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兄台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要知道那是吴王,那是皇子啊。”
“嘿嘿,你是不知道,昨日在闹事救人的便是咱们这位新刺史。一大早我在街上看的时候,一开始还不相信,跟随了一路,从那马车的侧帘看了一路,果然是他。”
“看来是我失言了。居然敢有胆子打皇子的马,还能相安无事的,兴许这事就能成。”
而这个时候的罗彦,则是换了一身便装,悄悄赶往都督府。
刺史府与都督府相隔不远,因为便装倒也没有人注意。
等走进都督府的时候,一亮那个神秘的令牌,守门的卫士便是连通报都省了,直接将罗彦带着找到了权万纪。
此时权万纪刚从酒宴上回来,还穿着公服在理事,见到罗彦前来,慌忙站起来迎接。罗彦摆摆手:“行了,权长史,不要多礼。我是来找吴王的,还请长史带我前去。”
权万纪心道果不其然,李恪今日没有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也没有再外出,反而是一反常态呆在都督府,定然是和罗彦有什么关系。如今罗彦前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走到后衙,扯了一个卫士一问,便知道李恪此时正在书房。不过一刻,罗彦就被权万纪带到了。
到了地方,罗彦反而是如同主人一样,朝着权万纪说道:“权长史有事自去忙碌,罗彦与吴王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居然拱拱手,推门进去之后,就关了房门。
这让权万纪有些气恼。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连旁听都不行了。登时也不离去,只是站在门前,静听里头罗彦到底要闹些什么幺蛾子。
忽然间,就听罗彦在里头暴喝:“还不跪下。”
随后一阵声音,便听罗彦念道:“诏曰:吴王李恪,年少聪颖。然自离京都,多有不矩。纵马田猎,怨声载道。有悖狩牧本意,多违分忧之心。有心让尔回京禁足反思,然少年意气尚属首犯,不可苛责。以是遣诚国公罗彦分理都督府事务,代为管教。若有再犯,定付刑律。尔在益州一言一行,皆听罗彦吩咐,不得违逆。”
权万纪是听的汗流浃背。不想罗彦居然是带着这么一份大杀器来的。难怪罗彦敢在酒宴上大放厥词。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只听得罗彦在里头呵斥道:“作为一个皇子,你在临别酒宴上是怎么说的?如今来到益州又是怎么做的?不要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骄矜造作。当年我不过是个五品司马,大都督王君廓闹事走马伤人我都敢将其绳之以法,你虽为皇子,若是太过悖逆,一样与庶民同罪。”
权万纪不敢往下听了,合着,罗彦让自己离去,是要给李恪最后一点面子。
而此时的李恪,本来听完李世民满是警告意味的诏书就有些心惊胆战,再被罗彦这样一恐吓,李恪哀求道:“老师,是弟子一时蒙昧,妄自尊大,以致丢了父皇的脸面。弟子今后定当收起骄纵,洗心革面。”
“行了,起来吧。原本这份诏书,是要当着益州文武百官的面向你宣读。可是你毕竟只是个孩子,陛下这般斥责,也只是想让你重回正道。我且问你,来到益州之后,读书多少?”
