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
李玉虎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爹爹还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道的高僧。依孩儿看来,只要把方丈职务交代了,藉口出寺云游,留在京师亦无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职务,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师,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再说,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须发皆已雪白……”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这不是更好。他来了之后,只要服上几粒灵药,不仅须发转黑,皱纹尽去,最少年轻个五十岁,谁还会认得出来?”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来京,再商议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道:“此地为娘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本来仍在营业,前几天被封了门,才停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为娘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管吧!另外香山脚下,娘早在十年前就买了一座荒园,准备将来养老用的,不过听说不大清净,没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
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儿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尘商量着处理吧!儿子还有其他的事,那荒园儿子正用得着,明儿没事去瞧瞧!”
张出尘道:“如今已过子时,婆婆先请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迟!翠儿,你陪婆婆去吧!”
翠儿扶了孟巧娥转入隔壁内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则拉着方文琳,溜了出去。
翠儿在内室道:“儿媳今晚才到,一切来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再换新的吧!”孟巧娥连说:“不妨,不妨!”
翠儿替她燃上烛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间张出尘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边,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灵的帐篷。
张出尘解释道:“此地虽有被褥,但都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妾身以为,还是先住帐篷为宜;何况帐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泄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过了头,岂不耽误了正事?”
张出尘俯身替他脱去鞋子,两人进帐,余玉莲、翠儿也跟了进来。翠儿道:“不会请二爷到时候叫一下啊……”
李玉虎脱去长衫裤,仰天躺下,笑道:“他啊!不知又野到哪儿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军它们怎办?天亮再飞出去,只怕太惊世骇俗了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这几天趁着出云还在大平牧场,是否遣冠军它们再去运些宝石金沙过来呢?”
李玉虎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答应要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儿总要写封信通知她们一下吧!”
张出尘笑道:“妾儿已备妥文房四宝及带信的革囊,老爷大笔一挥不就成了!”
李玉虎连连叫好,却道:“一客不烦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说一切平安,娘已救出,正在着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张出尘笑道:“好吧!爷先休息!妾去写信就是!”
李玉虎道:“莲儿、翠儿阴神未固,还须为夫带领,哪能这般就睡!”
说着,把帐顶珠光拨暗,示意翠儿脱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阴阳和合之法,为她锻链阴神。一个时辰之后,又依法替玉莲锻链,最后才滚到张出尘身边,搂着她安然入睡:
但是,还未睡足一个时辰,李玉虎已被鼓翅声惊醒,乃悄悄穿起衣服,出外一看,天尚未亮,群鹰已然离去。
他悄悄移近冠军身边,见他项下悬着一个革囊,便道:“冠军,你们夜里回来,不必来此地了,那大山脚下有个荒园,今天我们便搬过去,你去那儿找我们吧!”
冠军点点头,鼓翅飞去。
李玉虎飞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见北京城一片宁静,屋瓦地上遍是白霜,远远的紫禁城中却已然灯火通明,隐隐有车马走动之声!
他心中不由暗自诧疑,觉得做皇帝做官,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在这十一月天里还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着,已盘膝虚空坐在横枝上暝目打坐,全神役气,揉纳东来的紫气,无意中打开天眼,瞧见宫中及香山脚下隐隐有股妖气,
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气不足为怪,怎的宫中也有呢?想着,心中决定,下午先去香山瞧瞧,夜里去宫中走走!
接着,他闭上天眼,抛开杂念,心头一片空灵,天地之间的灵气也纷纷像铁遇磁石一般,向他投来。
天色大亮之后,李玉虎精神抖擞的飞落地上。接着金光微闪,小虎与琳儿已然出现,琳儿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袱。
两虎相遇对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会拍马屁,快拿进去吧!”
原来昨夜小虎与琳儿住在丽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带了一包过来!
李玉虎套上鞋子,闪出围墙,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门口,果然瞧见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正带着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着一大串鞭炮,正等在那儿。
刘九阴一见李玉虎长衫飘逸,硕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颜容,先是一凛,继而满面堆笑,拱手施礼道:“李大少爷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让小人前来启封,够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礼,笑道:“多谢!多谢!”
刘九阴示意手下,挂上鞭炮烧了,随即“辟哩啪啦”一阵乱响,把四邻都吵醒了,纷纷披衣穿鞋出来探看究竟。
刘九阴向四面一抱拳,洪声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楼主人被人柱告,衙下不查,竟先封门,实有未当,现经查明,事主实属冤枉,所以特命本总捕头亲自前来,为清平楼启封:请四邻有目共睹,做个见证!”
说罢,又暴喝了一声:“启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声撕去交叉贴在门上的封条,授着又开了大铁锁,“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扇大门。
同时间,其他捕快也分头办事,把侧门、后门上的封条铁锁统统撕下打开。
街上众人一阵鼓掌叫好,刘九阴又对李玉虎拱手行礼,道:“李大少,这清平楼算是还给你啦!里面的东西可是原封未动,您老快进去查点一下,小人告辞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今日里面无人,没法接待,他日老总有空,随时欢迎光临!”
