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是哪位?”“人送绰号万里追魂夺命叟,姓韩,名士佩,谁人见我不得敬让
三分!”“哎呀,这个名字太生疏了,都是些排不上号的人,我哪能知道啊。”“白芸
瑞,你可真能装蒜哪!这是故意耍笑我们,老人家不同你一般见识。我且问你,你知道
我们找你有什么事吗?”“不用问,夜猫子进宅,没好事。”“你小子别狂,告诉你,
我们三位奉了肖观主所差,特来向你取一件东西。”“需要什么,你就直说了吧。”韩
士佩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别的不要,单要你项上人头!”三个老者一声忽哨,拽长剑
往上就闯,眼见得招商店内就是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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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回 白芸瑞义释韩士佩 山药蛋智激小达摩
万里追魂夺命叟韩士佩,带着欧阳亮和欧阳方,来到集贤村招商店,亮宝剑要拿白
芸瑞。店里的掌柜、伙计和客人都吓坏了,掌柜的躲到屋里,大着胆子,隔窗喊道:
“诸位客爷,你们千万别在小店动手,要出了人命,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白芸瑞看着三柄长剑,连动也没动,冷笑道:“嘿嘿,还自吹自擂是什么剑客呢,
一见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不觉得丢人吗?”韩士佩道:“白芸瑞,我们不和你斗口,
快亮家伙吧!”“韩士佩,这样行不?你看,人家这是店房,住着这么多客人,我们要
在这儿动手,多有不便。咱们离开这儿,找个宽绰的地方赌斗,你看如何?”韩士佩和
那两个老头儿交换了一下目光,说道:“既是你划出了道道,我们同意。你说在哪儿动
手合适?”“三位,我是外地人,刚到三仙岛,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挑不出什么地方,
你们说吧,在哪儿都行。”“那好,我就说了。看着没,出这个村往东南走,不到十里
地,山崖下有片荒林,那地方叫虎头岩,咱们在那儿见面,怎么样?”“行啊,在下奉
陪。”“白芸瑞,咱先把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想趁这个机会溜掉,可没那么便宜。这儿
到处都是埋伏,要让我们捉住,就没你的好处了。”“放心吧,白某说话一句算一句,
决不会言而无信。”“好吧,虎头岩下见。”
韩士佩等人拎着长剑出店门直奔东南。掌柜过来拉住了白芸瑞:“白将军,您可不
能去呀,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唉,我们也不好向官府交代呀。”“掌柜,谢谢你的好意。
白某来到三仙岛,为的就是找这些人碰一碰,他们主动找上门了,我焉有不去相会之
理!”
白芸瑞在这儿收拾了一下,辞别掌柜、伙计,要奔虎头岩。来到店房门口,刚要迈
步,冷不丁由外边闯进来一个人,“嗵”的一下,大脑袋跟白芸瑞撞了个满怀。芸瑞要
不是武功根基深厚,非给撞得仰面朝天不可。就这也够他受的了,手扶门框才没有栽倒:
“什么人?”芸瑞定睛一看,可把他气坏了,来的非别,正是那位讨饭的花子山药蛋。
再看山药蛋,面部微透红光,头上稍显汗珠,虽然没喘粗气,但也不太自然,可能是撞
了白芸瑞一下,心里有点过不去吧,对着芸瑞嘿嘿傻笑。
芸瑞本来要发几句脾气,又一想:和这种人较劲,犯不着,便道:“山药蛋,慌慌
张张,所为何事?”“哎哟,是您白善人哪,我又得救了。”“到底什么事?”“是这
么回事,您不是给我一包银子吗?还教训我一番话,那都是金玉良言哪!我下决心要照
您的话去做。哪知道一出这个店房,碰到了小六,这小子最爱赌,他一看我拿着银子,
两眼一翻就说了,劝我进赌局去押宝,一翻就是二十两,再一翻四十两,天不黑就能成
个富翁,还能讨上漂亮老婆。白善人,不怕您笑,一听说还能讨个老婆,我能不动心吗?
