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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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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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少林僧慈慧禅师,竟自识得上官云彤的出身来历,这和尚的本领如何,也可想而知。

    只是子母离魂圈是四只,两只连在一起,周缘是十二寸,直径四寸,每两只圈合在一起,重三十六两,运用开,钢圈互震,发出龙吟虎啸之声。

    不知这位活报应上官云彤,是否是大侠柳云台当年成名的那对子母圈,自己倒要见识见识。

    不过先前只为燕赵双侠身上悬系着要为赴会的人树敌结怨,如今两下里,又添了这里两位成名的人物,只恐一动手保不定更有意外的惨事了。

    当时这两下里眼看着就要说翻了动手,自己为领袖人物,就不能不答话了。

    鹰爪王遂在武维扬答话之后,也忙站起,向上官云彤道:“上官老师,还请稍待,王某与武帮主,正有些事要讲讲。我们今日既然会到一班武林成名英雄,自然要领教。”

    说到这里,复向天南逸叟武维扬拱手道:“武帮主,既然盛设华筵,我们来到贵坞,既已过分叨扰,现在也不再客气,咱们就爽快入座吧!”

    活报应上官云彤,依然是神色自若的向天南逸叟武维扬道:“武帮主这种盛意,非叫我们叨扰不可,那我只有舍命陪君子。只是美酒佳肴,宜于佳宾莅止,要我这种流浪江湖的穷措大,往这种排场的桌面上坐,我倒有些自惭形秽。并且我还有个毛病,每饭非酒不能下咽,可是又不是善饮之流,三杯入肚,就有些酒后无德,顿现丑态。武帮主,你可是诚心待客,我上官云彤只怕给你多找麻烦的。”

    上官云彤也不再等武帮主答话,扭头来复向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说道:“王老师,我上官云彤这次赶来趁热闹,只是我这种落魄形骇,太不给淮阳门派装门面了。象人家衣裳楚楚,相貌堂堂……”

    说到这里,向那凤尾帮新来的好友镇江双杰的弟子——小银龙韩守玉看了一眼,嘻嘻的一笑。

    回过头来又对鹰爪王道:“坐在桌面上也真能给主人翁助威,我这还是多留了一份神。随着我来的,还有一个老叫花子,我恐怕把淮上清风堡绿竹塘的脸面丢尽了,半路上我就把他打发,叫他去当他的叫花子。他会偷偷摸摸,他有本事,不怕那把子穷骨头扔在十二连环坞,就叫他自己去闹去,惹出乱子来让他自己去搪,没有我们的事。我是破出丢人现眼来的,王老师,你跟着我一块丢人,也认命了!”

    说罢只是嘻嘻直笑,把那大旱烟袋不住狂吸,喷的他眼前起了一层烟雾。

    这时所有淮阳派中人全暗笑,今日这位武林怪杰竟把燕赵双侠的狂态压下去。

    燕赵双侠平日那种疏狂的样子,已够人难堪的,赶上节骨眼,口角间就没容过人,今日这位武林怪侠,竟自目无余子,半疯半狂的,但不知他有多大本领,身入龙潭虎穴,竟敢这么任意树敌,少时定有一场热闹看了。

    内中只有续命神医万柳堂和西岳侠尼,对于这位活报应上官云彤的狂态和疯言疯语,绝没轻视,反倒十分担忧,不住蹙额示意。

    鹰爪王要阻止他,只是当着一班凤尾帮的领袖,不能过露出神色来。

    这时掌门人却含笑说道:“上官老师,太爱说话了!武帮主是久历江湖的英雄,一切更能脱俗,我们不要再闲话了,就请上官老师随武帮主入座吧!”

    那位衣着鲜明的镇江小银龙韩守玉,怒目相视的似要向上官云彤发话,武维扬哪会看不出来?

    拱手向自己这边座上客含糊其辞地说道:“众位老师父,不论有甚么事,全请入座后冉谈!我们今日无论有天大的事,也得有个了结才算。我武维扬忝为地主,焉能令众位好朋友们失望呢?”

    说到这里,连福寿堂的八位香主全都站起来,肃客入座。

    淮阳、西岳派往北共设八席,单独给西岳侠尼设了一席整洁素筵。

    那往南也是列了八席,单给少林僧慈慧禅师设了一席素筵。

    天南逸叟武维扬站在席前拱手说道:“众位老师父们,随便入座,恕我武维扬不敢随意让座;这只有请淮阳掌门人王老师代劳,好分主客长幼的次序吧!”

    鹰爪王蔼然说道:“武帮主不用客气,我们各自分座入席吧!”

