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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原莫名其妙着了一掌还不说,甄陵青突地跃而起,长剑出鞘,刷刷刷一连三剑,尽数向赵子原攻去! 
赵子原大惊失色呼道: 
“甄姑娘……” 
甄陵青愤然道: 
“谁是你的甄姑娘?” 
赵子原茫然不知所措,就地一滚,滑出甄陵青到剑招威力之外,身子一挺而起,叫道: 
“小可好意将姑娘救起,姑娘为何以武力相加?” 
甄陵青盛怒之下不暇多想,怒道: 
“杀了你方泄我心头之愤……” 
忽然一眼瞥见躺在血泊中的甄定远,她顿时为之呆住。 
赵子原站在一旁,见甄陵青失神的脸色,心想难道甄定远之死,她还不知道,这倒奇了! 
甄陵青一呆后,旋忽大叫道: 
“好狠的心,杀了这么多的人还不算,居然连我爹爹也不放过!” 
手腕一振,“刷”地一剑攻了过去! 
赵子原暗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场误会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念头一闪,迫的用掌一推,把甄陵青剑式推开少许,道: 
“慢来,慢来,姑娘能否把详情对小可细说,倘如姑娘这般莫名其妙对小可出手,小可便是死了也不瞑目!” 
甄陵青道:“你还图狡赖么?”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为人向来可对天日,是则是,非则非,从不作谎言、欺人之语!” 
甄陵青冷冷的道: 
“我问你,山下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赵子原一怔道: 
“小可来时便见遍地尸体,心中也觉奇怪,是故才到此地来瞧,哪知……” 
甄陵青叫道: 
“好呀,你杀了人还不认账,推的一干二净,难道我……” 
赵子原正色道: 
“姑娘瞧小可是这种人么?” 
甄陵青忍了一忍,道: 
“然则你刚才是否在大厅喝过酒?” 
赵子原茫然道: 
“喝酒?小可刚到,哪有时间喝什么酒?难道你亲眼见我喝酒?” 
甄陵青咬牙切齿道:“不错!” 
赵子原笑道: 
“斯时小可是否也穿了这么一件衣裳?” 
甄陵青道: 
“不,你全身黑衣,同时用黑中蒙面!” 
赵子原一呆道: 
“原来是他?” 
甄陵青怒道: 
“明明是你,你还把责任推往何人?” 
赵子原摇摇头道: 
“姑娘有所不知,小可来时,曾在山下碰到这么一个人,此人肩头负伤,还说与贵堡总管有深仇大恨!” 
甄陵青冷笑道: 
“你的故事编的太好了!”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句句实言,缘何姑娘这般不相信小可!” 
甄陵青不屑的道: 
“你叫我怎么相信,当你在厅中喝酒之时,家父曾与你过了一招!” 
赵子原冷笑道: 
“便是这一招,小可就将令尊杀了是么?” 
甄陵青哂道: 
“未必!” 
赵子原怫然道: 
“然则小可又是如何杀死令尊的呢?” 
甄陵青道: 
“以后情形我不大清楚,不过当你和家父动那一招之时,我曾听家父叫出你的名字,并说了一声‘沧浪三式’!” 
赵子原谅声道: 
“沧浪三式?姑娘没听错?” 
要知在普天之下,能使“沧浪三式”的只有金鼎爵和他,假如现在有第三个人会用这套剑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甄陵青哼道: 
“我眼没瞎,耳没聋,如何会弄错!” 
赵子原见她似是不像说假,心中益发不解,说道: 
“但是那人与小可服装不同,姑娘总该注意到了吧?” 
甄陵青道:“这有何难,你那时可以穿黑衣,杀了人之后,自然也可以把黑衣脱掉,然后再来对我假意怜惜!” 
听她口气,直是把赵子原一口咬定了。 
赵子原苦笑道: 
“千言万语,小可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总之,小可否认杀了人,姑娘如是一再以罪相加,小可亦无可奈何!” 
