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去重庆要走多少天?”
“要是不出意外,四五天就可到达重庆了!”
婉儿说:“要在马车上坐四五天,那不闷吗?”
韦珊珊说:“四妹,马车上路,一天走一百多里,已是快的了。听说大娄山之间的山道还不大好走。妹妹就将就一下吧!”
“要是从重庆再去成都,那不是要半个月了?我们赶得及吗?”
“妹妹,到了重庆,你们随商队走也行,自己走也行。”
小神女含笑问:“到了重庆,商队就没人来抢劫了?”
“到了重庆,那一带全是白龙会的地盘,任何劫匪也不敢得罪白龙会,有他们护送,商队就安全多了!最危险的,就是四川、贵州交界的群峰峻岭,尤其是大娄山。”
“珊珊姐姐,是不是大娄山出了几个十分厉害的匪徒?”
“妹妹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要不,婷姐姐就不会特意安排我和四妹跟随这一支商队了!”
韦珊珊笑了笑:“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
婉儿嚷起来:“原来是这样呀!珊珊姐姐早说出来不好吗?这样,我就是再多坐几天马车,也不嫌闷了!”
小神女问:“大娄山出了什么厉害的魔头人物?”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一个叫满天星,一个叫铁棍苍龙两个魔头,他们武功极好,更剽悍善战,手下有二三百人,都是一些忘命之徒,专劫来往商人和朝廷的粮食,官兵也奈他们不何。”
小神女对满天星没什么印象,但铁棍苍龙似乎曾听过。她想了一下,记起来了,莫非这个铁棍苍龙,曾经是古州老虎手下的那个护院武师?可是他武功并不好呀,几乎是自己掌下的一个游魂。几年不见,难道他武功大进,成为一个魔头人物了?还是同名而不同人?到时去看看就清楚了!(铁棍苍龙,请看拙作《神女传奇》一书)
婉儿问:“这两个魔头盘踞在大娄山中,肆意抢劫掠夺,官府奈他们不何倒也罢了,难道侠义道上的人物也不理么?”
“他们熟悉地形,又不像以往的娄山一只虎,有固定的山寨,他们却在川黔边上四处流窜,每每抢劫以后,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他们遇上强敌,不敌之后,也立刻四下分散逃跑了,所以侠义人士也难以扑灭他们。何况大娄山中也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的一些散匪和小股的山贼,也有一些饥饿的山民,侠义人士可不能将他们全杀了!的确有些饥民,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一条歧路。侠义人士往往在击溃他们之后,不忍滥杀,往往摇头叹息而去。”
“珊珊姐姐,这次我和三姐随同商队而去,主要是对付那两个魔头?”
“不!只要妹妹能安全护着商队到重庆就行了!一般山贼,你们不必出面,真的是碰上了那两个魔头,就望妹妹出手了!能干掉他们,那无疑是为过往行人商队除了大害,其他山贼土匪,皆不足虑。”
小神女说:“姐姐放心,我和四妹保证,商队可平安到达重庆。”
韦珊珊大喜:“那我先多谢两位妹妹了!”
早点过后,有人来传授小神女和婉儿的变脸技巧了。对小神女来说,任何上乘武功的招式,那是一看便知,一学即会,所以变脸的技巧小神女一下便学会了。婉儿练了几次,也学会了。变脸的技巧,对小神女和婉儿来说,只是感到好玩、有趣,用来戏弄人而已,对实战没半点作用,它根本不是什么武功。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和婉儿随商队出发了。她们坐在一辆舒适的马车上,除了钟管家和十个赶车人之外,没人知道小神女和婉儿的真正面目。
镖局派来的黎、黄、陈、赵四位镖师,都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他们都坐在骠马上,两个在前,两位在后。最前面的马车上,插着贵阳雄威镖局的一面大旗。小神女和婉儿所坐的马车,在车队的中间,为她们赶车的是一位精明老练的赶车手,人称马二,善使长鞭,他的赶马鞭,就是他手中的一件兵器。
这一支商队的特色,人和货物,全都在马车上。很快地,一行人马过了贵阳桥,往北而去。
当然,这么一支车队在出城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观看,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轻声议论,范府商队的出发,似乎成了贵阳城中的一件大事,弄得人人皆知。这样,很快就为各种各样的山贼、土匪们知道了。
小神女在马车里,隔帘望着车外人们议论的情景,想到其中难免会有山贼土匪们的耳目混在人群中。小神女顿时感到这一次出发实在不轻松,难免在路上不发生一场恶战。她对婉儿说:“丫头,我们可不能安心在车上睡大觉,随时会有一场血战的。”
婉儿问:“姐姐,真的有人会来抢吗?”
