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一愣“官人……”
公主一听,明显知道少渊是打趣,但也是故装生气地说道“师兄,你怎么能这样!”
有一个世家之人在队伍之中,加上少渊没有被拆穿的‘钦差’身份,要不是一路上太子和公主实在是对这河山兴趣太浓,导致一整个队伍走走停停。
天水郡内由东到西,居然整整走了八天,快乐的时间总是走得那么不知不觉,当少渊告诉他们,他们准备离开天水,进入武威境内的时候,他们才第一次,对少渊的故乡有一次立体的认识。
“皓天,这里已经是天水边界了对吧?”少渊向西眺望,高耸而连绵的祁连山已经出现在一行人的眼前,故乡,已经越来越近了。
“是的,再往前一点便出了天水边界,便入了武威边界,大人你家乡在哪啊”皓天问道
“武威休屠,长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少渊继续向西眺望“大家抓紧一点,今夜我们要到枝阳歇息啦”
独孤霖问道“姜公子,武威此地我记得甚是复杂,不知姜家主是如何安排?”
皓天想了想“大哥好像通知了他的老丈人,马先生吧,马家的地盘是陇西金城,平常和城王府交往很多,今日我们进了武威,按道理是马家来接应的,对了,独孤堂主也会去拜会王爷吗?”
少渊眉头一皱,看着独孤霖“阿霖,城王,马家?琼瑶楼,一心回乡,倒是忘了这茬子”
独孤霖点了点头“不过按道理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当时你们跑得这么快,也只有若云报了姓名,少渊你那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呢”
少渊方才醒起“对喔,那时候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哈哈哈哈,担心多余了”
皓天纳闷道“二位大人曾经与他们有过交集?”
独孤霖点了点头“算是一点吧,不过那是半年多前了,少渊,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少渊一指西边“祁连山山脚便有官道”
酒泉,敦煌,张掖,武威,昔年汉武大帝拿下了河西走廊,为彰显武功于是设立四郡。时至今日,河西四郡已经成为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环,富庶起来,西域商人,内附的游牧民族,大汉子民混居于此,形成了特色的中西合璧的风格。
而武威郡作为最靠近大汉内地的第一郡,汉族气息显然更为浓烈,枝阳境内还是大都以汉民为主。而马家的族人,则是早一步在城外等候,与之一起的,还有枝阳县令。对于一个已经有十余年不见大内属官到来的县城,接待钦差可是一件大事。
夕阳之下,一个马队缓缓接近,正是少渊一行人。
一番寒暄之后,一行人被引入到衙门之内安顿,与县令表现得热络不一样,马家人就表现得冷淡多,保持着礼貌,绝不蹭到少渊身边,半句话不多说,一副陌路之人的模样。虽然接触凉州世家不多,但相对姜家表现出来的热情,马家只能说是不咸不淡。
小月扯了扯跟在后面的皓天,小声问道“姜公子,这个人是谁啊?一路上话都没说两句”
皓天静悄悄地回答道“这是马家的家将,马季仁,武功高强,马家人一直都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除了城王爷,他们不曾给别人好脸色,也就是我大哥算半个马家人,合着钦差大人身份尊贵,勉强请得动马家协助打点安排”
衙门内堂的晚宴正式开始,不过对于不好歌舞的少渊,坐下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县令撤去歌舞。但意想不到的是,少渊这一句话撤去歌舞,下一秒,一直沉默不语多时的马季仁居然提出舞剑娱宾。少渊眉头一皱,和独孤霖对望一眼‘莫非如此不给面子,现在就撕破脸皮’
少渊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问道“马先生这是何意?”
马季仁对着少渊微微一拱手,让人诧异的是,他身上并无任何杀气“钦差大人可听说过的马伯仁?”
少渊点了点头“听说过?如何?”
马季仁说道“马伯仁正是在下的兄长,如今兄长武功全失,乃是废人一个,听闻是被剑帝六徒所伤,可见剑帝六徒武功之高,在下斗胆一问,不知在下的武功比之那剑帝六徒如何?”
少渊这就为难了,他没见过马季仁出手,只能摇了摇头“先生武功如何,在下不知,因为不敢轻言孰高孰低”
马季仁一个拱手“那么便肯定钦差大人允我与独孤堂主一战,独孤堂主旧识剑帝六徒,必然知道武功深浅,与之一战,便能得出答案”
独孤霖一愣,心想“这人是冲着我来的?”
