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皇宫你进的去?就算我俩联手起来,恐怕连城门都杀不进去,再说本督凭什么要与你一起冒这个九死一生的险。”他说完这话,拱拱手,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倒塌的凉亭那边。
耶律红玉抬了抬下巴,颇有些自信的语气:“就凭金人掳走你夫人这一条,你就会去,对不对?而且,谁让你堂堂正正的杀过去,上京的皇宫有什么秘密,现在有谁比我更加熟悉的?别忘了,我可是皇族,小时候就在宫里待了。”
白宁的身影停了停,侧脸冷漠的看了看她,一个纵身踏过水面跳去了对岸,孙不再摇摇头:“你们这事,俺老孙越来越看不懂,算了,还是回去陪娘子,那边还有好多宾客等着招呼。”
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你回去的,白宁!”
耶律红玉负着手,站在那里,嘴角泛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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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天光彻底暗了下来。
充满红色喜庆的院落里,热闹继续着,先前发生的事,大多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又不是仇人之间的厮杀。嬉闹的顽童在大人之间追逐打闹,丫鬟仆人在忙里忙外的斟酒传菜,孙不再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后,忙着在各桌前与人拼酒,随后,又悄悄的酒水逼出体外,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势。
燕青在见了曹震淳后,顺利的搭上话,商讨着如何将小皇帝带出来让李师师见上一面。之后不久,大门外,一身红裳衣裙的女子回到了汴梁,带着一些礼物赶了过来。
“姐姐,瓶儿来迟了。”新房内,小瓶儿朝坐在床榻边的白娣,便是盈盈一礼。
“…。当不得,快快起来。”
大红灯烛将新房照得温暖馨红,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因为看不见,只是轻轻抬了抬身,伸手虚扶了一下。
“当得…算了,姐姐还是安静的在这里当新娘子,瓶儿去找白宁了。”
白娣微微点了点红盖头,随后就听到门扇拉开的响动,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她便是有些无聊的坐在那里,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
叹了一口气。
…。
门外,穿过院落的走廊的上,小瓶儿原本轻快的脚步慢慢放缓下来,目光中另一个女子正迎面过来。
交错间,小瓶儿紧紧的盯着对方,“…。。你又是谁?”
语气充满了警惕。
PS:一更,然后今天就只有一更,想休息一晚,明天要走一趟丈母娘家,看看她老人家,不能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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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北上
灯罩中的烛光映红了书房,光景变得柔软而暧昧。 ?
橘红之中,一串吊坠在白宁视线中摇晃,远远的,书房的外面,更远的院落那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热闹的声响。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在橘红烛火里散迷人光芒的红宝石,仿佛在想着一些事情、某个人…。。
屋外,有仆人急匆匆的敲了敲门。
“家主…不好了,东方教主和那个辽国来的女人在外面的走廊打起来了…。”
微晃的手腕停下来,呆滞的神情陡然转冷,像是从思念中回过神来,收起红宝石吊坠的片刻,负着手走出这间冰冷的房间。
屋檐下,左侧延伸过去的走廊那边,吵杂的热闹中确实夹着一声声拳势破风的响动过来,白宁皱起眉头,大步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拳劲在空气中震荡,打破了黑夜和喧闹。廊檐下一排排的灯笼在劲风中暗灭了不少,一部分已是掉落,破碎的散了一地。交战的两道人影,在走廊疾走,一退一进。
灯笼摇曳,光芒闪烁之中,大红的长袖舞动,与对方交手几下的一瞬,收回,手掌忽地捏成了兰花状,中指轻轻一弹。
细小的黑影嗖的一下从指尖射出,在灯笼橘红的光中闪出刺人的光芒。向后退步的耶律红玉急忙偏头,劲风瞬间卷起耳际的一缕青丝,身后的廊柱噗的一下,突兀的出现细小的孔眼。
长长的红袖再动。
耶律红玉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急忙再次转身的瞬间,接连传来噗噗噗的几声,一大片细小钢针钉在了上面。
“说不说…。你和白宁什么关系!!!”小瓶儿的身影信步突进过来,俏脸上原本冷艳的妆容,变得有些狰狞扭曲。
耶律红玉之前受过伤,自然不是对方对手,却是一股倔脾气,“吃醋的女人就是恐怖…。。我还就是不说…。有能耐你打死我!”