甄陵青冷笑道: 
“久听家父言及,你有收回太昭堡之心,大丈夫敢做敢为,既然做了,又何必在我一个女流面前否认!” 
赵子原正色道: 
“不错,小可的确有收回太昭堡之心,今番便是来采取行动的,谁知……” 
甄陵青恨道: 
“谁知你来了之后,太昭堡的人便死光了是么?” 
赵子原道: 
“不错!” 
甄陵青气愤的道: 
“明明是你做的事情,你还要往别人头上推,偏巧这里除你之外又没有其他的人,你狡辩也没有用。” 
甄陵青亲眼看到黑衣人施出“沧浪三式”,并且又亲耳听到甄定远呼出“赵子原”的名字,是以认定太昭堡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余口都是赵子原所杀,铁案如山,饶是赵子原舌绽莲花也没有用。 
但赵子原呢?他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一再向甄陵有解释,甄陵青偏就不相信,说过之后,又是一剑攻了出去。 
赵子原不由怒道: 
“甄姑娘,小可容忍也有个限度,你不要迫人太甚!” 
甄陵青大叫道: 
“便是迫你又怎样,我知道你武功大进了,现在可以目中无人啦,你何不干脆也把我杀了!” 
他越说越气,出手的剑式也越加来得凶狠,并且剑剑都向赵子原要害部位下手,赵子原实是忍无可忍,喝道: 
“你也该讲讲理才是!” 
手臂一圈,呼地拍出一股飚风。 
要知赵子原此刻武功大进,举手移足之间都是津妙招式,甄陵青的剑式吃他强力一震,所有招式尽都被封了回去。甄陵青呆了一呆,道: 
“赵子原,我打不过你,但你记住今天的仇恨,我如不能找你算账,便有如此剑!” 
“啪”的一声,长剑一折为两,甄陵青恨恨一跺脚,如飞向山下奔去。 
赵子原叫道: 
“甄姑娘……” 
甄陵青哪还理睬,娇躯在山中晃了几晃,刹时不知去向。 
赵子原叹道: 
“误会,误会,这场误会要我怎样向她解释清楚?” 
他怅然出一会神,思前想后,心中大是颓丧,暗忖今夜之事必是那黑衣所为,但那黑衣人又是谁?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道: 
“那人会使‘沧浪三式’?难道他是金鼎爵?” 
想到这里,随又摇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黑衣人如是金鼎爵,焉有见了我还故作神秘之理,这必是甄陵青有意加我之罪,故意把话来套我!但那人既非金鼎爵,以甄定远之身手,在当今江湖上能够杀死他的实在寥寥可数!” 
他首先想到摩云手,继而想到武啸秋,这两人似乎都不可能,因为甄定远正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焉会出手杀甄定远? 
前面两被他想象中的事实所推翻,他情不自禁便想到谢金印身上,但他迅又摇了摇头,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在那种情形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活?只是这就怪了,除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谁会对甄定远下手?” 
赵子原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到甄定远身上,但见他身上染满了鲜血,只是面孔仍和平常无异,不由心一动,当下走过去轻轻往甄定远脸上一抹,目光一瞥之下,他险些为之惊叫出声。 
原来那是另外一张脸,这张脸他虽未见过但却与传说中的司马道元无异,他不由倒怞一口凉气,心道: 
“司马道元?他会是司马道元?那么甄定远便是司马道元的化身了?” 
要知他对司马道元的长相并不熟悉,是以还不敢肯定,不过他现在敢于确定甄定远是冒充的,至于这人为什么要冒充甄定远,那就非他所知,他有了这一发现,心中虽然窃喜,但却更把他带进五里雾中。 
他不禁有些追悔,心道; 
“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步,假若那时能注意及此,使甄陵青明了眼前情况,那又多好?” 