少渊则是想到“若云没来找不回场子,所以就找阿霖要回场子?”,所以少渊心中一动,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做不得主,需问独孤堂主”
马季仁继续拱手转向独孤霖,独孤霖则是问道“为何马先生如此笃定在下见过若云出手?又为何觉得在下可以判断高低?”
马季仁则是说道“这是一个作为武者的直觉!请堂主与我一战!”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切磋
“那么在下便与先生切磋一下吧”独孤霖不知马季仁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此时此刻他真的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打一场,不为其他,就为证明,证明他还是那个让武林上下闻风丧胆的朱雀堂堂主。
马季仁一个拱手,转身让人呈上两把木剑“与堂主并非要一较高下,刀剑无眼,所以在下恳请可以用木剑比试”
独孤霖点了点头,嘴角挂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微笑,心中暗想,如此便可以尽全力,倒要看你是何等实力,居然敢主动挑战我。
马季仁神色淡然,朝独孤霖一个敬礼,待独孤霖还礼摆正后,方才挑起长剑朝独孤霖攻过去。
让人奇怪的是,马季仁虽然主动进攻,但这剑锋柔和,速度不快,作为一个主动挑战的人来说,这一剑有点让人失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独孤霖,本以为马季仁的攻势会凌厉一点,若云的剑法乃是轻灵中带着凌厉的软剑剑法,像这种速度的剑,根本不会是若云的对手。于是独孤霖找准一个点,抖动手中木剑,迎着马季仁的剑而上。
马季仁见独孤霖迎击,于是便继续着自己的剑法,两剑相交,本作为攻方的马季仁却转攻为守,主动偏过剑锋,以剑身附着独孤霖的木剑,托起了独孤霖的木剑剑身,让独孤霖的剑锋产生了偏移。
独孤霖眉头一皱,马季仁这一剑虽然坏了自己的剑锋,但对双方其实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少渊皱着眉头想到‘卸力之法?主攻却是卸力?’
而一旁的潘捷也纳闷‘虽说第一下难免有试探的可能,但这样的试探未免太过于退缩了吧?’
马季仁却丝毫不以为意,卸去独孤霖的剑锋后,并没有急于反手进攻,反而是一反常态,缠住独孤霖的长剑,将独孤霖的剑锋压到自己的剑下。
独孤霖运起内力,试图驱剑反力扛马季仁,马季仁则是借着旋转的势头缠住独孤霖的剑。双方均不是易与之辈,独孤霖每每抽剑再攻,都会被马季仁像蛇打七寸一样,掐住长剑的剑锋去路对剑锋进行干扰,饶是木剑,双方也是运起了越来越大的内力去切磋。整个时间段内,一直都是独孤霖主攻,马季仁主守,丝毫不见马季仁任何剑招上的急躁,马季仁似乎一直都是与独孤霖的剑交手,而不是与独孤霖交手。
少渊看着二人不停地交换身姿,两把木剑在眼前晃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小声问一旁的潘捷“潘兄,这马季仁的功夫,与游衣功有些类似啊”
潘捷点了点头“是有类似,但又有不同,游衣功讲究的是巧,走的是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但若是面对压倒级的内力,再多技巧,也是陡然无用。而马先生看似卸力,实际上乃是破招”
少渊再次看向二人“阿霖的内力很强,而那个马先生看起来不弱,难怪阿霖每一次被压制后都要重新再组攻势”
潘捷说道“若是游衣功,独孤堂主的剑锋看上去必然是连绵不绝,却沾不得马先生分毫,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二人只是无声地交手,但独孤霖也记得最开始马季仁所说,他只是想试问一下,他和若云谁的剑法更厉害。
独孤霖眉头一皱,想到‘游而不击,专心防守’,不过独孤霖随即付诸一笑,大声说道“不瞒马先生,其实我从未与若云交手,见过若云出手也不过数次,先生如今固守,在下也无法知晓谁的武功更高,不过……”
独孤霖突然收剑并退后了三步,换了一个姿势。
马季仁一脸纳闷“独孤堂主是何意?”
