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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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天意天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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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她马人心里感到好温暖,也有了一点信心和力量。

  马人于是从水里爬上来,义无反顾地向奴妮家走去。

  他们后来有了故事,想不到正是这一天为后来的一切埋下了伏笔。

  尽管她后来变化很大,但是就冲着那天她的举动,马人也该感激和原谅她一生。

  他们从孩子到好象不是孩子的见面是在别人家,那年奴妮上初二,马人一见她就感到麻木的心弦被拨动了。

  不久放了寒假,马人去了她家,他们终于有了单独外出的机会。

  马人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上城去配眼镜,她的眼睛近视还比较很。马人只记得回来的路上,她坐在后面,靠马人好紧,她的嘴不停地说着,说她班上的事,马人只记住了她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告诉马人她身上来了。

  那个夜晚,马人行了那么远还带着个人,但是回想起来从没感到累,只是觉得那天的夜色好美。

  奴妮的妈妈是个很泼辣的人,有一次马人和奴妮一块下田劳动,她妈妈就说,象你们这个年龄,能在一起是最亲的。

  是的,那种纯粹的感觉真的不再有了,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了青春,买不来青春里的一切。

  马人当兵最后一年的时候,他和黄媛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马人还记得烧她的照片并把她的信撕得粉碎的情景。马人曾和政治处主任熊小宝谈过此事,熊说,就怕你见了她,在一起亲了睡了,你就甩不掉她了。

  他可真是高估了马人,那时马人迷恋得她没法说,他巴不得甩不掉她呢。可惜的是,他们在一起没有那种东西,平时所想的到了那时只剩下无言的发呆。

  在那种情况下,有个小女孩给他写过几次信,马人看了都是不想理,他感到那女孩没明说,但是不外乎就是爱情的纠葛,而且一定和性有关。

  后来马人就回复了她一次,他们通信了,马人也在信中向她诉了苦。讲了他和黄媛的事。那女孩寄了张照片来,青春美丽得没法说。她让马人给他寄照片,马人没寄。

  那时,她正在离马人不远的地方的一个厂里上班,马人就去了一趟。

  到了那儿见了她,她不如照片上漂亮,但马人还是很喜欢的,她倒是很冷淡,她忘不了她的初恋情人,也是她的初中的语文老师,他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马人在那住了一夜,晚上她和她同寝室的帮马人找了个大学生宿舍凑乎着住了一夜。那些大学生是从上海的高校毕生分到这个厂里的,他们的工资地位都比这个叫张金妹的女孩高。马人忘不了她望着那些大学生的目光,那是娜看他的目光。但是,不同的是多了一份挥不去的忧伤。

  第二天,马人走了,是她同寝室的一个胖女孩来送的,那女孩在寝室老是不言不语的在那叠她的衣服。她把马人送了一程又一程,他们还在一个高大的土坡下面聊了好一会天。

  从那以后,马人就对生活失去了热情,他只想早点退伍。

  他认识了一帮搞传销的人,是从一个来自武汉的胖女孩那儿开始的。现在连她的名字也忘了,他们那一帮有五六个人是很熟很铁的,马人用退伍费请他们一次次吃大餐,对他们寄予了莫大的希望。然而,最后终究是一场空。

  可是萧人也迷上了传销,他比马人还要投入,他把这看作他的一个救命稻草,那时他的家电生意已经负债累累,濒临倒闭。但他还是有点底子的,他终于把所有的家底都押上去作最后的一搏,但他还是失败了,所以只好一走了之。

  马人离开他当兵所在城市石狮的时候是很狼狈的,连路费也是向同乡战友李成借的,而且李成竟在他婚后不久去他家要帐,马人无奈之下,到庄南头找到了穿着连衣裙在那玩耍的利海算拿了二百给他。利海还常拿此事奚落马人。

  和利海离婚后,一次马人从北海市回来,中午请了李成王周小印,晚上又不让李成走,接着请了包括校长在内的很多人,一天之内花掉五六百,那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一点虚假的面子,为了那一点点友爱的温存。

