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心有灵犀,一脸阴笑对着罗彦说道:“小子,是我们请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啊?”
看到几个人这样,罗彦也眼神一冷。
“我想,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罗彦刚说完这句话,那几人就已经冲了过来。
对付这样的市井小流氓,对于如今的罗彦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有踢向小腿的,有打到眼睛的,有对着鼻梁的,三下五除二,上来的几人都倒在了地上。
依旧是站在门口,罗彦笑的很灿烂:“不知道,接下来付县令想用什么办法请我出去?”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人却向里头走去。
“我是没有办法处置你。不过,不日将有弹劾你的奏疏送往吏部。像你这等毫无作为,偏生喜欢做点小手段的人,我罗彦最痛恨了。”说完也不理会那已经瑟瑟发抖的付县令,径直朝着楼外走去。
阿全此时就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见他早早出来,很是惊讶地问道:“郎君,怎的,今夜的花酒不好喝?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听了这小子的话,原本还有些怒火的罗彦瞬间被气乐了。“你当我进去真的是喝花酒啊。原本想看看这县令,没想到还没进门,听了他的话就让我发火了。行了,走吧,这花酒不仅是我喝不成,他们也很快就要散伙了。你我明天还要赶路,这会儿还是早早回去歇息的好。”
虽然心里极为好奇为什么罗彦会这么说,但是阿全也知道罗彦不想说的事情,他就算是再问也没有什么用。只好“哦”了一声,跟在罗彦身后向客栈走去。
旅途疲惫,回到客栈的罗彦洗了把脸就歇息了。这一觉,直睡到伙计慌忙拍门才被叫醒。
不同于昨日一脸应付往来客商的态度,今早这伙计非常恭敬。拍开了门,躬身问道:“敢问郎君可是金州罗博士,楼下刺史向公请博士洗漱后前去一叙。”
罗彦心道一声好快,但还是像先前一样,不温不火洗漱之后,这才随着伙计到了楼下。
有一位大人物在场的好处,便是该清场的清场,该戒严的戒严。客栈此时门口围满了人,但是堂中却只有一位身穿着朱服的老人、昨夜见过的那位付县令以及数位差役。
“久闻商州向公大名,今日得见,真是罗彦之幸。不知向公前来,所为何时。”
商州就是个中州,刺史也是四品官。但是对于罗彦来讲,身份差距还是蛮大的。这不请自来,还带着那姓付的,肯定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想当初我也曾在陆博士座下听讲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这向刺史没有道明来意,反倒很是熟络地拉起关系来。虽然只说在陆德明座下听讲,但是陆德明一出道就是在国子学教书,看这位的年龄,想来在前朝也是身份了不得的人物。心里满是防备,可有了这层关系,罗彦就不能够像先前一样盛气凌人了。
“老师一向身体康健,倒是劳烦向公费心了。”既然对方准备绕圈子,那么罗彦自然也着急说正题。刚才我问你你不说,那就好,大家一起来打机锋好了。罗彦可不信这个邪,反正自己又不是理亏的一方。不过,倒是对这么短时间就将自己的来路底细摸清楚感到好奇。
“罗博士是庐州人,向某虽然不是庐州生人,但是家母故籍也在庐州。算起来,也是半个同乡了。”
“有向公这样的名臣做同乡,倒是罗彦的福气。”
……
相互之间套关系拉交情差不多过了有半个时辰,这姓向的见罗彦说话还是滴水不漏,这才无可奈何的说道:“今日前来,却是有些事情,想要请罗博士帮忙。”
心道一声你丫的终于忍不住了,罗彦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向公前来所为何事?哈哈,先前问的时候向公没有明说,想来是什么好事情。”这向刺史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罗彦的意思很明显,我当初问的时候你不说,那么这会儿要不是什么好事,你也免开尊口吧。
原本想着拂袖而去,可是一看身边那付县令一脸可怜地望着自己。没办法,叹口气,这才说道:“这商县县令,乃是母族一个很亲的侄儿。他年幼不懂事,虽然为官一年多,但是最多也就混一个中评。昨夜之事,是他得罪了罗博士,我今天来就是代他向你赔罪的。”
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县令能把刺史给拉来,此时一听解释,罗彦顿时明白了。合着这就是一家人啊,难道这姓付的昨夜敢那么嚣张,说什么商县地界除了刺史没有人能够收拾他,合着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盯着向刺史看看,又盯着那付县令看看。罗彦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我记得昨夜付县令说过,有了赈济不是更好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向刺史怎么看?”