    两下里,遂各自把自己人依着主客长幼的次序相继入座。

    武维扬见大家全入座之后,亲自挨座的敬了一巡酒。

    这时活报应上官云彤是酒到杯干,座上不少能饮的主儿,只是全顾忌着少时定有一场恶斗,全不敢放量痛饮。

    酒过三巡后,天南逸叟武维扬立刻擎杯站起说道:“武某有一件事,要向淮阳派掌门人请教,我们今日藉杯酒联欢,作武林盛会,这本是极快意的事。我想把敝帮和淮阳西岳两下里所有的纠纷,全把它作个了结,倒是件快事。只是武某有一点意见说出来,是否妥当?请淮阳西岳掌门人不客气的只管发抒高见,更盼我们两下的宾朋主持公道,那么为要叫两下的事,落到化干戈为玉帛上。请大家赏我个全脸,请尽一杯。”

    活报应上官云彤和鹰爪王、金刀叟邱铭坐在一席,听了武维扬的话,只是目瞬着。

    燕赵双侠微微冷笑着,鹰爪王生恐他又说出别的话来,忙把酒杯举起向武维扬道:“武帮主,这种息事宁人之心,令人可敬。武帮主的盛意,正是我王道隆的来意,我深愿我们两下的事,能够本着江湖道义解决了,那才是幸事呢。请本派同门,及众位仗义的老师父们以至敬之意,各尽一杯,把两下的事,和平解决吧。”

    大家明知龙头帮主的话,言不由衷,只是碍着淮阳掌门人的面子,不能随着起立,那活报应上官云彤只把身子微抬了抬,连武维扬正眼没睬。

    大家干杯之后,仍旧落座。

    天南逸叟武维扬这才接着说道:“潼关之事,不难解决。断眉石老么本为敝帮犯帮规之人,不过因为他尚没缴还票布,武某不得不承认他是凤尾帮坛下弟子,他所惹起的事,武某也只有全份承担。掳劫淮阳西岳两位高足虽是他们措置失当,可是敝帮已有多人死伤在贵两派的手下,现在所被掳劫的两位高足,既已由王老师和庵主带回,总算毫发未伤,两下里足以相抵。武某想,两下里的事,全由过去的事积怨难解所致。武某的意思,最好从今日一会之后,各自约束门人,不让他再生抵触。可是武某仔细想这种事,敷衍一时尚还可以,打算长治久安,只怕仍等于空谈。莫如我们划出界线来,我们凤尾帮把安徽、河南、陕西、直隶一带的各舵全数撤回,只准我们凤尾帮由浙南主坛起沿长江中下游布道开坛。淮阳、西岳派,也只许由淮上清风堡起,往大河南北,山左右豫陕一带,传徒布道,两下里无论何时不准越界传徒行道。这么一来,两下里各行其志,各不相扰,彼此各凭本门的力量在江湖道上立足,谅不再发生事端了,拙见如此,王老师和庵主以为如何?”

    鹰爪王不假思索的立起说道:“武帮主,这种办法,倒是想得周到。只不过这么办,若搁在平常商民身上,倒足以息争端,保全一切。只是我们武林中在江湖道,不知甚么时候发生事故,我们是以师门所学完全把一身许与江湖,讲究天地吾庐,到处为家,哪能限定了哪一省、哪一地,是我们行道之地?这种办法,于我们太不相宜,恕王某不能从命。”

    说到这里,复向慈云庵主道:“庵主认为武帮主的意见如何?”

