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从山外面闯进来三十几个当兵的,把符老爹家团团围住了,要抓捕金正雷。若熙这个平时娇小文静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挡住了门口,责问道:“你们是谁?竟要到我家来抓人?”
当兵的骂道:“你们家竟敢窝藏朝廷钦防!罪责不小!一起带走!”说着便气势汹汹围拢过来意欲抓若熙。
这时金正雷挺身而出,挡在若熙面前,道:“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们走!”
当兵的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喝道:“你是朝廷钦犯,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弟兄们跟我上!一起抓走!”
“你们不要惹我动武!”金正雷怒道。
当兵闻言大笑不止,相互笑道:“你们不要惹我动武!对不起,老子只能惹你了!”
一场激烈的打斗无法避免。金正雷虽然勇猛,但是符老爹父女并不会武,他一个人双拳难顾四手,虽然打倒了十来个当兵的,符老爹却被砍了一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若熙尖叫一声跑过去跪地搂住她爹,见她爹面色煞白,伤口很深,血流如注,她双手捂住她爹身上的伤口,伤心哭泣,泪如雨下……
第372章偷渡过河
金正雷见救命恩人符老爹被军兵所伤,怒从心边起,发一声怒吼,使尽力全身力气一阵乱砍乱刺,顷刻间打死了十来个当兵的,余下的见他如此勇猛,都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跑了,估摸着是去搬救兵去了。
金正雷打散追兵后,回来跪在符老爹身旁,万分愧疚地说:“老爹,都是我害了你!”
符老爹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吃力地说道:“不能怪你。唉,这都是天意。”
虽然符老爹家有各种奇药异方,曾活命无数,此时却医不好自己的伤,救不了自己的命。符老爹感到自己快不行了,就伸出手拉着金正雷的手,又拉过若熙的手,把两只手拉在一起,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金正雷殷殷嘱咐道:“拜托你一定要帮我照顾若熙!”
金正雷对天起誓道:“老爹!你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照顾好若熙,决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负!”符老爹听了,眼里笑意犹在,头一歪,就咽气身亡了。
若熙哭得死去活来,金正雷也万分痛心,泪流满面。他跪在符老爹遗体旁边,颤声对若熙道:“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那些追兵虽然暂时撤去了,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引来大批人马来。”此时若熙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满脸泪痕,甚为凄楚,听金正雷这么说,她便默然点头,算是同意。
然后他俩简单迅速地掩埋了符老爹的遗体,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就要重新开始逃亡之旅。若熙在她爹墓前磕完头,红肿着眼问金正雷道:“金大哥,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金正雷想了想说:“我本来是要去楚国的,现在咱们还是去楚国。”此时若熙对于未来行止毫无头绪,金正雷怎么说,她便怎么同意。
两人迅速收拾好行囊,改扮好装束,若熙改扮成少年男装,别有一种文雅风度。他们在院子门口驻足凝望了这房子最后一眼,便一起匆匆上了路,进了山,往楚国方向进发。
他们为了躲避追捕,不暴露行踪,昼伏夜行,披星戴月,不经大道,专行小路,攀山越岭,渡水穿林,曲曲折折逶逶迤迤向楚国方向潜行而去。
这一日,他俩翻过了一座山,见前面一条大河阻隔,河上架一木桥直通对面。金正雷遥指河那边对若熙说:“只要渡过前面那条河,就进入了楚国了,我们便安全了。”
若熙手搭凉棚向前面四下一望,见前面山坡下扎了一座营,那条河虽不甚宽,但河岸边布满了军兵,往来穿梭巡弋,桥头更驻有十数名军兵把守,便不无忧心的对金正雷说:“金大哥,那河口把守得好严,白天恐怕是过不去,不如等晚上再摸过去?”
金正雷听了,点头道:“好,我们先找个隐蔽之所休息休息,等晚上再过河。”
两人找了个石洞等候歇息,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他们便出了石洞,向河边轻手蹑足摸过去。趁着夜色,见桥头还有士兵值岗,若熙悄声道:“看来桥是上不了的,不如从那无人处游泳过去?”金正雷听了,无可奈何,只得如此。
他们隐在暗处,等巡夜的过去,便从离桥头三箭之远处下了水,两人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踩着河底,一步一步向河对岸移动过去。越往河心去,河水越深,终于没过了若熙的肩膀,不能再踩水了,只能浮在水上游了。那若熙并不善于游泳,游速缓慢,需要金正雷的助力才能向前游动,这便把金正雷的游速拉慢了。这时若熙已经连呛了好几口水,拼命咳嗽,又不能大声出气,只能掩嘴而轻嗽,咳得全身颤颤发抖。
金正雷一面拍打她的肩膀,一面非常内疚地说:“若熙,都怪我拖累了你!”
