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喝道: 
“口说无凭,你可是天罡双煞中的黑煞吴极?” 
司马迁武在一旁叱道: 
“住口!家师大名也是你叫的么?” 
司马迁武的话无异承认了黑煞吴极的身份,这一来,赵子原倒不得不小心从事了! 
他知道天罡双煞恶名远播,数十年来不曾在江湖上露面,今次再度出山,显然怀有很大的企图,在少林之时,觉悟大师也曾谈到过他俩,那么双煞的武功如何,当也不问可知。 
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赵某久闻天罡双煞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黑煞既在此,想必白煞周河一定也在附近了?” 
忽听一人接口道: 
“老夫坐此久矣,只怪你瞎了眼睛没有看见!” 
声音是在右上方响起,赵子原循声望去,只见在前面五丈之处一声岩石上亦端然坐了一名白衣老者。 
黑煞吴极是一身黑衣,人黑脸也黑,白煞周河却恰好相反,穿了一身白衣,人白脸也白,两人年龄都差不多,只是乍然一望,黑白分明。 
黑煞笑道: 
“老白,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白煞道: 
“这小子年纪轻,看来对咱们兄弟倒十分熟悉,他既然问起了我,我怎能不答腔?” 
黑煞道: 
“你说说吧,咱们该把他怎么处置?” 
白煞笑道: 
“为这么一个后生小子,还用咱俩躁心,我所注意的是他的后台!” 
黑煞道:“你是说灵武四爵?”白煞道:“不错,同时还有一人!” 
黑煞道:“还有什么人?” 
白煞道: 
“你是怎么搞的?把正点子也忘了?” 
黑煞哦了一声,道: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东后?” 
白煞笑道: 
“终算被你想起来了!” 
黑煞道: 
“你认为东后会来么?” 
白煞道: 
“说不定!” 
黑煞道: 
“既然说不定,那她就不会来了!” 
白煞摇摇头道: 
“老黑,你做事就爱绝对,要知他们现在已打成一伙,更有甚者,他们又都知道咱们俩已在江湖上出现,难保不会对咱们俩多注意一些!” 
黑煞冷笑道: 
“话虽有理,但他们若来,我老黑却是欢迎之至!” 
白煞道: 
“别说大话,至少咱们的人还没聚齐。” 
黑煞转首对司马道元道: 
“道元,你约定他们什么时候来?” 
司马道元躬身道: 
“他们有的已在路上,有的尚未动身,属下当时估量情形,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 
黑煞道: 
“这样说来,他们需要一月才能来了?” 
司马道元道: 
“是的!” 
白煞眉头一皱,忽然大喝道: 
“什么人?” 
赵子原心中一惊,暗想这附近哪有人来了? 
不但赵子原如此,就是司马道元父子亦有同样感觉,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慢慢踱上山来。赵子原一见,不由大喜道:“任大侠,是你?” 
来人正是任怀中,只见他步履从容举步而上,笑道: 
“赵兄究竟比我年轻,脚程要快的多啦!” 
他一面说一面来到近处,司马迁武横身一拦,喝道: 
“你是何人?” 
任怀中道: 
“无名小卒!” 
司马迁武道: 
“无名小卒到此则甚?” 
任怀中笑道: 
“无名小卒便不能来么?” 
司马迁武哼道: 
“你来的时候也没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任怀中鄙然一笑道: 
“这不是太昭堡么?” 
司马迁武道: 
“那就是了,既知是太昭堡,便该道明来意。” 
任怀中道: 
“在下信步所至,敢是冒犯了兄台?” 
司马迁武道: 
“这地方你本不应来!” 
任怀中道: 
“在下既然来了,兄台意欲何为?” 
司马迁武喝道: 
“滚下山去!” 
任怀中哈哈笑道: 
“兄台说话未免太过蛮横,此非司家旧业,就算在下有所冒犯,也轮不着你兄台下逐客令啊!”司马迁武怒道:“你究竟滚是不滚?”任怀中哂道: 
“就凭兄台这句话么?” 
司马迁武道: 
“不错!” 
任怀中不屑的道: 
“司马父子各有所长,在下以往所闻,迁武胸怀大度,实较乃父强过甚多,今日一见,传言谬矣广司马迁武道:“传言本来就不可靠!”任怀中道: 
“然则兄台真欲赶在下离去了?” 
司马迁武道: 
“不错!” 
手掌一提,掌劲已是寒蓄待发! 
司马道元喝道: 
“迁武且慢!” 
司马迁武道: 
“爹,他大放肆了!” 
司马道元道: 
“你也大急了点!”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任怀中道: 
“不敢,在下姓任名怀中!” 
司马道元喃喃的道: 
“任怀中,任怀中,这个名字好生疏啊!” 
任怀中道: 
“在下原来就是无名小卒!” 
司马道元冷冷的道:“然则你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任怀中道: 
“没有贵干便不能来么?” 
司马道元忍了一忍,道: 
“阁下外表从容,老夫知道你必有所为而来!” 
任怀中道: 
“赵子原大侠乃是在下故交,早时言明到太昭堡一醉,如今赵兄没有说话,贤父子倒露出咄咄逼人之态,在下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赵子原心想我几时又约过他到此一醉?此人行事怪异,真不知是什么来路? 
司马道元道: 
“你该知道,这里早非赵家之产业。” 
任怀中道: 
“敢问又是何家产业?” 
司马道元道: 
“此地早属老夫所有。” 
任怀中冷笑道: 
“那时你还是甄定远?” 
