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揉捏地上之人的肥脸,笑望着高忠,嘴裂开,露出牙齿:“那你该知道,你弟弟费心费力的想要为王洛报仇的事吧…因为那是他私生子…这个关系惊喜吗?”
高忠原本将信将疑,曾也想过自己这弟弟从来只对钱财感兴趣,怎的突然对待王洛的事情上,尽心尽力起来,然而听到对方说出的话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嘿嘿…老头儿,是不是感觉头上绿油油的…心爱的女子竟然被自己亲弟弟给拱了,而你还一直对往日的情怀念想着对方应该也是这样想着你的吧?这种感觉…惊不惊喜?”猞猁笑出声,刻意将地上高全的脸抬起来对着那边的老人。
“呜…呜呜…。”人影挣扎,奋力的摆动脸,像是要辩解,但发出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声音。
高忠此刻脸色涨红,青筋在脑门直鼓鼓,胸口起伏的一瞬,“啊——”的一声,朝地上的弟弟扑了过去,随后被猞猁给拦了下来。
老人奋力的挣扎,野兽般的朝高全嘶吼,唾沫都喷了出来,“恶心!!!枉我扶持你发家,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吃了你——”
一把刀忽然递到老人面前。
“去杀了他,既然他不顾兄弟情谊,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苍老的手背捏着刀柄,眼珠子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此时,猞猁也不拦着,退开到一旁,老人握着刀,望着地上眼睛鼻子不断有液体流出来的人。
下一秒,举起了刀。
犹豫着,却是没有真正的刺下去。然而一只手过来,握住刀柄上的手,高忠望过去与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的刹那,一股不是他的力量猛的往下一戳。
噗——
血花在刀身下沉的一瞬溅起来,随后,抽出,带起的鲜血沾在了老人的脸上,高忠顿时整个人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咣当一声,短刀掉在地上。他跌跌撞撞的往后一退,撞在凳子上,失神的坐下来,视野里,刺眼的红色正从尸体下方缓缓流淌,染红了大片地方。
“我杀人了…。”
他摊开双手喃喃说道:“杀的还是我自己的亲兄弟…。。”
白宁杵着黑刀蹲下来,伸手拍拍老人的脸,轻声叮嘱:“…。你看,你现在也杀人了…尸体是死在你屋子里的,而且你也杀人的动机,百口难辨的道理你懂的,现在你也同流合污了…”
“…你想怎样…”
白宁将手上沾了一点的血迹在高忠的衣服上擦了擦,“周侗的事,你看着办吧,一府之地,你说的话就是天。”
高忠目光彻底失神呆滞,不再有先前的气定神闲。白宁擦干净手,起身:“好了,以后不要找周侗父女麻烦,你两个兄弟死了,我也替你难过,就不要再死人了,你说呢。”
老人坐在凳上,盯着死去的弟弟,紧咬着牙关,对方话落下后,他点了点头。然后,房门打开,有身影出去了。
猞猁安慰他:“节哀顺变……”
关上门。
“嗬…”高忠嘴里轻吐一个音节,烛光里,身影陡然站起来一把抓起地上染血的短刀扎在尸体上。
“为什么…。。”
一刀下去。
“你是我弟弟啊…。”
又是一刀,血噗噗的溅起。
“到底为什么啊!!!”
