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 第37部分

　　所以，他现在因为刚认识到这一点，才要想方设法弥补这种伤害。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好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另一方面，当然也想再得到盼盼的真爱。

　　不过马人现在想，也许他又是在天真，也许他应该把盼盼的亲戚都维持好，才能最终成功。而这，仍是要用钱来说话的。在农村，有的地方风俗是很多很严格的，不如顺着来，还倒省事些。

　　总之一句话，事情远没结束，也远没想像的那么简单。除了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没有别的办法。

　　马人今天在厕所里和毕道中说了叫他照顾生意的事。从一个小孩的口中却听到了另外的话，说六年级的不准买东西，不然就罚款，还说这么说有好几天了。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怀着什么好意。那么，看来，在门口租房子做生意是非做不可了。这样也好，豁出去了，干它一番。

　　碧海今天出现了，这个网友曾和马人很投机，但是，有时马人怀疑她是不是做那一行的。暑假快结束时，她曾说要来的，后来就再没了消息。那时，据说她住在一个刚劳改释放的男人的家里。

　　对这样的人，真的不值的动什么真情，真的是浪费感情。可是，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又太多了。也难怪，马人太多情了。这一点，其实也是老丁的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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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依然是很热，中午马人睡了一觉，有小孩来买东西他才起来。忽然想到让小孩帮他拔两棵葱和掐一把辣椒，这样，就可以改善晚上的伙食。他以为没什么人，可谁知有一两个小孩看到了乱喊起来：“薅人的葱的！”马人一边给那小孩鼓励一边看到罗圈腿走来了。马人怕她吵这孩子，就对他说：“那个老妈子要是说你你就说是我让你弄的。”在以前他认为决不可能做的事，现在却很自然地做了。哪知罗圈腿也没说什么。王浩的媳妇代燕来看了看园子，也没说什么。叶长龙的娘走过来，拾小孩喝的汽水瓶，她说：“俺儿媳是韩飞。”

　　说来也怪，曾几何时，这几个人和马人简直象对头钉。马人很讨厌她们，可是现在，对她们没什么脾气了。

　　关于盼盼，马人有几件事忘了问，就是那时听说她在纺织厂上班的，不知是真是假，上了多久。还有，马人总是怀疑利海对她搞过破坏。因为自从那次马人叫她捎信以后，她就把那封信扣了起来，地址姓名她都知道了。不过，她也没理由对她做什么，毕竟离婚手续已经办清了，最多不过要孩子的抚养费。但是，这个事，也是说不清的。真说不清。

　　马人想，也许就是这些事在影响着他和盼盼的交往。

　　有一时，马人很想给盼盼家打个电话，知道号码了，一天打一个他都嫌太少，何况都好几天了，也许她该回来了，也许正在家里呢，等着马人先打给她，但马人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沉住气，这样只会坏事。要知道，来日方长，只要真心对她好，有的是表白的机会，要让人家容易接受。马人在显眼的地方写下了“不可以”三个字，用来提醒自己。

　　狗狗的性格象极了盼盼的，有时候闹得马人头疼，只好把它关到废置不用的那间厨房里。

　　人的改变多快啊，才几天的时间，马人就对它厌倦了。但是，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待它，当成责任把它养大，这样才好对盼盼交差。

　　今天马人还想到，那时的盼盼，也许就是病急乱投医，只求有个追求的人，好能给自己信心，给家人面子，好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一些，她肯定就是这样想的。她的价值，只有从她的追求者对她作出的付出上才能体现出来。虽然她什么也不能做，但她还是有价值的，她能让人很开心，这一点恰恰是那些满脑子事务的女人所做不到的。

　　也许后来，她发现了自己的幼稚，放弃了这些想法，坚持走自己的路。

　　不管怎样，逢年过节去看她家人是会让他们高兴的，因为也许没有第二个人以盼盼的名义这样做。

　　她也是一个生命，而且也是如花的岁月。一定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哪怕被人误会，哪怕没有任何回报－－马人心想。

　　平静地活着，不太激动，没有快乐，也没有忧伤，也许正是他应该坚持的。

　　因为最近心跳太不正常了，血压他想也一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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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马人才把几天来积压的衣服洗了。晚饭后，洗好澡，照例是坐到电脑前。一切都很平安。他自己很平安，树上的知了很平安，树很平安，房子很平安，狗狗也很平安。马人把狗狗关在门外，但是不再圈它了，它的活动空间还是很大的。以后也是这样。吃饭的时候，它冲着马人狂吩不已，怎么也制止不了，也有点烦人。不过，事后想起，这多么象盼盼啊。不管怎样，它最终还是爱马人怕马人的。一切，不过都是它爱的表达。它是那么喜欢和马人在一起，依偎着他。

　　小学下午出动了全体的师生整制操场上的草。马人一边在抽着水，他的前门外也有中学的女生在打扫，他一开门准备倒垃圾时，扫地的人就吓跑得无影无踪了。

　　马人想顺便把他后门周围的很高的荒草都割掉，就问小学生借镰刀使，哪知借不来。马人站了一会儿，看到毕道中在那儿远远地站着和人说话，就说：“我和你的老师说说，让他叫你借给我。”谁知一个女生说：“你和老师说也没有用，镰刀又不是他的是我们自己的。”马人只好回来扫自己的地，又转念一想，不割也好，可以作为一种后门的隐蔽物，免得一览无余。叶长龙、周强也来过，代燕最后也来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清除马人后门口的荒草。只有毕道中让小孩拾乱扔的食品袋子，但是也很少有人来买东西。终于来了几个大胆的男生，其中一个叫韩浩的说：“老师真烦人，逼迫人干活，还不叫人买东西。”马人只好不理他们，收拾锅碗老早做饭吃。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QQ上加过人了，相反一直在删人。他为何突然变得这样，并且坚持下来，他也不得而知。

