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徐玉知道了这灵芝玉髓的价格,让他用了治疗棒疮,只怕他也舍不得。
莫闻玮帮他上好药,将那只小玉盒放在他手里。
徐玉接过玉盒,笑问道:“怎么,算是拜师礼吗?”
“不是!” 莫闻玮摇头道,“拜师礼哪有送伤药的?”当即从手上将一只指环脱了下来,拉过他的手,帮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道,“微物不堪,算是拜师礼吧!”
徐玉看得分明,那指环非金非银,黑黝黝的倒像是铁的,但做工却相当精湛,上面精雕细镂的花纹非常美丽,心中也颇为喜欢,但口中却依然忍不住刻薄道:“你从哪检来的这个铁指环?用来敷衍我?送当铺里都不收。”
莫闻玮笑笑,道:“师傅,弟子若送金的银的给你,太过惹眼,聂掌门追问起来,你也无法回答,到时候又要害你挨打,弟子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好了,你拜师礼也收了,我们这俩个徒弟,你也该承认了吧?”
徐玉吃了一惊,心想这事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岂可当真,若是让师傅知道了,自己有几条小命,当真是不想活了。忙道:“你们要学剑法,我教你们就是了,别拜师了,让我师傅知道了,会要我的命。”说着,忙将手上的指环就要脱下来还给他。
莫闻玮按住他的手,笑道:“若让聂掌门知道你私传剑法给我们,一样也会要你的命,与我们拜不拜师没什么关系。所以,今天晚上,这个师傅我们拜定了。”
“你……”徐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想,若论辈分,你们可是我的师叔,我又怎能收你们为徒,真不知这个莫闻玮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这人有着说不出的邪门。
莫闻玮却不理他心中作何想,拉着罗平在他床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行下了拜师大礼。
“师傅,今晚简慢了,等您伤好了,徒儿再挑个好日子,备上香案,从新行礼,你看可好?”
“好——”徐玉叫苦不堪,心中只觉得比挨板子时还要苦涩,想起白天所做的梦,思忖道,“难道这就是风祖师伯对我的惩罚?”
“那好,徒儿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莫闻玮笑的得意,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转眼之间,就过了月余,徐玉的伤势因有莫闻玮所赠送的灵芝玉髓,也好了七八成,能够下床走动了。这些日子来,他闲着无事,每天就让季俊南去书房取些诗书过来看看,以解寂寞无奈。以前他为了讨师娘欢心,也曾用功攻读诗文,但毕竟是生吞活咽。这次因为受伤反而可以耐下性子,慢慢研读,不想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那些以前被他认为不屑一顾的诗文,伤势虽已渐愈,还是懒得去炼剑,每日只在房中看书。
在他受伤的这些日子里,他师傅也来看过他两次,徐思颖和聂珠则是每日必来的,别的师兄弟过来看看,安慰两句也就罢了,惟有何家俩兄弟,每见到他,免不了冷嘲热讽,徐玉也不计较,常是不加理睬,一笑置之。
而莫闻玮和罗平俩人,常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的溜到他房里,幸而他住的偏僻,倒也无人发现。俩人常向他请教一些剑法,徐玉也尽自己所能,尽量教他们,但俩人岁数已大,资质也是平庸,玉虚七式炼了月余,还没炼成。徐玉大感不耐,刚开始还顾及俩人的颜面,到后来就开始斥骂,没料到他俩人也毫不介意,而且对他也越来越恭敬,真如弟子对师傅一般,倒弄得徐玉毫无办法。
其实徐玉哪里知道,那玉虚七式繁杂无比,他自己天资聪明,悟性又高,再加上他又熟读舞月剑诀,所以学来并不困难。但罗平俩人年岁已大,根基又不扎实,徐玉教的又不得法,一下子想把这七招剑法全部灌给他们,却又如何能够?否则,聂霆也不会把七式剑法分开,慢慢的教给他们了。以南宫天翔之能,一年时间,聂霆也才不过教了他五式罢了。
徐玉曾不止一次暗中思忖:当年风祖师伯是怎么收了这两个苯徒弟的,现在却来害他?
