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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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决-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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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帅对皇上忠心耿耿,而且他一心想要复仇,绝无他虑。严丞相恐怕多虑了!”一个眉毛特粗的大臣出班为金正雷分辨道。

严正回头瞟了这位大臣一眼,复又面向皇上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金元帅可能没有别的想法,但是等他报完仇之后呢?那时难保他没有别的想法。那时他若有别的想法,对我大陈就是最大的威胁,到那时我们就来不及应付了。”

陈武帝对严丞相的忠心甚为嘉许,道:“严丞相想的甚远,甚好!诸位爱卿对此事还有何见解?”

“金元帅与皇上情同手足,对皇上决无二心。再说有倾成公主随在左右,也不容金元帅有二心。”那个为金正雷分辩的大臣继续辩解道。

“堂堂卫国,有千万人口,百万大军,那金元帅欲以二十万兵伐卫复仇,恐非易事。恐怕等他报完仇,他手下的二十万兵也剩不下几个了!那时就算他金元帅有何想法,他也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了!”一个面皮细白的大臣打趣道。一句话说的满朝的大臣都笑了。皇上也不例外。

其他大臣见皇上乐了,便附和道:“有道理!那时还有何威胁可言?”

严正听了众臣这番话,回首向众臣摇头道:“你等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深层。那金元帅在陈国韬光养晦十八年,一旦他回到卫国,羽翼丰满,岂能再受我陈国制约?此时不曲突徙薪,将来必焦头烂额!”

陈武帝对于严丞相的担忧也隐有同感,但是他觉得其它大臣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反对金正雷出兵卫国,无论是从履行当初的约定来说,还是从追拿陈去山来说,毕竟陈去山是他的一块心病。斩草不除根,经春必发生。留着陈去山,将来必是一个祸害。

陈武帝低头想了半日,最终还是同意了金正雷出兵卫国的要求,为顾全严正的面子,又下旨道:“着翰林院学士严参任伐卫大军监军之职,一旦军中有任何异动,可用快马密奏于朕。”翰林院学士严参上前接旨谢恩。严参是严丞相的长子,年纪不过三十岁,白脸微须,相貌凛然。

此时严正还有什么话说?只得同意。

退朝后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儿子严参道:“你在军营要少说多看,好好盯着,有情况随时向皇上报告。此人城府极深,居心叵测,权欲熏心,当年为了攀上倾成公主,竟然不顾礼仪廉耻,将结发妻子变成侧室。他进入卫国后,必有不轨之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他正面冲突。”那严参心里觉得他爹太多虑了,不过嘴上不好反驳,只得点头称是,唯唯听命。

那监军严参带着百名禁军,捧着皇上的诏书,日夜兼程,来到阳州城。金正雷帅众将至皇宫门口迎接钦差的车马,很远就向严参拱手道:“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严参下了马,紧行两步至金正雷跟前,拉着金正雷的手,笑道:“岂敢岂敢!元帅为国辛劳,军务繁忙,百忙之中来此迎接,下官感佩不已。”

两人寒暄了几句,携手进入皇宫。严参见两边军兵纪律严明,士气旺盛,心中欢喜,对金正雷的治军之法甚是佩服。

来至朝堂上,严参往中间一站,笑向金正雷道:“元帅大喜。皇上有恩旨给你。”视线在金正雷身上顿了一顿,复正色道:“金正雷听旨!”

金正雷听了,连忙率众将拜倒接旨,大殿内一片衣摆跪地之声。宋奇凌雪亦随班跪地听旨。

严参手捧圣旨,毕恭毕敬展开,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元帅出兵半载,艰难数战,一举克服伪北陈国,功莫大焉。金元帅为国辛苦,朕甚为嘉许!卫国为我邻邦,理应同心协力,共除奸恶。颇料那卫国不道,收降纳叛,其眼中实乃敌视我陈国。卫国虽不仁,我陈国岂可不义?朕将举大义于卫国,命大元帅金正雷起兵伐卫,拯民于水火,为卫国除奸,为元帅复仇,且捉拿伪逆陈去山。望元帅早日凯旋归来。钦此!”

“谢主隆恩!”

金正雷叩了头,接了圣旨,仰天而叹,喜极而泣道:“终于可以杀回卫国,为我金家满门报仇雪恨了!”

