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眼睛;吐着长长的舌头;就等着小田一郎发命令;给这几个人开膛摘心了。“包子张”、“大老聂”、张建德、颜文福等人的眼睛里都放出绝望的眼光。
“等等;——等等!”龙青锋笑着从队列里走出来说道:
“太君;我这些弟兄;都是大大的良民;小偷的;统统的没有!”
“小偷的;统统的没有?”小田一郎诧异地问道。
“他们都是饿的;——饿的;——明白?”龙青锋边用手指着肚子;比比划划;边笑着说道:
“他们饿得干不动活了;——就将那散包的;散包的——冰糖;还有饼干;——从地上拣起;迷西迷西的;——死了的不要;死了;就没人干活了!请太君;——高抬贵手!——统统的放了;——明白?”
正说着;木村和岩井带着一队鬼子兵从苦累们睡觉的库房搜查回来;同时;还搜来了一堆饼干盒和破衣裹着的冰糖;倒在了地上。小田一郎看了;立既对龙青锋说道:
“龙的;你的;说慌的不要;他们统统的小偷的干活;明天;统统宪兵队地死了死了的有!——带走!”
紧跟着小田一郎和木村、岩井等将“包子张”、“大老聂”等人带进旧库房里锁了起来。
“包子张”、“大老聂”等人此时头脑里一阵空白;他们心里都清楚地知道;此夜是他们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夜;明天一早;木村和岩井只要把他们往宪兵队里一送;他们这条老命肯定是玩完了;皮鞭打、狼狗吞、灌辣椒水、红烙铁烫;那儿的种种刑法是没边的多;哪一样用上;都得扒一层皮;就象下了十八层地狱;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生还的可能。几人想到这儿;个个都在深深懊悔自己不该莽撞行事。有的在长嘘短叹;还有的想起家中的老婆孩子;竟失声痛哭起来。
但懊悔归懊悔;现实归现实;他们的时间眼瞅着不多了;离天亮还剩七八个小时;马上就要大难临头;难道就这样任凭鬼子随意宰割吗?颜文福、谷书琴是火性子脾气;他们也曾想过与鬼子拼了;可外面的鬼子是荷枪实弹;而自己是两手空空啊!如要与鬼子相拼;那无异于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再说;就是能出得了这库房;也出不去这个院子呀!这新仓库四周全是厚厚的城墙;城墙四角上面共有五个碉楼;里面还有五挺机枪组成交插火力网;哪个能逃得出去?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鬼子岗哨的枪栓“喀啦”一响;紧跟着一声喝问:
“南尼(谁)?”
“瓦大苦西(我)的斯!”
“喔——!龙空的;阿拿大”
就听两声“咕咚”的声响过后;又是拿钥匙开这仓库门锁的声音。须臾;门开处;一条黑影顺门缝挤了进来。“包子张”、“大老聂”等众人马上跳了起来;口中喊道:
“龙头儿——!”“龙头儿——!”
“嘘——!不要吱声;——我是来救你们的;要安静!”
龙青锋一面抱住“包子张”的后腰;给他解绳索;一面向大家说道:
“一会儿;你们都轻轻地跟着我走;千万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响动;等你们都出了这城圈儿;各人就趁黑夜各奔各的前程;如再要叫日本人逮着;那就是你的命;活该如此了!”
龙青锋解开了“包子张”的绳索后;又与“包子张”给其他人解绳扣;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所有人的绳索全都解开了。紧接着;他把大家拢在一起轻声说道:
“我们出了此门后;都快步向右跑向大盐垛的后面;然后顺城墙根奔北头炮楼底下那个出水孔。那出水孔大小本是能钻过一个人去的;可鬼子前些日子却叫我们苦力用砖填埋了一大半;那时;我曾留了个心眼儿;在砌砖时;我都是单摆浮搁的;那新砌的砖墙里面;全是空瓤的;咱们只要用力一扒就能扒开。钻过城墙的出水孔;就是护城河了;那里水有两丈来深;所以大家要跟着我顺城墙往南跑;只要找到一个方型石墩子;就跟着我趟水过河;那里的水下埋有一溜洋灰管子;是鬼子用来通地下电缆的;管子上面水深只有二尺来深;大家不用害怕;过了护城河;咱就各自跑各人的吧!反正是一个礼拜之内;谁也不准回家;听明白了吗?”
