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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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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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七娘答道:“福寿堂乃是本帮最高之地,内三堂虽总揽本帮法治,执掌帮规之地,可是也没有干涉福寿堂之权。”

    那双掌翻天崔香主忽的把面色一沉道:“陆锦云,还不呈验龙头帮主朱谕等甚么!”

    双侠听这掌福寿堂香主一出口,双侠这里虽看不见女屠户陆七娘的面颊--因为她脸冲里跪着--可是已看出女屠户陆七娘全体震动,微微颤抖。

    这时那崔香主两目注定了女屠户陆七娘目不少瞬,陆七娘嗫嚅着说道:“求香主的慈悲,我我我……没奉龙头帮主的朱谕,我是来探望我父罗香主。求香主的慈悲,弟子没敢寅夜来朝参香主的神坛。”

    双掌翻天崔丰两眼一瞪,目射凶光,厉声叱道:“嘟!胆大陆锦云,你身为本帮舵主,蒙龙头帮主恩待,以一个女流,执掌西路粮饷。你安分守己的好好的本着帮规去作,你比帮主自在。不料你甘心下流,贪淫好色,置凤尾帮的威名于不顾,置罗陆两姓家声于不顾,你险些落在敌人鹰瓜王手内。此番弄得瓦解冰消,自己就该迷途知返,痛改前非。本帮一班平辈的同道,就是不满意你这种淫乱行为,但是看在罗氏兄弟身上,也不肯过形和你为难。你伯父双手金标罗信,掌着巡江十二舵的粮台,在本帮很有地位,也能庇护你。可是你这种恶根性已然无法改悔,从凉星山逃到浙南依然不改前非,反倒变本加厉的故态复萌。倚着你伯父金标罗信夫妇溺爱不明,你更能巧言蒙蔽。

    “孽障!你真是大胆,万恶已极!竟敢在龙头帮主的眼下横行,居然把凤尾帮四十多位江湖道英雄,全没放在眼皮内。你认为我们身入福寿堂,形同清修古刹,隔绝尘寰,一切事全不问了。孽障!本坛对于帮中事那就漠不关心?这次你敢藐视本坛,不奉龙头帮主朱渝,擅闯福寿堂,更兼私自引诱那侯杰,要想把淮阳西岳两派被拘禁在这里的弟子劫走,作那人神共愤、天地难容的丑事!你们竟这么扰乱帮规,纵情丧德!想把这两家正在敌对的得意弟子充作面首。

    “孽障!你有几个脑袋,孽障!本坛若不代龙头帮主清理门户,正门规,保全凤尾帮的清名,叫你这两个孽障把龙头帮主费尽干辛万苦,重建的凤尾帮全要断送了。孽障!你居心何忍!本坛今夜是专诚候教,孽障!你还想再出福寿堂?孽障!这福寿堂例禁,凡是本帮弟子没有不知道的,虽是三尺之童,也不准任意窥视。你来得很好,要不然也得找你这孽障,你把侯杰隐匿在哪里了?”

    女屠户陆七娘,现在被这位福寿堂掌坛香主双掌翻天崔丰一阵揭发隐私,竞自丧胆亡魂,浑身战抖,只有低头垂泪。

    这时听得问到侯杰,越发羞愧难堪,结结巴巴的说道:“求香主的慈悲,弟子没敢叫他擅闯,只叫他在堤坡等侯。”

    这女屠户陆七娘也是活该倒运,这侯杰原是西路一家舵主,原本就和这女屠户不清楚。

    只是女屠户陆家堡事败,她依然淫行依旧,竟把面首侯杰带着奔了浙南。

    这次还是真个的安心要把淮阳派弟子华云峰、西岳侠尼的门弟子凤梅姑娘从福寿堂掳劫出来,两个淫徒要把这两个清白弟子给先污辱了,以报自己私仇!

    居心实在淫恶1!

    这女屠户陆七娘更是刻毒,她是不仅想把两个门徒掳走,更计议定了,如有不能称心如意,索性天涯海角的远走高飞,脱离凤尾帮。

    这种心意安的倒是够恶的,她认定自己的仇势在必报,叫那清风堡主鹰爪王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两个门徒先救不回去,总可以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这福寿堂她历来投到过,只听见同道们说过里面鬼斧神工的建筑。

    自己这次来实不知这位掌堂香主这么法令森严,更兼她父亲已听到了本帮同道把自己的事全给宣扬出去。

    自己这次不啻自投罗网。

    这就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且说这位双掌翻天崔丰听得女屠户陆七娘,说出那面首淫徒侯杰在入福寿堂堤坡上等候,这位崔香主冷笑一声道;“佳客惠临,我崔丰焉能那么简慢,来呀!把陆锦云的好友唤上来!叫他们一路同行吧!”