    慈云庵主怫然说道:“这次武帮主所说的划界传徒布道,只宜对淮阳派掌门人要求,似不宜连同我西岳门下,也这么牵强的招在一起一概而论。因为淮阳派与贵帮的纷争已非一日,旧怨新仇并为一事,尚还可谓免去将来的意外纠纷。我西岳派与贵帮从无一些牵缠,也没有丝毫嫌怨。贫尼自掌西岳门户以来,以掌中镇海伏波剑行道江湖,只与那多行不义、积恶难返的江湖道,结了不少深仇大怨,与凤尾帮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小徒杨凤梅,为华阴县杨文焕施主的女公子,杨施主是簪缨世族积善之家,杨施主游宦江南,更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的好官,我们江湖道中说来,全有个耳闻。我西岳门下,历来不收方外的弟子,只为这位杨施主乃是不着相的大修士,与佛早结福缘,所以贫尼破例把她收入西岳门下。潼关将吴剥皮觊觎杨施主的富厚家私,遂致藉宵小好人陷害之便,趁势图谋,遂使一门良善,陷入虎狼之口,这实在是天人共愤的事。我们寄身江湖道的武林中人,凡有血性,莫不要仗义救援,藉伸公道。可是贵帮石舵主竟自不顾江湖道义,甘心作恶,变本加厉。他竟自干犯众怒,在华山遭到惩戒之后,把我爱徒凤梅掳劫至江南。以我西岳派三代清白,他要一手断送,是可忍孰不可忍!贫尼这才回转碧竹庵,召告神前,誓以贫尼这条蚁命,为我西岳派洗刷此耻。最令人痛心的,是断眉石老么原为贵帮待罪之人,他这种倒行逆施,尚还情有可原。可是贵帮一般身受祖师慈悲,更得武帮主多年化育,有地位的一般老师父们,也竟自不察是非曲直。一路上和西岳派、淮阳派故意寻仇,用尽种种手段阻劫邀击。直到十二连环坞,武帮主才能主持公道,把断眉石老么惩治以息愤。但是淮阳派和贵帮的事,任凭如何解决,贫尼不加一词;惟有我碧竹庵,自西岳派开派以来,蒙受了这种耻辱。碧竹庵被焚,虽然防谨周密,然而清白禅林,已经染有血腥气。武帮主若是主持公道,应该派内三堂香主到我碧竹庵佛祖前谢罪,侠义道中也好为我西岳派再留一席地,这是贫尼最让步的一点要求。武帮主若是不肯赏贫尼这个薄面,贫尼无法在佛祖及退隐的大师面前交代。武帮主若认为贫尼要求不当,净业山庄盛会难逢,若因贫尼一人之事,扰乱了这场盛会,也显得贫尼轻视了一般老师父们,我们的事只好另议吧。”

    慈云庵主这番话出口,说得非常严厉,绝无回环余地。

    所有座上客,全不禁为之动容。

    武维扬对于慈云庵主这种严厉的要求,直使自己无法答复,强忍着怒气,带着微笑向慈云庵主说道:“庵主你大义相责,我武维扬应该敬谨领命,不过我们全是寄身江湖道中人,凤尾帮不过门户略低,但是武维扬自从重掌凤尾帮再立内三堂以来,我武维扬要为凤尾帮过去的一切不守帮规坛下弟子们,纠正恶习,严戒在江湖道不守道义。凤尾帮到今日小有成就,我武维扬不敢自豪,知道这是江湖一般同道无形中对我武维扬破格优容,才能够树立起一百余舵,这次淮阳派与敝帮再起纠纷,我武维扬绝不敢自恃现在这点力量。所以掌门人一到,我宁可自损凤尾帮的威风,天凤堂开大坛处治了一班罪魁祸首,虽是为了维持贵两派门户清白,也是我武维扬应该这么处理。但是掌门人亲跟目睹,我为得振帮规,主持正义,本帮中却无形中树下无穷后患。如今庵主竟自这么强人所难,我凤尾帮真个在这种时候令内三堂香主亲至碧竹庵负荆请罪,江湖道以及我凤尾帮坛下一百余舵弟子,定认我武维扬被庵主的镇海伏波剑、沙门七宝珠所威胁,不得不这样。那还不如我武维扬在敝帮祖师前自行请罪,解散龙头总舵把凤尾帮自行消灭,免得为西岳派行道江湖的障碍。庵主未免责人过苛,恕我武维扬不能领命。”

    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么答复出来,两下就算完全弄僵,无法下台。

    这时湖南武士黑煞手方冲,却高声说道:“我方冲既然参与这场盛会,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叫你们弄成僵局。武帮主、淮阳派掌门人王老师、西岳派掌门人慈云庵主,各有一番词严义正的理由,所说的情形恐怕谁也不肯让步。我们江湖道中人爽快的还是说江湖道上的话,无论什么事,终归得有个了断,就是席头盖子的事,也得有个解决。叫我方冲看现在的事,不如大家先把本身所争执的办法先放在一旁。今日净业山庄所到的人物和凤尾帮一般老师父们,除了我方冲这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真可以说是龙虎风云之会,老师父们全有一身绝技,这种盛会离开净业山庄,恐怕难找第二章。我方冲想这正是以武会友的好机会,凡是参与这场盛会的人,当然愿为个人的友好帮忙,我们何不以强弱胜负替淮阳、西岳派、凤尾帮解决是非?那一来两下里各凭武学,来解决牵缠,岂不直接痛快么!”

    湖南黑煞手方冲的话未落声,那位双环名震辽东的活报应上官云彤,却擎着旱烟袋哈哈大笑道:“我倒真个觉着这位方老师的话,一针见血,直截了当。我们这么样倒是十分痛快,咱们三句话别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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