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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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情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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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慧珠扒在他耳边小声地告诉他说:
    “他就是去年刚刚从臭水沟镇调来的镇委副书记镇长汪兆寒;专管政策运动的。”
    “他都结巴成噪音发生器这种样子;怎么能让他当书记?这受得了吗?等他的喀巴培养教育课讲完了;大伙不都变成喀巴了?”
    丁慧珠听了;笑得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说: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哇!他的外号现在人人皆知;美称为汪——汪;汪——大结巴”
    这时;就见汪副书记在台上继续结结巴巴地讲道:
    我们希望,通过这次辩——辩——辩论,能够进一步发展各种意见之间的相互争——争论和相互批评。我们的方针是:既容许批——批评的自由,也容许反批——批评的自由;对于错误的意见,我们也采——采取说理的方法,实事求是,以理服人。正如xxx同志所指出,“我们一定要学会通过辩——辩;辩——论的方法、说理的方”
    龙泉松明显的感觉到;汪书记的讲话具有强烈的催眠作用;他渐渐地不在理会他讲的到底是什么;而有意识地另辟蹊径;自顾自地去想那些自己所需要想的事情。
    他想起了她在他参军入伍的第二年;她也入伍去了宣化通讯军校;后来她在通校毕业陆转空分配时;分到了大同基地空十师通讯营;他(她)们俩竟神奇般的在基地的大餐厅里偶遇;那时他(她)们俩竟激动得忘了周围还有许许多多的战友;几十只眼睛在瞪得大大的看着他(她)们;竟然紧紧地拥抱了足有两分多钟。那时;她那窈窕的身材;上身着深绿色翻领半袖军衣;下穿深蓝色百折裙;腰中紧扎烟褐色皮带;飒爽英姿;神采奕奕;在男兵如海的军营中;似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调足了那些精力充沛;血气方钢小伙子们垂唌欲滴的味口;便毫不留情地当面拿走了半个整编旅军人的目光。
    哈!那时;有多少人羡慕他;羡慕他与他师姐当时那场非常亲密的拥抱。事后;那帮淘气的战友都争吵着问他;她是不是他的相好?她是不是他的对象?啊!——幸福哇!。现在;她不就坐在我的身边吗?她——她结婚了没有呢?——
    “哗!——;劈里——啪拉——啪!”
    会场里稀里糊涂的掌声;惊扰了龙泉松那美梦般的回忆。这时;有人走过来发给他一本工作手册;丁慧珠正低着头在那替他补办签到和签字手续。
    “大家注意啦!——下面我宣读‘运动指导工作组’的分组名单!——派往墙子街党委办事处的有——
    会议结束;天色已暗。人们各自散去。
    龙泉松手推着自行车慢悠悠的朝火车站方向遛去;丁慧珠跟在旁边。他(她)们俩并没有约定要干些什么;只不过是俩人谁都不愿意就此离开;都盼望和愿意借此机缘来享受一下他们俩人独处一起的那种幸福滋润。
    龙泉松此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讲;但;她就在他身旁慢慢地随着他走着;他又似乎满脑子里没有别的;都是她;几乎全身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他好象已经没有了灵魂;人;只不过是用两条腿默默地向前走着;可嘴里;却什么话也没有了。
    可在丁慧珠的心里头;确真真正正地是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讲的;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讲起;也不知讲到哪里算为止。
    她比龙泉松早一年复员退伍回到墨竹镇;去年年初她因工作需要又从镇体委被调到镇妇女联合会群众工作处任副处长。上个星期六她到镇民政办去找那个外号叫徐大疙瘩的徐主任;协调有关群众工作事宜;无意间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人事分配表中有龙泉松的名字;她已风闻他复员退伍回到了家;她为了使她们姐俩能够在这次镇委组建工作组时顺利地分在一起工作;于是她就与徐大疙瘩软磨硬泡的将龙泉松的人事关系硬给安在了镇街道部;以上这些具体情况龙泉松根本一点儿都不知道;今天她须将这些比较关键的事情抓紧时间跟龙泉松透露过去;该嘱咐的事情再嘱咐嘱咐;也让他心里明白明白;事先肚子里好装着个小九九。