    靠近厅门站的徒手四青衣少年,答应了一声,立刻相率出了厅门。

    工夫不大,这四青衣少年竟从厅侧一道八角门里搭着一扇门板,上面躺定一人,这人似已睡着了,没有一点声息。

    赶到搭进了厅门,就在女屠户身旁一放。

    四少年放这木板的时候,手脚不齐,砰砰的震动了一下,立刻把那人震醒,立刻号叫起来。

    声音也不是平常的喉音,情同鬼号。

    这一来把个女屠户陆七娘吓得怪叫起来。

    随即向那座上的崔香主叩头道:“香主,侯舵主身犯哪条帮规?竞施以削足的惨刑?香主你看在祖师的面上也不当叫他作了废人。”

    女屠户陆七娘是情急之下,毫不择言。

    双掌翻天崔丰厉声叱道:“嘟,陆锦云,你还敢问本坛何故这么狠毒,用这种惨刑处治?陆锦云你们所作所为,江湖道中最招大忌的罪恶,一死不足蔽其辜。本坛这还是恩典他,只按屡犯淫行,擅闯福寿堂,施以宫刑,削去双足,这已是本坛恩施格外。陆锦云你身犯五大帮规,罪有应得。不闯入我福寿堂,尚须禀明帮主,清帮主宣布罪状,令行各处香主处置,如今闯入我福寿堂,本坛自有权衡。来呀!燃香伺候。”

    立刻有一名青衣少年答应了声,就奔了香案,伸手从木盘中拿起一束香来,向烛焰上燃着。

    这位双掌翻天崔丰香主站了起来,就要往香案前走。

    女屠户陆七娘这一来可吃不住劲,知道只要这崔香主一到神案前上香,自己休想逃得活命,就是死不了,眼前有这情人作榜样,看他惩治这侯杰的手黑心狠,非把自己废了不可。

    好在自己是个女流,撒赖足可以行了。

    遂放声哭着扑向崔香主的脚下,撑着不叫他往香案前去,哭喊着哀告道:“香主,你开一线之恩,饶我这条小命吧!我现在一切事全明白了,我从此痛改前非,再不敢胡作非为,再要有以往的情形,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崔香主依然阴沉着面色,厉声叱道:“陆锦云你敢学泼妇行为,藐视帮规吗?你再不遵帮规处置,我要绑上你处治了。”

    一边说着,一边躲避着,仍往香案奔。

    陆七娘哪肯放松,膝行着仍是挽住,这次索性向这位崔香主的两腿抱去。

    崔香主怒喝道:“好泼妇,敢无礼吗?”

    一抬腿,砰的正踹在了女屠户陆七娘肩头上,唰唰的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个翻身。

    但是女屠户陆七娘在生死关头,哪顾得被踢的疼痛,依然爬起来,膝盖点地扑到崔香主面前哭叫道:“香主,你是我父执,是我伯伯,帮规虽严,我总是个无知的女流,你老人家体好生之德,救我这条小命吧!我从此再有丝毫不守帮规的情形,我不用伯伯处治,我自己去死。”

    说着咚咚的以头碰地。

    那崔香主喝道:“好泼妇!来,亮剑把她看起来。”

    那两个青衣背剑的少年,答了个“是”字,一齐伸手挽剑柄。

    四口青铜剑呛啷啷的撒出鞘来,齐往上一举剑,左手骈食中二指向女屠户一指道:“你这不守帮规,违背香主的堂谕,我们可要动手先把你废了,再请香主宣布你的罪状。”

    女屠户陆七娘一看这四位青衣仗剑少年,要向自己动手,女屠户陆七娘是何等狡猾,赶紧半转娇躯,把一张带雨梨花似的俊面,向这四位少年作出可怜的样儿,哀声央告道,“四位师兄,念在同门之谊,容我痛改前非,予我以自新之路,在香主面前给我这苦命人求求情吧!”

    这四青衣少年是奉崔香主之命,不敢不遵从,不过动手有快慢迟速的分别。

    四少年身在福寿堂,所见的全是一班形容苍老古怪的老头子,终年哪见过外人?