跟着小六就进了局子。唉,手头不顺,结果全给输光了,我还是个穷光蛋。白大爷,杀
人杀死,救人救活,您再给我几两花花吧。”
白芸瑞瞅着他琢磨半天,弄不清山药蛋的话是真是假,后来他一伸手,又掏出了八
两银子:“山药蛋,这儿还有八两银子,拿去用吧,千万别再赌了啊。”山药蛋接过银
子,不但没谢,反而嘟嚷道:“八两就八两吧,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讨这八两银
子,还得听一顿数落,谁让我这个人没出息呢。”白芸瑞看着山药蛋的背影,淡然一笑,
迈大步出了招商店,朝着东南方向,直奔虎头岩而去。
虎头岩是这一带最为荒凉的地方,那儿有许多坟墓,听说常常闹鬼,胆小的谁也不
敢去。白芸瑞出集贤村走了一段路,就进入了一片荒林,风吹林木发出阵阵吼声。芸瑞
就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树林中走了一会儿,发现前边是个山崖,崖头并不高,上面有
块巨大的石头,远看像虎脑袋似的。芸瑞明白,这儿大概就是虎头岩了,但左瞅右看没
发现韩士佩等人的影子,芸瑞心想:他们又到哪儿去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吧。等了一
会儿,还是不见三人的踪影,芸瑞就有点不耐烦了,心说:难道他们能失信,戏耍我不
成?心里一急,站起来左右溜达。突然,他通过树木的缝隙,影影绰绰发现左边有人,
芸瑞拽出金丝龙麟闪电劈,一哈腰就蹿了过去,到近前一看,果然不错,韩士佩、欧阳
亮、欧阳方三人各仗长剑,拉着架子,摆好了阵势,就等着白芸瑞呢。白芸瑞急摆宝刀
来了个夜战八方势,说道:“三位久候了。这个地方动手,倒也不错。你们三位是一齐
上,还是逐个来?白某奉陪!来吧!”再看三人,站在那儿横眉瞪眼,可就是纹丝不动,
也不答话。芸瑞感到奇怪,你们约我赌斗,为啥不动手,也不开腔呢?仔细一看,三个
人眼珠子能动弹,其余的地方一动不能动,芸瑞这才明白,他们被人用点穴之法给点住
了。
小达摩不由得大吃一惊:韩士佩三人并非无能之辈呀,我要和他们赌斗,一对一,
也许不会失败,若是一对三,恐怕就难说了。是何人本领这么高强,能把这三个人全给
点住?是不是陆小英?不会,她一个女子,不一定有这么高的能耐。那么是山药蛋?嗳,
他是不务正业之人,怎能是韩士佩的对手。是不是我三哥徐良到了?也不像,我三哥点
穴的手法还没有这么高明。看来有个高人暗地之中帮我的忙啊。这位高人是谁呢?哎呀,
暂时不必想他了,且顾眼前吧。
说眼前,这三个人该怎么处置?他们是三仙观一伙的,夏遂良的爪牙,我现在把他
们杀了,情通理顺,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能那么办吗?我并没查出他们的恶迹,他
们现在也没有抵抗能力,怎么能随便杀人呢?先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再说。白芸瑞想到这
儿,摆钢刀就过来了。三个老头儿一见,无不露出惊恐之色,心说:这回脑袋该掉了。
他们把眼一闭,在这儿等死。只见白芸瑞把钢刀一抡,“叭叭叭”三声响“扑通”“扑
通”“扑通”,三个人都跌倒在地,韩士佩这才缓过气来。晃晃脑袋,没掉;用手在脸
上拧了一把,挺疼,他明白了,自己没死,是白芸瑞把穴道给破解了。韩士佩心想:刚
才“扑通”两声,是不是欧阳兄弟被杀了?留下我要问口供?想到这儿睁眼一看,欧阳
亮和欧阳方已经爬了起来,韩士佩也慢慢地站起身躯。三个老头儿面部恢复了血色,他
们望着白芸瑞发愣。
芸瑞问道:“三位,你们遇上谁了?怎么被人家用点穴法给点住了?”韩士佩脸一
红,面带愧色,说道:“白将军,我们三位算白活了几十年,能耐一点没有,还想在您
面前逞能,真是太不自量了。惭愧呀,惭愧。”“到底怎么回事?”“白将军,您怎么
还拿我们开心哪!您那个书童把我们教训了一顿,我们一伸手,就被他用点穴法给点住
了。哎哟,他的武艺真是太棒了。”芸瑞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我的书童
把你们给点了?”“是啊,这还能错得了吗?个头不高,大脑袋,哑嗓子,身穿破衣,
说是您的书童,暗中保护您的。”
芸瑞心中暗道:他们说的这位“书童”,好像山药蛋,可是,韩士佩他们出门不久,
我就离开了店房,临行之时山药蛋还缠着我要走了八两银子,他怎么能在这儿把三老给
点住呢?实在让人费解!但是,白芸瑞还不愿对韩士佩等人说破,遂道:“三位,你们