听了这话,若熙强忍住咳,转头对金正雷说道:“说什么拖不拖累,这有什么要紧,过了这条河就安全了。”金正雷听了,心里一酸,忍住泪,拉着若熙的手,拼命的划水,向对岸游去。
金正雷想尽快游到对岸,但游泳击水难免会发出动静。这时巡河的人巡了一圈又回来了,一个耳尖的远远的听到拍水的声音,忙问同伴道:“兄弟,你听听,这是什么动静?”
金正雷两人听到说话声音,连忙停止了划水,就漂在河水里。此时正是涨夜潮之时,河水汩汩流淌。
那同伴侧耳静听了片刻,笑道:“没什么,大概是涨潮了。”几个巡河的人听听没有动静,又继续往前巡视去了。
金正雷闻见巡河的人去远了,便拉着若熙划起水来。由于河水往下游流动速度甚快,他们随水顺流至于下游之桥下而不知觉,犹自用力划水,且他们是狗刨式游泳,划水声音挺响,难免震天动地。这时桥上的守兵被击水声吵醒,困眼朦胧,东张西望。虽是夜晚,天上犹半轮明月,且河面如镜,难以掩藏异物。守桥兵士发觉河中有人向对岸游去,慌的忙张口惊呼道:“不好了,有人偷河过渡!”
守桥军兵一声呼喊,立即警报大作,登时无数军兵从军营中涌出来,汇聚于桥边。一名小头目喝问道:“在哪里偷渡?”守桥兵士指向桥下水中。
众人顺其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二十几步远的河中间,有两个黑影,在拼命的向对岸划水而去。
此时金正雷已听到岸上人声鼎沸,知道自己被发觉了,也不顾得隐藏躲避,也没地方隐藏躲避,只得拉着若熙向前拼命划游,冀望划到对岸,进入楚国境内,那时便进入安全地带。
若熙见官兵已从桥头追来,便一把推开金正雷的手,急声说:“你快游过去,别管我了!”她刚推开金正雷的手,就向水下直线下沉。
金正雷急忙游回来,潜入水中把若熙抱出了水面。若熙呛了一口水,哭泣道:“你不要管我!”
金正雷抱着若熙,脸上流着河水和泪水,动情地说:“若熙,我们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第373章义释好友
不一时,那些军兵从桥上疾行几步便赶上了他们,几个水性好的士兵“咚咚咚”接二连三跳下了水,此时他们还能游到哪儿去,便如鸬鹚捉小鱼一样把他俩生擒活拿了上岸,掷在地上,用绳索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一个营官模样的人就着火把对着金正雷的脸辨认了半日,且惊且喜道:“了不得,这男的就是朝廷钦犯金正雷!”
众军士听了这话,皆拍手欢呼道:“这么说我们立大功了!”
那营官心中得意,笑道:“这真是老天送给我们的一桩大功劳!”
“军爷,我不是金什么雷,“金正雷矢口否认道:“我们是楚国的渔夫,因打鱼不小心误漂到了贵国这边,我们不便上岸,所以意欲游水回去。”
若熙也从旁哆哆嗦嗦说道:“军爷,我们千真万确是渔民。”
那营官鼻子里冷笑一声,道:“你跟我说没有,明天见了将军再说。”吩咐手下军兵道:“给我关押起来,如果这两嫌犯走失逃亡,惟你是问!”那军兵听了,上来几个,把两人关入一座屋子里,掩上门从外上了锁自去了。
金正雷若熙两人全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两人互相挤着取暖,幸好此时天气并不十分冷,否则湿冷一夜,非冻死不可。金正雷万分愧疚地说:“若熙,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吃这么大的苦!”