这话也算是信息量颇大,历经两朝三个皇帝,这向刺史如今能够坐到商州刺史的位置上,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听罗彦的问话,顿时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先是给付县令一个大耳刮子,怒声呵斥:“你说的什么胡话,朝廷送赈济过来,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么?”
随后转过头来,对着罗彦一脸笑容说道:“他不太懂事,罗博士你也莫怪。我知道,你是这次灭蝗的发起人。只要今天这件事情一过,商州上下绝对严格依照朝廷文书处理这件事情。”这话要是放在别人的耳中,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对方的好意也送过来了,态度也表明了,就差自己一点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可是,向刺史没想到的是,他面对的是罗彦。
这是一个极度作死,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更是不愿意被人要挟的人。
向刺史这话在罗彦这里的解读是:昨晚这件事情你要答应不闹腾,我就全力支持你灭蝗的事情。合着我要是不答应,你就什么事情都不做,等着蝗灾爆发了是么?听完向刺史的话,罗彦心里只冒出来这么一句。
嘴角微微上翘,罗彦拿出他招牌性的微笑。熟悉罗彦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要坑人的预兆。
“向公的意思,这商州灭蝗的事情都取决于我了?”淡淡地问了一句,也不等脸色难堪的向刺史说什么,便继续说道:“嘿嘿,这事儿,我是发起人是没错。可是下发公文的是中书省,督促此事的是吏部,于我何干?你不灭蝗,等商州灾起,难道会让我倒霉不成?”
盯着那向刺史的脸,罗彦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多……了。”
“我罗彦是心软了一点,想着要百姓们过几天舒服日子。可是,与其因为这个和你们妥协,让你俩再继续毫无作为坑害百姓,还不如带着阵痛,彻底将其黜落到底。你们不行,那就换个行的上来。我如今虽然是个七品小官,但是检举官员的权利还是有的。”
罗彦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口围观的百姓们都听到了。正好人多,听完这么慷慨激昂的话,百姓们纷纷叫起好来。
那向刺史听了罗彦的话,气的脸色发紫,原本想着自己态度好一点,拉拉关系就将罗彦给收拾服帖了。谁想到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居然让罗彦说出了这样的话。而且居然还让泥腿子们喝彩,这怎么了得。一拍桌子,怒喝:“姓罗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嘿嘿,你等尸位素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欺百姓太甚。”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罗彦一拱手,回敬一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阿全牵来马匹,朝着城外走去。
装逼结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二百四十五章第二轮任务完成
一路飞奔回金州之后,罗彦毫不客气将商州的事情如实向吏部汇报。心里反正不爽,要是不好好发泄一番,怎么对得起手中的权利。
不出意料,商州刺史与商县县令乃是亲旧,本来就是官场大忌。虽然这是吏部的疏漏,可是还是要找人背锅啊。不幸这付县令就含恨回乡读书去了。再说向刺史,虽然官职保住了,可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不仅遭受了中书省的申斥,还没罚俸一年。
罗彦又成功树立了两个敌人。
不过如今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因为,距离科考仅有五个月了。剩下五个月他不仅要教授算学这边的几人,还要时不时给州学的学生讲经出题。人一忙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是连九月的授衣假,也因为算学这边的学生衣食无忧而放弃了回长安,用十五天的时间讲了不少超前的算学知识。
