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个道姑说着到了出事地点,分开草丛一开,“哟,是个女人,短衣襟,小打
扮,旁边放着宝剑。”这女人脸色发青,嘴角吐白沫。这两个道姑经验还挺丰富,“她
中了毒药暗器了,看左肩头还出血呢。”师兄师弟说着话,往严英云来的方向看看,这
阵,那帮贼还没追到,所以她们也没看见。怎么办?药别采了,赶紧把她背到庙里吧。
这样,其中一个道姑把严英云背起来,另一个道姑提着她那把宝剑,离开草地回庙。
庙宇不大,横匾写着“九云庵”三个字,正门关闭,角门开着。道姑把严英云背进
去,反手把角门关上,喊道:“师父,师父!我们回来了。”从屋里出来一名老道姑,
浑身上下是绛紫色的道服。看年纪在六旬上下。她向院里一看,就一愣,“无量天尊,
徒儿,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我们在山坡救了个人,您看,这人中了毒药暗器,恐
怕这条命还够呛。咱们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焉有见死不救之理呀!因此把她背
来,请师父妙手回春,给她医治。”“噢,待为师观看。”这个女道士来到严英云近前,
哈下腰看了看,先号号脉,再看看伤口,然后把眼闭上,“善哉,善哉,造孽,造孽!
该着此女子命不当绝,如果过了午时,此命休矣。来啊,快把她架到床上。”“是。”
小道姑挺热心,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个抱头,一个提腿,把严英云架到屋里,往床上
一放,老道姑用金盆净了手,把外衣脱掉,然后把小药箱子拿来。打开箱子盖,里面全
套工具,带尖、带刃、带钩,药膏、药瓶子、药罐子,什么都有。老道姑把严英云的衣
服扒开,往伤口一看,只是扎了条口子,有一寸来长,要不是有毒,根本没事。这位道
姑用双手挤住伤口,狠劲往外挤血,黑紫色的,一股腥臭味。把黑紫血挤净,露出鲜红
色才停止。然后给敷上药,包扎好,又撬开严英云的牙关,给她灌了化毒散、止痛药。
时间不长,收拾完了,这女道姑洗手时,严英云苏醒了。她一皱眉,睁开眼睛。两个小
道姑一看,乐得直鼓掌:“师父,师父,醒过来了。这位施主,你这是怎么了?谁打
的?”严英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欲待张口,这时候,庙外一阵大乱,“啪……”“开
门,开门,就在这儿呢。”把两个小道姑吓得脸也变色了,“师父,你看怎么办?”
“不必惊慌,为师去观看。”这女道士到底是上年纪的。她把药箱子放到一边,伸手把
拂尘拿起来,迈步来到院里,高声喊喝:“什么人?”“快他妈开门,少说废话。”
“咣,咣,咣”道姑过来把角门一开,往外观看,正是白莲花晏风这帮贼。他们发现草
丛中有一摊血迹,就找到九云庵。
这帮贼连官府都不怕,何况是庵堂寺庙呢。等角门一开,晏风众人一看,是个女道
姑,六十岁左右。往院里一看,没人。晏风把眼珠子一瞪,“喂!老道,方才有个受伤
的女人,你看见没有?是不是跑到这里来了?”“嗯,出家人不说瞎话,果然有一女人
被我们救进庙内。”“嘿,真在这儿呢!老道,我们不怪你,因为你不知道她是谁。现
在这个女人在何处,赶紧交给我们,好让我们带回山去。”道姑闻听一乐,“施主,你
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非把她交给你们呢?你们通报姓名。”“哈,哈!唉呀!实不相
瞒,离你这儿不远的那座大山,那是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我们乃是狼牙涧的寨主爷,
那个女的是我们的仇人,我们要把她带回山去,交给总辖寨主发落。快把女人献出来。”
这老道闻听此言,把脸一沉,“噢,八宝叠云峰,请问,你们的总辖寨主难道是半翅蜂
王典不成?”“嗯,对呀,你认识我们寨主?”“嗯,倒有一面之识。你不是说要把这
个女人交给总辖寨主发落吗,待贫道同他交涉之后,再作定夺。各位寨主,那就请回
吧。”晏风一听,“什么?你去跟总辖寨主交涉,这不是笑话吗。”他把眼珠子一瞪,
