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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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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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哥二哥都被人叫回来了,小舅子打上门,这在当地是很严重的事,大哥来后,几句话说不好就动了手,结果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哥二哥都被摞翻,而且他只看见那小子一贴身老大就翻了,又住前一冲一贴身,老二也翻了。至于老大和老二是怎么被摞倒的,他没看清,老四没看清,老大老二事后说起自己也糊里糊涂的。

本来老大还从县城里约了几个好手,准备报复,但人手还没约齐,就有人晚上传话了,那小子是崖上寨胡老爷子关门户的,胡老爷子发话了,让大家都悄悄的。

老大当时就蔫了,传话的人一走,张胜利就给老大一脚踹翻了:你自己求的姑奶奶自己伺候好了,再惹了那小祖宗我剥你皮。操,和胡老爷子扯上关系,这整个蒲州县谁敢惹他。

张胜利立马蔫了。

老四也在一边埋怨,操,花那么多钱,跪了半晚上,求了个奶到家里养着。

张胜利的妈妈还正在院子里骂康顺娣呢,也被老大一嗓子吼回去了。

张胜利这时候本来都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爱恋的情怀了,这一闹,更让他肠子都悔青了。农村娃,没城里人卿卿我我、至死不悔的浪漫,娶媳妇就是图个舒心过日子。

有了老大的话垫底,张胜利没了以往的张狂,沉默了许多。在外面朋友面前也没了话,被小舅子打上门教训的男人,在当地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回到家里,只是闷头吃饭,吃完饭闷头抽烟,抽够烟闷头睡觉。

然而,让张胜利没料到的是,有了兄弟撑腰后的康顺娣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么气壮起来,反而几天都蔫蔫的,看着他抽烟,也不像过去那样露出厌恶或不肖,反而在时不时地看过来的眼光,带着一丝迷惘。后来几天就渐渐地精神起来,眼睛闪光,在屋子里进进出出,时不时还哼几句歌。张胜利心中不禁忐忑起来,看一眼女人,低下头吸一口烟,这女人不会要疯了吧。

“少抽点烟……”

张胜利惊讶地张着嘴巴,抬起头来,看着女人将一个烟灰缸放在他面前。

虽然她面无表情,但他还是捕捉到她嘴角的一丝笑意。

张胜利摸摸自己的头,自己没发烧,他掐了掐自己,自己也没做梦,这日怪的,太阳今天好像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嘛。

在屋里转了几圈,他都没搞明白,那女人咋了。

到了晚上,他都没整明白,女人到底是咋了。

但是半夜里,当一个光溜溜的软乎乎的身体头一次主动地钻进他被窝里来时,他就彻底懵了。

“你咋了……”黑暗中,他感到自己的声在颤抖。

女人不说话,用力抱住他,黑地里亲他。

他才活泛起来,往回亲她。

“你以后少抽点烟,臭嘴……嗯”这是女人说的第一句话,还被堵在了嗓子里。

接下来,男人在吭哧吭哧地使劲,女人在轻声细细地呻吟,黑暗在他们几年的婚姻生活中,头一次显得是那么和谐。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张胜利舒坦地出了一身汗后,心满意足地仰躺了身体。怀里,女人头一次像个女人一样趴在他怀里。

“因为……因为……我是你跪着求回来的姑奶奶……”女人轻声细语地说,但声音有点变样,双臂用力搂住他的腰,张胜得就觉得自己胸前湿湿地发热。

他自己忽然感觉自己鼻子一酸,眼睛也就湿湿地热了。

……

“以后少抽烟……臭嘴……”这是黑暗中女人仿今黑说的最后一句话。

张胜利的生活从此愉快起来,人前人后话多了,却少了以前的那种随意和轻浮。烟瘾极大的他竟然戒了烟,家里的窑场去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对父亲母亲言谈中都多了一份尊重。康顺娣依然是原来的样子,话不多,但她嘴角的笑容明显多了。

所以当她这几天不再笑的时候,张胜利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老婆有心思了,问了几次,她都不说,张胜利就没有勉强她,他断定事情肯定和她娘家有关系。