发狂的身影蹲坐地上,一刀刀不停的刺进尸体里,血洒的满屋都是,床榻上那名小妾胆怯的探头望过去,小声唤道:“老爷……老爷…”
老人转过脸来,狰狞扭曲。
这座位于寂静城池里的府邸,夜色之中,一阵女人的尖叫惨呼,然后又平静了下去。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白宁回到小院,人已经都睡了,打发离开猞猁后,他杵着黑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静静的望着已经没有灯光,有人熟睡的那间房…。。
夜还很长。
而东边的京师汴梁,有关于北方发生的事,也终于到了名为郑婉的女人耳中,一场风暴渐渐露出了雏形。
PS:二更,好了,白宁这边的支线终于完了,明天主线开始。
第四百九十五章 秋雷
八月悄悄逝去。 。
转眼已经入秋,叶子微黄的挂在树枝上,风来时,摇摇欲坠的快要落下,或者已经落下,泥土的道路上,层层叠叠的在地上堆积。然后,有一双双赤露的脚掌踩过去,那是一群赤膀的大汉在喊着号子推搡一辆木车爬上山坡,偶尔遇到坎坷,会有砖石掉落下来,很快旁边的人捡起又装回去。
随着蜿蜒山道上去,视野越过重重叠叠青葱的林野,那里是挤满忙碌身影的场地,一个巨大围起来的圆形正在露出雏形。
开扩出的山道上,一辆马车以及数十骑缓缓从里面出来,遇到正推运砖石的推车上来,车帘里的人示意将路让开,先让对方过去。
“督主,宫里太后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咱们还是不要耽搁吧。”外面,车夫旁边的小晨子望了望缓慢过去的队伍,提醒了一下车内的人。
门扇里,有声音道:“事有轻重缓急,本督眼里,这些人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女人,最近老是过来,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见不见都一样。”
小宦官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又把嘴闭上,转了过去专心的看着前面的山路,车内的这个人,他心里明白,好像所有的事都没有修建这什么塔来的重要,好在东厂有海公公主持,朝堂有秦桧拉拢过来的一些文人帮忙做事,不然的话,真督主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当,非给这人败光不可。
小晨子心里有不平的撇撇嘴。
“吃督主的、住督主的、用督主的,搞的好像一切都该是你的一样……还让我来服侍你…。”
一路心里埋怨后,马车已经下了山坡驶向汴梁,穿过热闹喧哗的街道,抵达宫门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车轮一路向前,穿过数道宫门,车撵上的宦官远远的看见延福宫前有太后的仪仗停留在那里,连忙跳下车,伸手去搀扶出来的身影。
“督主,怕是太后已经等了许久…。她可真有耐心。”
走在前面的‘白宁’嗯了一声,表情上没有丝毫波动,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面,随着延福殿殿门被左右宦官推开,一句句孩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一个女子抱着小孩坐在那张金椅上像是在教一些说话的简单字眼,小小的身影并不老实,在妇人怀里扭动想要下来跑去玩耍,小脚丫悬在半空不断的踢着。
小皇帝赵奕已经快要两岁了。
两排燃烧的青铜灯柱,纹龙画蟒的宫袍明明晃晃的进来。侍候两侧的宫女赶紧低下头,待身影过去,才敢喘气。
御阶上,奶娃娃挣扎出来,看到来人的身影,伸出细小的手臂扬在空气里,“舅…舅父…奕儿…抱抱…”
然后,敏捷的用脚试探着下了台阶,摇摇晃晃的跑过去。
宽大的袍袖从小皇帝的脸上拂过去,期望的双臂并没有抱向他,小嘴一下委屈的撅了起来。
“不知太后叫微臣回来,有何要事?”身影停在龙庭前,既不拱手,也不躬身,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郑婉挥手让宫女将委屈哇哇大哭的赵奕抱下去,便起身走下来朝‘白宁’福了一礼,轻柔的声音漫漫:“本宫先为奕儿不懂礼数给九千岁赔罪。”
“不必了,谈正事。”
“是有些事想要告诉千岁的。”妇人看着那张明知道不是真正的白宁,可终究还是有些胆怯的转开目光,有些躲闪。
“千岁一直忙于事情,不知可听到北方黄信造反的事?而且听闻外面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千岁以往不利的流言,除开当年赈灾杀害官商和梁山周边村寨的事情,有谣传说提督大人暗中阻碍武朝与金国建交才引起的女真南下,太原一役,更是利用城中数万百姓为饵,做出焚城之举…”