若熙一面颤抖着,一面流泪说:“这点苦算不了什么。我能够与你同生共死,这是我的福分。”
金正雷听了,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道:“如果老天保佑我们脱险出去,我以后决不负你!”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那营官命几个军士把金正雷两人从所关押的屋子里提出来,一路押到驻边将军哪里去讨赏。驻边将军的营地离此地约一里路程,将军管辖五个边境河口,这里是其中一个。
此时金正雷二人身上依然湿漉漉,被晨风一吹,更觉冷飕飕,两人蜷缩着身子随着军兵而去。那营官进帐内通禀之后,出来命军士推了两人进入帐内。
帐内居中坐这个青年将军,见军士推了两个被捆绑的扎扎实实的人进来,便沉声道:“抬起头来。”
金正雷闻其声,似曾耳熟,便抬起了头来往上一看,不看犹可,一看心中一惊,那青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向年好友全斗。
全斗见被捉之人仿佛是金正雷,便紧盯了眼仔细打量了半日,见下面之人,衣裳湿漉,脸色煞白,确系自己的好友金正雷,便不动声色,沉吟了半晌,假意问道:“你是何人?因何被捉?”
金正雷听了会意,也假意说道:“我们是楚国的渔夫,因打鱼不慎漂至贵国,被贵军所捉,请将军开恩,放我们二人回去。”
全斗听了,又拿眼细看了一下立于金正雷身旁的若熙,问道:“这位大嫂,他说的可是实情?”若熙当然回说是实情。
全斗听后,狠狠瞪了那营官一眼,申饬道:“既是楚国渔民,为何假报说捉了朝廷钦犯?”
营官听了,慌的忙分辨道:“将军,属下仔细对照过影像,确实是朝廷钦犯无疑。”
全斗笑对那营官道:“想我旧日与金正雷有一面之缘,见了岂不认得?”那营官见将军如此说,仍要分辨,全斗喝命道:“还不退下。”那营官只得唯唯而退。
待那营官退出大帐,全都忙起身离座,三步两步来到金正雷面前,三下两下给两人解除了捆绑,抱着金正雷,颤声道:“金兄,你受苦了!”
金正雷亦伸酸疼冰冷的手抱着全斗,哽咽道:“全兄,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全斗见两人身上湿漉漉的,冷冰冰,那若熙又冷又饿,牙齿犹在发抖,回头又命亲兵道:“还不快去生火!”又命令外的亲兵快去上酒菜。
须臾亲兵端了火盆上来,顿时一阵温暖扑面而来,两人伸手就火上烤了片刻,渐觉身体热热乎乎,脸色由白转红。过了片时,亲兵又端了酒菜上桌,只觉一阵异香扑鼻,两人早已饥肠辘辘,见了饭菜,也不须请,伸手就拿,张口就吃,狼吞虎咽,片刻之间几碗饭几口酒已经下肚,精神亦见旺盛,声音亦见敞亮。
全斗将军也是将门之后,他父亲全泰将军与金正雷的父亲金国安将军同殿为臣,后全斗与金正雷同时参军,两人志同道合,关系亲密,平时称兄道弟,被人称为军中二少。前年金正雷举家随太子戍守东海郡,金正雷与全斗就暂时分别了,没承望哥弟两个今天竟然在这里以这样的场景会面,真令人不禁唏嘘感叹。
全斗待两人酒足饭饱后,指着若熙问金正雷道:“这位应该是嫂夫人吧?”
金正雷听了脸一红,但并未否认,若熙更是羞得低头不语。全斗便重新给若熙施了礼,口内道:“见过嫂夫人!”
若熙瞟了金正雷一眼,见他含笑不语,又不劝阻,又不说明,便也扭扭捏捏的推让了一回。
随后金正雷把自己家的悲惨遭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向全斗讲叙了一遍。
全斗听了,怒愤填膺,大骂道:“这费充实乃卫国之大奸臣,不除此人,卫国不宁!”然后又问道:“金兄,你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金正雷回道:“楚国是个大国,我想去楚国,借兵复仇!”复满面怒气道:“我金家三代忠良,对卫国忠心耿耿,没想到昏君竟然听信奸臣费充之谗言,杀我金家满门。我此去必借楚兵誓灭卫国杀昏君复我血海深仇!”
全斗听了这话,心了一惊,劝道:“金兄,借兵复仇,杀奸臣即可,说灭卫国,杀昏君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对臣子来说,似觉不妥。”金正雷不以为然,不过全斗此时他不好反驳全斗,只好嘿嘿一笑,低头吃酒。
沉默了半刻钟后,全斗若有所思道:“金兄去楚国似觉不妥。”
金正雷听了,抬头望着全斗,问:“此话怎讲?”
全斗徐徐道:“金兄难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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