康顺娣坐在灶前,灶堂里的火加上八月的暑热,让她头上全是汗,胸前都湿了一片,但她直直地盯着灶堂里的火,她在为弟弟顺风的学费操心。

妈妈昨天托人捎话了,让她回家一趟。

她知道回家就意味着钱。

这让她为难了,张胜利家的日子虽然过的还可以,但几千块钱要一下子拿出来,还是不那么容易的。而且,按当地风俗,她是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从夫家往娘家拿钱物,是要被人笑话的。

在以前,她肯定不会管这些,但是自从老大媳妇告诉她,当年这个坏男人是怎么跪下来求着家里筹钱娶她时,她的心最深深地触动了。按照正常人的看法,这个男人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一身的坏毛病,但再好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其实在学校有一个相好的男生,虽然大家没有什么过份的事情发生,但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了,但当她怯怯地问他借钱给父亲治病时,他就一去不返了,然后几天都见不到人了。那男孩的家庭情况要比张胜利家好多了。

而且,自从自己接受了他,张胜利的变化是人人都看到了,已经改了不少坏毛病,那么大的烟瘾,说不抽就不抽了,嘴淡得都嚼棉花,就是不抽烟了。

别人再好再优秀,于我何干,我家男人坏,但对我却不坏。

所以她才感到为难。

就在康顺娣为难的时候,张胜利正在镇上奔波着,他已经打听到了自己的媳妇为什么为难了。原来他那个小舅子考上大学了,需要一大笔钱做学费。

这个曾被小舅子打上门丢了脸的男人,在到处为自己的小舅子筹学费。

康顺娣一直等到后晌也没等到自己的男人回来吃中饭,也没见捎话回来。这在以前倒是常事,但自从他们合好后,他一般都会准时回来吃饭,就是不回来,也一定会找人捎话给她的。

她还想等他商量一下自已弟弟上学学费的事,他俩口子今年攒了不到一千块钱,她自己也攒了三百多块钱,原想给胜利买件好点的衣服的,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关心过他,给过他什么东西,所以她攒了点钱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

如果胜利再能从老大那借点儿,能凑够一半的钱,自己回家娘就能轻松点儿。

终于,她决定自己先回趟家,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家里那九百多块钱带上了,她想信自己的男人不会怪她没和他打招呼的。

这份自信让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她的坏男人对她是最好的。

康顺风从小路转到村口的大路时,正好看到正推车子上坡的康顺娣,忙叫了一声:“姐——”就上前接过车子。

“吃饭没……”康顺娣把车子递给弟弟,顺口问道。

“我刚从崖上回来,还没吃——你呢?”

康顺娣就笑了,用手摸他的头:“吃了,我的大学生……”

康顺风也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姐,要不是爸,你早都考上了……”

康顺娣沉默了,她以为自己会伤心,但却没有伤心的感觉,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家的男人,又笑起来,:“其实没考大学,也挺好的……”

“那个混帐再没欺负你吧?”康顺风就问,自从打了姐夫后,他就没再上过姐夫家门。而且由于高三挺忙的,也没和康顺娣多聊过,根本不知道姐姐和姐夫之间的事。

“说啥呢!坏小子,那是你姐夫……”康顺娣骂他一句,顺手拍他头一下。

康顺风却自然地一偏头,躲了去:“我才不认他那样的姐夫……”。

“躲什么,不准躲……”康顺娣凶巴巴地道,又伸手打他。

康顺风这次没躲,让她打了一下,他突然感觉到了姐姐身上的变化,不由地带了询问的神情,叫了一声:“姐……”

康顺娣脸就有点红红的,小声道:“其实,你姐夫也不错……”

康顺风惊讶地看着脸红红的姐姐:“你们……你们……”

“坏小子,不准说!”康顺娣又变“凶”了。

康顺风就笑了:“不说,不说……哈哈哈……”

到了家里,因为已经过了饭时,父母及妹妹顺燕都已经吃过了,母亲就拉了姐姐回屋里说话,妹妹顺燕眼睛红红的给康顺风端上饭来。

康顺风伸出手摸着妹妹的头,就笑了:“红眼猫咪一样,放心吧,不会让你嫁人,哥的学费哥有办法解决,你就好好上你的学吧?”