“二师兄!”徐玉正坐在房里胡思乱想,只见季俊南一阵风般的跑了进来,一把把他手中的书夺了过来,掼在桌子上,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
徐玉见他一脸焦急,好奇的问道:“怎么啦?火烧到猴子屁股了?”
季俊南看他半依在床上,一付懒洋洋的样子,怒道:“你知不知道,马前辈来了!”
徐玉心中暗觉奇怪,眼见季俊南一脸焦急外加愤慨,问道:“怎么啦?江南醉拳马中群马前辈他是师傅的好友,来就来了嘛,你昨天不就告诉我了吗?”
“可是,他……” 季俊南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没人,这才低声向徐玉道,“二师兄,我听说了,他好象是受大师兄的父亲所托,前来提亲的。”
“提亲?”徐玉心中猛的一怔,道,“他来给谁提亲?”
“这还用问?当然是大师兄和小师妹了,而且,师傅和师娘好象也同意了?” 季俊南道。
徐玉压住心中的惊愣与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谁告诉我的。” 季俊南在他身边坐下来,道,“昨天你让我去书房取书,我无意间听到的。”
说着便将昨天的事向徐玉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季俊南想着徐玉嘱咐他去书房再拿两本书过来,于是晚饭过后,见别人都在炼剑,便独自前往书房,没料到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师傅师娘说话,他不敢打扰,便站住了听了听。
却听得聂霆说道:“你对马大哥今天提到的事,如何看法?”
徐思颖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天翔人也不错,处事老成稳重,年纪也对,这些年来他对珠儿的心思,我也看的出来。这次南宫先生又亲自写信提亲,邀我们明年的五月初二,前去杭州再作商议,我想,只怕是很难推脱。”
“明年的五月初二,本是南宫先生的六十大寿,他约我们前去观礼只怕是假的,主要的目的可能就是珠儿和天翔的婚事,我瞧着天翔的人也不错,又和珠儿从小一起玩大的,脾气性格也相互了解,所以特地问问你的意见?”聂霆道。
徐思颖摇摇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最主要是要看珠儿,毕竟这事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
聂霆点了点头,道:“那你有问过珠儿没有?”
徐思颖想了想,道:“只怕珠儿不会同意,我看他和天翔虽常在一处玩耍,但就如兄妹一般,不像有男女私情。倒是他对玉儿……”
“你是不是也主张珠儿和玉儿在一起?”聂霆皱眉问。
徐思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虽然喜欢玉儿,但并不代表我就希望他成为我是乘龙快婿。”
“为什么?”聂霆好奇的问。
“玉儿相貌过于俊美,珠儿跟着他未必是福。” 徐思颖道。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也好,我们明年就带着他们几个去趟江南,到时候再说吧,顺便也好让他们几个到江湖中历练历练。”
……
“二师兄,你喜不喜欢小师妹?”季俊南眼见徐玉沉思,又问道。
徐玉想了想,他不否认,他确实是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师妹,但是,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后要娶她,在他心目中,聂珠还是那个爱玩爱闹长不大的小女孩,怎么在不知不觉间,时间过的这么快,原先的小不点儿转眼变成了大姑娘,居然有人上门求亲了。想到平时南宫天翔对小师妹的百般关心爱护,想必这次的提亲,也是他本人的意思。要不,好好的他老子远在千里之外,怎会突然想到了要帮儿子提亲?
