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是柳媚的救命恩人,有话就请直说了吧。”
“如此,小生斗胆问小姐一句话:据说柳小姐系从太白山庄逃出,原因在于逃婚,不知可是真的么?”
“不错,是真的。”
“愿闻其详。”
“好的,我就告诉公子。”
她把东方家逼婚的事说了。
“唉,想不到名门正派的人也会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江湖上传言纷纷,硬说柳小姐与小生有约,故才逃婚出来,太白山庄扬言要捉回小姐,并要找小生算账呢!”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柳媚光明正大,决不怕这些污言秽语!”
“柳小姐说得是,小生路见不平,助了小姐一臂之力,他们竞异想天开乱说起来。不过,虽说凑巧,倒也是一种缘分呢!”
萧笛想,这位徐公子满多情呢,且看柳媚如何回答。
“是啊,人与人相逢也可说是一种缘分,就象江湖四英吧,过去并不相识,如今却成了患难与共的知友,这大概算是缘分了吧。”
萧笛乐了,柳媚的回答,点滴不漏,这位徐公子枉费心机了。
“柳小姐,小生愿与小姐共赴太白山庄,将令尊令堂救出,不知意下如何?”
“多谢徐公子,此事就由柳媚自己处置吧,不敢烦劳徐公子。”
“唉,柳小姐,你我相识虽晚,却是并不陌生,难道柳小姐就不愿小生助一臂之力么?”
“柳媚的事,巳拖累了公子,于心本不安,到太白山庄救回家父母的事,就由柳媚自已去做吧。”
“柳小姐,凡事只要用得着小生,就请小姐尽管吩咐。”
“多谢徐公子。”
“小姐意欲何时去救令尊令堂?”
“这个么……”
正说到这儿,有几人走了进来,听声音有些熟,萧笛猜出是江湖四英回来了。
江湖四英与柳媚,徐雨竹相互打了招呼。
徐雨竹把刚才的话题重说了一遍。
董雪雁道:“媚姐,这不是太好了么?有徐公子前往,何愁伯父伯母救不出来?”
洪天龙也说:“媚妹,我们四兄妹和你一起去,早日将伯父母救出为好!”
沈雪珠道:“不错,伯父母多留在太白山庄一天,危险就多一分,还是及早救出的好!”
郭青也表赞同:“有徐公子在,我们六人前往太白山庄,向他们索要伯父母,如果不听,只好硬劫。”
徐雨竹见江湖四英皆赞同此议,心下十分高兴,便连连劝柳媚答应。
柳媚见江湖四英也这般热心,倒教自己不好拒绝了。难道别人为自己的父母着急,做女儿的反而一点不着急吗?
“既如此,多谢各位了。”
萧笛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本该前往太白山庄去的,既然有了这位徐公子,只好暗中去出一把力吧。
接下来,大家热烈议论出发日期,说来说去,定下第二日出发。
萧笛不再停留下去,顺原路回到墙外,运功恢复了原貌,展开轻功回城去了。
萧笛回到“西来顺”,已过了午饭时间。
莫威一见到他,大惊小怪地说:“咦,你回来了,我还当你被天玄会捉去了呢!怎么出去也不叫我老莫,你没有江湖阅历,会吃亏的,你究竟去哪儿了呀?”
“上街逛逛,不能老闷在家里呀!”
“好,我端饭来,你就等着吧。”
傍晚,古老爷子回来了。
萧笛把古老爷子拉进房里,把白天听到的事说了,表示自己要在暗中助一臂之力。
古算子道:“你去一趟也好,一来助柳小妞儿把父母救出,二来嘛,你把徐雨竹暗中观察一番。”
“为什么?”
“这样杰出的后起之秀,不是该看看么?”