“少说废话,躲开,躲开!”他用手一推这个老道姑,打算往里闯。由于他太失礼了,
道姑不由得眼眉倒竖,动怒了,“无量天尊!孽障,你们太野蛮了,庙宇本是佛门静地,
决非你们这样的人随便出入,赶紧给我走开。不听良言相劝,休怪贫道无情。”“哇,
你还无情,你想干什么?”他们仍往里闯。道姑实在忍无可忍,把左掌往上一抬,对准
小美人尉迟善的脑袋,“啪”就是一掌。这一下,就见他“哎呀”一声,退出两丈多远,
“咕咚”摔了个仰面朝天,起不来了,“汪——”直学狗叫。晏风一看,“唉呀,老道
手上有功夫啊,没想到我们眼皮底下还有武林高手呢。来来来,我领教领教。”他打算
往上闯,因为人多势大。这女道士一皱眉,眼珠子一转有主意了。庙门外有根旗杆,挺
粗,下面有夹杆石,女道姑用手一指旗杆,“尔等住手,你们脑袋再硬,有夹杆石硬
吗?”女道姑到了夹杆石前面,用左掌一劈,“咔叭”一声,把青石打成两半。晏风一
看,吓得一缩脖子,“哎呀,我的娘呀,这老道姑不是个剑客,也是个侠客,会鹰爪力
铁砂掌的功夫,干脆快走。”他绰起小美人尉迟善狼狈逃窜。因为他们手里提着徐良的
脑袋,要回归叠云峰请功受赏。女道姑长叹一声,把角门关上。
严英云已经坐起来了,一见老道姑进来,她赶紧下了床,跪倒在地,“多谢恩人救
命之恩。”“起来,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跟这帮强人相遇?若不是遇上我的弟子相
救,你可就危险了。”严英云闻听哭了,首先她说了她爹大刀镇陕西严正方,然后说出
自己的名。女道士一听,大吃一惊,“啊呀,孩子,你是严正方的女儿?”“正是。”
“唉呀,我跟你爹有交情。谁不知你爹乃是赫赫有名的辽东六老啊。我跟他们都不错。
第一老铁面金刚沙龙,第二老北侠欧阳春,第三老就是你父亲,第四老铁戟将鲁仲贤,
第五老翻江海马尚君义,第六老浪里白条石万奎,对不对?”“啊,老人家,你说得一
点都不假。”“唉,我跟他们都有交情,难道你没听你父亲说过吗,江湖上有一红文女
剑客,那就是贫道我。”“哎呀。”严英云真没想到,红文女剑客,那是赫赫有名的,
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严英云再次行礼拜过,红文女剑客把她搀起来,告诉小道姑赶紧
给准备饭。然后两人在屋里细谈,红文女剑客问道:“孩子,你怎么只身一人到了荒山
野岭之中?”严英云哭着把经过讲述一遍。当她说到山西雁徐良死在葵花冈,被方才那
帮贼人把脑袋给砍下来了,红文女剑客惊呼一声,就站起来了,“哎呀!无量天尊,有
这等事。孩子,你要早说,我焉能放他们走。我只是认为他们不是好人罢了,这里面还
有那些事情,便宜了这帮畜牲。”她只好劝说:“孩子,我知道你跟徐良的关系。记得
两年前,我见过你父亲一面,他言道,将你许配给白眉大侠徐良。因为徐良公务甚忙,
婚期一再拖延,时至今日,你们也未能完婚,看来这也是天意。孩子,你不要太伤心了。
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想办法给他报仇就是了。”“老人家,您说得对。我马上就回去,
禀明包大人,召集天下的英雄,攻打青松狼牙涧,给我的丈夫报仇雪恨。”严英云说到
伤心处,泪珠滚滚,痛不欲生。红文女剑客听了,心中一阵难过,看来人的一生道路坎
坷。就拿徐良来说,赫赫有名,威震武林,刚一露头角,就惨遭毒手。老剑客擦了擦眼
泪,问道:“孩子,你下一步怎么办?”严英云口打唉声,“老剑客,您能不能派人把
我送到葵花冈,我想办法把徐良的尸体成殓起来,给他操办后事。”“无量天尊,此事
你不说,贫道也得帮忙。”红文剑客一点手,把徒弟们叫进来,挑选了六名精明强干的,
跟她保护严英云,赶奔葵花冈。
严英云把当地的地方官找到,一问他姓赵。这个人还挺负责,把严英云等人带到出
事地点,一看,尸体原封未动,上面盖着席子,周围用草绳子拦着。老百姓交头接耳,
指手画脚。这地方官把老百姓分开,把车辆赶到里面,叫几个伙计把徐良的尸体抬到车
上。进了葵花冈镇里,找到王家老店,跟店房说:“你不要招待别的客人了,这位女子
是山西雁徐良的妻子,她要把这店房全包下来,不久开封府就来官人,到这捕盗抓贼,
还要破案捉拿凶手。”掌柜的一听,连说:“好好好。”