“丫头,不是会来,而且是一定来。”
“姐姐,你怎么知道了?”
“因为我是神仙呀!”
“姐姐,你别逗我。”
“总之,你小心好了!不过今天一天,你还可以在车上睡大觉,明天就不行了!”
“姐姐,你不会算得这么准吧?”
“风水先生哄你十年八年,我的话,在两三天之内见效。”
这一天,商队马车在群峰中左旋右转,上上落落,在黄昏日落后,才到达了息烽,然后是投店住宿。整个贵州一地,几乎全是群峰峻岭,贵阳城不过是山峰中的一个坝子而已,不是在平原上。所谓坝子,就是在山地高原之中,有一些小盆地,或者河流峡谷之中,当地人称为“坝子”,贵阳、安顺、遵义、都匀等城镇,都是在坝子里,所以一出来,不是上坡就下坡,没有平原可走。还有贵州一地的河流,河谷狭窄而幽深,河底的坡度更大,形成多瀑布、多暗坡、多险滩,船只根本不能通航,所以在贵州一地出门,多数是走山路,没办法坐船。只有近广西、湖广的一些河流,小船才勉强可以通航,因而货运都走陆路。
婉儿坐了一天的马车在山道上行走,左右摇摆,上下颠簸,已累得她够受的了,比她跟着小神女日走千里还觉得累。在投店住宿后,她苦着脸问小神女:“姐姐,明天我们还坐车吗?”
“坐呀!怎么不坐车的?”
“姐姐,看来我是一条贱命,坐不了车,享不了福,我感到坐车比走路还辛苦。”
“你不是喜欢看沿途的风光吗?”
“这个风光看不看也罢了,就是我在车上想睡也睡不着,一下就给抛了起来,几乎还掉了下来,简直是活受罪。”
“丫头,那你想怎样?”
“姐姐,明天我想不坐车,跟着马车走路好不好?”
“那可不行,这支商队,可没一个是走路的,不是骑在马背上,就是坐在马车里,你一个人跟着车队走路,那不更引人注意吗?”
“姐姐,要是我再坐一天的马车,全身骨架会散开来,到时有山贼来,别说要与他们交锋,恐怕连路也走不稳,只有听任山贼活捉了!”
“丫头,事情没有这般严重吧?”
“姐姐,我是说真的啦!”
“你真的要走路?”
“姐姐,要不我们和镖师说说,我们骑马,叫他们坐马车好不好?”
“丫头,你骑过马了?”
“我没骑过,我想骑马并不难吧?”
“丫头,我劝你别骑马了。别说你没骑过马,那骑马比坐车更辛苦得多,要是骑了一天的马,不但腰酸臂痛,恐怕下得马来,两脚更不会动了,一身骨架才真正的散开了!”
“不会吧?姐姐,我看那四位镖师,他们一点也不辛苦,下马后不是挺有精神的吗?”
“丫头,你这才是见人挑担不吃力,担子上肩嘴都歪,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锻炼过程。你看钟管家他们,不是也坐了一天的马车吗?人家不是一样的有精神?丫头,什么辛苦,都比不上学武这一门辛苦,你连学武都不怕辛苦了,还怕坐车辛苦?要是你多坐两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辛苦了!”
“姐姐,那明天我还是要坐车?”
“当然啦!丫头,你好好休息一夜,调息运气,明天再坐车,就不会感到有什么辛苦了!”
“好吧,姐姐,明天我将牙关一咬,再坐一天马车好了!”
小神女笑着:“丫头,那也用不了这么紧张,总之,我保证你骨架不会散开来。”
“骨架散了,那不死了吗?”
“是呀!所以你不会死。”
她们姐妹两人在房间说着,外面有人发生了争吵,一个嗓门特大的汉子吼着:“老子一向在这一带常来常往,谁不认识我是老七?你们还想盘查我什么?”
又一个声音威严的汉子说:“你吼什么?本军爷问你就得回答,你再敢乱吼乱叫,我立刻将你抓起来,当匪贼查办!”
