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多加谨慎才是。”“谨遵老人家的吩咐,我们全做了准备。”“好好好。”人们
正说着话,这时报事的又跑进来了:“报,回蒋老爷、展老爷,客人到!”众人一听全
放下了筷子。蒋平吩咐徐良、白芸瑞去迎接,他继续陪着六个老人家。
徐良和白芸瑞来到店房前一看,来的又是四个老者。头一个是黑脸儿;第二个白脸
儿;第三个红脸儿;第四个也是黑脸儿。原来正是辽东六老中的四位。头一个家住筠州
卧虎沟,乃铁面金刚沙龙;第二位是徐良的老岳父,家住陕西三千户,人送绰号大刀镇
陕西,名叫严正方;另外两位乃是辽东来的,一个是翻江海马尚君义,一个是浪里白条
石万奎。再一看,咦?不单是他们四个,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有徒弟有伙计,还有两
辆轿车,有两个大姑娘从车上下来了。这两个姑娘生得千娇百媚,万般的风流。头一个
白净面皮;第二个面色有些黑。她们腰中都挎着刀,虽是女子,但一派英雄气概。她们
是谁呢?乃尚君义的女儿尚玉莲,石万奎的女儿石榴花,是跟着老人家从辽东来的。徐
良一见,赶紧抢步上去,跟众人见面。四老捻髯大笑:“良子,多时不见,你可好哇?”
“多谢老人家关心,我活得还好。芸瑞,来呀!你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介绍。”白芸
瑞刚进世面,哪里认得这些高人?徐良一一作了指引。白芸瑞向各位老人家行了礼,然
后往里相让。黑妖狐智化张罗着,把车赶到大院去,派人卸车,给牲口刷洗饮遛,备上
草料,招待仆人的也有专人负责。把几位主人接进厅堂,屋里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蒋平又给指引了一遍。然后大家重新归座。尚玉莲和石榴花是晚辈又是女孩子,蒋平和
展昭对此早有安排,在秦家店的后院包了几间房子,独门独院,是专门招待女眷的。负
责的一个是南侠的妻子丁月华,第二个是徐良的妻子严英云,带着几名丫鬟左右侍候,
丁、严二人把她们引到了后宅,另设一席,不提。
再说前边,报信儿的又来了:“报,客人到!”蒋平和徐良众人一听都乐了:看这
事怪不?说不来都不来,说来都一天来了。蒋平让徐良他们陪着几位老人说话,自己带
上展昭、智化迎到门外。抬头一看,来者正是云南三老。头一位,古来稀左九耳;第二
位,梅花千朵苍九公;第三位,闹海老龙神苗九西。除他们之外,也带来了不少帮手,
除去几位徒弟,就是老龙神苗三爷的儿子小龙神苗正旺和他的孙子海底寻针苗顺苗志奇。
四爷跪倒见过师父和两位师伯;南侠、智化也过来施礼。老龙神把蒋平扶起来:“蒋平,
我们来晚了吧?”“不,正是时候,离八王擂开打还有五六天呢。”梅花千朵苍九公又
问:“蒋平,谁抢到我们前头了?”“春秋四老、天聋地哑二位仙师、辽东六老,除他
们就是你们了。”“哦,好!往里走,往里走!”进了厅堂大家彼此见过,互道辛苦,
重新又加了一桌,让大家归座。这就更加热闹起来了,说笑之声传出户外。
却说云南三老,大爷古来稀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轻易不说话,苗三爷对人也比较随
和,唯独梅花千朵苍九公性情开朗,脾气暴躁,是个急性子,屁股刚沾凳子就问徐良:
“良子,听说你摊上了官司,是吗?”“噢,是的,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在云
南听说出了个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化装成你的模样,冒了你的名字,进皇宫作案,你
为这事背了黑锅摊了官司。是这样吗?”“对,一点不假。”徐良把以往经过讲述了一
遍。苍二爷把桌子一拍:“嗨,看来不怪别人,全怪我呀!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啦!