严英云和红文女剑客来到店里,把这前院临时变做灵堂,命人买了花头棺材,把没
脑袋的徐良尸体成殓起来,雇人高搭灵棚,请了几名鼓手,吹吹打打,给徐良超度。同
时,严英云写了数封信,飞报开封府,要求众人速到葵花冈会面。
严英云发出书信不久,开封府的玉面专诸白云生、劈雳鬼韩天锦、粉子都卢珍、小
义士艾虎及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小侠龙天彪,就第一批赶到葵花冈。几个人进了王家店,
严英云往外一走,正好打了个对面。艾虎像疯了一样,“三嫂,我三哥他……”严英云
哭了,丫鬟代替说:“各位英雄,赶紧进里面吧。”小哥儿几个到了后院一看,高搭席
棚,里面板凳上放着一口棺材,头前有供桌,摆着供品,灵牌上写着徐良的名字。艾虎
爬过去,“三哥呀……”“咚咚咚”用手捶着棺材。哭到伤心之处,他就昏过去了。白
云生、韩天锦、卢珍也全昏过去了。房书安和龙天彪虽然没昏过去,也是跺脚捶胸。严
英云止住哭声,挨个劝呀,昏过去的赶紧抢救,好不容易把艾虎等人劝过来了。艾虎嗓
子都哭哑了,眼泪里都带血。艾虎一边哭,一边念叼:“三哥,你死得太惨了。当初你
我结拜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他拽
出龟灵七星宝刀要抹脖子,白云生拽出鱼肠剑,韩天锦拽出匕首,粉子都亮出家伙,都
要在棺材前头抹脖子。严英云拦了一个又一个。房书安急了,“我说叔叔大爷撒手,别
那样。”他们不听,房书安只好把供桌掀了,“唏哩哗啦”,这一下大伙都不抹脖子了。
艾虎一瞪眼,“房书安你疯了!”“老叔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头脑要冷静啊,抹脖子
有什么用?我比你们谁都难过,我应当第一个死,可我不能死啊,我得给我干老报仇。
你们这样做,正称贼人的心愿。人家盼着咱们都死绝了才乐呢!咱们能干这种傻事吗?
要留得三寸气在,给我干老报仇,这是至关重要的。等我报完仇,我们在灵前排队一站,
大伙儿一块儿死。”房书安正说在刀刃上,艾虎一听也对,“唉,好吧!给我三哥报完
仇,咱们一块儿死。”“对!”大伙都不死了,有人赶紧把供桌扶起来,收拾东西。严
英云请大家外面说话,等坐下之后,艾虎说:“我们接到你的信就赶来了。开封府的人
把事情料理完了,分批赶赴葵花冈,用不了三五天就都来了。”严英云这才放心了。这
些日子,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由亚侠女出面,毕竟是一个女流,多有不便呀。这时,严英
云就把一切事情交给他们,自己退归内室,守着灵堂。
大伙儿又问事情的经过,严英云把以往的事情说了,艾虎恨得咬牙切齿,“嘿嘿,
晏风,好小子,是你杀的我三哥,早晚我抓住你,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房书
安提问道:“这么说,这棺材里只有我干老的身子,脑袋还没了?”严英云点点头。
“那可不行,不管怎么说,我干老得有个全尸呀,哪怕把脑袋请回来缝到腔子上,也不
能把尸首分两处。”艾虎点头,“书安,你说得太有理了。先想法把我三哥的头请回来,
要不,咱太对不起他在天之灵了。”白云生一晃脑袋,“老兄弟,你说这话谈何容易,
人头让人家整到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去了,听说人家还要祝贺人头会,咱们怎么能拿
得来呢?”艾虎冷笑一声,“大哥,这还用说吗,往回抢也得抢回来。你们大家在店房
料理后事,等待开封府的老少英雄,我今天晚上就去,豁出命来,也得把我三哥的头请
回来。”艾虎有个倔劲,他说出来,就能做到。房书安说:“老叔呀,咱们路上太乏了,
你眼窝都塌陷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能打仗呢?为我干老,你也要好好睡觉,养
足了精神,明儿一早,我陪你上山,你看怎么样?”“书安你跟我一起去?”“对!我
陪着老叔到叠云峰青松狼牙涧。我可不是吹,想当初,我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