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下面,横七竖八的交叠着十几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臂环金箍的波斯邪徒,他们那个豪迈的领袖瓦希德赫然也在其中,所有波斯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都写满了由衷的意外与愤怒,在他们的后背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口。
虽然在挖坑的时候,温乐阳等人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在看到尸体之后,还是略带意外的抽了口凉气,破土和温乐阳接力把尸体一件接一件的运上来摆好,小沙在顾小军的协助下,一边迅速的检查尸体,一边向其他几个人不住口地念叨:“尸斑凝固不消退、角膜浑浊明显但是瞳孔可辨、尸僵…也开始缓解、上半身缓解,这些人死了大约一天到一天半!”
说完,又开始检查尸体的伤口,随即小沙愕然发现,每一具尸体都失去了心脏!按着众人死前地形态和伤口上血液的喷溅痕迹来看,这些波斯邪徒,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控制住,然后活剜心脏!
“剜心的手法和我知道的也不一样,他们是从后面动手地……”小沙检查完尸体后,眉头紧锁之下本来就小的眼睛已经眯缝的看不见了。
除了深坑中地尸体,周围根本没留下一丝其他的线索,既没有足印更没有打斗的痕迹。
老顾点点头,根本没废话,直接下了命令:“换个方向,找其他那几支邪徒的队伍!”
六个小时之后,小沙找到了高棉人消失
,大穿山甲在大伙鼓励的目光下,洋洋得意的挖起~波斯人一样,十余名身材黑瘦但是精干彪悍的高棉人,也全都被杀死后埋在了深坑里,不过他们没有被剜心,他们的死状更加残酷:十来具尸体都想破被套一样软塌塌,所有的骨头都被人用匪夷所思地方法抽离了身体,就连头颅也不例外。
只在背后沿着脊椎的位置,留下一条长长地伤口!
温乐阳开始模棱牙齿了。
小沙则马不停地,又带领着大伙开始去寻找其他几队邪徒。
第三个尸坑中,埋葬着印第安人的队伍,褐红色地皮肤已经变成了阴测测的惨白,身体干瘪而僵硬,致命地伤口在脖颈动脉上,他们被抽干了鲜血,可是在尸坑和周围,泥土中连一滴血迹也没有,藏民竟然一滴不剩把他们的血全都带走了。
第四个尸坑是苏里南人,他们的死因和波斯人相似,但是被活生生)去的不是心脏,而是肝脏。
……
挖坑和检查尸体都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但是最要命的是这八支队伍分散的方向各异,而小沙的‘步步玄机’,只能在查找到一个尸坑之后,回到当初邪徒们分散的地点,再重新选择另外某支邪徒的痕迹,继续追踪下去。
别说小沙、非非这些普通人,就算温乐阳、让炯这样修真道上的大高手,在日夜兼程的奔波中,也感到身体疲乏。无论是追踪邪徒寻找尸坑还是检验尸体,速度都大幅的减慢,一行人直忙碌到第三天的中午,才寻找到七支邪徒,这些人都死于非命被埋在深坑里。
破土气的破口大骂:“这帮子藏民要杀人,还不说一起杀了,非得分成八个方向!”
到现在为止,死的人全是邪徒,没有一个藏民。
就算破土不爱动脑筋,也能猜出来,凶手就是小镇上的原住民。
尸坑按照邪徒所在地域的分布,分别杀死、掩埋在不同的地方,距离有远有近。非非的神色萎靡,咬着嘴唇说:“是仪式,不过咱们还看不懂罢了。”
说着,非非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先把一副尸坑分布的土样传给大家看,笑呵呵的说:“要是有副世界地图的塑版压在上面你们就能看出来了,队伍分散的中心,和各支队伍被掩埋的尸坑,从方向和距离上,都是按照他们本来所在区域和青藏高原东北部的位置,成比例缩小的,虽然有些误差,但是都差不太远!这些‘纯洁’的卫士,世界地理学的都不错。”
说着,非非又在自己画的‘尸坑分布图’之外,大概描绘了一副世界地图,把大洲大洋的样子全都勾勒得大差不差,温乐阳接过来一看,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把地球摊开还原到一副近百公里的大地图上,以邪徒分散的地方为唐古拉山脚的坐标,那么每一个邪徒葬身的尸坑,在这幅大个的世界地图上,就是相应邪徒原先的所在地。
波斯邪徒的尸坑,在地图上的位置,就是古波斯;高棉邪徒的尸坑,在地图上的为止就是柬埔寨;印第安邪徒的尸坑,在地图上就是北美草原……
非非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在找到第三个尸坑之后就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所以指点着小沙,按照这些邪徒祖籍分布的地点,按着先近后远地顺序来选择队伍来选择追踪的目标,现在已经挖过了七个坑,只差最远地非洲兄弟了。
大穿山甲也接过了非非的本子看了一会,随即脸上都是纳闷:“早先不知道,后来听说地球是圆的,可你画的…怎么是平的,还跟个屁股似地?”
