道:“胡扯!若把你关在地下室中思过,为什么偏偏在出事的当晚出来了!是谁放你出来的?还有你母亲和张忠是不是被你们抓了起来?”
  “是呀!是谁打开的机关?”张翔心中一愣,旋即道:“三位叔叔!你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我的确是在三更天以后,才出的地下室。再者,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值得我杀害自己的全家!”
  李笑、钱丰沛、马昆仑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李笑道:“江湖中人哪个不知你家中有藏宝图?”
  “我怎么不知道?”张翔顿时愣住。
  “畜牲!”钱丰沛上前就是一记耳光,怒道:“装得倒挺像!现在,枫林集中每个人都知道你家有藏宝图!恐怕是你为了独吞,又怕你父亲因你不能练武而给你大哥,才勾结外人干的此事!”
  张翔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心中暗道:“难道全家遇害,就是因为藏宝图?父亲从没说起过,难道真的有吗?”想到此,大声道:“三位叔叔,我家中确实没有什么藏宝图,而且我的确是在地下室中,你们要我怎么说才相信?”
  “还敢狡辩!”马昆仑一声怒吼,道:“再顽固不化,我打死你这个禽兽!”说着举起手掌照张翔顶击落。
  “住手!”李笑急忙制止:“贤侄!我们也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我们只是想调查个水落石出,不想你全家死得不明不白!找到真凶我们才能替张家报仇,你明不明白?”
  张翔点点头,道:“我被关在地下室已有半月之久,当我从出口爬出已是饿了三天。一进家门便看到了许多尸体,当我看到父亲尸体时,就晕了过去,怎么到李府都不知道……”
  李笑冷冷一笑:“我们三人并没有找到任何地下室!你分明是在撒谎!”张翔眼光猛地一缩,心想:原来如此!遂道:“地下室在后山坡祠堂之下!”“祠堂下面?”李笑、钱丰沛、马昆仑三人眼光一亮,齐声道:“带我们去看看!”
  张翔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冷哼一声,暗道:原来你们三人也想据有藏宝图!
  一行四人举着火把出了李府,走向后山坡走过小桥,就看到了张家祠堂。
  四个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在祠堂里隐约传来一阵歌声。李、钱、马三人各展身形,冲进祠堂里。
  灯光下,只见祠堂内坐着一人,披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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