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而是彬彬有礼,以迂回的手段达到目的。在这方面,他比一般依仗财势的花花公子高明多了。小神女说:“阁下!你的确认错人了!请走开!”
但余政似乎下了决心要胡缠下去,故意怔了一会说:“看来在下真是认错人了!姑娘请原谅!”他转身呼店小二过来。
店小二慌忙奔过来问:“余公子,有何吩咐小人?”
“这两位姑娘的饭菜钱,由我付了!”
“是!”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推辞,就是多谢。小神女并不出声,看他再怎么闹下去。婉儿想出声,给小神女用眼神制止了。婉儿一时间也茫然了,心想:姐姐怎样啦!难道真要人家代付饭钱?这好吗?以后那不领了人家这个情?
余政又说:“店小二,给我打一壶上好的酒和两碟下酒的上菜,端来给这两位姑娘!帐,也挂到我的名下。”
婉儿忍不住了:“你这是干吗?”
“小姑娘!对不起,在下记错了人,冒犯令姐,只好以此向你们赔不是,两位姑娘,不会不赏面吧?”
看来余政又以豪爽大方来博小神女的好感和欢心了,希望自己能在小神女面前坐下来,饮三杯酒,也算达到了目的。这一手段,也算高明,也算厉害,似乎不由小神女不就范。
的确,任何一般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无法推却。别人的好心、诚意的赔礼道歉,总不能不接受吧。何况余政这一举止,似乎博得在座众人的欣赏,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小神女射来。
小神女想了一下,说:“公子!你不必破费了!你也别想从我的身上赢得五十两银子!你知趣的,最好现在就走开!”
在座众人一听,不禁相视愕然,五十两银子,这是怎么回事?婉儿更愕异了,怎么姐姐凭空说出五十两银子来?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你不知道了,他与他的两位朋友拿我们姐妹二人来打赌,说要是他请得我们过去陪他们饮酒,姓丘的就输给他五十两银子,不行,只要我们陪饮三杯酒,也可以得到。你以为他真的认错了人吗?他是以这样的手段来接近我们。”
婉儿睁大了眼睛:“他敢这样,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在座的人一听,哄的一声,纷纷议论起来。余政见自己的事当场给小神女揭露,这才真正的怔住了,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神女对他说:“姓余的,你这一手段,用去对付一些烟花女子吧!用来对付我们,你何止是认错了人,更是瞎了眼睛。”
婉儿说:“姐姐,看他一表堂堂,怎么这般的不安好心?我还以为他真的认错了姐姐哩。”
“妹妹,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付帐走!”
“是!姐姐,就是没吃饱,我看他也饱了!吃不下去。”
余政仍呆着,可是他跟来的两个家人,见主人受凌辱,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喝道:“大胆,你这小丫头竟敢对我家少爷如此的不敬?”
婉儿也瞪大了眼睛:“你们想怎样?”
“小丫头,你不给我家少爷叩头认罪,就休想离开这里!”
“哦?我要看看你们怎么拦得住我!”
小神女说:“妹妹,别与他们动武。”说着,小神女骤然出手,将两个家人身上的佩刀夺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妹妹,你看这也算刀吗?”