金正雷报仇心切,于收到圣旨后次日,祭祀过九天玄女娘娘庙之后,立即出征,车辚辚,马萧萧,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杀奔卫国。出兵不到十日,金正雷在行军的途中接连收到探子传来的捷报,说金在道将军已经杀进卫国,势如破竹,连克数关,现在已经抵达玄武郡!

金正雷知道玄武郡是卫国北部的一个大郡,城高墙厚,兵多粮足,恐怕靠金在道的一万兵将难以攻克。便随手抄起一支令箭,向传令官沉声道:“速去前面向游远将军传我命令,命他带三万兵马,火速驰至玄武郡,在金在道将军帐下听用!”传令官接了令箭向前急驰而去。

此时宋奇和凌雪戎装骑行,随同大军向卫国进发。二十万的队伍行军,加上辎重粮草,那是什么队伍,不要说一眼望不到边,就是十眼也望不到边。可以说,前面的部队快到卫国,后面的才刚出阳州城没多远。

宋奇凌雪随行在中军队伍中,不前不后,行进在队伍的中间。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在快要进入卫国边境时,凌雪望着雄壮的卫国山川景色,向宋奇道:“虽然我祖籍是卫国人,但是我从出生到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卫国!这下终于可以去卫国看看了。”

宋奇笑问道:“终于可以回你的祖国了!感觉是不是特好?”

凌雪想了一想,淡然一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在卫国一个亲人也没有!只是因为卫国是我爹出生的地方,我有些许期待!期待去瞧瞧我爹出生之地和年轻时呆过的地方!”

“这次进入卫国,你可以尽情的去瞧了,以弥补你过去的缺憾!”宋奇伸手指点着卫国的江山道。

二十万大军行走在山川天地之中,只见长长的队伍,军容威严,步伐齐整,秋毫无犯,鸡犬不惊。宋奇放眼向四周望去,道路两旁遍布着黄澄澄的麦田和绿油油的青草,便若有所思的说:“都说大军过处,寸草不生。我看此话很不准。”

凌雪眼波轻转,嘴角含笑道:“这话说对也可,说不对也可。主要要看是谁领军。换了一个元帅,不但是寸草不生,恐怕连鸡犬都不留了。”

“看来这金元帅治军还是很严的。”宋奇亦不由的赞叹道。

“金元帅这套做法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风格。”凌雪接口道,“听我爹说,金国安将军素以治军严明著称,在他当大将军的时候,卫国是最强盛的时候。”

两人开心的大笑,一同踏入了卫国的土地……

第98章玄武城下

那金在道将军一路势如破竹,却被挡在玄武郡城外十几天,寸步未进。他在玄武郡城下与玄武郡将军都敏大小十余战,输多赢少,损兵折将,失去粮草辎重无数。

这一日,金正雷的大军也推进到了玄武郡城下,离城三十里安营扎寨。

金在道将军从前线风尘仆仆赶到元帅大营,一进入大帐,便跪倒在帅案之前,主动向金正雷请罪道:“末将无能,损兵折将,给元帅丢脸了,请元帅治罪!”

金正雷连忙推开帅椅,起身离座,双手扶起金在道,又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战功赫赫,怎么说有罪?玄武郡我早就知道,是一根难啃的骨头。都敏那人更是了不得,是卫国有名的上将。我早在二十年前曾与都敏将军有一面之交,此人有勇有谋,是难得的良将!明日我要亲自会一会他!”

金在道见元帅如此说,一颗悬在喉咙里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谢元帅!”

次日,金正雷率军出营,把大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列阵于玄武郡城下,都敏将军出城迎敌,列阵于对面,也分左中右三路。双方甲仗鲜明,戈铤耀日,旌旗蔽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金正雷遥见对阵门旗下一匹乌骓马,马上端坐一位将军,年纪四十五岁开外,白脸长须,膀阔腰圆,身穿黄盔黄甲,手提狼牙棒,大概此人就是都敏将军。

金正雷双脚一磕马肚子,马往前冲了十来步,便笼住马立在两军阵前,脱下头盔,在马上拱手施礼,向对面遥呼道:“对面,可是都敏将军?”

对面阵上都敏将军也带马前进了几步,亦抓下头盔,拱手还礼,道:“我乃都敏,对面可是金正雷元帅?”

“正是!”金正雷眼眸含着欣喜之色,笑容满面,缓缓提示道,“都将军!可否还记得‘军中三少’的称呼?”

