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你下令让路,小可到了门边便会把人放下。” 
袁天风道: 
“赵兄何必如此!” 
赵子原道: 
“大丈夫行事岂可以女人作要挟,小可此举不过权宜措施而已!” 
袁天风大是钦佩,连声道: 
“说得是,说得是!” 
只听麦灯喝道: 
“赵子原,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从来不打谎语!” 
麦斫大步而上,高声叫道: 
“让路!” 
迎面兵了不敢反抗,霍然向两边让开,赵子原向袁天风招了招手,两人向后门走了去。 
到了门边,赵子原四下一打量,看见没有伏兵,然后道: 
“袁兄,把那半截剑身抛掉吧,咱们这就出去!” 
袁天风道: 
“有目的地么?” 
赵子原点了头道: 
“咱们得赶快出城,那边还有人等咱们!” 
袁大风抛了剑子,赵子原当真把麦瑛放在地下,那一直跟在后面的麦斫见了,才放下了心中重石。 
两人绕道而行,只见大街之上不断有兵丁巡行经过,气氛十分紧张,袁天风皱了皱眉头,道: 
“赵兄,咱们最好走偏僻小道。” 
赵于原道: 
“小可正是此意!” 
两人左拐右弯,到了城门,只见兵丁已增加许多,那些兵丁看到可疑之人则多方盘查,赵子原向袁天风抛了个眼色,两人以轩昂态度走了出去,竟然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前行一段路,袁天风忍不住问道: 
“赵兄难道不为体内之毒着想么?” 
赵子原叹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可现在只图把消息传递出去,至于体内之毒……” 
忽然住口不言,袁天凤奇道: 
“赵兄为何不往下说了?” 
赵子原忽道: 
“袁兄可是中了‘马兰之毒’么?” 
袁天风道: 
“谁说不是呢?” 
赵子原道: 
“小可险些忘了!” 
说着,忙从身上取出三颗药来,那三颗药是甄陵青早时交给他的,那时甄陵青不知赵子原之毒已解,赵子原也未言明,一直留在身上。 
赵子原又道: 
“小可早时也曾服了‘马兰之毒’,这三粒药丸是那残肢怪人交甄放姑娘的,实则小可之毒已解,所以一直放在身上,如今小可已用不着,袁兄服之,至少可延三十日生命。” 
袁天风摇头道: 
“三十天与三天并无多大分别,在下如今已把生死大事看的开了,一个人活在世上,活要活的有意义,死要死的有价值,迟死早死都是一样!” 
赵子原感佩的道: 
“袁兄有此卓见,诚属难得,然小可之意能多活久些自是活久些比较好!” 
袁天风叹道: 
“也罢!” 
把三颗药丸接了过去,纳入袋中放好,可是心情却是异样的沉重,他这时竟替赵子原耽起心来,因为赵子原只有两个时辰好活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忽见前面大树底下坐了两个人,那两人是一老一少,正是吴非士和玉燕子两人。 
玉燕子早便看见赵子原了,高声道: 
“赵兄也冲出来啦!” 
赵子原拱手道: 
“姑娘和吴前辈无恙,小可也放心了!” 
随把袁天风替两人作了介绍,玉燕子大大的眼睛从袁天风脸上扫过,笑道: 
“我早认识他了,他早时不是替水泊绿屋三主人,人称万三而实际真名叫莫许的那个残肢老人推轮椅的么?缘何两位又会走在一起?” 
赵子原不由怔了怔,他原先只知道残肢老人叫万三,还不知其真名原来叫莫许。 
当下,赵子原把在麦斫那里发生的事接着说了出来,玉燕子一听,一双清澈大眼突然注视在赵子原脸上。 
她沉吟了一会,始道: 
“赵兄固是中了剧毒,若是我猜的不错,便是袁兄也中了剧毒!” 
袁天风一怔道: 
“姑娘法眼,在下正是中了‘马兰之毒’!” 
玉燕子道:“赵兄呢?” 
赵子原道: 
“据那莫许自称,小可中了他的‘腹蛊之毒’!” 
玉燕子神色微变道: 
“腹蛊之毒甲于天下,便是‘马兰之毒’也不简单,错非两位碰上我,如不然,便是华佗再世也没法医治!” 
袁大风狂喜道: 
“姑娘能解‘马兰之毒’,便是在下重生父母,在下真不知何以为报!” 
玉燕子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你究竟怎么报答呢?” 
袁大风顿觉失言,一时胀的满脸通红,呐呐的道:“这个,这个……” 
玉燕子哂道: 
“跟着莫许跑了一辈子,便连男子人家本来性格也没有了,你也不看看人家赵兄,镇定功夫又比你如何?” 
这话虽说的很重,可是袁天风却一点也不生气,心中顿生警悟,心道: 
“袁天风啊,你以前并不是这种毫没人格之辈,跟着莫许当佣人当久了,竟连本性都丧失了!” 
他念头一闪,当下道: 
“姑娘教训得是,在下铭感不已!” 
玉燕子道: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随从身上抛了一颗药丸给袁天风,又道: 
“服下去,然后盘坐行功便成了!” 
袁天风深深道谢,如言服下,便盘坐行起功来。 
玉燕子转脸对赵子原道: 
“赵兄之毒比较麻烦,先请坐下如何?” 
赵子原道: 
“谢谢姑娘!” 
依言坐下,玉燕子走到赵子原面前望了一望,又道: 
“请赵兄把手伸出来!” 
赵子原伸出双手,玉燕子瞧了一瞧,道: 
“此毒端的厉害,赵兄如不是碰着我,大约不出两个时辰,便没命了!” 