司马道元怔道: 
“你知道老夫曾冒名甄定远?” 
任怀中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恶迹在下闻名久矣!” 
司马道无大怒道: 
“好哇,原来你还是个有心之人!” 
任怀中低沉喝道: 
“有心人做有心事,端的你是有心无心?” 
司马道元一听,脸色惨然一变,突然整个身子一缩,人已萎萎倒了下去! 
司马迁武大惊道: 
“爹,你怎么啦?” 
司马道元此时已不能说话,黄豆般大汗从他脸上滚滚而,“噗”地一声,张口喷出一口血箭! 
司马迁武狂呼道: 
“爹……” 
白煞一跃向前,冷冷的道: 
“道元已死,你把他掩埋了吧!” 
此话一出,不独司马迁武为之震骇,就是赵子原也为之怔住了。 
要知司马道元原本活得好好的,缘何任怀中一句“无心”之言便把他送了命。岂非天下奇闻?司马迁武道:“师父,我爹怎会……”白煞吼道:“叫你去掩埋!”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金龙令旗
司马迁武心痛爹爹惨死,但他却想不到师父会在此际给他白眼,他究竟是聪明人,脑中一转,已然想起来,这个任怀中定非常人可比,要不然,师父绝不会这么不通情理! 
他低声应了一句“是”,抱起司马道元的尸体而去。 
任怀中吟道: 
“玄地之津,人人会遁,补人之术,个个皆能,翠湖之夜,司马道元胸口中了谢金印一剑,若非周兄和吴兄及时替他补心,他早活不到现在了!” 
白煞寒声道: 
“你也擅具补心之术?” 
任怀中笑道: 
“天罡双煞能之,在下当亦能之!” 
白煞横跨一步,手掌在胸前拂了一拂,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又闪过一边,道: 
“你识得这一记式子么?” 
任怀中哂道: 
“天雷十二拍中‘一鸣惊人’,在下如何不识!” 
白煞惊道: 
“那么你是……” 
任怀中道: 
“咱们是同一条路子出来的,所不同的是有先有后罢了!” 
白煞冷声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任怀中道: 
“最近。” 
白煞道: 
“主上他怎么样了?” 
任怀中肃容道: 
“两位放心,他老人家业已仙逝,不过他老人家临终之时要我向两位索回一物!” 
白煞一听那个什么主上已经仙逝,态度顿时狂傲起来,哈哈笑道: 
“既是主上已经仙逝,那东西已属我兄弟所有,你又算得是什么东西?” 
任怀中道: 
“你们兄弟是否想看一件东西?” 
白煞惨白的脸色微微一变,道: 
“你身上有天龙令旗?” 
黑煞一跃上前,喝道: 
“有便拿出来瞧瞧,我兄弟自当遵命行事!” 
任怀中微微一笑,然后神色凝重的从身边捧出一杆小小的金旗,那金旗的旗杆只有一尺多长,旗面只有五寸见方,但就在那五寸见方的旗面上绘制了一条金龙,那条金龙栩栩如生,生像活的一般。天罡双煞一见,脸色顿时为之大变,任怀中大喝道: 
“‘见旗如见人’,尔等还不拜见?” 
黑煞闻言就要拜倒,白煞忙道: 
“老黑且慢!” 
黑煞道: 
“你有什么高见?” 
白煞道: 
“他方才说主上已死,咱们尚有何俱?” 
黑煞道: 
“见旗如见人,焉能不拜!” 
白煞冷冷的道: 
“不管他,主上现今既已不在,咱俩又怕他则甚?” 
黑煞迟疑的道: 
“这个……” 
任怀中哼道: 
“周河,你的胆子真不小!” 
白煞冷哼道: 
“主上已死,谁也管不了老子!” 
任怀中怒道: 
“你当真敢如此放肆么?” 
白煞傲然道: 
“什么叫着放肆?咱们在主上身边之时,你小子还不知在哪里吃奶。如今凭着那杆小小金友旗便来指挥咱们,未免太过天真了!” 
任怀中愤然道: 
“这样看来,你俩存心反抗了?” 
白煞嘿然道: 
“是又怎样?” 
说话之时,人已闪电般掠了过去,五指骤伸,便向任怀中手上的金龙旗抓去! 
他出手甚快,几乎眨眼之间,那如钩五指已堪堪抓着金龙旗了。 
赵子原大喝道: 
“兄台当心!” 
任怀中道: 
“在下理会得!” 
他手上拿着金龙旗顺势一展,“呼”的一声,那旗边仿佛利刃一般向白煞五提划去,应变之速,确是少见。 
白煞冷哼一声,招式忽变,一下击出十八掌。 
他这十八掌劲力无边,仿佛大山倾倒,声威至为骇人。 
任怀中不屑的道: 
“就凭这点本事也想拿出现眼么?” 
金龙旗一挥,刹时幻化出一片旗海,把白煞招式尽数都封了回去。 
白煞收手暴退,喝道:“你究竟是主上什么人?”任怀中冷冷的道: 
“你说我是什么人?” 
黑煞插嘴道: 
“他招式津纯,看来已尽得主上真传!” 
白煞怔道: 
“主上武功不传子女,难道他会是主上徒弟?” 
黑煞摇头道: 
“那不可能,主上从来不收徒的。” 
白煞道:“主上武功他都会使,他若非主上徒弟又是什么人?” 
黑煞道: 
“这只好问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