跟在罗彦的身边有个很明显的好处就是,记忆力明显比平常好了很多。这些人自然不知道罗彦有光环加成,只能归结到罗彦授课特别,容易让人领会。算学学生在这十五天内,在罗彦的教导下,将贞观元年以前所有的算学书籍全都记住了。这样厉害的事情,在这几人惊愕的宣传中,连州学的学生都知道了。
仔细回想之前罗彦在州学中讲课的内容,学生们发现居然也印象非常深刻。一来二去,罗彦便被吹捧成了神异之人。让罗彦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就此成了州学学生的香饽饽。
谁不想对于经义记忆到倒背如流的程度。而今出来一个罗彦,虽然不能让人倒背如流,可是能够帮助人牢记经义,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如今这个局势,明经科比进士科授官要稍微高一些,州学的学生都起了别样的心思——要是让罗彦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十二经都讲一遍,那该有多好。
虽然时间的原因,肯定罗彦是做不到的。可是作为州学博士,对于州学士子的请求,自然也不能无视。田假之后,距离科考也就一个月过一点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罗彦也不过是把大经和《孝经》《论语》讲完。光环的效果是有多逆天,罗彦是最清楚的。他讲完的这些经典,到了明经科的考场上,差不多都能混到中游。要是对于其他九本经典熟悉一些,想来金州的明经科,绝对是要震惊世人了。
十月二十。隔着秦岭,北方的严寒依旧侵袭到了金州。这天虽然天空未曾飘雪,可是依旧刮着凌冽的寒风。
不过对于金州州学的很多士子,今天却是一个非常热闹的日子。因为,随着押解上京的贡品,他们就要去赴考了。刺史余世宗还是像去年一样,跟士子们祝福了很多,也许下了很多的好处。中举后的种种好处让原本还瑟瑟发抖的士子们一阵兴奋。
余世宗说完,自然将目光投向罗彦。作为州学博士,他的话肯定是少不了的。
“诸位,这是我第二次站在这里为诸位送行。祝福的话,余刺史已经说的够多了,我也不再多说。在这里要提醒诸位的是,科考之事,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尔等要是不尽心尽力,那边等着坠入悬崖死无葬身之地。去年参加过科考的几个,有人到了长安便花天酒地,结果如何,诸位也知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牢牢记住你们的身份。”
不是恐吓,但是很多人听了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句话把科考的残酷说的如此明晰,估计也就罗彦了。金州去年成绩是算不错的,可是前去参加科考的人太过放纵,以致马失前蹄。回来之后就被罗彦给黜退了,如今更是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捞到。
这样的威慑,可比余世宗许下的诸多好处更让这些人上心了,齐声回答说:“博士教诲,我等不敢忘。”点点头,罗彦这才对着边上那几个算学士子说道:“你们的科考,我并不担心。只是考完以后,须得好生考虑清楚将来的出路。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们。”
这些人都是罗彦精心挑选严格教育的人才,当初只是要求他们参加科考,至于科考之后怎么办,罗彦并没有明确规定。如今看来,这些人都有被录用的能力,所以罗彦才会如此提醒。
张通几个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罗彦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包括参加科考的名额都是罗彦向李世民要来的。因此罗彦的嘱咐,他们放在心上,却是不用再做承诺。
一长串的队伍慢慢离去,寒风吹着尘土渐渐掩盖了远去的身影。余世宗看着首先中队伍成了一条黑线,这才问罗彦:“罗博士,你说,今年科考的士子,咱们金州能够中几个?”
余世宗毕竟是一州长官,对于教化这样重要的事情,心里也是满怀着热切。
沉吟一下,罗彦回答:“算学那几个,全中。进士科,我也不知道,也许没有吧。明经科,两个还是有的,想要更多,就得看运气。”可别看罗彦说的这么谨慎,这个答案已经让余世宗心里狂跳起来。
“进士科没有我也知道,州学中今年文才好一点的也没有几个,能够撑场面的也没有中举的本事。明经科两个你能保证么?”余世宗暂时没有管算学的人,毕竟那是罗彦自己教出来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明经科有两个,在天下众多州县里头也是很厉害的了。,由不得他不急切。
“这是当然。其实应该是三个,不过其中一个中经和小经还是没前两个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