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一颗红色药九,那药丸有一股凛冽的清香,叫赵子原张开口,她两指一弹,赵子原一口服下,便觉人口又香又凉,心中大是好受。 
玉燕子道: 
“我此刻要替赵兄扎针,赵兄行功,然后慢慢将胸间一股浊气迫出体外!” 
赵子原道: 
“小可理会得!” 
于是盘坐行起功来,玉燕子从豹皮囊中取出四支细如牛毛的银针,神色凝重的插入赵子原双手“曲时袕”上。 
吴非士道: 
“玉姑娘,看来他们要大动了?” 
玉燕子微微颔首道: 
“是的,莫许现已在京城出现,冰血魔女——那个人称女娲的,不久也会赶来,至于那个主儿,迟早也会出现的。” 
吴非士摇摇头道: 
“老朽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他们三个都到京城来干什么?” 
玉燕子苦笑道: 
“这是他们的秘密,我看除他们三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只怕谁也不会知道!” 
吴非士朝跌坐行功中的袁大同指了一指,道: 
“他如何?” 
玉燕子哂道: 
“他的身份甚低,这些事情他们不会让他知道!” 
袁天风适时而醒,他先向玉燕子道了谢,然后跌坐一旁,道: 
“在下的确所知不多,不过有些事在下却知道的非常清楚。” 
玉燕子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事?” 
袁天风正色道: 
“在下知道他们在进行一件秘密工作,而且这件秘密工作进行已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日!” 
就在此际,赵子原头上直冒白色,敢情他正在以震惊天下的“九玄神功”把体内之毒气排出体外。 
玉燕子挥了挥手,示意袁天凤不要说话,三人目光都注视着赵子原头上那股白气,大约过了半盏爇茶时间,赵子原头上白气骤减,脸色始则红润,继则一片湛然,过了不久,两眼也睁了开来,拱手道: 
“这毒气好难抗拒啊!” 
玉燕子笑道: 
“如非赵兄有此神功,一时之间只怕也恢复不了那么快!” 
吴非士道: 
“现在好了,袁兄请继续往下面说吧!” 
袁天风点了点头,道: 
“他们进行这件工作说起来非常骇人,他们预定择一黄道吉日,把天下黑道名手都聚集在一起,然后由‘水泊绿屋’大主人发号施令,次第向各派出击!” 
赵子原听的震惊不已,然而玉燕子和吴非士却无半点惊奇的样子,只听玉燕子淡淡的道:“袁兄所知道的便是此事么?”袁天风道: 
“正是!” 
玉燕子道: 
“袁兄见过那‘水泊绿屋’大主人么?” 
袁天风道: 
“在下见是见过,不过每次见面之时,她都是以白纱覆面,详细面貌却无法看的清楚!” 
玉燕子叹道: 
“那你所知实在有限得很!” 
赵子原忽然想起司马迁武对自己所说的话,当下忙道: 
“小可曾听一位友人说过,他不但见过‘水泊绿屋’大主人,而且也知道她是谁!” 
玉燕子神情微动的道: 
“但不知她是谁?” 
赵子原看得出来,玉燕子问的这句话纯是做作,实则她早已知道“水泊绿屋’’大主人是谁,于是说道: 
“据那位友人言,‘水泊绿屋’大主人好似与姑娘出身的燕宫有着极大的关系!” 
袁天风心中怦然一动,他至此方知玉燕子出身燕宫,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怪不得好羹中尽多灵丹妙药,想不到她原是燕宫之人!” 
玉燕子脸色微微一变,道: 
“赵兄说对了,但不知令友还听到什么?” 
赵子原道: 
“敝友见到‘水泊绿屋’大主人时,是在黄河中流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斯时出现的人还有鬼斧大帅以及甄定远等人,据敝友相告,说他们正在谈论进行第二步计划。”此话一出,玉燕子和吴非士都不由脸色大变。玉燕子忙道: 
“请问赵兄,令友叫什么名字?” 
赵子原不便隐瞒,只好据实相告,道: 
“司马迁武。” 
玉燕子惊道: 
“是他?” 
赵子原怔了一怔,道: 
“敢莫姑娘也认识他?” 
玉燕子道: 
“岂止认识,咱们在‘死谷’之中还同过甘苦共过患难……” 
话甫出口,猛觉自己失言,刹时羞的双颊通红。 
赵子原察言观色,业已看出一点端倪,故意将话锋一转,道: 
“既然姑娘认识,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他如今便在前面镇上,姑娘要不要去问问他所见情况?” 
吴非士接口道: 
“正有此需要。” 
赵子原道: 
“事不宜迟,那么便由小可带路,咱们这就找他去。” 
玉燕子点了点头,于是一行直向前面奔去。 
来到客店门口,只见圣手书生和沈治章都站在那里东瞧西望,两人脸上一片焦急,及见赵子原出现,而且身边还多了三个人,心中亦喜亦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作了个手势,当先向店里面走去。 
赵子原会意,向玉燕子等人抛了个眼色,四人先后鱼贯而入,一直来到沈治章那间院子,沈治章才道: 
“小哥可把老朽急坏了,但不知这几位是谁?” 
赵子原一一替沈治章和圣手书生作了番介绍,沈治章听说玉燕子和吴非士来自燕宫东宫,不由油然起敬,连声道: 
“久仰,久仰!” 
随对袁天风道: 
“袁兄能够及早回头,实乃武林之福!” 
三人谦逊了一番,赵子原见偌大房中只沈治章和圣手书生两人,司马迁武和程铭仙等人都踪影不见,问道:“前辈,司马兄他们呢?”沈治章说: 
“小哥知道程大人之事了么?” 
赵了原点点头,道: 
“知道了!” 
沈治章叹道: 
“是则大事坏矣,老朽侥幸比小哥早知道一步消息,所以特命迁武带着程公子连夜上路,其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