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说笑笑,吃了愉快的一餐。翠儿连喝了三壶,早已玉颜通红,果然有些醉意。
李玉虎吩咐算帐。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当面加数,十分流利,最后报了二两三银子。
张出尘摸出五两银锭,放在桌上。李玉虎道:“不用找啦!”
店夥计打帘子送客,高声报出:“小费二两七分!”楼下七、八个夥计一同喊谢,倒把翠儿、余玉莲吓了一跳。
四人在众目注视之下,来到街角暗处,迅疾的越墙回到自己店中。李玉虎道:“尘儿,你们三个别去了,在家收拾一下,我先和小虎见见老娘,再找九门提督要他放人,三更之前,准能回来:”
小虎与方文琳此时已如一人,两人手拉手走出屋来,小虎道:“好,咱们这就去吧!”
当先跃登上屋顼,向北飘去。
李玉虎长衫飘飘随在后面,为怕惊世骇俗,不便施出飞行之术,只用六合神行步法前进。但他功力已至化境,从容迈步,已然如脱弦之箭。
盏茶功夫,越过一道高墙,里面正是牢房。
李小虎快似鬼魅,来到牢房门前,在门口巡守的两个兵勇刚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睡穴已被点中,双双靠着墙壁,呼呼睡去。
而那方上锁大铁门,也被李小虎小手一扭,已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李玉虎随二人大大方方迈步而入,一股发霉的气味已然冲鼻而入。
只见里面中央是条通道,两边则隔成许多小间,面对通道的一面则是以铁栏杆围着?
三人悄无声息的飘过去,李玉虎左右一看,见每间房内都关着几名女犯,此时均已趴伏在一堆霉烂的稻草上睡觉!
李小虎来到第三间,小手一扭,又将铁栏门无声打开。李玉虎进去一瞧,他母亲正坐在稻草之上,瞑目入定,两旁也睡着两个女人。
李玉虎轻轻跪下,传音低唤道:“娘,小虎儿回来了……”
李玉虎之母孟巧娥,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也闪出精光。她陡然瞧见体躯壮硕的李玉虎,先是一惊,疑道:“你真是小虎儿……”
李小虎扑入她怀中,轻声低语道:“娘,我才是虎儿呢!他是李玉虎,李大虎……”
孟巧蛾眉开颜笑,揉着地的小脸,道:“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他长这么高,当然是大虎啦!”
李玉虎传音道:“娘,此地又臭又秽,你老人家何必留在这里?去吧,咱们一同去找九门提督,叫他下手令放你老人家出去,如何?”
孟巧娥在小虎口中已知儿子修得身外化身,最少已达“散仙”地步。昨夜自己被九门提督徐大钊点破气海,丧失了全身功力,受尽苦刑,十根手指头几乎被刑具夹碎,正思必死,却念念不忘爱子之际,小虎突然在牢中出现,只用了两粒药丸,一杯玉髓灵乳,不但治好了内外伤,内力比起以前更是增加数倍。
只是她得知眼前这一对像只十岁左右的幼童,一个是爱子的“元婴”化身,一个竟是“鬼灵”,不由得心中疑真疑幻,不敢置信。
而今爱子果然到来,且已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高人一等”俊美大丈夫,那英俊无匹的脸上,虽还有些儿时影子,但更多的则是沈着、自信与慑人的气质。
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伸出手去摸摸李玉虎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宽唇,忍不住拉下他的头带,要瞧瞧最显眼记号——眉心之上的红痣!
果然,那鲜红如豆的痣仍在,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啊!
第三章牢中会母
孟巧娥不由双目垂泪,哽咽道:“儿啊!你果然练成绝艺回来了!娘受的苦也有了代价。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怀中的李小虎,奇怪问道:“娘,昨天你见了虎儿,怎么没掉一滴眼泪,今儿是怎么啦!”
孟巧蛾抱着地站起身来,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这副可爱小模样,即让人心生怜爱,会不由自主想保护你,哪会……”
李小虎一跃下地,道:“看来,人不能长不大的,否则,本领再强,也难以取得别人信任!”
李玉虎扶着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顶,笑道:“怎么?你还想长大一点吗?”
李小虎望望身边的方文琳,摇头笑道:“不必,我这样子和琳儿很配,长大就麻烦了!”
说着,拉了方文琳抢先出去,又道:“去,咱们去找徐大钊去!”
两小在前带路,飘越过两重屋脊,来到九门提督徐大钊的卧房。
那是一栋二层楼房,门口四周都有带刀兵勇守护。但四人行动太快,迅如一阵飘风,即使打从兵勇面前走过,他们也只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却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迟疑的飘上二楼,推开阳台上的房门,脆声叫道:“徐提督,客人来啦!还睡懒觉吗?”
那九门提督徐大钊,上半夜刚刚玩过一个丫头,此时熟睡如死,这时突被一阵脆语惊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红,什么客人啊!先请他书房坐坐,本督马上就来!”
李玉虎搀扶着孟巧娥,早已跟踪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意下,点亮灯火。小虎上前把帐子挂起,将尚在被窝中的九门提督一把提了出来,脆声道:“不必去书房啦!咱们……”
一语未完,发现徐大钊全身一丝不挂,胯下不文之物如蚕,一览无遗,不由改口脆声骂道:“真该死,脱这么光干什么!”