两个家人一时间傻了眼,想出手抢过来,可是一看,自己的刀,竟然在小神女手中一下断裂成几段散落下来。小神女一笑说:“这样的刀也能杀人么?连吓人也吓不了!”随手将刀柄往地一掷,竟直没地下,连刀柄也不见了。只留下两个洞口。小神女亮出这一手功夫,不但令余政愣了眼,也令在座的人全骇然起来,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惊人的武功,就是那四位官府装束的人,也惊怔起来,暗想,这一位白衣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又对姓余的说:“你虽然为人用心不良,但却没有仗势欺人的越轨行动,放心,我不会伤了你,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说完,她叫婉儿丢下一块一两多的银子,便飘然离开饭馆,扬长而去。
小神女极不想生事而引人注意,更不想炫耀自己的武功,但事情逼得她非这样不可,不然就没完没了。让婉儿与那两个家奴交锋,婉儿必然大打出手,伤了他们,事情就更会闹大。所以她抖出了这一手功夫,威震了他们,令他们不敢乱来,从而避免了一次伤人的流血事件,从容离开。
小神女和婉儿一出冷水滩,没有走多远,便是登上群山的山道小径了。这一带已是岭南五岭北麓的地带,东安县,更是越城岭北麓群峰中的一座山城。从冷水滩去东安县,还有一条山中驿道可行车马。但从东安县到新宁县,就无路可通,要翻山越岭,走的全是崎岖的山中小道,有的小道,还是猎人们踩出来的。
小神女和婉儿一进入山区,举目所见的尽是群峰起伏,连绵大地,不见尽头。不像在洞庭湖畔,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乡村稠密,道路上人来人往。而这里,正是多见青山少见人。
她们姐妹两人穿过了险峻的八十四度山,在黄昏日落时,才到达了东安县城,路上没发生过什么大的事件,偶然出现了两三个拦路抢劫的毛贼,根本不需要小神女动手,婉儿就轻易地将他们打发掉。
这一带的山形地势,小神女颇为熟悉。在对付黑风教时,她不时就在这一带来往。当时,这一带是回龙寨邵家父子的天下,每个县都有回龙寨的分堂口,因回龙寨以侠义人士的面目出现,为一地的治安负有保护的职责。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不是为邵家父子扑灭,就是为邵家父子收为己用,在邵家父子雄踞湘南时,这一带没有人敢出来抢劫,所以比较平静。但邵家父子一垮台,回龙寨在湘南偌大势力,也就分崩离析,各处堂口也不复存在,形成了各处的一些地方实力人物出来维持一地的治安,黑道上的一些人物,也不敢窜来这一带作案,更不敢干打家劫寨的事情,因为还有猫儿山的五位寨主在。可是自从宫琼花夫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之后,二寨主九重手也退出江湖,猫儿山只剩下三寨主霹雳刀维持,一些流寇便窜了来,三三两两的山贼、草寇也出来拦路打劫了。但他们都是小打小闹,不敢明目张胆啸聚山林,成立帮派,除了惊畏猫儿山人外,更惊畏慕容家的人,尤其是怕了小神女,一旦让这个神秘莫测、不时出没的小神女知道了,自己的脑袋不知何时给摘了去。这一带的强人有这么一句话:宁可得罪阎王爷,也不可招惹小神女。在黑道人物的心目中,小神女不啻是一把正义之剑,经常悬在他们的头顶上。
这一带四处流窜的强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小神女又悄悄地来了!但她不是来惩恶除暴,而是拜访两位隐世高人——恶毒双仙。
是夜,小神女和婉儿在东安县城一家客栈住下来,刚好客栈里也住有三个收购各地土产、名贵药材的行商,明天也是要赶去新宁县。婉儿好奇地向他们打听:“你们明天要去新宁吗?这条路好不好走?”
这三个行商不由打量了婉儿一眼,见她还是一个小丫头,一脸的天真稚气,其中一个反问:“你也要去新宁?”
“是呀!我跟我姐姐去投奔一位亲戚。”
“小姑娘,去新宁有两条路,一条好走,一条不但不好走,还有性命的危险,但路程却近得多了。”
“哦?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有老虎吗?”
“它比老虎更危险!”
“比老虎更危险?哪是什么凶猛的怪兽了?不会是妖怪吧?”
“比妖怪更可怕!”
“你们是不是故意吓唬我?还有比老虎、妖怪更可怕的吗?”
“小姑娘,我们是说真的,绝不是吓唬你,老虎、妖怪吃饱了,就不会出来乱咬人。”
“哦?那它是什么了?”
“是人!”
“什么?是人?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吗?”
“不错!是跟我们一样,不会多一个脑袋,也不会多一只手。”
婉儿笑起来:“大叔们,你们真会逗我们玩的,人有什么可怕呀!”
“小姑娘,我们不是逗你玩,他们外表虽然是人,但性情比老虎还凶,比妖怪更可怕,他们是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他们是一伙强盗了?”
“不错!正是五个杀人放火、奸淫抢劫的强盗,手段凶残极了!人称庙口五煞神,毫无人性可言。小姑娘,你和你姐姐最好不要走这一条路。”
婉儿说:“我好像没听人说过有这么五个煞神的?”
“小姑娘,看来你和你姐姐,有一年多没来过这一带吧?”