龙青锋说完;就出门向右拐了下去;“大老聂”却见那站岗的两个鬼子兵;离了歪斜地躺在那里;看样子是早已没有了气息。
大家跑到了北头炮楼底下那个出水孔前时;果然见那里有一个通往墙外护城河的出水孔;颜文福、谷书琴便上前用手扒那孔道里的砖;在孔道既将扒开时;忽然;一条大狼狗跑来;“唰”地一下就扑向了众人;正巧蹿在龙青锋面前;龙青锋容不得多想;“呼”地一口气吹向狼狗头部;那狗连哼都没哼上一声;“噗”地倒地身亡。“大老聂”等人本来见了那条大狼狗跑来;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只半个回合不到;若大的一条大狼狗;便被龙青锋一口气吹死;嚯——!他怎得有如此神力?众人俱都惊异万分。
龙青锋知道这狼狗的主人就在后面不远处;如不把这个鬼子宪兵解决了;后患无穷。于是便叫众人先抓紧钻过墙去;约定在城墙南头方型石墩处等他;他随即向后寻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宪兵岩井正跟定狼狗的踪迹;朝这里寻来;突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便稀里糊涂的命归阴曹去了。
龙青锋解决了岩井以后;也迅速顺着出水孔钻过城墙;紧跑两步赶上大家;只见方型石墩就在眼前;便轻轻盯瞩大家;一个挨一个的排成一路纵队跟他趟水过河;倾刻间;十来人都安全地渡到了河对岸。
大家临别前;都纷纷跪在地上给龙青锋叩头;千恩万谢而去。
“大老聂”和“包子张”一口气跑出张家口外;流浪到科左中旗玛拉沁古庙时;正遇上由桑昆领导的草原骑兵游击队;便毫不犹豫地参加了革命。“包子张”在一次战斗中;头部中弹英勇牺牲。“大老聂”却屡建奇功;待到全国解放后;他因臂上有伤;奉命留在科尔沁右翼前旗地方工作时;才得以回墨竹镇一趟;除接来家眷回内蒙外;还曾千方百计地打听龙青锋的下落;但因他假期时间短促;最后;还是没有打听到龙青锋的下落。可是;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忘记这个让他十分敬佩的侠肝义胆的救命恩人。
大家听了老支书的一番回忆;都对龙青锋的侠义行为大加赞赏;遂在席面上俱给龙泉松多敬了几杯酒。
马林龙、马林虎哥俩;听老支书说那龙青锋一口气就把那条大狼狗给吹死了;觉得太过神奇;便不约而同的向老支书问道:
“姥爷;您刚才说日本鬼子那条大狼狗;叫龙大爷只一口气就把它给吹死了;是真的吗?”
“当然;——如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种神功!何况;在那个时候;是千钧一发万分危机的时刻;根本容不得有打斗的时间;非得一招定乾坤不可;不然;那狗只要‘汪汪’一叫;我们早就被岗楼上的日本鬼子用机枪给突突了;所以;我对此总是记忆犹新;这还错的了?”
“啊——!厉害;厉害!那;——那;这功夫叫啥名子啊?”马林虎刨根问底的道。
“——这叫‘小鬼吹灯’!”龙泉松告诉他道。
“小鬼吹灯?——有意思!”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龙泉松知自己已不胜酒量;便早早要了两碗喜面吃了起来。王桐泉即陪众人慢慢地饮酒;到晚尽欢而散。
饭后;马支书知他俩路上辛苦了两三天;便安排他们在自家院的东屋歇了;谁知他俩脑袋刚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过去;这一觉竟直睡到第二天拂晓。
龙泉松与王桐泉醒后起身;觉得全身疲劳尽去;脚底轻松;精神倍增。遂取出毛巾牙膏洗漱毕;正待要找个什么由头去翟学英那里取证;就听院内有人问话;却正是翟学英声音:
“我俩哥醒来了么?”
“我见他们刚刚洗漱来着;现正在东屋里;待我来叫他!”马林虎应道。
龙泉松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噢;学英来了!——我俩早已起身;正想上你住处去看你——来来;你俩快进屋吧!”
马林虎正要与翟学英一同迈步进屋;就听马支书喊道:
“林虎;别忘了套车去大洼;把菜窖里的红芋拉三麻袋来;顺便捎点菜来;听见了吗?”
“我这就去——!”林虎高声应着。随后就对翟学英轻声说道:
“我还有活;你先与他俩聊着。”
说完;扭身就奔后头院套车去了。
翟学英一进屋;就靠门边坐在了炕沿边上。王桐泉用暖水壶给她倒了碗热水;递了给她。她接了水;用两手捧起捂着;象是手冻疽了;然后;用眼瞪着王桐泉开口问道:
“王哥;你俩真是看我来的吗?”
