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大约就是一里地的光景!”黑田官兵卫话一出口就觉察出了他们的弦外之音:“您的意思是????”
只见木下藤吉郎和杜飞相视一笑,两个人心中几乎是同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本能寺之变!
过了几天,守城的毛利家武将清水宗治很是疑惑,原本以为敌军来了支援,攻势会变得更加猛烈,没想到敌军非但没有延续以往疯狂的攻势,反而是偃旗息鼓,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他甚至认为敌军已经悄悄撤走了,于是派了一小队士兵夜晚去探查,结果是有去无回。
这一折腾搞得他好奇心更重了,要知道自己的敌人正在自己身边正在憋着坏要暗算自己,自己却浑然不知,那是一种很难熬的感觉。他耐不住好奇心在第二夜又派了一队人去夜袭,结果又被暗藏的守军打了个稀里哗啦,落荒而逃。
但是这回毕竟还有几个士兵逃回来,对清水宗治汇报了一个很诡异的消息:敌军正在后面挖掘着什么!
“坏了!他们不会是想挖地道过来吧?”清水宗治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他本以为自己的城池异常的坚固,守军数量,军粮和水也很充足,要守住敌人的攻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竟然想出了地道这一招!
这下子他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了。整天的带着士兵在城池中四处巡查,因为不知道敌军的地道会从哪个部分突入。
几日后,他终于明白了敌军真正在做的事情。
他错了。
杜飞和藤吉郎想到的办法不是地道????而是水攻!
备中高松成地势低洼,并且两面环山,后方不远处还有一座山,正好成为低谷之势!
而怒番河本来就水流很急,经过杜飞和藤吉郎的士兵连日以来的挖掘引导,渐渐的挖通了一条将河水引致城池的通道。
这几日正好是阴雨连绵水势高涨之时,只见他们将堵住河水的河堤用炸药猛的一炸!河水猛然间决堤了!只见汹涌的河水就像一群发怒的野牛一般朝备中高松城滚滚而去!
恐惊万状的清水宗治猛然间觉醒,下令士兵进入室内躲避。但是洪水来的速度远远比他发号施令的速度要快得多。
只见数以百计的毛利士兵立刻被势不可挡的洪水冲走!储存在城池露天的水和军粮一下子被冲走了大半!
清水宗治颤栗的在天守阁望着一片汪洋的城池,只见水中满满的都是士兵的死尸,还有军粮,小车???
他心里明白,形成这样的局势,虽说敌人暂时不会攻击,但是不出几天自己就会被困死???因为军粮已经大部分被淹,仅存的一点军粮能够撑两天就谢天谢地了。
而自己的退路也被茫茫的洪水所淹没,后方补给的部队绝对不会料到突然之间会有一条大河出现在内陆,估计就算是他们有心调来船只来运送军粮,船只从海边在陆地上运送到此处也得需要十几天????
等他们到来,估计城内的士兵早就饿成人干了。
而木下藤吉郎和杜飞则正在高处的山上带着部队悠闲地望着清水宗治的窘态,好整以暇的等待一座空城,
就在此时,正在与藤吉郎饮茶的杜飞突然看到夜空中有一道闪亮的东西划破天际,向着远处堕去????
是流星???不知道是谁要死了???
杜飞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坐在他对面的木下藤吉郎突然也变得情绪低落,只见他无精打采的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心跳得厉害??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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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信长援军,刚刚招募的新军近两万人出阵,其中包括丹波国的明智光秀军,还有山崎片家军。自己仅带不到六十人,从安土城出发,下榻京都本能寺。
信长一向以来喜欢将自己的大军团由各个大将带着在四处讨伐,而自己则带着小部队在自己宽阔的领土内转悠着招收新军。
此时织田信长身边所带的家臣很少,只有侍从官村井贞胜,侍童森兰丸等人随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的长子织田信忠带着千余人在离本能寺不远的妙觉寺驻扎。
京都的各界名流都对织田信长趋之若鹜,令织田信长觉得十分的有面子,天天流连于酒席之间,不知不觉的放慢了行程。
这天,他觉得无聊,便召来棋术名家鹿盐利玄对弈。
中土素有古语‘棋场无父子’,这种诞生于中土奴隶社会时代的产物,流传到日本之后渐渐成了一种主流的娱乐方式之一,往往高手过招对弈时,旁边都有数百人观战!