　　对盼盼，从当初的放弃、忘却，到回忆、痴情，勇敢面对，整整几年的时间，他的思想好象转了一个圈。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又将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得而知。

　　只记的，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站在门口，很害怕他，没有让他进屋。他一气之下，去了娜那儿，并且决心不再理她。

　　圣经上说，万物皆有定时。

　　那还担忧什么。

　　生活，就象做米饭，要有水，和温度，要密闭，比例，时间都要适当，才能发出米饭的香味来。


天真（第五十一章）内心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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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清晨，狗狗就开始叫。马人看到昨天留的食物好象被它吃完了，它很欢，马人感到很安慰。

　　一个无私的人很容易得到快乐，可是，他又有很多发愁的事。

　　一般早晨第一节课就能看出一天的生意状况。从今天来看，是很不正常和景气的。现在人这么多才这样，到时候要是没什么人了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这种恶心早就有了，但从未象如今这样强烈。

　　在今天，他有一个决定，那就是，卖完了剩下的货，就停止了，不再干这个，到店面去干和这完全不同的生意。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些烦人的事了。

　　这一帮人，也实在是可笑，以为他非这样不可。也好，就让他们误会去。

　　在这个周末，就要和拥护好好地谈谈店面的事，尽快落实下来。

　　他在做这个决定时，思想也经历了一番斗争。

　　多少年来，他都是反社会的。这也是他不得志的根源。

　　但是，他总要活下去。所以，有时还是要和社会妥协的。

　　比如这一次的妥协，既是为了拯救别人，更主要的是为了拯救自己，不这样他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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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都有定时。在马人决定行动时，他似乎一刻也不能等，他实在受不了了。但是为何他早就有如此感觉，可是要到现在才做呢？那是因为那时还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给拥护打电话，给电信的葛师傅打电话。他突然觉得，他的小说，可以结尾了。而同时，他也可以不再上网了。有很长时间了，他不想老是坐在显示屏前。实际上他就是不想再用了。可是费用已经交了，怎么办，还要再问一下，实在不行，还要用着。

　　早晨还是很凉。突然天气变得燥热起来。

　　如果有了自己的事业，那么，那些个烦恼的事也就可以不去想了。

　　这房子什么都是他父母的，可是他自己的东西呢？他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要大胆舍弃这一切，开辟出自己的事业来。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他的这些想法来得太快太突然了，但是是很坚定的。有个网友说他不能坚持，那要看哪方面。在天真方面，他不是一直在坚持吗？读书，书法，写作，他不是也一直在坚持吗？

　　但是，坚持这些东西，真的没有什么用。

　　多年来的生活，就让他几乎成了一个废人，他和盼盼有什么区别吗？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的，可是有时，他比盼盼还要天真。

　　要说一年来上网的好处，那就是归整了自己的思想，放下了包袱，开动了机器。

　　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

　　他感到有点乱。

　　什么时候开始在街上干生意？家里的生意怎么办？网络怎么办？

　　一下子很多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不过，真的好象是，从盼盼家回来后，他就长大了，成熟了。

　　那就是要做一个对自己，对别人，对生活负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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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进货时听李之强说，下周小学搬走后，那边楼上至少搬来五个班，楼上全部封死。

　　这个消息要是在以前，马人是很高兴的。可他现在高兴不起来，他的心情很复杂。

　　即便如此，又能挣多少呢？挣得多了，就让于学尧之流眼红，多也多不哪里去。挣得少了，干着没意思。

　　想来想去，马人想，在外面租房子的决心不能动摇－－时候不早了，一定要给自己一些压力。要给自己的亲人安全感，这是唯一的办法。哪怕是失败，也要尝试一下。

　　至于过多的细节，可以不去考虑。比如家里的生意是否会有损失，比如网络是否继续使用等等。

　　也不是没有可以兼顾的可能。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卖树的钱主要用在铺货上，尽量不借贷，稳步前进。

　　恐怕除了房租、进货，也就不会剩什么钱了。

　　有时间马人照旧是想盼盼的事。他想，难道他们家有意向马人隐瞒了什么，私下里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吗？要是搁马人以前的脾气，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他们了，该说了：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这样拖着不明不白的什么意思啊，可是现在他没什么话说。又有好几次，他忍不住想打电话，但是一想到那个“不可以”三个字，他就停住了。

　　暂时他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再接着多想时，他就感到心里乱毛毛的。

　　总之，不能绝情，也不能让情绊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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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马人在看电影时，忽然想到，盼盼一家，何以会有这种态度。

　　那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病。

　　马人觉得，自己真是脑袋进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一味站在自己的立场胡乱猜测，却一直并没有真正理解别人。

　　是盼盼的病。这是他们都回避不了的事实。

　　也许是因为她的病，才使马人和她走到了一起。或许，也是因为这，又使他们分开。而今后，他们的命运，也不免要与这相关。

　　他们一家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施舍般的帮助，而是尊重，是实质性的帮助。而实质的帮助和尊重又是联系在一起的。

　　假如你光说你尊重她而没有实质性的帮助，那么，这种尊重就可能是虚伪的，这种爱也可能是自私的。

　　马人是在下意识里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有能力解决－－盼盼的心脏要弄得和常人一样，听说不做手术是不行的。而做手术，就要至少几万块，他有这个能力吗？他没有。

　　当然这也怪不了他，连盼盼的家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这毕竟是他们的伤心处，是他们的痛处。他们生了个这样的孩子，也许就总感到低人一等，但是，他们的自尊心又不愿意这样。

　　所以，他们宁可强忍，也不接受别人廉价的同情和施舍。因为这是往他们的伤口上洒盐。

　　据她妈妈说，这些年来他们在盼盼身上花的钱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