李恪有些不敢看罗彦,低声说道:“弟子,弟子不曾读书。”
“那习练武艺呢?莫说你也忘了。”
“平素田猎胜多,武艺倒是没有忘却。”
罗彦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早知道你将一身的本事放到田猎上,当初还不如就让你每日里蹲马步好了。半月之后,去天威军报道。那些士卒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那些士卒练什么,你就练什么。要是敢有偷懒,就等着我好好收拾你。”
可不管这是不是体罚,如果不早早将李恪这叛逆期形成的妄自尊大给扭转过来,早晚他都要栽在这个上面。罗彦既然手里有李世民的许可,自然不会用那种温和的手段。
谁让李恪,在被别人温和劝告的时候他不听呢。
听到这里,权万纪彻底惊吓到赶紧离开了书房门前。这位诚国公之前见过的时候也是温文尔雅,怎的对吴王这般严厉。一言不合就敢将一个皇子扔到军队里头,还不带丝毫照顾的。这要是传出去,只怕皇家的威严都荡然无存了。
可是他不知道,李世民看重的,就是罗彦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震撼天威的新兵
驻扎在成都府的天威军,乃是益州地界最具有战斗力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不仅自身人数超过两万,下边还直辖着二十多个折冲府,真要算起来,少说也是五万人的兵马。
正因战功卓著,所以戍卫成都的重任就交给了他们。而其最核心的驻地,正是在益州都督府和益州刺史府中间的一处教练场中。天威军的点将台正是设立在此处。
天威军大将军乃是正四品的武官,昨日在刺史府,权万纪介绍的时候罗彦就已经牢牢记在心中。
当罗彦走近大营门口的时候,天威军的士卒便很快认出了他。也难怪,整个益州能够身穿朱红公服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人天威军的士卒多多少少都是见过的,只有这位,年纪轻轻便一身朱服,除了新上任的益州刺史,还能有谁。
天威军大将军杨奋威,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年龄了。其人十几岁就加入前隋鹰扬府,归附大唐的时候已经是鹰扬郎将。如今坐着正四品的大将军,李世民给他的待遇却半点也不下十二卫的大将军们。
听闻是罗彦前来,虽然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刺史来找他做什么,但是却没有半点怠慢,亲自到大营门前迎接罗彦。
“诚国公,不想昨日一别,今日便又相见。快请进。”杨奋威大手一引,让守营士卒取开了障碍,请罗彦往营内走去。
见人家这般谦恭,罗彦哪里敢骄纵,很是客气地朝着杨奋威一抱拳:“今日前来,却是要与大将军商议一件事情。到时候,只怕少不得要与大将军多多讨教了。”
“哈哈哈,诚国公说的哪里话。虽然你我昨日才见面,但是诚国公的大名,在我军中也是流传颇广。想想那两百人月下擒颉利的功绩,便是我痴长十几岁,也深感汗颜。倒是我向诚国公请益才是。”
杨奋威可半点不敢小看罗彦。
听说他可是拳脚就能够将如今的检校兵部尚书侯君集给打到卧床不起,自己虽然自持勇力,可是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军中男儿最为崇拜力量,似罗彦这种已经威名远扬的,怎么可能小视。
罗彦笑了笑:“罗彦只不过半路出家,哪里像大将军一样是一刀一枪战场厮杀拼出来的。身上未有半点伤痕,怎能自称大名远扬。”
如此二人边走边相互谦词,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杨奋威的大帐之内。
待两人坐定,杨奋威才向罗彦询问道:“诚国公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但在杨某能力之内,必定竭尽全力。”
罗彦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块奇特的令牌,以及一道诏书。
杨奋威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屏退了左右,走到罗彦身前,接过令牌和诏书。诏书他看不太懂,但是令牌上几个字却认的清清楚楚。
须知大唐每一样令牌的花样纹饰,以及制式图案,都是他们这些当将军的必修课。或许可以不认识字,但这些东西却必须牢牢记住。而杨奋威眼前的,赫然是一枚正面双龙戏珠边饰,中书“如朕亲临”。背后虽然没有边饰,但阴纹麒麟踏云图案,阳文“诚国公罗彦节制剑南诸军”。
仅仅这一块牌子,就让杨奋威都升起了浓烈的嫉妒。
天下十六道,关内河北江南剑南,这四道的军事力量是最为强大的。眼前这个尚未满三十的年轻人,赫然就掌握着剑南一道的军事力量调动权利。
至于诏书,那就自然不用看了,想来就是一道证明这令牌属实的中旨。杨奋威不由得躬身向罗彦一拜:“杨奋威,恭迎黜置使。”
罗彦点点头,将杨奋威扶起来,这才说道:“这块令牌,只是为了验证罗彦的身份,大将军于我,还是放轻松些。
若非今日之事,委实太过重大,罗彦也不想早早就将这令牌掏出来。”
杨奋威被罗彦扶起,听到这番话之后,倒是也心里一轻。随后便急声问道:“诚国公,莫非,陛下要让我等对南蛮用兵?”