    这时突如其来的见到这么妖淫的荡妇,这四少年虽是不敢妄生他念,俱是不自主的就有些心软了。

    手底下一停顿,女屠户陆七娘连连向崔香主叩头道:“香主,你只要看在祖师面上,成全我这恶人,给我一点自新之路,我从此要痛改前非。不仅要作好人,给凤尾帮效力,要不能挽回以前的恶名,弟子情愿自己横剑自刎,以报答香主慈悲之德。”

    女屠户陆七娘这种苦苦哀告,叩头哭诉悔过情形。

    这位双掌翻天崔丰虽是经这淫孀老父授意,以帮规处置她,免得再给罗陆两家丢人现眼,只是哪禁得起她这么拼命的缠磨?

    这种情形,又是按着帮规处置。

    这种清理门户的事,又是凤尾帮中极重要的大典,不能含糊。

    这次论起来,本是受罗香主所托,本可以仗剑来斩弑她,可是自身是掌堂的香主,哪好稍背帮规?

    所以不敢遽然下手。

    当时被她这么苦苦哀求的,自己想到何必自己这么一味的和她为仇作对。

    遂厉声叱道:“你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果然是能够革面洗心,我看在祖师的面上,现在我把这件事给你承担。不过帮主追问下来,本坛也无法掩饰,你要是再有反复,连本坛全被你断送了。你赶紧的给我在祖师前上香立誓,立悔过书,我放你逃生。这样我暂给你担待着。孽障!你听明白了没有?”

    这一来女屠户陆七娘听得掌福寿堂的香主,居然赦免自己,连忙叩头,遂即抢步到了神坛前,立刻抢到手中一束香,遂即向烛焰上把这束香燃着,跟着朗声说道:“弟子陆罗锦云,蒙崔香主慈悲,恕弟子以往之罪!弟子情愿痛改前非,倘若口是心非,定遭天报!”

    自己说完了誓,回头再看,这位掌福寿堂的崔香主,巳不知往哪里去了。

    当时这四少年可仍然是仗着剑监视着。

    遂见由厅外进来四人,把那已被宫割、削足的侯杰,搭了出去。

    这时这四个青衣仗剑的少年,向女屠户陆七娘道:“你今夜真是死里逃生!这次你若再不痛改前非,只怕再象今夜这样的让你逃了活命,就不易了。”

    当时女屠户陆七娘见这位香主没在,自己稍微的把惊惧减退,抬头向这少年们道:“师兄们,香主的慈悲,我陆锦云定当重报。师兄,香主哪里去了?让我走么?那侯舵主大约被处置了吧?”

    青衣少年中一个年岁略大的,冷笑道:“不奉香主之命,谁敢擅动。你老实待着吧!到了叫你走的时候,自然叫你走。那侯舵主虽是被官被削,香主大约看你老的面上,不肯把他命废了,不仅留了他的命,还给他留了疗伤的药,这种情形,你总可放心了。香主已派人把他送出去,这时大约已然出了福寿堂了。”

    女屠户陆七娘被说得脸上一红一白的,低头说道:“师兄们不要令我难堪了,我实是革面冼心,不愿再想既往的事。象侯舵主这次被剁去双足,巳成残废,这样生不如死,侯舵主这一生算是断送了。要依我说,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痛快点呢!”

    自己这话出口又觉得有些失言,自己的命还不知怎样呢?

    哪得这么任意放言无忌,我这真是颠倒了。

    想到这里,赶紧的低头静待那掌福寿堂香主崔丰的发落。

    工夫不大,一名十余岁的小小童儿,从内屏后走出来,手里托着只木盘,里面放着笔墨纸砚,有一张甘结,墨迹淋漓,摆在了女屠户面前。

    陆七娘倒是也识字,也会写,怎奈此时头脑全昏了。

    自己此时想着,任凭你写上八把刀子,有甚么用?

    只要容我陆七娘脱身,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只是此时就是真想看,两眼好似蒙了一层云雾似的,那纸上的字迹全有些晃动,遂不敢再细看。

    只看这张甘结悔过书末尾,有自己的名字,遂赶紧的在自己的名字下画了押,又经那小童催促着,又按了箕斗。

    这时女屠户陆七娘只盼着出了这老头子的掌握,再作打算,遂丝毫不带倔强,驯若绵羊似的,任凭谁见她这种俯首听令的情形,也不肯,也不忍再摆治她。

    女屠户陆七娘把箕斗按完,抬头向身旁左右看了看,崔香主始终没出来,自己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一跟望着青衣少年方要问,那少年令那小童把女屠户具的悔过书,连那只文具盘仍然端走,小童转进闪屏后。

    这里的青衣少年的领袖,向女屠户道:“崔香主传话,叫陆舵主赶紧的离开福寿堂,不准再逗留片刻。”

    说到这,把女屠户的刀仍然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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