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教的副教主,和令尊当然也熟得很,但我们性格不和,我比较懒散,把教中事物一概交给了他,这些年来他意见大得很,一直想捏我的错儿,幸好我机警,没什么把柄让他抓住,你别告诉他这次我来杭州的事,将来你们父子相认,令尊若是哪天脾气上来,大叫着家法侍侯的时候,你可以过来找我帮忙说情。” 赵胤熙颇觉尴尬的笑道,身份特殊是一回事,但如果真的惹毛了那位教主,恐怕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徐玉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罗天圣教的副教主,换句话说,就是他在罗天圣教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怪他有这么高武功,以此也可以估测一下罗天魔帝的武功,想来恐怕比他还要略胜上一筹。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思考虑这个,而是不知他说得那个罗天魔帝的脾气之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想了想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别提现在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子嗣,就算是,我这么大了,难道他还会真的常常动用家法不成?”好歹也好顾点他的面子。
赵胤熙苦笑道:“这个可说不定,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你母亲又早死,你自幼流落江湖,或许他可能看在谪仙子的份上,偏爱你一点也是有的。他有一个侄子,比你略大,自小便父母双亡,跟着他过日子,从小到大,没少挨他的板子,硬是被他管教得如同一个中规中距的小老头一样。偶尔我看不过,说他两声,他却说什么‘不严不成器’。”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自从谪仙子过世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孤僻了,谁的劝说他都不听,这近二十年的时间,我几乎没见他笑过,也许将来你回去后,他会高兴一点。”
原本他只是想来告诫一下徐玉,让他别说出他在西湖边戏谑他的事,罗天魔帝对别的事或许都不在意,但他可不敢保证,他在不在乎这个流落江湖多年的儿子,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但不知怎么,说着说着,他竟然开始对着徐玉大谈起了罗天魔帝的私事来。
“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徐玉咬着牙问道,他心中好奇,对这个可能就是他父亲的男人,这个传说中的魔道首领,他颇为向往的同时有极是惧怕,连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这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杨先之没有告诉你?” 赵胤熙不解的问道,“他可是令尊得意门徒,这些年一直由他负责追查你的下落,他难道竟然没有告诉你?”
“没有!”徐玉摇头道,“你们罗天圣教够神秘的,也许必须得等到确认了我的身份,才会告诉我一切吧,所以,你若是为难,也不用说,当我没问好了。”他反退为进,想着用这法子让赵胤熙说出他想知道的事,他看得出来,这人较重感情,任性而为,虽然和自己有芥蒂,但性子却率直得很,也许受不了自己的激将。
赵胤熙笑了笑道:“那个杨先之这次倒也学了乖了,没有令尊的指示,居然不敢乱说,连你也保密。但既然他不说,我倒也不能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别介意,令尊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在没有确定你身份的时候,若是让你知道了关于罗天圣教太多的事,将来若是一旦证实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了保全一些秘密,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徐玉心中一跳,不错,这倒是一个问题,看样子那位罗天魔帝倒还没有到盲目寻找儿子的时候,还是防着一手,不愧是魔道之首。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让他去考什么科举?这和证明自己的身世好象没有什么关系?
赵胤熙见他低头不再答话,当即站了起来,道:“徐玉,记着了,将来见着了令尊,千万别说你曾经见过我,知道吗?”
徐玉点了点头,道:“这事不光我们俩知道,你手下的那些人你也最好让他们嘴巴严紧些,这事我也不想让那位魔帝大人知道。若他真的按你说得那样,恐怕不光你有过错,连我也免不了挨批。我在江湖野掼了,恐怕过不了那等拘束的日子,到时候还得劳你的大驾,常常给我美言几句才好。” 在赵胤熙一口一个令尊说法中,徐玉也在他潜移默化中似乎接受了罗天魔帝是他父亲的事实。
赵胤熙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这次珠宝大会结束后你就上京吗?”
“嗯!”徐玉点了点头,如果曾大牛他们都走了,他也必须走,不光是为了做饵引开鬼府的高手,他还要避着点樊绮云,他可不想成了她的出气筒,想了想问道:“你呢?你回不回京城?”
“不!” 赵胤熙摇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一次,自然要好好的各处逛逛,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江南了,我还要去下苏州,有点事,完了过后如果没有意外,就回去吧,到时候我们京城相见。”
徐玉答应着,心中却不禁在想着莫不成苏州出了什么大事?杨先之也去了苏州,而他——这个罗天圣教的副教主,居然也要去苏州,他可不怎么认为这是单单的巧合。
“那好!我告辞了,明天的珠宝大会上,别跟我捣乱了,凭合欢门的财力,恐怕还压不住我,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那些珠宝商。” 赵胤熙想到这事心中也不怎么舒服,害他花了十几万的冤枉银子。
“当然!”徐玉笑道,“但你也自己注意一点分寸。”别见着人家美貌的姑娘就一副急色鬼的样子,这句话他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赵胤熙焉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笑了起来,道:“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不过说真的,若是那几个丫头不是你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把他们弄到手的。”看着徐玉微微变色的脸,知道不能跟他开这方面的玩笑,他着实在意那几个女人——他不知道,如兰等人是情魔临终所托,在徐玉心中,这四人如同是他的妹妹,他又怎能容忍他人亵渎?
赵胤熙转变话题问道:“那两个人——就是今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你不是认识他们的师傅吗?怎么却又来问我?”徐玉不解的问道。
赵胤熙苦涩的摇头,道:“我是认识他们的师傅,我是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
“不清楚!”徐玉信口说道,“只因为我们大家年龄相仿,彼此还谈得来罢了,并不相熟。”心想着既然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最好别和他们来往,他们的师傅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 赵胤熙警告似的说道,看着徐玉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当即又道,“他们的师傅,武功可能还要在令尊之上,可以算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了。”说到这里,眼中猛得闪过一丝伤感,无边的失落,顿时涌上了心头,这么多年了,终于见着了他的传人,证明着他还活着,但连他自己,也不知对于这个消息,是该欢喜还是伤心?