在他看来,也就这一件事情,能够让李世民这样重视了。
“不,自从离开京城的时候,剑南道的一应事务,陛下便都交付于我处置。而我今天前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塞一个士卒,到大将军军中。”
这下子可是把杨奋威给弄懵了。
“诚国公想要塞个人进来,随便手书一道,杨某便能够办的妥妥帖帖,何须劳烦亲自前来。”显然,他觉得罗彦这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罗彦笑了笑:“如果我说,我要塞的人,乃是陛下亲子,吴王李恪呢?”
这边在微笑着,可是杨奋威那边,却是被罗彦这番话给吓了一大跳。
合着,罗彦说节制剑南道一切事务,不仅仅是指军政,便是连吴王都在他手里捏着。但是,这个时候杨奋威却有些为难了。
“诚国公,这,吴王殿下到我这里,真的不合适啊。天威军便是连那火头军都要每日里训练,吃食虽然多蒙陛下厚待,哪里比得过都督府。想来诚国公也在军中呆过,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待下去的地方。”
李恪如果到来,那完全就是一个祖宗,杨奋威可不想以为影响自己的未来。
罗彦一眼就看透了杨奋威的心思。其实明哲保身在他们这些独自领军一方的将军们中间很普遍。
不惹事,不搀和事。要不然当初那刘仁轨打死一个折冲都尉,凭着山头意气,都督府怎么可能不插手。
因此,对着杨奋威笑了笑,罗彦便解释道:“正是因为知道大将军有种种的担心,所以罗彦才会过来。吴王到了天威军,不能有任何区别对待。普通的士卒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普通的士卒练什么,他就练什么。普通的士卒什么时候作息,他就什么时候作息。”
杨奋威彻底被罗彦的狠手给惊呆了。
这位还真是敢说。
那是皇子啊,不是随随便便的官二代。要是自己军中将领的子嗣,杨奋威绝对敢像罗彦说的那么做。可是,李恪……
见杨奋威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罗彦只好轻叹一声:“你以为,陛下凭什么敢将这块令牌交给我。除了陛下对我绝对的信任,便是因为我这一身的胆子。吴王在益州的不驯已经惊动了陛下,若是还不好生管教,只怕将来只能将他幽禁在长安了。”
叹了口气,随后罗彦安慰道:“这些事情,出了什么问题有我一力承担。陛下面前,我也会将此事详细说明。”
罗彦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奋威自然也不敢再推脱,只能苦涩地答应下来。议定了次日将李恪送到天威军中,罗彦就离开了天威军的大营。
次日,一个身体略微单薄的少年,身穿一身天威军布甲,被益州刺史亲自带到了天威军营门前。
杨奋威自然是亲自前来迎接。但是当他要向那少年行礼的时候,被罗彦给拦住了。“将军难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他现在穿着天威军的布甲,便仅仅是一个小兵。”
随后很是严厉地看着少年:“我便送你到这里。记住,不要妄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那样也没用。我会每三天前来看你一次,若有需要,只管跟我说。”
李恪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他之前以为罗彦只是在恐吓他。谁想到还真是将自己给扔到了这自己从未来过的天威军大营。
想想来前罗彦嘱咐过的话,李恪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心思,也彻底泯灭了。
杨奋威也被罗彦这严厉的呵斥给吓住了。不过,看着李恪也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便趁势说道:“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想来诚国公也将该吩咐的吩咐到了。现在,殿下便化名李三,去甲子营报道,这是我的手书,到时候你们的校尉会安排好一切的。”
李恪点点头,向罗彦和杨奋威一拜,径自向杨奋威所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杨奋威完全相信了罗彦所说的话。站在大营门前,不由得苦笑道:“杨某当年也见过阴世师和骨仪辅佐前朝越王杨谅,哪里似诚国公这般严厉,动辄呵斥。”
罗彦笑了笑:“大将军须知,阴骨二人,其时已视杨谅为前隋承继之人,独夫杨广不在,自然以臣待君,此乃人伦大分。然此时陛下健在,太子储位稳固,那么吴王即便是陛下亲子,也是臣属。
我如今这么做,便是想要告诉他,即便他贵为皇子,但与那黎庶,也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他能够在军中安稳呆够半年,以前种种,便一笔勾销。如若不然,便让他在长安吴王府,度过一生吧。”
杨奋威听了罗彦这番话,点点头:“看来,我杨某是要跟着诚国公一条路走到黑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以至于守营的士卒,看着自家大将军和这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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