    他(她)们俩信马由缰的向前走着;向右拐过弯去朝正西就是火车站。忽见站前灯火通明;从这往前马路两边并排的搭了足有十来个木头戏台;每个戏台上面都高吊着大功率的高音喇叭;喇叭里“哇啦哇啦”地传出各式各样男男女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就象是在吵架;你嚷我也嚷;你叫得凶我比你叫得还凶;真是此起彼伏;百家争鸣。每个台子前都站满了人;有的;在一帮一伙的乱喊口号;似乎是在给台上那个手拿麦可风讲话的人站脚助威;有的正在大伸着脖子与台上的人辩理;个个都急眉火眼的;太阳穴的青筋绷起多高;脸上的五官都挪了位;还有的;正蹬着砖头石块儿往台上爬;看那样子是要抢那台上正演讲那人手里的话筒。现场秩序一片乱七八糟。
    龙泉松他(她)们俩先走到头一个台子前;站在围观群众的后面;掂起脚尖伸长脖颈向台上观瞧;见台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那儿成本大套的喊着什么。他觉乱哄哄的听不清楚;便绷住劲儿侧着上身递过耳朵仔细倾听;只见那长着个大瘪瘪脸的女学生唾沫星子乱飞地喊道:
    “广大的——主持正义的革命群众同志们!《海瑞罢官》是怎样塑造海瑞的?虽然吴晗同志在序言中自称剧本‘改以除霸为主题’,但实际上冤狱是从占田开始,‘除霸’,‘平冤狱’的行动也是围绕着‘退田’进行——于是海瑞一道号令,‘发出榜文,限令各家乡官,十日内把一应霸占良民田产,如数归还’。它说明了《海瑞罢官》并不是如作者所说的是写什么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而是千方百计地为我们今天的观众塑造一个决定农民命运的英雄——‘退田’之后,尖锐的阶级矛盾忽然都不起作用了,。”
    那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带着细框深度眼镜;嘴唇上留着小日本胡子的男生不等那女生讲完;便哽着大粗喇叭嗓子抢着吼叫道:
    “广大的——主持正义的革命群众同志们!X主席针对干部中不敢讲真话的问题,提倡学习海瑞‘刚正不阿,直言敢谏’的精神——海瑞此议一出,朝野震荡,如同一池死水,投进一块巨石。这得罪了许多大官和官场腐败的既得利益者。对他的批评和赞扬沸沸扬扬,——海瑞的死讯传出,无疑使北京负责人事的官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再也用不着去为——”
    龙泉松听到这里便扭过身来;面朝着丁慧珠以讨论的口吻问道:
    “师姐!——评《海瑞罢官》评来评去少说也有五年多了吧;到现在您说他(她)们双方辩论来辩论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是谁说的更对一些呢?”
    “啊哈!——师弟;你问这个问题——可还是真有点儿意思!就目前情况来看;能恰如其分地回答好这个问题的人还真不太多!”
    丁慧珠爽快地笑着说道。接着她把两只胳膊往身后一背潇洒地挺起胸脯说道: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里面寓意着很高深的哲学和社会心理学;当你把它的来龙去脉搞明白了;它起码就能使你闹懂一半儿个中奥妙;你觉如何?”
    龙泉松很感兴趣地说:
    “师姐;您快说;愿闻其详!”
    “好!——那——你——就听我——慢慢儿——的道——哇——来——!”
    丁慧珠边跟着龙泉松慢悠悠地向第二个辩论台走去;边拿着京剧韵白的腔调一板一眼地念道。
    丁慧珠爽快地笑着说道。接着她把两只胳膊往身后一背潇洒地挺起胸脯说道: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里面寓意着很高深的哲学和社会心理学;当你把它的来龙去脉搞明白了;它起码就能使你闹懂一半儿个中奥妙;你觉如何?”
    龙泉松很感兴趣地说:
    “师姐;您快说;愿闻其详!”
    “隋朝末年;山东临淄;即现在山东淄博市;有位秀才名叫房玄龄;他两次进长安城科考;均名落孙山榜上无名而归。那时大隋建都大兴;就是现在的长安。据史考证;中华科举制度自隋文帝杨坚始。那时科举制度并不很成熟。这一年朝庭又开科取士;房玄龄第三次进长安赶考,住在一个往年常住的店里。他在考试的前两天竟然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了许多白菜,第二个梦是在下大雨天,他头上戴着斗笠手里还打着雨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背靠着背地躺在一起睡觉。梦后;房玄龄百思不得其解;知其中必有深意,第二天他就赶紧去找当时任司天监副的叶成龙算卦解梦。叶成龙一听,连拍大腿说:
    ‘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睡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着背,不是没戏吗?’