“怎么不记得?”都敏回应着金正雷的回忆,掀髯笑道,“那时你、我、还有全斗将军三人,皆是将门之后,皆以勇力好斗著称,打仗则勇猛无敌,不打仗则好狠斗勇,人人见了都怕,被人号称‘军中三少’!”

“那时你比较老成,我俩都称你老大。”金正雷说着,视线越过都敏的头顶,凝视着天上飘动的白云。

“我虽然比你们痴长几岁,但是属你武功最高,我们很多事还是听你的!”都敏朗声笑道。

“一展眼,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岁月不饶人,都将军也头生华发了。”金正雷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失声叹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一切都变了!”都敏也动情的感叹道。

两人于两军阵前遥遥相对,互相追忆逝水年华,思绪飘回到二十年,那时候他们都风华正茂,年少气盛。好像这里不是战场,不是两军阵前,而是他们所住的军营帐篷,好像他们不是刀兵相对,而是在促膝谈心。

“不知全斗现在怎么样了?”金正雷若有所思地问道。

“全斗啊,当年在卫楚边境把你放出卫国后,被费充狠狠地参了一本。”都敏脸色黯然,似有不胜伤感之意,“皇上龙颜震怒,把他的爵位职务全部削除,降为小兵。”

“啊?是我连累了全斗兄!”金正雷眼中泪光盈润,不无内疚的说。

“全斗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消失的笑容又慢慢浮起在都敏脸上,“起先他借酒浇愁,消沉了几年。后来慢慢的振作起来,凭着大大小小的几次军功东山再起了。五年前对楚战争中,立下赫赫功勋,被皇上提升为卫国大将军,成了咱卫国的擎天巨柱!”

“好!好一个擎天巨柱!我打心里为全斗兄高兴!”金正雷笑着拍手赞道,他打心里为全斗祝福!

“金元帅,据你所言,你乃是咱卫国人,你为什么帮着陈国打咱卫国?”寒喧毕,都敏正颜厉色责问金正雷。

“都将军应该知道!我金家三代忠良,对卫国忠心耿耿!”金正雷仰天长叹道:“可卫国昏君竟然颠倒黑白,恩将仇报,把我金家满门抄斩!我被卫国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亡至陈国,于今十八年矣。这十八年来,我寄人篱下,忍气吞声,活得多么辛苦。如今我借陈国之兵来至卫国,乃是为复仇而来!”

都敏听了这话,解劝道:“金元帅此言差矣!你金家的冤情我早已知悉。我将与全斗将军一同向皇上为你鸣冤。”

金正雷嘴角抽搐着,颤声说道:“如今卫国君昏臣暗,奸臣当道,就凭都将军就能洗刷我家十八年的血海冤仇吗?”

“卫国虽说有费充尤安等奸臣,但也有全斗臧龙等忠贞之士!此事也不是不可为!”都敏正言厉色,越说越激愤,“再说,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金家既然自称忠臣,应该深知这一点。皇上杀了臣子,哪有臣子兴兵报仇的?”

“都将军,我此次兴兵复仇,只为杀往多安府,清除老贼费充,为我家死去的冤魂报仇!”金正雷向都敏一拱手,低声下气,以保证央求的语气道,“我绝不侵占卫国一寸土地,绝不侵犯卫国老百姓一针一线。望都将军给我让路放行!”

战场上飞云突变。刚才还是朋情友意柔声和气,转瞬间变为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都敏听了,哈哈一笑,他抬手把头盔放回头顶,伸手指着金正雷怒斥道:“你金家虽称忠良,但你金正雷,妄称忠臣,居然引外国之兵攻打本国,无异于叛国投敌之逆贼!你觉得我都某会给一个叛国逆贼让路放行吗?”

金正雷亦变色斥道:“都敏!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数十座城关都已拿下,难道还攻不下你这座小小的玄武郡吗!”说毕,也把头盔戴回头顶。

都敏冷笑道:“何必废话?有种你就放胆来攻!”

金正雷鼻子里哼了一声,勒马回归本阵,顾视众将道:“谁去给我拿下都敏!”

话音未落,只见左丙将军跃马上前,直扑都敏,都敏身后一将,蹿马横刀,抵住左丙,两人通名报姓后,枪刀交加,战在一处,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双方阵营又各冲出一将,互相敌住厮杀。四人四马打成一团。双方先是将对将,后来是兵对兵,一阵混战,战了一整天,只战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喊声震天,尸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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