“真的……”顺燕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正在这时,院子的门一下子被撞开来,进来的是张家老四张平利。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叫:“三嫂——三嫂在不——”

正在里屋和娘说话的顺娣忙应了一声,跑了出来:“老四,咋了……”

张平利立刻哭了起来:“我三哥在镇上,让人用*打了……”

第一卷第三章 老爷子下山

 张胜利确实被*打了。

在平候镇医院的走廊里,张家老大正走来走去,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张母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一边哭哭啼啼,一边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骂儿媳妇是个狐狸精,骂挨千刀的用枪放他儿子的混蛋。

平候镇医院说是个医院,其实就是一个三进间的小院子,一个贫困的镇子能有个什么医院,连大城市里的黑诊所都不如。

急诊室里,一个医生正指挥护士给张胜利处理伤口。当护士将血洗了似的衣服剪开时,连久经考验的外科医生都倒吸一口凉气儿,张胜利整个身体被打得像筛子眼一样,浅的地方能看到漏在外面的铁砂尾巴,深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个冒着血水儿的洞。

大夫看到这情形,一面吩咐护士处理着伤口,一面摘下自己的口罩,走向门外。

张家老大和大夫是相熟的朋友,一见大夫走出来,忙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全身都成筛子了,那些浅的皮外伤好处理,不过几处铁砂已经打进身体,伤了内脏,必须动手术……”

“那就快动手术,不用担心钱,我已经叫人去筹了”张家老大一面说,一面递根烟过去。

“问题是这样的手术镇医院没有条件做,得到县医院去……我先把伤口处理好,保证到县上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搞一辆车,医院的救护车正在县上大修呢,我先去处理伤口了……”大夫也不客气,接过烟却没有抽,而是夹在耳朵后面,又一面戴上口罩,一面回急诊室去。

正在这时,医院走廊的门哐地一声被撞开来,四五个人就横冲直撞地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张家老二,手里还提把杀猪刀。

其他的人手里也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

“老三咋样……妈的,是谁干的事……”张家老二眼睛红红的,一见老大,劈头问道。

“是板金厂的三黑子……”没等张家老大开口,边上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

“三黑子,老三没事惹他做什么?”张家老二咬牙吼起来。

“胜利去要帮桥头马东要板金厂的欠款,板金厂请了三黑子压账,胜利没有将三黑子的面子搁住,被三黑子的弟弟放枪打了……”张家老大恨恨地说。

“胜利疯了么?三黑子我们都轻易不敢惹,他跟人闹什么事,妈的,他得是吃错药了……”张家老二火更大了。

“好了,别吵了!老二,你带这几个人先到桥头马东家,让他筹些钱,胜利为他出的事,他不能不管!”张家老大吩咐老二。

老二应了一声,道:“哥几个,走”跟他来的几个人就又冲出了医院。

看着老二走后,张家老大又转头叫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二奇,你骑我的摩托,到康美公司黄明那里,就说要借一下他公司的面包车,送老三去县里看病……”

“恩……”那小伙子一脸的剽悍,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张家老大突然又叫住他,转头给边上一个大点的青年道:“老狗,你和二奇一起去,先好好说,不行再来硬的,一定要把车弄来!”

叫老狗的青年明显稳重地多,点点头,就一把抓住还想说什么的二奇,走了出去。

张家老大然后对边上一个一直不说话,只抽烟的中年人说:“有成哥,你和双喜在这招呼一下,我也得出去筹点钱来,县上花消大……”

那中年人点头道:“你放心地去,这我看着。”

张家老大犹豫地看了一眼还在哀哀地哭个不停的母亲,又加了一句:“照顾我妈!”便带着另外三个小伙子走了。

此时康家塬上,康顺风和姐姐康顺娣已经坐上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在蒲州农村,这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上坡爬坎都得劲儿,就是颠得厉害。

康顺娣一路哭着,不住地崔促着开拖拉机的师傅开快些。

看着姐姐的样子,康顺风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姐姐和姐夫的关系似乎好了,难过的是这个姐夫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农村的*是用土火yao混上铁砂,一般是打鸟打兔用的,这几年收的厉害,一般人家都没有。

不过,因为*用的是散弹,不用怎么瞄准,而且杀伤力有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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