想当初,我听人介绍才收了神拳太保王兴祖为徒,我认为他不错,哪知面善心恶,是个
人面豺狼啊!唉,看留下多大的祸害!我在云南听了就急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能肋生双
翅,飞到东京,看个水落石出。良子,你受委屈啦!”“老人家请放心,事情已经过去
了。那个王顺也没得到好结果,已经名正典刑了。”“好,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古
来稀左九耳插话了:“蒋平啊,这次八王擂,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蒋四爷打着咳声,
把事情告说一遍。古来稀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郭长达也太猖狂了,竟敢在天子
脚跟下摆擂,囚禁一国的亲王,真是死有余辜啊!”蒋四爷点点头:“说得是啊,就因
为他手中掌握着人质,所以才这样猖狂。只恨我等无能为力,使国家的亲王至今还在魔
掌之中。”众人听了感叹不已。苍二爷说:“你等不必着急,不是只有五六天了吗?眨
眼就到,咱们擂台上见输赢。我们老哥仨自离了三老庄就已抱定决心,不帮你们打胜了
决不回云南!”众人闻听,非常感谢。正在这时候,门上的人又跑进来了,连他自己都
乐了,笑哈哈地施礼:“报!报蒋四老爷、展老爷、各位老爷:客人到!”“噢?”徐
良站起来,“待我出去看看。”
徐良转身要走,芸瑞也跟上来了:“咱哥俩一块儿去。”到门外一看,真是喜出望
外,来人原来是金睛好斗梅良祖梅老剑客和山西第二绝神行无影倒骑驴的剑客谷云飞。
徐良赶紧跪倒:“弟子参见师父、参见师叔!”二老把徐良扶起。徐良把芸瑞叫过来,
向二老作了指引。两位老人一见芸瑞如此英雄,特别高兴。梅良祖这老头儿的脾气也非
常暴,见面就问:“良子,听说郭长达摆下八王擂,是为什么?谁是帮凶?他闹腾到什
么分上了?快跟我说说!”徐良笑着说:“师父,您老人家风尘仆仆刚来,先喘喘气,
容弟子以后慢慢给您讲。”梅良祖急得把脚一跺:“咳,废话少说,你就快讲吧!”徐
良一笑,心说:我老师还是当初那个脾气。他不敢违抗,就在店房门前,把事情的经过
讲一遍,芸瑞在旁边作着补充。这时蒋平从里面出来了:“良子,谁来了?”“四叔,
您看是谁?”蒋平一看:“哎哟!二位老剑客,咋不到里面去?我们正等着哩!”徐良
回答说:“我师父正打听京里的事情。”“嗨!里边有地方,何必在这儿站着?往里请,
往里请!”遂把二老请进厅堂。
梅良祖进来一看:“哟!我来迟了,各位早!”他们都是熟人,大家彼此见过,蒋
平请二老入席。徐良取来食具,满满地给斟上酒。梅良祖举杯在手,紧锁双眉:“各位,
你们也该都知道了:郭长达这老家伙不是东西,几年不见,他倒像成了气候,竟敢在天
子脚下摆下八王擂,大言不惭,要与上三门、开封府决一雌雄!我看他是活腻啦!”众
人听了不住地微笑:可不是吗,郭长达这是自寻死路,弄不好连莲花门都难存在了。梅
良祖让徐良过来,把近几天的情况讲给他听。徐良搬把椅子,坐在老师身边,如此这般
地讲着。梅老剑客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瞪眼。
这天晚上,包相爷亲自到秦家老店,看望各位老剑客,问寒问暖,非常热诚。众人
一看,包相爷位极人臣,能这样礼贤下士,深受感动,都向包大人表示:关于救八王爷
一事,请包大人放心,我等将竭尽全力。包大人不住地称谢。
转日天明,蒋平、徐良、白芸瑞等,赶奔秦家老店给各位老剑客问安。大家正在谈
话,门上人进来禀报:“报,各位英雄,客人到!”徐良一笑:“各位老前辈,这两天
正是来人的时候,你们都坐着,待我出去迎接。”白芸瑞、蒋平、智化、展南侠,老少
爷儿五个一起到了门外,抬头一看,嘿!来的却是中山剑客武元功、展翅腾飞臂摩天纪
老纪华成、一朵红云飞莲道人纪华文。没想到这几位老人从塞北赶来了,原来请帖没有
给他们发。蒋四爷抢步向前:“各位老剑客一向可好?欢迎,欢迎!”武元功一笑:
“四爷,看来我们有些唐突了?没有收到请帖就自己来了。四爷,我们这么做,你是否
认为——”“哎哟哟,老剑客言重了,您可别挑理儿。”蒋平不等对方说完就赶紧解释,
“我不是不想请你们,只因路远,又怕你们家里忙,不便打扰,若是知道你们能来,那
我是求之不得的哩!”徐良、白芸瑞等人也上来施礼,大家说笑一阵,把三位老人请到
里边,山西雁徐良逐个作了介绍。众人彼此见过,重新归座。
当各位坐下,徐良抱拳当胸:“请问三位老人家:你们是从大同府来的吗?”武元
功点点头:“三将军,你猜对了。自从你们大破阎王寨之后,老朽一直留在塞北,整顿
山寨。一年多变化可不小,现在边塞的百姓安居乐业,大同府秩序正常,去年还得了个
大丰收。人们提到开封府,无不感恩戴德;提起各位英雄,无不想念啊!”蒋平又问:
“你们是怎么得到信儿的?”武元功一指展翅腾飞臂摩天:“你问纪老。”纪华成手捻
银髯笑着说:“四义士,说来话长。我们原不知开封府的事情,因我一个侄儿到开封办
事得知这个消息,老朽告知武老剑客等,故此赶来助阵。”众人听了,觉得人家主动登
门,真是难能可贵。徐良把京城的事情向三老介绍了一遍,三人闻听不住地感叹。众人
心说:既然这郭长达敢摆八王擂,以此赌输赢,那么他必然有所准备,而且郭长达能量
极大,手眼通天,结识天下的英雄好汉。他肯定也请来不少帮手,但都是谁呢?