非非没理他,把本子抢回来向后翻了几页,继续把她汇总的‘验尸报告’念给大家,八支邪徒现在已经找到了七支,其中:
波斯人被剜心;
苏里南人被挖肝;
古迦南人被摘脾;
澳大利亚土著被人取走了肺;
高棉邪徒被藏民剔掉了全身的骨骼,连牙齿都没剩下;
印第安人所有地血都被抽走;
欧洲那几个哥特邪徒,死状最惨烈,他们连尸体都没有,而是一堆头发、骨头血肉混在一起的肉馅,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几个人,就那么血红的一堆,被埋在了坑中,就算把全世界的法医和殡仪馆整容师父都喊来,也别想把他们在还原出来。
七支队伍,死状各异,遇害地时间除了哥特遗民无法分辨之外,其他人都差不太多。
在非非把邪徒的死因都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顾小军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但是任谁突然面对这么复杂离奇的死因,一时之间也全都摸不到头脑,就是连没根据的推断都说不出来。
在过了半晌之后,温乐阳才缓缓的开口:“先不论被砸成肉泥地哥特人,其他六个尸坑里的人,分别被邪修地手下取走了心、肝、脾、肺、骨、血……虽然不明白这些材料的具体用途,但肯定是那个邪修要施展什么邪术,这个邪术,也必定和九头蛇有莫大地关联。”
让炯对密宗神通精通无比,对中原各个门宗的道法也多有了解,可是也根本想不到这是哪一门子法术,在苦苦思索了半晌之后终于长叹着放弃了:“想不通,也想不到!不过喇嘛倒是能断定一件事,那些黑人邪徒,会被人生生挖去肾脏。”
其他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在已经发现地几只队伍里,五脏去其四,最后的肾脏,还是要着落在邪徒之中,现在看来黑人兄弟的肾,恐怕难保了。
大伙正满脸苦笑的琢磨着,顾小军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提醒着同伴:“等见过非洲人的尸体,咱们再仔细琢磨!”
顾小军虽然是个**凡胎,但是破案的经验比温乐阳等人加起来都要丰富,往往就是最后一条线索会把前面所有的推理全部推翻,提前开始推断反而容易让思维进入一个惯性模式,对查找事实真相没有任何好处,这才出言提醒。
小沙脸色苍白,这几天里他的任务最重,沿着八条线路反复追踪,最近的尸坑距离中心位置也有二三十里,着实把他累坏了,此刻正勉强提起精神,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其他人不再费力思索,默默的跟在小沙身旁。
非非看着弟弟的疲惫样子,心疼的嘴唇都白了,快步走到温乐阳身旁小声问:“你们温家有没有什么让人快速回复精神和体力的方子,或者药物。”
温乐阳皱着摇摇头:“有是有,不过那些东西都太霸道,对没练过毒功的人来说,只是饮鸩止渴。现在给他用会伤他心肾。”
小沙吓了一跳,立刻使劲摇头,伤肾的事他可不干……
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小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身前大约三米的距离,吃力的望着大穿山甲,说了声:挖吧!然后就躺倒身体,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响起了鼾声。
非非赶忙取出睡袋,招呼着温乐阳帮忙把他塞进去,大穿山甲知道这是最后一处尸坑,邪徒惨死的迷雾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最浓稠最扑朔,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刨土。
在地面十几米的地方,十几具黑色皮肤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叠着,和以往一样,破土把尸体向上抛,温乐阳站在坑边上接住,老顾已经带上了白手套,准备接替小沙来验尸。
温乐阳自小家学渊源,这几年也没少在江湖上闯荡,虽然不想老顾小沙他们有系统的科学理论基础,但是一般的尸体一入手,也能判断出大概的死因,接下第一具黑人尸体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皮肤黑中透紫,看样子他们是窒息而死,背后也没有被剜取内脏留下地伤痕。
而且这个黑人看上去让温乐阳觉得有些不对劲,只不过一时之间还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尸体被破土迅速的抛上来,温乐阳暂时也来不及细想,回头把尸体放到了老顾地脚下。