接着,他也对街上四邻拱一拱手,微笑着道:“本店原被驱散的人手,回来之后,立即开张,希望各位乡亲多多捧场!”
他这番话,说的是一般客套宣传术语,声音虽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悦耳,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发话人虽然陌生,却是这般惊人俊逸出众,亲切和蔼,不由都报以热烈掌声,历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个罗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谢,方才举步走进店去,顺手关上大门。
里边的孟巧娥换好衣服,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带着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在前厅遇着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儿,把大厅打扫一下,小虎,你去东来顺叫他们先送四份早点过来!娘在帐房先坐一下,说不定马上会有人来,孩儿去后面叫这几个懒丫头起床!”
他语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谁懒啦!几个媳妇都起来啦!正在做早点呢!都先进去吧:店里原先的夥计,没家的都集中在丽奇院,没人通知,怎地会来?”
小虎笑道:“孩儿已通知领班啦!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定全员到齐!”
众人一同走到后院,果然小客厅边饭桌上,早点已放得整整齐齐!
大家坐下来共进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别溜,待会我们去香山荒园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过去住。早晨我发现那边果有妖气……”
孟巧娥道:“那荒园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爷的别业,易鼎之后,一直不太乾净,一连换了几个主人,住不了三天,据说到了早晨,屋里的人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娘只花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一直没空去住,只靠园外一块十亩田的佣农照顾着,你们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别的打算。”
说着,拿出一个簿子,递给李玉虎,又道:“娘买的宝石及历年积蓄都存在‘通宝’钱庄,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开一瞧,里面写着进出帐目,最高曾多达百万两,不过目下只剩下三十五万五千两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给张出尘,问道:“娘,银子存在钱庄,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这通宝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有官家为后台,十分稳靠,不过利息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不过要是换成银票,就不给利息了!”
李玉虎又问道:“他们也放贷吗?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们放帐条件很苛,必须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个月三分,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这放银子的利息,相差实在太多了,出尘哪!我看咱们也开一家钱庄,来营低利放贷如何?”
张出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得把鞍山的金银搬来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这个简单,你先和娘研究一下开设钱庄的手续及最低资本。娘!最好也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小钱庄要出让的;另外,儿也想开家珠宝行,请几位制造首饰的师父来,共同制造经营……”
孟巧娥笑道:“儿啊!你的野心太大了吧!这些咱们都不内行,又需要大本钱,行吗?”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内行可以学嘛!再说咱们不一定亲自经营啊!!只要知人善任,让别人做不是一样?至於本钱嘛!儿在鞍山有个银矿尚未开发,而库存的黄金有九百万两,银子八百万两,珠宝三大箱,必要的时候都可动用。”
孟巧娥咋舌道:“儿啊,这些是如何来的?怎会这么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马姓盗窟,已历数代,前几天被儿扫平,他们的财产都是不义之财,咱们拿来用於正途,替他们子孙积点阴德,不是更好吗?”
孟巧娥担心道:“儿子啊!你没伤人性命吧……”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放心,儿子只是废了恶人武功,并未伤他们性命,同时还把恶性不重的组织起来,改行做其他行业了呢!”
孟巧娥这才放心,道:“谢天谢地,若真如此,就好办了!”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着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几天得到消息,正有一家钱庄、一家珠宝行要顶让呢!”
李玉虎众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齐声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仅如此,长辛店大安镖行为这家珠宝行保镖,由南边运一批珠宝回来,哪知到了山东地界,却失了镖,连总镖头都死了!镖局赔不出三百万两银子的红货钱,自己倒了不说,也连累了那家珠宝行跟着要倒!而那家钱庄则是贷放银子於珠宝行进贷的金主,本钱收不回来,只好跟着关门大吉……”
李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会娘遣人去找这三家负责人来,咱们把三家一口吃了,岂不又多了三处基地!”
说着,耳中已听见前面人声吵杂,便道:“小虎,麻烦你出去叫帐房、领班过来一下。”
小虎领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尘儿,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宝,请他们鉴定一下纯度,顺便领十万两银票回来备用!”
张出尘连口答应,翠儿脆声道:“爷,我和六妹做什么?总不能闲着罢!”
李玉虎起身离桌,接着余玉莲递上的热毛巾,一边抹着脸,一边道:“你俩先跟着大姊学学,看自己喜欢做什么再说。等下出去,先到布庄转一转,订做几套衣服,知道吗?”
翠儿、余玉莲齐声应“是!”同时翠儿已将一杯热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内心又喜欢又感叹,觉得几年不见,儿子果然长大了,长得令人莫测高深,那股天生的威仪,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点胆怯呢!
她不禁暗疑:“这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李玉虎刚在客厅坐定,小虎、琳儿已笑嘻嘻当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年约四旬的壮年汉子。
当先一个黑布棉袍,一项毡帽,颔下有半尺的胡子,细眉细目,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后面一个一身棉袄棉裤的短打扮,脸上透着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