“是呀!我们有一二年没来过了!”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了。这五位煞神,在一年前,不知从哪里跑来两省三府交界的群山之中,不时出没,洗劫商队,拦杀行人,就是一些小的村寨,也给他们洗劫得一干二净。以前,我们也是走这条近路去新宁,还可以收购那一带的药材,现在再也不敢从回龙寺南下去新宁,宁可多走一百多里的山路,还要耽搁一天一夜的时间,虽然远是远了,但比较安全。”
“是吗?我跟姐姐说去。”
婉儿回房间向小神女说了。小神女早已听到了她在外面与那个行商的谈话,含笑问:“丫头,你敢不敢去会会这五个煞神?”
“敢呀!”
“你不害怕?”
“哎!有姐姐,我还怕什么了?”
“我们要一下分开了,那怎么办?”
“姐姐,我们怎么会分散呵?”
“丫头,什么事情不要尽往好的方面想,也要有最坏的打算。万一我们与五煞交手中分开了,丫头,你就要发挥个人的勇敢和机智,与贼人周旋。”
“姐姐,不会有这可怕的事情发生吧?”
“当然,我们不分散就最好。但你一定要有这种准备,到时,你就不会心慌意乱了!”
“姐姐,那我们别走这条近路了,我们和那三位商人一块走。”
“为什么?”
“我害怕会和姐姐分开的。”
“丫头,你不是这般的没出息吧?别忘了,我们是慕容家的人,虽然不敢以侠义人士自居,但知道有危害人间的暴徒在附近出现,不去铲除,反而避开,让他们继续残杀百姓,像话吗?”
“姐姐,你一定不要和我分开才好!”
“丫头,将来你一个人怎么行走江湖呵?好了!我们尽量不分散,这下你敢去了吧?”
“有姐姐在,哪怕刀山火海我也敢闯!”
“没有我就不敢闯了?”
“姐姐,那我可要好好的想下了!姐姐,为什么官兵不来围剿这五个煞神的?”
“你没听到那个书呆子说,现在东厂横行,朝廷腐败,北方有不少人饥饿而死,盗贼蜂拥而起,他们已自顾不暇,谁还来管这南疆偏远的癣疥之徒?至于三府的官兵,更别指望他们了,他们只有扰民,不是为民除害,所以只有我们尽天职,来扑灭他们,解除一地百姓的痛苦了。”
“姐姐,那猫儿山上的那些好汉,干吗不来管管这件事?”
“丫头,现在猫儿山已大不同以往了!自从宫姐姐一家在扑灭邵家父子后,便隐退江湖,接着二寨主九重掌也隐世,恐怕他们无力来管。照以往猫儿山人的规矩,只要不在他们附近的地盘上杀人放火,他们就不想多管了!何况这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是官府的事,弄得不好,还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以为他们在扩展势力范围哩!好了!别问七问八的,早点睡,明天我们要与这五煞交锋!”
“是!姐姐。”
第二天,她们等那三位行商离去后,便打扮成一般的乡村女子一样,离开了东安,取小路往西去。这一带,不但山岭重重,山形地势错综复杂,山道盘旋、崎岖,也是永州府、宝庆府和广西交界的复杂地带,最方便一些土匪山贼在这一带出没和活动了。何况这一带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出现,这些小股的山贼、土匪无所顾忌,放肆而为,就算是有侠义人士到来,也奈他们不何。因为任何一处山沟密林,深谷幽涧,乱石丛草,他们都可以躲藏,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找不到他们。等到侠义人士一走,他们又出来活动了。至于当地的官兵也奈他们不何。只求这些匪徒不在自己管辖地区中闹事就行了。
小神女和婉儿在群峰峻岭中走了一个多时辰,前后都不见有什么行人的踪影。小神女也在这一带山野来往过,当年有不少商人前来这一带收购药材、兽皮和土特产,山道上不时有人来往,不像现在人影全无。短短的八九年间,真是江山依旧,面目全非。小神女心中不免有些感触。邵老贼尽管有百般的不是,罪有应得,但回龙寨的存在,却也维持了一地的治安。山贼土匪不敢来这一带打家劫寨,小贼鼠摸之辈,似乎也绝了迹,因为当时各地各条道路上,都有回龙寨的人。当然,他们也要当地百姓、来往商人缴交保护费。可是回龙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