“…本座那就打死你!”红色的身影在话音出口的刹那,形如鬼魅般再次加快了度,眨眼的功夫贴近了对方身前。
对面,仅仅只是来得及仓促架起双臂做了一个防御的架势,视线里,红色的绣鞋踢了过来,重重的踏在她交叉的双臂上,那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袭来,耶律红玉脚下直接就站不住,踉跄不稳的朝后飞退几步,踩裂了数匹地砖。
耶律红玉这一天的惊讶已经够多了,之前来时以为白宁的武功不过和自己伯仲之间,但较量后才知道,对方一直没有出全力,再次就是府中那个黑脸雷公嘴的新郎官,虽然有偷袭的成分,可那雄浑的内力却是实打实的,隐隐还在自己之上,现在就是眼前这个吃醋的女子…。。竟然武功也是如此厉害。
这白府中的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天下间少有的巅峰造极的人物之一,她虽然喜欢挑战,但此时心里或多或少的,有那种真是活见鬼的颓废感——
……
耶律红玉捂着胸口在后退,对面红影疾走,单掌已经推了过来。
“打够了没有!”冷冷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响了起来。
白宁的身影站在那里看着俩人。
不服输的女子大睁着眼帘看到推过来的掌心几乎是快要贴近的一瞬,她终于承受不住的闭上眼睛,掌风扑面,将散乱的头吹的向后飞扬起来。
最终没有真正的打在耶律红玉的脸上。
“她是谁!”小瓶儿的手臂并未放下,望向那边走来的身影,脸上多少还带有不甘的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怕白宁怪罪。
“来找我办事的…。曾经和你说过,辽国耶律大石的女儿。”
白宁握住女子的手腕,放了下来,却没有松开,而是牵着她走到了一旁,将原本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原本他不想这样做的,但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直为自己做了许许多多的事,真要向冷漠的对待,倒是有些亏心了。
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小瓶儿忽然变得有些扭捏羞涩,对外人,她或许是冷艳霸道的,甚至有些豪气的一教之主,可到了白宁面前,就不由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本座就放她一马。”小瓶儿仰仰下巴,嘴角想笑又不笑的古怪表情,就像一副小女人得逞的样子。
夜风吹来,灯笼在他们头顶摇晃,火焰在里面摇晃的乱动,小瓶儿的话多少有些甜味在里面,身后,靠在廊柱上的女子捂着胸口看着二人的背影开口:“…。。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小瓶儿转过身看看她又看了看身侧的人。
白宁的袍角在风里扬起又落下的同时,转过身,红色的微光里,他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这件事,咱家同意了,等你伤好后就出。”
“不用…”耶律红玉靠着柱子直起身,“路上一样可以养伤的…。。最好一早就了解。”
“好。”两人对视片刻,白宁应了一声,捂着胸口的女子便扶着柱子转身离开了,大抵是回自己坐的厢房去了。
随后走廊上安静了下来。
小瓶儿看了看离开的背影,目光死死的盯着白宁:“告诉我,你们要去干什么!”
她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尖,“不许骗我。”
“去金国…杀吴乞买。”
“吴乞买?”
白宁看向廊外的黑色,嘴里嗯了一声,补充的说了一句:“金国皇帝。”
黑色的天空,皎洁的月挂在梢头,廊檐下的女子微微张开,有些惊骇的看着那张淡然的侧脸,随后大声的喊了出来:“你疯了…。金国皇帝是那么好杀的吗?就因为他们掳走了惜福是吗?”