徐玉看着他脸上复杂之极的感情,想来他必定与曾大牛的师傅极熟,这两人好象有着几份相似,同样的武功高绝,同样的不怎么在江湖中行走,却又相互认识,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从今天的情况看,实在分辨不出他们是敌是友。
“好了,我也要告辞了,你的那个茶看样子是吃不着了,那几个丫头个个对我有成见,包括你也不例外。” 赵胤熙笑着,让原本就贵气逼人的脸更多了一层魅力。
徐玉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想着,若不是你一来就表现得一付色鬼样,也许我倒是可以考虑将即莲托付给你,但如今别说即莲对他有成见,连他自己对这个人也没有丝毫好感,就算如今知道他是罗天圣教的副教主,在他的心底深处,却依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让他感到极不舒服。
第十一卷 计定江湖 第六章
第二天的珠宝大会,虽然有着几件难得一见的珍宝,但徐玉却不感兴趣,他一直想着要购买一两件奇珍首饰作为再见欧阳明珠时的礼物,但却没有买到称心满意的,心中颇为不快。幸好知道重头戏都在第三天,许多奇珍都在最后一天拍卖,因此只能企盼着明天会有让他动心的玩意。而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赵胤熙竟然没有来,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珠宝大会结束后,绿萝约他去西湖边走走,徐玉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他一来心中有事,罗天魔帝以及自己的身世,让他牵肠挂肚。二来他多少也知道一点绿萝对他的情意,不可否认,绿萝的美貌聪慧那是世上少有,若是能求得这样的一位美人儿为终生伴侣,从此仗剑笑傲江湖,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可惜,欧阳明珠始终横亘在他的心中。这些日子以来,他曾一再回想着和欧阳明珠的这一段孽缘,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若自己将来一再的跟他纠缠下去,对两个人都未必有好处,想到欧阳明珠曾对他说起过,她的丈夫很宠她,她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人离开深爱着她的丈夫。但是,他管不住他自己,连他本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就像着了魔一般,一夜的恩爱,短短的相聚,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怎么也磨不了的印象。
与南宫天羽一起回到了水云轩,看着小丫头帮他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徐玉看着这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房间,心中有着几分留恋,几份的不舍,想着此去京城,也不知祸福凶吉,前途难料,更不知还会不会回来?
南宫天羽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少主,你去京城,若是在那住不习惯,不如还是回杭州,这水云轩会一直为少主留着。”
“那倒不必了。”徐玉笑道,“我只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点留恋罢了。”
南宫天羽正想说什么,猛抬头间,却见媚儿正带着如兰、即莲等站在门口,忙行礼问好道:“几位姑娘好!”口中说着,眼睛却盯在地上,正眼也不敢看她一眼。媚儿的媚惑工夫他可是见识过,而且这女子和徐玉来往甚秘,他可不想一个把持不住,在她面前有那么的一丁半点的失礼,得罪媚儿事小,引起了徐玉的误会,可是大事。
媚儿那着他那严谨的样子,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南宫大少爷好!”口中说着,人已经走了进去。
南宫天羽忙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徐玉看着媚儿,问道:“怎么样了?”
“如你所料!”媚儿娇笑道,“如今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果真——那个老太婆昨天晚上去了莫府,却没有讨得了好!”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即莲笑着,习惯性的站在了徐玉的身边。
“剑谷的一些麻烦事,你别管。”徐玉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惹的即莲玉脸微红,然后吩咐道,“去,你们四个去做饭,明天晚上,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即莲撒娇着“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如兰一把拉了出去,似菊和若梅忙跟在她们俩身后,出去的时候一并帮他们把门带上。
媚儿见房中已经没有别人,当即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她们都是师傅原本身边的人,不会泄露什么的。”
“我知道,但还是小心一点好,而且这也是为了她们好,我不想她们被卷进来个乱摊子里。”徐玉苦笑,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道,“那老太婆怎么了,谁有那么高的本事,让她也栽了。”
“没有栽,对方共有八个人联手,足足激战了半个时候,才把那老太婆给逼走了。而那八个人,其中有一人当场被那老婆子用剑贯穿胸口,当时就咽了气;另有两人重伤,看样子也活不成了;而剩余的五人,竟然没有一人全身而退,多少都挂了点彩。”媚儿像徐玉述说着昨天晚上她得到消息,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徐玉,他怎么就知道樊绮云会在昨天晚上找莫府的麻烦?
事实上徐玉也不过就是推测,厉月儿失踪了,他们几个自然就是第一值得怀疑的人,但他们几人个个武功不弱,想要抓他们多少需要费点手脚,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后都有着一些背景,徐玉从那天在树林里,樊绮云不愿得罪若即来看,就知道剑谷近年来必定实力大减,可以说是名不符实了,这也就是她急着要找寻才力雄厚的宝庆银楼支援的原因之一。毕竟江湖也和任何地方一样,没有钱那是万万不成的,再高的武功有时候也不顶用。所以,她在这几天寻找不到厉月儿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找莫闻玮的麻烦——最方便有效的方法就是盗取他一批贵重珍宝,逼他交人,甚至一举逼他加入剑谷。昨天是珠宝大会的第一天,当夜必定会把第二天需要拍卖珠宝都挪到大厅附近,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樊绮云又怎么会放过?
“那你看出了那八个人都是什么来历?”徐玉问道,他要知道莫闻玮的背后老板是谁,毕竟这个人拜他为师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他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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