婉儿“咦”了一声:“姐姐,外面不会出事了吧?”
小神女说:“这恐怕是本地官府在盘问过往行人,你别多管闲事,安心在床上睡吧,真的有事,自有钟管家去打理。”
“官府的差人,怎么称军爷的?”
“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息烽这里,不是由什么知府、知县来管理,而是由千户所来管辖,他们是一伙武将,不是文官。”
原来明朝的地方官,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或者一些动乱、闹事的地方,往往不设府、县,而是建立什么军民府、宣慰司、宣抚司等等,宣慰、宣抚下面就是什么指挥使千户所、百户长、总旗之类了。全部由将领、军人来担任,他们除了带兵镇守一地外,更兼管民事,可以说是他们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个千户所,官职是正五品,与知府平起平坐,但权力就比知府大得多了,有操纵人们生死的大权。不同知府,要杀一个人,要上报布政司批准才能执行。
息烽,正是贵州宣慰司下面息烽守御千户所的所在地,一过息烽,便是播州宣慰司所管辖的地方了。息烽是处在两个宣慰司交界之处,所以对过往人盘查得十分严厉,一有可疑,就立刻抓起来。
这个军爷,对从贵阳方面而来的人,并不怎么盘问,但从播州而来的人,盘问就十分严格了,看来这个嗓门特大的汉子,是从播州而来的。
婉儿又问:“姐姐,这位军爷不会来盘问我们吧?”
“丫头,你不会是做了贼吧?”
“姐姐,我怎么会做贼了?”
“既然不是,你干吗害怕他们来盘问?”
“姐姐,我是不知怎么回答呵!”
“丫头,你放心,他们绝不会来盘问我们的。”
“为什么不会来盘问我们了?”
“因为我们是范府的人呀!”
“什么?是范府的人就不来盘问?”
“当然啦!在贵州一地,谁人不知道范府的?再说,钟管家手中还有布政司大人一封亲笔信哩!贵州各处的官府,宣慰司的人,又怎敢来盘问?”
婉儿笑着:“原来这样,那我放心睡啦!”
“丫头,虽然布政司的亲笔信在各处关卡上管用,但对黑道上的人物,就不管用了,甚至还会招来祸害,不来抢劫则已,一来抢劫,势必就会杀人灭口。到了大娄山,丫头,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这伙山贼土匪,真的敢来抢?”
“不是敢来,而是现在,已经有他们的耳目在暗暗盯上我们了!”
婉儿一怔:“什么,他们的耳目,已经盯上我们了?”
“这有什么奇怪,其实,我们在贵阳城中就有人盯上了!”
“姐姐,我怎么不知道的?”
“丫头,你只会看热闹,贪高兴,还会去注意人群中一双不同的眼睛吗?还有,我们在途中,不是也有两三个人,骑着快马,从我们车队旁一擦而过吗?”
“这又怎样?”
“其中也有匪徒们的耳目,事先来观察货物和车上的人员。”
“他们能看得清楚吗?”
“精明老练的匪徒,他可以从车轮滚过地面的车痕深浅、马匹的吃力程度,便看出车上载的是什么货物,值不值钱,是不是值得他们下手抢劫。就像一个上乘高手,他可以从对方神态、气质、举止,看出对手的武功有多深,或者是哪一门派的武功。”
“他们这么厉害吗?”
“不这样,他们能成为大盗吗?而且一抢必有收获。不同一些宵小之徒,胡乱抢劫,结果抢到的还不到五两银子或一些不值钱的货物,得不偿失。这些大盗们,没上千两银子,他们是不出手的。”
“姐姐,我们这一商队的货物,可以值多少银两。”
“恐后不下二万两。”
婉儿一下睁大了眼睛:“值这么多银两吗?不会吧?”
“丫头,我还是少说的了!单是我们坐的这一辆马车上,椅子下那两口箱子装的古玩珍宝,恐怕就值一万多两银子,别说其他车上的货物了!”
婉儿又怔了半晌:“真的?”
“要不,范华和钟管家,怎么会安排我们坐在这辆马车上的?我们呀!是他们保镖中的保镖。真的有事,其他车上的货物可以丢,但我们的马车,却千万不能丢。”
婉儿说:“珊珊姐姐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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