他想到这里,脑中立刻想起一件事情,今夜之事,一与黑衣人有关,一与甄陵青有关,反正两人都刚从此地离去,自己只要找着其中一人,对太昭堡这件惨案都会找一个结果! 
一念及此,当下再不停留,飞身掠下了山岗。 
到了午牌时分,他仍然未发现甄陵青和那黑衣人的踪影,此刻前面已到了一处小镇,赵子原举步走了进去。 
那小镇人口不多,赵子原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客店,他进去的时候,店中已坐了不少人。 
伙计哈着腰把赵子原带到一个僻静的坐头,赵子原要了些酒菜,他游目四顾,依然没有发现甄陵青人影。 
不一时,伙计把酒菜送上了来,赵子原一面吃一面想,暗忖自己一路行来脚程不可谓不快,四下又并无岔道,若说那黑衣人和甄陵青已投别路而去,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如我于此地还迫不着他俩,则要想在前路去追那就非常困难了。 
按理说,太昭堡的人全部死光,对他实是一大好处,因为至少对他今后重振太昭堡减去不少阻力,只是赵子原这人心地忠厚,深觉那黑衣人下手太重,别人不知,定会以为太昭堡上上下下都是他杀的,他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势必受到骂名。 
他一边吃一边想,忽听蹄声得得,两骑快马由远而近,刹时在门外停下,时间不大,两名奇装异服汉子走了进来。 
赵子原目光一扫,只见走在前面那人正是狄一飞,后面那人年龄比狄一飞还大,却不认识。 
两人好像有急事赶路,进门之后便呼叫快拿东西来吃,赵子原把身子侧过一边,好在店子里面人多,狄一飞心中又有急事,一时竟忽略了赵子原的存在。 
只听狄一飞道: 
“二哥,四爷还没碰着他们么?” 
那二哥道: 
“还没有。” 
狄一飞叹道; 
“这一次事件,咱们办的并不若何顺利,不然的话,怎会劳动四爷大驾亲自出动,唉……” 
那二哥挥挥手道: 
“算了,一切见了四爷再说吧!” 
狄一飞果然不再说话,东西送上,狄一飞和那二哥狼吞虎咽大嚼,两人竟是半滴酒也不沾。 
赵子原心道: 
“这狄一飞乃是鞑子,他口中的二哥自然也是他的同胞了,听他口气,那四爷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似乎十分尊隆,此人如今也到了关内,只不知那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觉得眼前事情十分蹊跷,因为狄一飞曾说这次事情办的并不顺利的话,那么他们又办什么事情? 
种种问题萦于脑际,赵子原反正要追人,追人也没有一个确切方向,所以他打算跟踪狄一飞一段再说。 
没有多久,狄一飞和那二哥已吃完了饭,片刻也不停留的付账离去。 
那二哥和狄一飞是投东面去,出了镇子,快马加鞭,向前飞驰,赵子原自不放过,在后远远跟着。 
前行约二十多里,狄一飞才和那二哥把马速减慢,原来前面已是一座县城,只见狄一飞和那二策马而入。 
赵子原跟着奔了进去,只见街道人群熙攘往来,十分爇闹,那二哥在前,狄一飞随后跟着,进入一座客店。 
赵子原抬眼一望,见那客店十分气派,只是门前冷冷清清,想必已被他们整个包下来了。 
赵子原暗暗忖道: 
“那四爷好大的气派,一下便把整个店子包了下来,我倒要瞧瞧他究是何许人物?” 
此刻时间尚早,他自不便到店子里而去刺探,当下绕着街上打了一转,来到一座广场,广场里面挤满了人,有买小吃的,也有玩杂耍的,其中有一处地方围满了人,原来是一名丐者正对着一群观众大谈捉蛇经。 
赵子原一见,不由心中一动,忖道: 
“飞斧神丐,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飞爷神丐此时也发现了赵子原,但他假装未觉,向左侧抛了一个眼色,赵子原会意,向左行去,但见在一小酒店内,赫然坐的是布袋帮主龙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