“你看呐?”
“我看;你俩象是来这儿搞外调的吧!——对吗?”
下册。第三卷。纯情美如玉 二十七。洗刷冤屈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46 本章字数:4686
二十七。洗刷冤屈
“嗯;你猜对啦!——我俩是专为找你来的;但为了保全你的名节;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采取了这么个万全之策;打了个马虎眼;装作你哥的朋友;请你原谅!”王桐泉一般正经地说。
“谢谢你们!”翟学英随即沉稳地说道:
“其实;在这里——我现在已用不着保全什么名节了!”
“为什么?”龙泉松诧异地问道。
“去年我刚一到此处时;我就将自己以往的遭遇;跟组织上都讲了;这里的知青组织和党组织对我的事都十分关心;专门帮助我找到了能证实自己是清白的证据。”
说着;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张材料纸来;递给王桐泉。
王桐泉将材料纸展开;见第一张纸是个XX公社卫生院的医疗诊断证明;上面除有姓名性别年令工作单位等之外;在下面的诊断结果一栏内还写道:“印象;**;外阴部**膜完整无损;无异常。”的字句。他看后大舒了一口气;便又仔细地看了看材料上盖着的公社卫生院的大红印章。他掀开第二页材料;见是公社接待站的证明文件;上写公社接待站的批语为:“此材料乃我公社卫生院XXX的医疗诊断证明材料;情况属实;仅供参考”等字样;下面盖有XXX公社接待站证明材料专用的大红印章。看完;他迅即将这两页材料递给了龙泉松。
龙泉松看过后说道:
“这两份材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它的份量很重;非常关键——翟学英;你能再简单的把你与你哥的故事;从头至尾地讲讲好吗?随便讲;有什么讲什么!”
“好;我这就讲给你们听。”翟学英爽快地说道:
“我本姓张;叫张学英;八年前我爹张克俊患了脑梗和尿毒症死在了医院;家境因此十分困难;两年后;我随我娘改嫁;来到了翟家。继父翟西国替我妈还清了外面的债务;我因此改姓姓翟;以报答继父之恩。我与我哥翟学莹其实年令只差三岁;他不仅相貌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还特别聪明能干;人的脾气也非常随和。他对待我;就象亲哥哥对亲妹妹一样;时间一长;我俩有了感情;进而我就爱上了他。说实话;我总拿他与别的男人作比较;比来比去;谁也比不过他;他就由我的哥哥升了级;一下子就变成了我所追求的所谓暗恋对象。其实;我俩在血缘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从法律上讲;我俩本可以自由恋爱;结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可是碍于我们表面上的兄妹关系;我就一直没有把我的这个心意跟我哥挑明。后来我继父查出来得了癌症;是肺癌晚期;我妈也因侍侯我继父日夜操劳;心赃病复发;他俩先后去世;家里就剩下我们哥俩相依为命。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我心中产生了要把自己的姓氏改正回来;然后;再与我哥正式结婚的想法。但这事得先跟我哥商量好了;经他同意后才可以办。这时;住在我家对门的那个小流氓韩四却在打着我的坏主意。韩四大名叫韩瑞林;是个色狼中的饿鬼;他的两眼‘嘀溜溜’地;没事总是盯着女孩子的两腿裆;扫来扫去。有一天;他趁我哥还没有回家之机;突然闯进我家屋里;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倒在床上;扯下我裙子;企图强暴我;我大呼救命;他这才吓得逃走了。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我哥;我哥大怒;出去到他家里把他痛打了一顿;从此他就对我哥怀恨在心。没过几天;世面上就乱了;小流氓韩四趁着‘扫四旧’之机;纠集了一群社会上的小玩闹们给我家糊了一张大字报;竟然伪造事实;污陷我哥与我通奸**;还污蔑我是“破鞋”;当时;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哄而起;他们不问三七二十一;竟抄了我的家;还把我当成女流氓拉到街上游斗。那次;我差一点儿被他们打死”
翟学英说到这儿;声音哽噎起来。王桐泉将毛巾从晾衣绳上取下;递了给她;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
“不知这事怎么传到我哥的厂里;他由此而在厂里也蒙受了那不白之冤。可那真正的色中饿鬼韩瑞林;他却成了X长的红人;我们哥俩有苦难辩;有冤难伸;后来街道动员上山下乡;我一跺脚就远离了家乡;想离开那害死人的地方;从此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大草原。”
翟学英说到这儿;她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压在心头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