“好的。”
“这边追查盛昌珠宝店的事,我算命的有会留意。”
“让莫威留下帮忙吧。”
“好吧,这小子你带着也是累赘。”
“别告诉他我的去向,小心他嚷嚷出来。”
“这个自然”。
第二天,天还未亮,萧笛就悄悄起身,从后窗越出,向城外走去。
他想抢在柳媚等人之前,先到太白山庄。继而一想,自己不知道路,还只能跟着柳媚去,遂决定在眉县等他们。
虽说一早出门,但道上行人巳不少,萧笛不能施展轻功,只得极快脚步前行。
走了半个时辰,遥听马蹄得得,回头一望,只见六骑飞驰而来,他急忙闪到一株树后,等待马儿过去。
果然,三男三女,配成双,在大道上奔驰,正是柳媚他们。
只见郭青与沈雪珠并辔在前,洪天龙与董雪雁在中,柳媚与徐雨竹在后。
每一对都是郎才女貌,尤以最后一对最是令人羡慕。女的天姿国色,男的貌比潘安。
他们有说有笑,融洽异常。
萧笛目睹他们驰过,心下一阵茫然。
他想,这位徐公子文雅高贵,与柳媚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怕只能害单相思了。
自己与徐子相差甚远,人家武功相貌大约都比自己强十倍,又何苦去碰柳小姐的钉子呢?
他垂头丧气地走着,越想越灰心,越走越没劲。
不过,太白山庄他是定要去的,等把东家夫妇救出来,自己就悄悄离开长安吧,他还有事要往内地走呢。当然,波斯老胡家的事也不能不管。把该做的做完,不负师尊之托,还是回到塞外大漠养马去,自由自在终丫此生吧!
他就这么走着,从日出到日落。
夜晚,他施展轻功赶路,弥补白天拉下的路程。
这天,他来到了眉县,估计柳媚等六人在傍晚时能到。
他找了间中等客栈住下,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家上等旅舍,据说是最好的一家。
徐雨竹既然是富豪公子,只会住此一家。
果然,俱都被他料中。
柳媚等六人在傍晚时到,住的就是这家旅舍。
他倚在自家旅舍门房的墙上,运起缩骨功缩短了一尺,又用一顶遮阳帽扣在头上,眼睁睁看着六人过去。
晚上,他在室内打坐练功。
第二天一早,他在街上的小摊面前蹲着吃早餐,注意着柳媚等人的行动。
不一会,柳媚等六人骑马走过,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上山时,柳媚等人将马拴在山上林中,六人展开轻功直往上蹿。
萧笛把自己缩短了两尺,象个小孩般在树上飞跃,跟在六人五丈外。
太白山庄在太白山半腰,一泓溪水流过。
萧笛见六人到了庄门谯楼前,不一会儿,庄门大开,有人请六人进庄,然后关了庄门。
萧笛便绕到庄院侧边,从墙头越过躲在墙内的一株树上。
远远只见柳媚等人来到第一幢房舍前停下,房内一下拥出二十多人,把他们围住。
萧笛借着树木的掩护,如一个大纸鸢,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到达离第一幢房舍十丈来远时,他猛提一口真气,快如电光石火,蹿到屋檐下。
由于他身形有如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穿行起来十分方便,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厅的梁上。
正好,柳媚等六人已被让进了大厅,安置在客位上坐下。
东方三兄弟在座。
大庄主东方盛开言道:“柳媚,你已是东方家的人,竟敢背离父母意愿,私自逃婚,更与一个叫徐雨竹的人勾勾搭搭,使东方家蒙羞于世,你今日来是来伏罪的么?”
柳媚气得发抖,道:“我柳媚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乘人之危,强逼我父母答允,柳媚今日到此,为的是催父母离庄,请将父母请来一叙。”
二庄主东方勇道:“柳媚,说话可要有分寸,太白山庄为柳家不惜得罪天玄会,你父母感激不尽,将你许配东方磊侄儿。磊侄哪一方面配不上你,你竟做出如此丢人之事,还有面目来见双亲么?”
沈雪珠见柳媚气得话也说不出,愤然道:“君子助人,不恩酬报。你东方家殷勤邀请柳家避难,就不该乘人之危,现在闲话休提,快请柳家伯父母出来说话。”
三庄主东方敏沉下脸来:“柳媚,你已是我家儿媳,竟敢说出如此忤逆的话,今日你若痛改前非,尚有余地说话,否则,东方家自有祖传家规,只怕你悔之不及。”
郭青冷笑道:“柳妹妹不愿结亲,柳伯父寄人篱下被逼答应,这门婚事说什么也成不了,想不到堂堂太白剑派的东方家,竟是如此小人,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大庄主东方盛斥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太白山庄撒野!”
郭青道:“本人郭青,丐帮子弟!”
徐雨竹这时开言道:“三位庄主,小生徐雨竹,今日来此只为接走柳家伯父母,别的不作理论,望三位庄主放人。”
东方盛怒道:“你就是徐雨竹,好呀,正要找你算账呢!你们今日想要接人,岂不是妄想么?就连你们也得留下!”