独孤霖冷笑“马先生的武艺比之若云孰高孰低在下是无法区分,不过!若是在下赢不得这场切磋,传出去,恐怕有付六扇门之名”
马季仁随即明白,也冷笑道“那么独孤堂主切莫藏私,今日我马季仁便来领教领教”
潘捷冷笑道“恐怕,这马季仁其实心中一直都是想挑战独孤堂主,武艺高低不过是一个幌子。独孤堂主恐怕也意识到,今日若是赢不得这马季仁,传出去,没有人会关心若云公子和马季仁武艺孰高孰低,只会传出去独孤堂主的武艺与马季仁不相伯仲。好刁钻的计谋”
少渊则是抱紧双手“潘兄可见过阿霖出手?”
潘捷摇了摇头“毫无兴趣,和六扇门交手,基本上都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才引得六扇门追杀,这辈子我都不想”
少渊点了点头“那么,你便看看这个独孤堂主的真正实力吧”
独孤霖轻闭双眼,默然问道“马先生也只是南昌一事吧?”
马季仁回道“名动天下,牵涉整个江南,当然知道”
独孤霖又问“那你知道在下尚未开战便身受重伤,兄弟同袍全部殉职吗?”
马季仁冷笑“也是知道,小北山之伏”
独孤霖微微睁开双眼“折损的荣誉,噩梦萦绕不止,在下要进招了”
马季仁握紧木剑“请”
独孤霖的兵器为锏,重而钝,打击手段偏砍劈。而剑则相反,以轻灵为主,尤其是独孤霖手中的木剑。因此马季仁见独孤霖并未更换武器,因此心中稍安。
只见独孤霖横木剑于胸前,往马季仁扑去。
横武,标准的重武器起手式。马季仁丝毫不让,先前他主攻的时候他主动避让,反而是他防守的时候,却一反常态主动进攻。
看来也是决胜荣誉,容不得半分闪失。
独孤霖以剑身抵住马季仁来的剑锋,独孤霖随即左手握住自己的剑锋,右手一举,将马季仁的剑锋弹到自己的左侧。
马季仁当即顺势左移,右手马上握紧剑向左手划去,独孤霖右手握剑,松出左手,顺着马季仁的剑锋而去。此时两个剑身相对,独孤霖握紧手中剑,顺着马季仁的剑身,一边抵住马季仁的剑,一边迫向马季仁。
马季仁见独孤霖居然有胆量如此冒险,逆刃而上,当下大惊,但此刻手中长剑却是被独孤霖死死抵住,而独孤霖的剑刃也迫近。马季仁于是头向下,一个拱桥状,躲过了独孤霖削过来的剑锋。
剑锋横削一击被躲开,马季仁左手支撑着身体,眼见已经躲过致命一击,于是向左一侧,打算趁独孤霖尚未调整之前,重新站定。翻身一转,头尚未抬起,突然一阵杀意迫近,马季仁来不及多想便紧接了一个后翻,以蹲姿看着还保留着刺击姿态的独孤霖。
独孤霖冷笑道“马先生好俊的身手。”话未说完,便再次变速接近,马季仁借着屈膝反击之力刺向独孤霖。独孤霖不慌不忙,居然像之前马季仁的手法一般,卸去马季仁的剑锋。但马季仁可是个中好手,如此简单的卸招他简直是轻车熟路,居然主动和独孤霖互拆起来。
马季仁心中好笑,陷入拆招,却看看你如何逃得出我手掌心。
但独孤霖似乎是有意而为之,无尽的拆招似乎看不见尽头,独孤霖问道“马先生不觉得奇怪为何在下主动与你拆招吗?”
“自寻死路何须多问?”马季仁对于拆招可是谜一样自信。
独孤霖说道“我只是想用你觉得你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你”
果不其然,独孤霖突然把手中之剑停下,马季仁猝不及防,带着拆招引剑之势力与独孤霖对峙,独孤霖拉剑于胸前,左手突然伸出二指抓紧剑锋,木剑剑锋产生了轻微弯曲。内力加持之上,剑锋似乎积蓄着爆炸的力量。
马季仁见状暗叫麻烦,但此刻若是退开,似乎伤害更大,电光火石之间,记起了昔日拆剑功夫不好时,如何破剑,于是赶忙引剑向上。独孤霖见状赶忙松开左手手指,剑锋反弹。
“砰!”
马季仁长剑飞出,直直地往少渊的位置而去,少渊一惊,从身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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