64

  马人每天起床洗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来开电脑。这天因为睡眠好,他心情不错。

  他想起了那些风景,这是常常被他忽略的美。

  正是这些风景,让他觉得他今生去的地方够多的了,不需要再去了。

  比如他当兵所在时间最长的政治处吧,依山而建,上下两层。下面是收发室,打字室,报道组,上面是各部门:值班室,宣传股,干部股,保卫股,组织股,主任室,会议室等等。在会议室和值班室门前的一大块空地上,有一棵很大的榕树。这个树长得奇形怪状,盘根错节。上面枝繁叶茂,遮天映日。马人在值班室门口,在报道组门口都照过相,寄给过黄媛,她很喜欢。

  在那儿,马人还干过公务员。彼公务员非此公务员,只不过是给领导干些扫地倒水的活儿。此外,他还干过另一个事,说不上来叫什么。他们机关有个小车班,小车班有一辆大车,专门每天按时接送干部的家属和孩子上学上班的,而孩子需要一个人专门护送。马人就做过一段时间这个活儿。现在想来,这真是个不错的差使,你把孩子们送走后,不是只管逛街随便玩了嘛,可是马人那时太老实了,他不会玩,他就在那小学的校院里傻等。

  有一次,他回来得了重感冒,他也不吃药也不说,硬挺了好久病才消。

  山下的石狮市是个很繁华的地方。想想他没来当兵之前,对这里抱有多么美丽的幻想!可是这些都逐渐烟消云散了。因为繁华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也丝毫和他不相干。

  和他一同进机关的,无一不是关系户,他们到了第二年第三年,就分出了高下各奔前程了,只有马人原地不动。他们有的去了汽车连学驾驶,这是他们最多的选择,有的在机关趁机熟悉电脑,有的设法当司务长转志愿兵。只有马人,感到脑袋越来越空,就象某人说他的,他不会转弯,有时转得太慢,有时不该转的转,该转的不转。

  有些有利条件,他没有利用好。比如,他居然和南京军区机关报社社长扯上了关系,社长通过了解,对他很赞赏,给马人写过信。马人当时对所做的工作感到没底了,这个社长叫陆友良,他在信上说,你比那些在连队成天站岗放哨的兵们不是好多了吗?你搞的这个是军地两用的。后来,马人的名声不知怎么竟然惊动了师部政治部的主任。大概是马人写作很勤奋,每天都要发稿,这个上校的主任在全师政工干部大会上表扬马人,让他们向马人学习。这对马人是多么大的荣誉,对这些干部又是多么大的压力啊!但是,这股风到底究竟是从哪儿吹来的,马人到现在也不得而知。一定有人给这个主任某种暗示或压力,他才会那么说那么做,他是从别处刚调来的,显得儒雅又威严,马人听过他的课。

  在那之后,省军区就专门下来一个叫文国清的宣传干事,和马人一起采访和写作,也算是对马人的考察。马人在报上多次看到这人的名字,他经常上一些大块头,确实很厉害。他说,要送马人去《解放军报》进修,这样一来,前途就一片光明了。

  为这个事忙活了好久,韩秀云,黄媛,萧人,马人的战友同事,所有的人都感到了这个事的重大。

  后来,马人还到文国清家去过一次,送了他两桶香油,还把一些钱放在了师里的一个宣传干事那里。

  奇怪的是,也许马人本来就不擅此道,越是这样收效越是甚微。

  上面,在搞假大空,下面,在混。部队,真的很乱,马人不想写了,也不想呆了。

  那大概是两千八百元,他最后亲自到那个宣传干事的住处把那钱要回来了,那时他已先到连队当连长了。

  马人把两千元寄给萧人,把八百元寄给了黄媛。韩秀云那时在泉州附近租房住下来了,有一次在山下托一名战士给马人捎来两包毛线。那时,她是准备给马人织毛衣的,马人不让。她第一次来时,给马人带来了一件毛衣和好多袜子,因为她就是卖这个的。那时,她在机关的招待所住了一夜走了,她住的是干部的住房,马人到那站一站就走了。马人从没去过韩秀云那里,虽然近在咫尺,而对她的到来也一次比一次冷淡。是的,对她没有爱情。倒是马人的战友李成顺风使船,打着马人的旗去过韩秀云那儿又吃又住。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么难料。李成那时在机关的卫生队养病,常常往马人那跑。马人对他也不太客气。