“不全是…。”白宁伸出手像是习惯性的去拍某个人的头顶一样的安抚有些急躁的女子,声音清冷的说道:“…。金国需要乱起来,不然等到他们狂后,就不好收拾了,第二次南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挡住。只要金国皇帝一死,完颜阿骨打的长子完颜宗干和二子完颜宗望必定会争夺皇位的,一个在朝廷声望颇高,一个手握军权,只要他们的那个叔叔一死,没有留下遗诏的情况下,问题就会出现了。”
小瓶儿皱起眉,摇摇头:“没有军权的完颜宗干不可能是那个宗望的对手…。。杀不杀都没用的。”
“那不一定,别忘了,还有一个独眼沾罕,金国的大元帅,他和宗望俩人不对付的,只要纷争起来,他一定会站在完颜宗干那边。”
白宁捏起拳头,关节出咔咔的微响,“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没办法进对方皇宫而已,现在这个耶律红玉来的正时候,她是在大辽京都长大的,对皇宫无比的熟悉,想要混进去不是难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是宫女出身,乔装宫女也是拿手好戏。”
白宁摇摇头,“我需要你留在汴梁,一个金国皇帝,武功高不了哪里去,而这里更需要信的过的人镇守。”
“我吗?”小瓶儿脸上浮起笑容。
“对,就是你。”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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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夏日炎热,轻装出行的身影从快要竣工的北门悄悄的离开,出行的二人已还了一身简单的服饰,银色的头也在离开前涂染成了黑色,此时白宁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外出郊游的文弱书生,而不是那个权倾朝野,武功盖世的东厂提督。
然而不久之后,身后,一匹快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白宁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孙不再。
“新郎官…。才成亲就把新娘子丢下一个人跑外面来,有些不对啊。”耶律红玉偏偏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孙不再有些难堪的理了理肩上的包袱,对另一边的身影赶紧说道:“小舅子你别多想啊,俺是被你姐姐叫过来的,她让俺过来帮你。”
“她怎么知道的?”
有些难堪的身影挠了挠腮帮,讪讪道:“可能是那个的。”
阳光照着三人,沉默中,耶律红玉拉过缰绳,驱马朝前走了起来,“算了,人都来了,再赶回去就有些矫情了,走吧新郎官,咱们一起。”
“那…。”孙不再望向白宁,终究是感觉给他们添麻烦了。
那边,人影的目光淡然安定,冲他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声。
“走吧。”
……。
天光流转,燥热的风浪也在不久的北方,酝酿已久的恐怖东西已经开始蔓延了。
ps:一更8
第四百三十章 病变、人的选择
恹恹的一条黄狗在篱笆院墙外慢吞吞的走动……毫无生气眸子里偶尔看见有走动的身影,闪烁出疯狂咬人的举动。
忽然从旁边伸出的木棍猛的敲在畜生的头颅上,呲牙欲咬的黑影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鲜血从狗嘴的缝隙里流在了地上。
“…。三儿,今天第几只了?”拿着木棒的庄稼汉三十多岁,用脚踢了踢死掉的黄狗,朝对面当诱饵的年轻人问了一声。
青年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舔了下嘴皮,“…。第七只了,叔啊…。俺侄女儿不就被咬了一下,要不要把狗都杀绝了。”
庄稼汉摇摇头,神情有些愤怒,“…。俺也不想,但小妮儿自从被咬后一直昏迷,浑身发烫,俺心里就憋着气儿,看见那些狗就想一棍子打死…。。”
“…。不过,俺觉得有点古怪,最近的狗似乎越来越多了,到处咬人…。像疯了一样。”青年身子骨消瘦,大有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印象,他看着地上的黄狗尸体,“…。还是不要糟践了…。叔,咱们把它剥皮吃了吧…。咳咳…”
男子神色有点恍惚,咳嗽了几下引起庄稼汉的注意,“你怎么了?”
“…最近人有点不舒服,发热喘不过气…。不过都是小意思…俺身体还扛得住,就是肚子饿的有些扛不住了。”青年笑了笑。
自从女真占据大同府后,对治下的汉人大多是苛刻的,不过他们属于原住民,尚要好一些,前几个月女真南下俘虏回来的那些汉民才是真正的凄惨,零零总总的也有好二三十万人,但真正能活下来的,不过是其中三分之一,一半死在路上,另一半在到了金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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