后面几具尸体陆续被抛了上来,这些来自非洲的邪徒浑身上下都光净溜溜,根本没有致命的伤口,肤色青紫眼睑灰白,一目了然都是窒息而亡。
而温乐阳也终于恍然大悟,发现了尸体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此刻,非洲首领巴迪斯塔吞忒的尸体被破土扔了上来。
温乐阳心里微微一窒,正要伸手接牢,全没想到已经没有一丝生气地图塔吞忒倏然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目光中透出了恶狼似的残忍与狡猾,一股蓬勃而坚韧地生机霍然从他瘦竹竿似的身体中蓬勃爆发,双手如电狠狠抓向了温乐阳的咽喉!
仓促之间温乐阳也分不清到底是没死还是诈尸,不过倒真的是没舍得打他,图塔吞忒地一击虽然迅猛而突兀,但是在温乐阳看来,还是慢得可以。
温乐阳只是向后略略一退,图塔吞特一击落空,似乎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准备再度发力的动作随之一缓,声音嘶哑的喊出了一个字:“阳?”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被破土又跑上来的尸体砸了个正着,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破土这时候才哈哈大笑着跳了上来,对着温乐阳挤眉弄眼:“没吓着你小子?”
穿山甲神兽就是装死的祖宗,图塔吞忒那点手段哪能瞒得过他,不过妖怪地性子顽劣,也揭穿就直接扔上来了。
顾小军气的直跺脚,幸亏黑人兄弟发动地早,要是等温乐阳把他当成尸体扔给老顾之后再动手,二十个老顾现在也被扯断喉咙了……
图塔吞忒终于认清了这些人大都是他的老熟人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即身子一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十几个来自非洲的邪徒,也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
非非在大穿山甲破土的保护下,和黑人首领连比划带说,到一旁去套口供去了。
温乐阳等人则围拢着已经死去的黑人尸体,彼此面面相觑,全都是一脸的纳闷,这些黑人没有被开膛破肚,而是直接被法术禁锢住活埋掉了,唯一比较可疑的,也就是温乐阳在刚刚接到尸体的时候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这些黑人都被藏民剔掉了头发、眉毛、甚至汗毛,浑身上下光滑的让人摸上去直起鸡皮疙瘩。
老顾拿着非非的记事本,把八个尸坑里发现的情形重新串联了一遍,这才领着大家席地而坐,正式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八支邪徒,被分别取走了五脏中的脾肺心肝、骨、血、毛发七样东西,另外哥特邪徒干脆被砸成了肉酱,少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喇嘛第一个开口:“据我所知,不管什么邪术功法,或单求一脏,或五脏全取,绝没有五者得其四的道理。”
老顾突然笑了,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古怪,摇着头对大喇嘛说:“大师,您是后来才到小镇的,所以一直把自己当成追捕邪修的人,其实咱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咱们‘九曲宗’,在徙尔藏民的眼里,也是一支信奉九头蛇的邪徒!”
温乐阳哎哟一声,情不自禁的伸手撑住了自己的后腰:“你是说…邪徒的活还没干完,把咱的肾也算进去了?”
让炯大师眯起了眼睛,在沉思片刻之后缓缓摇头:“这说不通,邪修如果要咱们的肾…你们的肾,不会这么一走了之,至少也应该等着你们一起上路。”
顾小军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就是个推断方法,把缺失的线索补齐,比较容易得出结论,姑且先把我们的…”说着,老顾不还好意的看了大喇嘛一眼,加重了语气:“咱们的,咱们的肾算进去。”
五脏却其一,什么也干不了,现在老顾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肾补了进去:“五脏骨血毛发,外加肉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