郑婉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些,烛火的光芒在殿里摇曳,沉默了片刻。
“……仅仅只是这两件事,引起的风波会将千岁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一旦有人发出声音,想要为在丧命女真铁蹄下的亡魂讨个公道,那千岁想要修建通天塔之事…恐怕要耽搁下来了,甚至都不知道会耽搁多久…。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往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安静太平了。”
‘白宁’微微眯起眼,打量着仰脸看着自己的妇人,便伸手轻轻的,翻了翻她的衣领,随即身影与她相错走开。
“你说的这些,倒是本督大意了,既然有要反,有人要做那挡路的石头,那就杀,杀到所有人不敢反对为止。”
他说起这句话,眉宇间隐露着凶戾,袍袖一拂转身过来,又道:“你过来告诉本督这些事情,无非也是想要握一些权柄,这很好,人有欲,乃是常情,权柄我给你,但是有一点,通天塔的进度,一刻都不得耽误。”
“…这点你可要清楚。”冰冷目光贴近过去,逼的妇人往后退了半步。
随后她点点头,近来相处的一些日子,以为假的白宁应该不会和真的那位一样,然而今日,她仍然看不清楚,至少现在看不清楚。
对方的身影离开,殿门在郑婉的背后缓缓关上。
压迫的气势,终于让妇人松了一口气,不久之后,她做为太后真正意义上的一道懿旨:着令武瑞军由南向北围捕黄信。
“这个黄信,其实应该是一块宝才对。”
她坐在金椅上,抚了抚头发,嘴角轻笑翘起,“这个假白宁也真有意思…痴迷修一个塔,竟愿意与我合作,到底这个人存在是为了什么啊…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
夕阳落下,城中一条条街道挂起了灯笼,归家的、逛夜景的行人在光芒里走过。从宫门出来的骑士穿过人群直奔北门,踏过了护城河…怀揣的密令在第二天黎明到来时,进入了武瑞军里。
不久,军营喧闹、躁动,数支百人的队伍开出寨门,而其中一支,有名叫岳飞的小校统领着,一路向北方过去。
秋雷在天空划过,轰轰隆隆
ps:今天遇到一点事,晚回家了,只能更新一章,明天还是两章吧。那个看了下月票,我感觉,春风写了一本假书,没订阅、没月票
第四百九十六章 兄弟
入秋,叶子渐渐发黄,闷热的炎热逐渐褪去,清凉的雨滴落在树叶上。
滴滴嗒嗒…
清爽的小雨在林间落下,附近的树下尽是休整的身影,警戒的弓弩手藏在暗处,背负一些铁甲的步卒趁着时间靠着树休息,湿润的泥土被一只只走过去的脚才的松垮垮,这是一个临时的百人营地。
后方,有骑马的军士过来,马蹄陷入泥泞时,有些彪胖凶恶的人影跳下马背将缰绳扔给过来的士卒,大步穿过休息的人堆,拉开了嗓门:“鹏举——俺老牛回来了。”走动着,双锏腰身摆动、碰撞。
里面,有人走出,那是一名身材修长,细眼浓眉的男子,俩人似乎很熟,听到莽撞过来的身影,皱了皱眉,先是拱供手,然后低下嗓音。
“牛皋,此行乃是行军扎营,怎的粗声粗气说话,若是有敌人在侧,岂不是暴露行踪?”
走近的身影脸上堆起憨笑,摆摆手:“俺知道…俺知道,不过咱们只是围捕一个黄信而已,怕他做甚,到时遇见,你靠边看好,让俺上去就是一锏,保管他服服帖帖的。”
牛皋平日是不这么说话,但眼前这位名为王贵的家伙,简直就像队伍里的管家,做事谨慎细致,武艺也不错,一把雁瓴刀使得厉害,不好惹。
两人又交谈几句,随后王贵也拿这滚刀肉没有办法。俩人背后这时有人过来,将一顶铁盔抛出去,牛皋连忙伸手接住,那边,一名青年嚼着干粮,下颔短须上还沾上几粒残渣。
“行军不戴头盔,你这头老牛活腻歪了吧。”
牛皋见到正主,嘿嘿笑了一下,这才将头盔按在头上,“还是俺鹏举疼惜人,哪像有些人光知道动嘴皮子。”
“…”王贵瞪过去一眼。
“俺可不怕你。”牛皋踮起脚冲离去的背影嚷道。
枯叶被踩动,岳飞走了过来,拍拍牛皋的肩膀,望了一眼离开的身影,“一来一回,你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说到正事,牛皋面色严肃起来:“…俺从另外几支队伍那边知道,这黄信打开雁门关,私放大同逃难的百姓进来,听说还和北边的关胜索超等人火拼了一场,就剩一两百人在山里乱窜…”
“不过这家伙是条汉子…”牛皋竖起拇指比划了一下,看到岳飞脸色不对,补充了一句:“仅限俺的观点…”
岳飞沉默半响,摇摇头:“你说的其实没错,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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