    房玄龄一听,立马心灰意冷,回店后就收拾行理准备回家。店老板非常奇怪,问:
    ‘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要回乡了?’
    房玄龄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说:
    ‘袁天罡先生就住在旁边屋里;你把他请来一算便知。”
    这袁天罡相传是江湖上摆卦摊算命的祖师爷;他听房玄龄讲了一遍这三个梦的内容以后;‘哈哈!——’马上乐了:
    ‘哟,这梦作得好哇!我觉得你这次先不能走;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中(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告诉你这次有备无患吗?第三;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靠地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只要一翻身不就成了吗?”
    房玄龄一听,噢嗬!——确有道理!于是他就精神振奋地参加了这次科举考试,最后居然高中进士。以后若干年;他又帮唐王李世民治理天下;立下不朽功勋;时至今日他流芳千古。你认真的想一想;此例不就是讲虽同一件事;遇到不同的人就会作出不同的解释;不一定那老百姓认可的就是错的。究竟是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最后还得通过实践来验证。对吧?!”
    龙泉松听了心中暗暗点头。心想:“师姐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就是非同一般;在目前异常复杂的社会背景下;她回答或处理十分尖锐的;敏感的所谓‘大方向’问题;就如同讲故事一样;轻描淡写;轻松自如;以阴柔绵软巧之劲破钢硬强千钧;颇见功力。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噢!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亭信步!这方面我不及也!今后须多学着点儿;不能老拿当兵的那一套;在老百姓环境中是吃不开的。”
    想着想着;他(她)们俩人已走过了第四个木头台子。只见马路上参加辩论的及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人潮如涌、车水马龙;远远望去人众如海;汽车、马车、三轮车;堵塞的都动弹不得。丁慧珠一看情况不妙;急领着龙泉松钻进道旁胡同口把角的一间门脸饭店。龙泉松就将自行车锁在墙根旮旯以后也跟了进屋去。
    饭店虽小;桌椅板凳摆放的还算干净利落。丁慧珠靠里坐下后;她向老板娘要了两碟小菜;一斤内蒙烧卖;一壶衡水老白干;还有一大碗甩果汤。她见龙泉松也已坐在她对面;便趁着饭菜未上齐的挡口;就把龙泉松被分配到镇委街道部的事及前前后后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全都告诉了他。现在她事随心愿;心想事成;方才镇委组织部长祖籍海在会上公布了‘运动指导工作组’的分组名单;她们俩真的被分在了一个组里;她任组长;他为组员;成为镇委派往墙子街党委办事处的联络人员。
    龙泉松听了心里如同吃了一颗“嗦裸蜜”(一种棒棒糖);甜滋滋的。他想:甭管明天去的这个新的环境是多么的生疏多末的复杂;只要有师姐在前面挡着;就万无一失高枕无忧了。他美得脸上泛着红光;更显得精神焕发十分英俊。
    这时;老板娘端来一壶酒和两盘下酒菜;一盘是凉拌麻蛤蛎;一盘是韭黄炒虾虱。龙泉松赶忙把桌子上两只空杯斟满了酒;用双手端起一杯举在胸前;又恭恭敬敬地递与丁慧珠她的手上说:
    “师姐在上;受小弟美酒一杯;我当敬饮!”
    说着;将另一杯酒也双手举过头顶后送到自己的嘴边;一仰脖大口咽下;然后右手持杯翻腕将酒杯底儿冲她一亮;两眼立时向她放射出兴致勃勃的光芒。丁慧珠也豪爽地将这杯酒一饮而尽;便顺手抄起筷子夹起一簇麻蛤蛎递到他的嘴边。龙泉松看到师姐还是象小时候那样那么疼爱他;便也乖乖地张开大嘴等待着姐姐喂他。在那酒菜进口;嘴巴轻轻闭上的瞬间;只见丁慧珠她将手中的筷子头慢慢的从他的口中撤出;俩人的眼中忽都饱含着亮晶晶的热泪。须臾;再须臾;两人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各自的眼皮下方自然而然地滴了下来;直洒向嘴角;然后他(她)俩都尝到了泪水的淡淡的清咸味儿。还是丁慧珠老诚;首先打破了这种只凄凄;不悲凉的激动局面;一边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往杯中斟酒一边微笑着说道:
    “来!——松弟!咱姐俩两年多未见;高兴才是!——咱们喝酒!”
    丁慧珠老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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