  退伍之后,他们都留在了石狮,自谋生路。后来李成取得了一家大商场的经理的信任,当了保安队长,他们吃住在一起,有对讲机,很是威风。而在那个时候,马人正是做安利毫无起色,工作也一换再换,生活无着的最倒霉的时候。

  马人先是在一家快餐厅做事,他很辛苦的做着,竟然不如新来的毛头小子得宠。那个经理看马人老实好欺负,什么都让他干,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得不到他的好气。马人算是见识了资本家暴发户的残暴吝啬的丑陋嘴脸,最后他终于愤而辞职,只不过是说家里有事罢了。当然,钱也拿不到,白给他干了快一个月。想想第一次在他那干活吃饭时,餐桌上还有鱼肉,后来就是只有粗糙的米饭和难吃的素菜了,他可真够精的。

  马人那时租着三百多一月的水电卫生间席梦思齐全的房子,为了工作,房子不住搬进集体宿舍,和那一帮山南海北的流浪人住在一起,真是开了眼界。

  因为做安利,认识了两个老乡。也不知从前干什么的,就知道他俩整天想着去嫖,还不想花钱。马人记得他们在家都是有老婆的。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大概是遭了难还是怎的,反正被迫走了这条路。那小子把这女孩带去过马人租的房子那去过一次,骗她说,这是他的房子。马人也和他一起去过那女孩那儿,狭窄的街道,七拐八拐,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屋,散发着刺鼻的怪味。那女孩斜躺在床上,蜷缩着,她病了。见了那小子,她问:“你给我买的面包呢?”

  马人如今想,这女孩真的好可怜,她的很久没剪的灰指甲长长的。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和娜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马人回想起,那是他在指挥连站哨时,在靶场弹药库,在深夜,总能碰到单身的上山来的女子。她们孤苦,憔悴,甚至有点神经失常,就象刚被人骗过欺负过。在白天,在上他们政治处去的高高的台阶上,有时又会坐着一些抽着烟的妖艳女人。新兵,受到了处分,写的检讨被送到政治处,最后到了马人那儿,写道,被外地来的妓女引诱,免费的手把手的主动教他如何那个,一两分钟就完了,后来就学会了约人去旅馆里脱光了玩,走上了堕落之路,也最终暴露了。这些事,在连队里很平常,可是实在让马人吃惊,主任还一再交待这是内部材料,不得外泄。

  在石狮市的一个公园里,每到傍晚,甚至大白天也是如此,站了不少各色妓女,几十元到一百元不等。这个社会,没法说。

  马人从那个叫特香鸡的快餐店离开后,就去了另一家。

  那是一本叫《打工文学》的杂志,可是里面目前只有两个人。他们的办公室是地下室。他们很久没有出书了。

  老板兼主编是个四川人,叫谯家怀,很和气,还有个女孩,长得很标致,也在那儿做事。

  马人跟他们在一起混了俩月,把自己的传呼机给了主编,主编就给马人印了名片。马人每天要护送那女孩下班回住处,那女孩和马人一起去过一次他们部队。当时看来,他们真是完美的一对,光彩照人,岂不知貌合神离。过年了,主编回家了,马人终于到了那女孩住的楼上,很简陋的。

  马人最终离开了这个空空的编辑部,因为主编也被人从地下室赶出来了,最后他老婆带着个孩子也来了。在这之前,马人还见过另外一个女人找过他。马人看过他写的诗和一篇很下流的文章《我不是个好东西》,说他如何和一个老板的女儿上床的等等,他有一次对马人说,就是写给那女孩看的。

  据说这女孩是人家的二奶,那男的还是南洋的。不知什么原因,女孩从南洋跑了回来。这女孩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主编,直到他出了一期杂志。后来关于他们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马人最后是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每天晚上七点到早晨七点。

  那是个混乱的场所,马人只是看到大堂的厕所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卫生巾。

  他和一个四川的迎宾渐渐熟了,马人唱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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