徐雨竹道:“你们如此不讲理,小生就只好得罪了。”
东方盛喝道:“来人,把这几个小辈拿下。”
坐在主位一侧的,就有无敌双剑张山、王沙和追风刀邱广升,还有夜间巡卫袁继国、苏兆明、孙大彪及几个护院,当即一轰而起,把柳媚等六人围住。
徐雨竹道:“厅内太窄,出外见高下吧!”
说完,对柳媚等人道:“走,外面去。”
东方盛道:“好,到外间动手,还伯你们飞到天上去?”
徐雨竹当先往外走,其余五侠鱼贯而行。
来到厅外,早有许多庄丁将六人围住。
萧笛从梁上可以看到外面,便蜷缩不动。
这时,无敌双剑张山、王沙、追风刀邱广升扯出兵刃就朝徐雨竹扑来。
徐雨竹冷笑一声,面色一变,冷酷地瞧着对手。
这神情好似一只豹子,立即就要扑向一群羔羊。
萧笛眼也不眨,定定看住他。
张山王沙一左一右长剑递出,招式未老,各挽一个剑花,又变了招式,两人配合得极为巧妙。一人实攻,一个虚声吓人,令对手摸不清路数。
徐雨竹面对两大高手却毫不惊慌,只见他动也不动,不管对方虚招实招,他只将两只袍袖微微一拂,以一股罡气将对方剑尖震歪,失去了准头。
张山,王沙本就对他十分忌惮,但当着三位庄主的面,不能怯阵示弱。于是两人猛提其气,剑尖闪出二尺余的剑气,强攻猛打。
可是,他们连徐雨竹的边都挨不上,只见徐雨竹大袖飘飘,宛若闻歌起舞,脚踏一种步法,两袖传出的罡气,把对方两只剑一次次震荡开去。
十个回合过后,张山、王沙举剑十分吃力,徐雨竹两袖发出的罡气,象铁块一般重压着他们。
突然,徐雨竹身子一晃,电光石火间,只听张山、王沙闷哼一声,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五步方才站稳。
再看徐雨竹,双手掩在背后,抬头看天,神态十分傲慢。
功力高的,看出徐雨竹一晃间已跃到张山、王沙眼前,向二人攻出两掌,功力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山王沙功力非凡,已属一流高手,两人双剑合璧,不知胜了多少英雄好汉,没料到走了十招就败在一个年青后生手上,怎不叫人惊异万分?
东方盛又惊又怒,只见张山王沙站在那里直瑞粗气,简直丢人,正不知要不要自己亲自上阵时,只见儿子东方镇雄、东方镇英已拔剑冲上。
两个儿子系自己亲自传授,深得太白剑派的精髓,自信武功不在无敌双剑上下,只是功力都未必有无敌双剑深厚,他们上阵岂不和无敌双剑一样?
于是大吼道:“回来!”
东方两兄弟听见父亲怒吼,忙倒跃退回。
东方磊见两位兄长退回,立即拔剑补上,嘴里喝道:“姓徐的,夺妻之仇不能不报,今日小爷与你拼了!”
语声未落,他已跃到徐雨竹眼前,一招“太白敬酒”,往左一个趔趄,身形闪动中一剑突然逆出,紧接着施出一招煞手“醉斩矫龙”,一剑斜劈对方颈项。
太白剑派剑法独树一帜,许多招法象醉剑但又不是真的醉剑。因此出招诡异,招式奇特,自有独到之处。
东方敏担心儿子有失,只得挺剑夹攻。
父子俩使的同一种剑法,但功力却相差甚远,威力自然不同。
徐雨竹一见,不敢托大,挥起两只袍袖,形如两根粗铜棍,舞起两袖罡风,见招拆招,把父子俩的剑招震荡得失去了准头。
其实,太白剑派的传人只有东方盛一个,其余兄弟学的仅有十之六七,一部分精华剑招只有东方盛会。他当然传给了两个儿子,别的人一概未传。所以,东方三兄弟中,以他武功最高,老二东方勇一向与老大相处融洽,也学得了部分秘传,只东方敏离开太白山庄,所得最少。
父子俩竭尽全力,依然未沾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十招过去,父子俩已感吃力。
正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