既约我到这儿打斗,咱们话附前言,请伸手吧。”韩士佩道:“白将军,高!我们服了
你啦!方才我们被人点住了穴道,毫无反抗能力,你若下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
们三人给处死,但你没那么做,相反地,给我们解开了穴道,你是正人君子啊!就冲这
一点,咱们不用比了,我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三个人把长剑还匣,转身就要离去。白芸瑞忙道:“三位留步,白某有话请教。”
三个人都站住了:“白将军有什么话说?”“三位,你们既然不同我打斗了,白某十分
感激,不过我有件事情想向三位讨教,不知肯讲不肯讲。”“凡是我们知道的,决不向
你隐瞒。”芸瑞道:“白某同三位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找我赌斗?是受了何人指派,
由何处而来?”“白将军,我们确实同你无冤无仇,不过同三仙观的观主可是交情莫逆
呀,是他们派我们来的。”“噢,原来如此。那么请问,金灯剑客夏遂良、卧佛昆仑僧
等等,是不是到了三仙观?”“一点不假。不单单是他俩,还有江洪烈、计成达、叶秋
生、方天化等等,共有二三百人,全在那儿。”白芸瑞道:“我虽然听别人说过夏遂良
他们在那儿,但不能全信,你们由三仙观来,是知道内情,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相信
了。多谢三位,再会。”韩士佩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道:“白将军,听你的话音,
是不是打算去探三仙观?”“那是自然,我就为这事来的。”“白将军,老朽有句话,
请你不要见怪。三仙观到处是消息埋伏,人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再硬朝里闯,可
是凶多吉少啊。另外,即使你能破得了消息埋伏,也斗不过他们的人哪。告诉你吧,我
们哥儿仨在三仙观根本排不上号,那儿高人有的是,肖道成下请柬请来了各路的英雄好
汉,就拿南海来说,据我所知,一仙、二圣、三道、四绝、五虎、六剑、七贤、八怪、
九强、十魔,不能说全投了三仙观,也是大部分愿为三仙观帮忙,这些人你怎么能对付
得了啊!白将军,我这话有点多余,请你三思。再会。”三个人一转身,朝树林外奔去。
白芸瑞站在林中空地上,仔细回味刚才的对话,认为韩士佩讲的不会有假,最后那
一番话完全出于至诚。芸瑞心想:陆小英、请葛山、韩士佩,无论是朋友还是化敌为友
的,都劝我别进三仙观,他们的话我不能不听啊!还照原来的打算,回望海镇等我三哥,
等不着就返回中原请人,我别在这儿逞能了。白芸瑞拿定主意,出树林回了集贤村。
赵伙计一见,赶忙迎了上来:“哎哟,白将军您回来了!您一走我就在这祷告,祝
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刀劈恶贼,安全返回。嘿嘿,果然神灵保佑,也是您福大命大
武艺好,真的安全回来了。白将军,请进吧。”
芸瑞进了屋门,刚刚坐下,伙计便打来了净面水,沏好了一壶茶。芸瑞净过面,端
起茶水,想起了韩士佩被人点穴的事:“赵伙计,山药蛋到哪儿去了?”“大概又去赌
钱了吧,这种人啥时候也学不好。”伙计正说着呢,院里响起脚步声,芸瑞一看,正是
山药蛋。赵伙计看着他就头疼,嘴一咧,忙他的去了。芸瑞道:“山药蛋,过来,你又
到哪儿去了?”“白大爷您回来了?实在对不起呀,我这两天手气不好,喝口凉水也塞
牙。您不是又给我八两银子吗?我还想去撞撞运气,弄的好了,也能加倍还你呀,谁知
道那儿是骗局,两圈下来,我把本也输光了,这不,还是两袖清风啊。”“你是两袖清
风,可不是一尘不染哪,看你这副尊容,身上的油腻都满了。”“虽说我穿的又脏又破,
这能避免好多麻烦,可不怕人家姑娘追着不放。”芸瑞脸一红,赶忙岔开话题:“山药
蛋,你又把银子输光了,还打算怎么办?”“白大爷,我就等着您问这句话呢。其实呢,
救人救个活,送人送到家,您还得给我想个办法。”“让我再给你银子去赌吗?”“哪
能呢,只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呀。再者说我厚着脸皮向你讨钱,你大大方方给我
了,我拿着银子又去赌,到那儿就输光,您即使出门背一座银山,也经不住这样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