手一松,已将徐大钊丢在地上。
徐大钊吃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惊,抬头一瞧,面前站着个十岁幼童,一脸顽皮样,不由怒叱道:“大胆顽童,敢闯入本督私室……”
小虎小手一挥,给他一个耳光,脆声骂道:“谁是顽童?还不乖乖穿上裤子,等小爷、大爷、老娘问话!”
说话间,小手一招,已将徐大钊脱在地上的内裤招到手中,丢在他面前!
徐大钊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昏,已有些迷糊起来,加上腊月天,天寒地冻,房门口阵阵寒风不停灌进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见裤子落地,心中一动,不但一把抢过穿上,更且跪起身来,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还想去穿别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挥,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阵巨痛,手臂如折,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李小虎退后三步,脆声道:“对,就这么跪着吧!这位夫人你认得吧?”
徐大钊这时才看清,房里原来还有别人。一见孟巧娥与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子上,不由一惊,怒道:“原来是你这贱妇,勾结刺客行刺本督,来人哪!”
外边守卫的兵勇听到人声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动警铃,通知了府中班房。而值班的两名捕快,一面急速赶来,一面也着人通知总捕头。
此时正好赶到,双双一跃登楼,扑入房中,双刀一举,已向背对门外的李小虎头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阴险,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胆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惊,挺腰起身,道:“虎儿小心……”
李玉虎、方文琳均能与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这等顽铁难以伤他,所以毫不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老娘按住。
只听得“当”的一响,两刀同时砍中小虎头顶,他的小脑袋非但没伤,执刀的两人反被震得虎口裂开,两把刀刀口倒卷,“唿”的一声,反向那两人面门弹去。
那两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弹之力又大又快,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被刀背砍中头脸,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两刀抓去。
只见他双手一合,三两下已把那两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钢刀,揉面一般揉成了一个大铁球!“咚”的一声,丢在地板上,却把地板打了个大洞,铁球掉到楼下去了!
徐大钊大惊之馀,鼻翅连耸,忽然目闪凶光,趁着小虎回身面对捕快时,背对着他,双臂一张,将李小虎连臂膀一齐抱住,扭头张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直向小虎的后颈“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头一跳,忽有惊兆,小虎自然也已惊觉,陡地由他背后突闪现一片金光,反向徐大钊全身罩下,眨眼间,透体而过,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号陡然响起,声震瓦宇。不过才叫了半声,金光忽然变成一个圆球,声音陡被阻断,叫声也自中止。
不过这半声惨叫,仍把大家吓了一跳,连九门提督徐大钊本人也吓得全身发软,不由自主的放开小虎,跌坐地上。
众人只见那一片金光圆球之中,正有一个赤红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来。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借寓於九门提督体内!”
方文琳面目变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这是血魔,可千万不要放它出来!”
两捕快此时也吓得心惊胆战,傻怔怔退后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务!
只见那“血魔”陡然镇定下来,双手提诀作势,声声豺狼般道:“快放老夫出来,否则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尔等一个个神形俱灭……”
小虎低声道:“这血魔很坏吗?”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厉魄,在灵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终至成魔。成魔之后,又常借住在生有恶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达九转,据说就可显身人间,如同散仙。”
“不过!”方文琳又道:“到那时它仍须以生人精血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说来,这家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并出两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带青色的光焰,正电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间已把血魔包没。
而光球也跟着渐渐收缩,血魔在两层光线包里之下,跳跃翻滚,状极痛苦,只是声音已被阻断,透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见里面的血魔,光影愈变愈淡,不过半盏茶功夫,已只剩下一条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时,已含了半口玉髓灵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忽的飘出,又聚成一朵灯焰,飞回指尖,一闪不见,接着张口喷出一道白雾,透入三尺光球,完全没入那迹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内众人只闻得一阵清香,精神为之一振,球内那人影却突然浓了许多,已平静的站了起来!
李玉虎收了法诀,沈声道:“本府已为你化去凶煞厉气,当然也炼化了多年收积的精血功力,不过这半杯灵乳足以凝练魂魄,往何处去,你应已有定见了吧!”
那人跪下叩头,道:“多谢阁下不灭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处,不会再害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放他去吧!”
语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见,门口两名捕快,只觉得一阵轻风由面前拂过,鼻中似乎嗅得一阵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见。
李玉虎望着九门提督吴大钊,道:“请问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为盗,滥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本身又是武将,自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际发现来人,无论长幼,都非力之能敌,其所表现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流,竟将附身“血魔”捉出炼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难安,及听到这番问话,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大仙容禀……”
李玉虎微微一笑,闭目道:“本府并非大仙,不过你照实禀来,本府或可宽恕这遭!”
徐大钊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与巧娘本是旧识,……”
小虎小手一挥,“叭”的一声,掌末着体,徐大钊的肥臀之上却硬是着了一下,痛入骨髓,不由得惨叫“哎呀!”住口不应。
小虎脆声骂道:“这巧娘是你叫得的吗?叫太夫人!”
徐大钊连连称“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节,私心虽然爱慕,却从不敢运用手段。但自从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职,搬来此地,忽然有些不对劲了,为人忽善忽恶,喜怒难以自制,心志在朝堂还算清醒,一回家中,便有些迷糊起来,关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来,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如在梦中。”
他抬头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并无不信之色,便又大胆的道:“适才两位大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个血魔,而今想来,一切作为,均是受它控制,请大侠明鉴!”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外面已来了十几个捕快,尤其领头之人,血光煞气极盛,便道:“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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