再说,从昨天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宾客,左一拨儿,右一拨儿,整个秦家老店里院
外院都住满了,把蒋平、徐良等人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为了议事方便,疯僧醉菩提凌
空、北侠欧阳春,也从相国寺搬到店房里来,与众人住到一处。要论来的这些人资格老,
能为大,还得属凌空和尚,无形之中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就到了八月初一这一天。大伙儿按蒋平头一天的布置,
八月初一是正日子,为了不引人注意,众人分散赶奔莲花观,散乱着夹杂在老百姓当中。
单说山西雁徐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带着细脖子大头鬼房书安、蒋昭蒋小义、小
侠龙天彪、飞行小太保钟林,出开封府,过风丘门,在晌午之前就到了。原先莲花观的
山门前只是一片空地,周围是小树林,现在整个被擂台给占了。再看这擂台,高达三丈
六尺,与别的擂台不同,没有梯子。这么高,又没梯子,这就要看你的真功夫了,假如
连擂台都上不去,那你就甭打擂了。还有,这座擂台十分宽阔,都是用半尺多厚的台板
铺的,让木匠用刨子刨得溜光,上面铺着毡子,刷平刷平的。这擂台宽有四丈八,长有
五丈二,上面用芦席搭着顶,翘檐卷脊,金碧辉煌。正中央悬着一块金匾,用金纸贴的
大字离多老远就看见了,上写“八王擂”;四个角上挂着宫纱灯,在席棚上并排插着十
八面彩旗卷动,显得十分壮观。擂台的后面有大红的帏幕,没有上场门、下场门。这后
台比前面还宽绰,摆着桌椅板凳,是供莲花观的人休息、候场用的。前面的广场,已经
挤满了老百姓。人们知道,这次打擂,是要以八王千岁赌斗输赢,这题目就很新鲜啊!
另外,有不少人关心此事,要看一看,究竟是上三门厉害,还是莲花门厉害;是开封府
的办差官厉害,还是贼寇厉害。因此,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把整个京城和周围六县都惊
动了,把个莲花观围得风雨不透。郭长达让全庙的老道都在外面维持秩序,维护莲花观
的安全,又特地派专人看护八王千岁,恐怕开封府乘乱把八王爷抢走。
单说徐良诸人挤到人群中间,在离擂台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住。时间还不到正中午,
只好焦急地等待着开擂的时间。
工夫不大,就听见后台“呼隆隆”地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估计后台坐满了郭长达
的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出来个小道士,手里拿着金钟,对着台下当!当!……敲了
九下。钟声传向四面八方,台下“刷”一下都静下来了。小道士敲完了一句话没说,转
身返回后台。
小道士一回后台,接着出来的正是莲花观的观主、莲花门的总门长郭长达。他今天
换了一身新衣服,头上戴着九梁道冠,一块美玉安在顶门,金簪别顶,身穿蓝绸子道服,
圆领大袖,腰扎水红丝绦,后背量天尺,手持拂尘。他显得格外精神,胡须梳得刷亮,
神采奕奕地来到擂台的台口,把拂尘摆了几摆,晃了几晃,大声呼道:“无——量——
天——尊!善哉——善哉!各位施主请了!”本来台下已经够安静的了,经他这么一呼
叫,把全场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