此番织田信长与鹿盐利玄对弈的过程更是吸引了京都各界的名流竞相观望,就连很多公卿都驾临观看。
织田信长除了军事能力出众以外,棋术也是很高明。这场对弈正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棋局也不出意外的非常精彩,两边都是妙招连出,引得旁边观望的众名流轻声赞叹不已。
但是棋却越下越纠结,越下越是难分胜负。两个人都是拼尽了全力,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看家本领,但是始终是此消彼长,一劫化一劫,一环解一环,谁都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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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织田信长享受众人的瞩目和对弈的乐趣时,在离京都十几里外的丛林中,有一支沉默的军队正在慢慢集结。
一名戴着断月盔饰头盔,身穿橘红色当世具足的武将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一路路兵马。
渐渐地,密林中的部队数量越积越多,竟然有六千之众!
此时只见那个身穿橘红色当世具足的武将手中挥着八幡扇威严的大声号令道:
“第一队总大将明智左马介,村上和泉,四天王但马、三宅式部、率领一千五百人主攻织田信长下榻的本能寺!”
“第二队,大将明智治左卫门,藤田伝五郎、并河扫部介、伊势与三郎、松田太郎左卫门约一千五百人,主攻织田信忠下榻的妙觉寺!”
“其余的本队由我,明智十郎左卫门、齐藤利三,荒木山城守、荒木友之丞、斋藤内藏介、御牧三左卫门带领!封锁京都的几大路口,不要让一个人逃出去!”
一队队人马随着他的调遣,开始慢慢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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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都。
织田信长与鹿盐利玄的对弈仍在继续。
突然间,棋盘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局势!两个人都不动弹了????好像是变成了雕像一般???
旁边的仲裁也是目瞪口呆!原来此局下出了罕见的三劫连环局,包括信长在内,观者皆惊,两人的对弈最终以和棋结束。
当日晚间,信长召来长男信忠欢宴,宴间织田信长跟信忠说起了棋局最终的结局,信忠听后也是连连摇头:“真是罕见!出现双连环劫就已经够稀罕的了,此次竟然出现了三连环劫!只可惜我没去观战????”
“还是军务要紧!琴棋书画之道,怡情便可,不可沉溺其中!”
织田信长立刻严厉的说道。他对信忠这个长子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他的三个儿子织田信忠,织田信孝和织田信雄三人中,才华最卓越的便是织田信忠,他把信忠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培养,所以但凡大战都将信忠带在身边。
织田信忠也没有辜负他的厚望,短短几年间就已经长成了年轻一辈中翘楚可首的青年才俊。
“这次与毛利军大战之后,再去帮助柴田彻底打垮上杉,协助信孝和丹羽长秀攻下北条,在跟德川一起朝半死不活踹上一脚,那整个天下能与我们争锋的就屈指可数了!”织田信长今日多喝了几杯,面色微红情绪异常高涨。
“是啊!”织田信忠也随声附和道:“我们跟那些负隅顽抗的势力相比,已经占据了最富庶,人口最稠密的近畿!我们的军队扩张速度跟过去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从一开始的万余人,到现在光是各兵团的军力就有数万人!”
“德川那家伙跟我在长条城干的那票也真是漂亮!”织田信长兴致勃勃的向他描述着的当时的情景:
在杜飞刚去奥陆国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德川家康的求援信。原来是暴躁的武田胜赖终于耐不住寂寞,集中起自己强拉来的部队和所有的骑兵向德川家的长条城冲来!