“二师兄,你在想什么?你快想想办法,要不,你的小师妹就要……”季俊南急得推他道。
“想什么办法?”徐玉道,暗想师傅和师娘都不赞成让小师妹嫁给他,他想什么办法都没用。更何况,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娶小师妹;然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小师妹要嫁给别人,最好是——最好是还回到从前,那时的聂珠还扎着两个羊角辫,趁着师傅师娘不注意,和他一起去抓蟋蟀。但是,时间悄悄流逝,转眼之间,一切都到了必须要面对的时候,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二师兄,只要你去求师娘,她一定会同意把小师妹许配给你的,师娘最宠你了。” 季俊南又道。
“师娘也说了,小师妹跟着我未必是福,她又怎会把小师妹许配给我?更何况,大师兄年轻英俊,处事老练沉稳,远胜于我,又是南宫世家的二少爷。到时候昆仑和南宫家联姻,在武林中必可成为一段佳话。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无师傅师娘收养,只怕早就死了,我拿什么养活小师妹?”徐玉感慨的道。
“可是……” 季俊南明知道不是像他说的这样,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眼看着他向门外走去,忍不住问道,“你去哪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徐玉转过身来,道:“我随便出去走走。”
第一卷 昆仑剑派 第八章
徐玉顺着昆仑山的林间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深秋的落叶,一片片的飘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感觉软软的,好象踩在棉花上一样。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洒在地上,露珠因为阳光的照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煞是美丽。
徐玉深深的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凉凉的沁入心扉,摇了摇头,却摆脱不了纷乱的心情。
“咦!”有人的惊叹。
徐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粗麻布衣服,上面还打了两个补丁,两条手臂裸露在外,肌肉块块凸起,皮肤呈古铜色,浓眉大眼,貌似粗犷。
徐玉也不以为意,心想这人大概是山中的樵夫罢了,于是继续往前走,就当两人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那人猛得出手,快如闪电,五指急扣向他的左手手腕。
徐玉吃了一惊,当下不容多想,衣袖挥过,卷向那人手臂,同时以指作剑,点向他手掌的虎口。那人又忍不住“咦——”了一声,手腕一翻,避开他的手指,依然原势不变的抓向他的手腕。徐玉微微侧身,让过他这一招,心中不禁暗恼,并指作剑,急向他双目刺去。
一时之间,两人就在这林间小道上,过了五六十招,徐玉出来时并未带剑,只能以指作剑,和他缠斗,那青年却不断的变化着擒拿手法,转眼之间已换了七八中手法,若此时有江湖中人在此看见,必定会惊叹不止。只可惜徐玉剑术虽高,却从未下过昆仑山,自然也不认得他的武功招式,只觉得他武功精湛,变化多端,难以琢磨。
那青年却吃惊不小,他自从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未遇过敌手,想他师傅也曾说过,以他现在的武功,只要不碰上传说中的那有数的几个人外,普通人纵使不能取胜,也绝不会轻易落败。没想到今天在这昆仑派附近,遇上了这个年未弱冠的俊美少年,竟能轻轻松松的接下他五六十招,而且看他腾挪闪避之间,似是不便,好象身上有伤,并且他看出手,也有所保留,似是未尽全力。
转眼间又斗了数十招,那青年始终抓他不住,徐玉却也伤不了他,俩人依然是不分胜负,那青年大感不耐,虚晃了一招,跳了开去,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徐玉见他住手,便也不再进攻,收手站住,心中暗想:“本就是你先动手的,这会子又说不打了,真是莫名其妙。”
“在下曾大牛,请教兄台尊姓大名?”那青年向他抱拳道。
“徐玉!”徐玉笑道,他原本心情极是不佳,此时和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场,反而心情转好,不似原先那般郁闷。
“果真是人如其名,好名字。”曾大牛笑道,“在下刚才见徐兄相貌俊美,一时忍不住,开个玩笑,还望徐兄毋怪!”说着又冲着他深深的作了一揖。
“曾兄客气了!徐玉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徐玉道,心中却暗自提防,怕他再次出手偷袭。
“如此甚好!”曾大牛道,“我看徐兄腾挪闪避之间,甚是不便,不知是因何缘故?”
徐玉笑了笑,对于这个今日初见的曾大牛,又出手偷袭与他,原本理应讨厌,但心中竟不以为然,隐隐似生好感,想来也真是奇怪,当下也不隐瞒,道:“杖刑!”
“杖刑?”曾大牛不禁惊呼出声,道:“徐兄秉绝世姿容,具稀世俊美,是什么人这般残忍,竟然棍棒相加?”
“多谢赞誉!只是人外表的丑美,终究是臭皮囊一具,百年之后,还不是黄土一堆。徐玉犯下大错,遭师傅责打,那也算不了什么,更何谈残忍?”徐玉微笑道。
曾大牛摇摇头,似是大不以为然,猛得想起一事,问道:“师傅?你是昆仑门下?”
徐玉点点头。
曾大牛愣了愣,半晌方道:“看样子我是小瞧了七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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