武田胜赖带着几乎是武田家所有的精锐骑兵,约有四千骑。后面跟着将近五千的步兵,缓缓的推进到了城池边。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我和德川君早就布下了三千人组成的铁炮阵在等着他!然而那家伙居然还是决定强行冲锋了!
他一定认为,骑兵的冲击力一定会一举冲破我们的铁炮阵????哈哈???哪里知道,我们早已经在城池边挖满了虚掩着的壕沟!铁炮阵的前面还竖立着一道长长的拒马栅栏!结果他的骑兵毫无悬念的被我们的铁炮阵屠杀!只见那些表面上雄壮威武红甲骑兵在我们密集的火力中成片的倒下去???倒下去的马尸和人尸绊倒????
后面的武田步兵大阵见此情景大吃一惊!至少有一半的士兵看到此番情景转身就跑,武田家那四角形的战旗就像朽木般纷纷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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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橘红色军服的神秘军队已经到达了京都周围,他们都在马蹄上包了布,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那个身穿橘红色当世具足,头戴断月盔饰头盔的武将猛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黑漆面具!竟然是织田信长手下的武将明智光秀!
此时的明智光秀全然没有了平时隐忍不语的做派,此时的他眼睛像两块烧红的火炭!
对着身后的大军,他愤慨激昂的说道:“各位兄弟!我明智光秀身为织田家的家臣,本来是一心一意侍奉主家,别无二心!但是,织田信长这个魔王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焚烧佛门圣地比叡山,烧死僧徒!他强迫僧尼还俗!他还将象征天下佛门正宗的石山本愿寺攻陷!他还无耻的将我的母亲做人质,骗取了波多野家豪仕的信任!最最可恨的是,他将诚信守约的波多野一族在酒席间卑鄙的斩杀!他已经不是织田信长了!他是被附身的第六天魔王!今天随我而来都是佛教徒!让我们一起诛灭此佛敌!还天下一个公道!”
此时的织田信长正说得喜形于色,看来他对长条一战的满意程度跟当年桶狭间之战相差无几!
织田信长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可惜那次你被派到伊贺帮猴子去平定松永久秀的叛乱了???没能看到那一幕壮观的情景???”
“武田家天下闻名的赤备骑兵就这样完了?真是可叹???要是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织田信忠在前几次织田武田家交战时也参战了,他亲眼目睹过那些红色的骑兵惊人的斗志和威力。
“呵呵??我也觉得可惜。”织田信长赞许的看看他:“但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什么部队和实力可以凭着一种单一的战术永远天下无敌的???他们武田赤备骑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织田家铁炮军自此将成为天下第一的军队!”
父子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泛泛的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夜色深了。
宴后信忠准备回妙觉寺就寝,他一只脚已经探出了门,不知为何又转头说道:“明智光秀这家伙最近很怪。他曾询问我这本能寺外濠沟的深浅,我说:“只是普通寺庙,无濠--问此何意?”明智光秀笑笑,随即闭口不语。并且他在吃粽子的时候,竟然出神得忘了剥除粽叶。看起来他平时被父亲您责备的太厉害,有些心事重重啊!您还是对家臣们和蔼些才是????”随即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转身离开了。
疲惫不堪的织田信长躺了下来????刚才织田信忠所说的话,临走时的眼神也让他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几日来繁多的事务使得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想睡觉,但是脑子里千头万绪在纷纷扰扰的蠕动????他的战线已经拉得很长,上杉家,武田家,北条家,毛利家??都是他的猎物??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横扫天下,并且取得了上风。
但是这种火力全开的做法也带来了一系列的恶果。
供给线的过长给他的后勤供给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难度,他几乎一整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亲自处理发放给各路讨伐军的军需品。因为他知道,这每一批军需品也许都关系着区域战局的结果,他放心不下任何人,哪怕是最最亲近的村井贞胜等人。
他知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能有人坐怀不乱。
他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悬着,东边,西边,北边的战事都在牵动他的精力。
他,太累了。
哎??还是当年在尾张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土豪轻松啊???平平的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