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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梦尘山庄,白玉楼便去拜见名逝烟,说了冉红裳辞别之事,名逝烟并无一点不同的神色,只问白玉楼什么时候离开。
白玉楼说明日。
兰天香在旁不解道,“明日?”
白玉楼道,“是。”
兰天香便道,“也好,我可以从容准备。”
白玉楼不解此话。
兰天香便又道,“姐姐决定陪你一程,免得你孤孤单单。”
白玉楼倒是没有想过兰天香会主动提出相陪,他本以为兰天香是决计不会离开歧路城半步的。
名逝烟便道,“这样也好。来,玉楼,我有些话问你。”
白玉楼应下,名逝烟询问五美图的来源,白玉楼自是一五一十以告,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聊了许多话题。
是夜,名逝烟欲寝,白玉楼不请自到。
名逝烟奇道,“玉楼,你有什么事?”
白玉楼道,“有些话,玉楼想跟舅舅说。”
名逝烟让白玉楼进入,应道,“嗯。”
翌日,拜别名逝烟和琼柯,白玉楼便由兰天香陪同,赶去波澜台。
兰天香自不知白玉楼为何要转去波澜台,却也不问,只赏着沿途风景,没心没肺地乐和着。
到了波澜台,依旧是人去楼空。
查探无果,白玉楼颇有些伤神道,“这里是水镜先生和云罗姑姑曾住的所在,而如今两位前辈也是渺然无踪…”
白玉楼未入中原之前,对中原故人的了解,全来自母亲白安适,之后才在冉红裳口中又了解一二,自然不知当年具体之事。
白安适乘桴浮海之后,洛白衣和尘多海俱逝,上官镜心怀内疚,携千云罗避世,有说他们是寻好友齐不染去了,也有传言说他们入海寻找白安适踪迹去了,习有风闻讯,似也追踪而去。不过这都只存在传说中,或者说冉红裳的书里,无人知晓真正的故事。
白玉楼顿了一下又道,“我接下来会去梦落之山一趟,之后便是赶去金陵,妹妹你有何打算?”
白玉楼转头看向兰天香,兰天香愣了一下,忽地“喂”了一声,训道,“小弟,谁是你妹妹?”
白玉楼萧然一笑,拱手道,“先入为主,喊顺口了,还望姐姐见谅。”
兰天香知道白玉楼心情苦涩,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纠缠了,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姐姐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对于白玉楼的问题,兰天香却想了半天,也没说话。
白玉楼等了许久,不见回答,又问道,“你要去哪里?”
兰天香闻言,扭头看向白玉楼,没有再沉默,而是突然道,“在这世上姐姐唯一牵挂的人是爸爸,你说我要去哪里?”
白玉楼略略苦笑,道,“只因此一牵挂,便不出来看看天下么?”
兰天香望了望波澜台的海面,道,“和爸爸相比,天下有什么好看?”
白玉楼也跟着看向海面,鼻头竟然一酸,终于抱拳一揖,道,“那就此别过。”
兰天香伸出一手,道,“你有要事,先请吧。”
白玉楼转身离开波澜台,不再回头。
兰天香看着白玉楼离去,才又转身,望海不语。
(本章完)
正文 ①失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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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别了兰天香,即赶往梦落之山,路上走得渴了,进入一家小店歇脚。
小店不大,却有不少客人。
白玉楼踏入店门即发觉众人眼色有异,却并不理会,到柜台边要了一壶酒,找了角落的一个位子落座。落座不久,便听到有人说什么“三舅自与冉公子比试掌法失败后,乖乖溜回横断山当道士去了,哈哈,这个冉公子,不枉老娘叫他阿哥,果真有天人一般的风采”!
白玉楼不动声色,思忖道,“那****与钟道长比试掌法,只有三人在场,钟道长秉性虽颇为顽皮,但不至于把这事挂在嘴上去说,此种传言,必是妹妹鼓捣的。当初妹妹与我说让冉惊鸿的名声播散出去,于寻觅必有好处,想在看来,名声在外是真,却无一点靠谱,路上还是全由妹妹打点,哈。”
白玉楼兀自发笑,拍了拍桌旁的竹篓盖子,似想到什么,却见酒来了,一时便忘了那什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饮足了酒,白玉楼便思启程,扭头拍了拍竹篓盖子,想拿起竹篓背上,忽地又想起前时所忘,低声道,“这几日竹篓似轻了许多。”
白玉楼这样说着,一面已揭开盖子,往竹篓里一看,脸上顿时失却一半血色,“三卷?怎会?这……啊,难道是忙着赶路,竟不知画卷遗失?”
白玉楼连忙抓起竹篓查看底部有没有缺口,却是没有,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付了酒钱便匆匆走出小店,小店里的客人都好奇地看着白玉楼出去,面面相觑。
白玉楼匆匆走到偏静处,将剩下的三幅画卷一一展开来看,除了留在梦尘山庄的尘多海画卷,皇甫飞卿画卷竟不翼而飞了。
名嫣画卷犹在,令白玉楼安心不少,但遗失皇甫飞卿画卷,白玉楼亦自感愧疚,仔细将画卷收好,便原路折回寻物。
第一个地方自然是方才歇息的小店,那些被白玉楼吸引目光故意慢慢吃喝的客人看着白玉楼急匆匆而去,兴味索然之际,忽又见白玉楼匆匆折返,都不由微微张开嘴巴。
白玉楼进来便抱拳礼道,“各位,在下冉惊鸿,路上遗失一幅画卷,不知在座各位可有人拾得?若有,还望送还,冉惊鸿必有重谢!”
“冉惊鸿?他果然是冉惊鸿!”
这班食客都听说过冉惊鸿的名字,却并不认得冉惊鸿其人,但看白玉楼样貌不凡,此时又听到白玉楼自称是冉惊鸿,便不由得脱口而出“他果然是冉惊鸿”这样的话,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类似于某人先一步说了某话,便有人会说,“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食客忽地跳出来道,“冉公子,画在我这里!”
余众失了先手,大觉惘然。
白玉楼闻声看去,却见那食客果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幅画卷,满脸喜悦地蹦跳而来,不由得一喜,再细看,那幅画卷已没有竹筒护身,心下暗道,“他怎把竹筒给扔了?”
那食客已将画卷递到白玉楼跟前,欢喜道,“冉公子,你看是不是这幅,这确是在下在路上捡到的。”
白玉楼听到“确是”二字,不禁莞尔,接过画卷打开来看,却不是,便摇摇头道,“不是这幅,多谢足下。”
听到回复,那食客顿时不尴不尬地立着。
这时失了先手的食客中有一人高声道,“冉公子莫忧!”
这人高喊一声,也趁机跳出来道,“冉公子,此事无须忧虑。但依在下看,冉公子方才匆匆忙忙,想必画卷是在来此的路上遗失的,咱们按原路回去寻找,必能找到!”
白玉楼点点头道,“足下所言极是。不过在下回去寻找即可,不必劳烦各位。各位各有活计,在下不敢……”
“诶,冉公子,”拿着画卷的食客拦道,“何必客气,在下若能帮上冉公子一二,这可比什么活计都来得有收获呀。”
“看来我又错了,冉惊鸿的名声散播出去,于寻觅原是非常有用。”白玉楼微微一笑,抱拳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事不宜迟,各位请。”
小店里的食客其实有欲去又不欲去的,但白玉楼“各位请”三字一出,也不免硬着头皮跟着,心中却颇为纠结今日的活计。
积极者众,各人问东问西,“冉公子,你打败三舅,是在什么时候?”
白玉楼回道,“并未打败,只是切磋武艺。”
“那三舅为何跑回横断山?”
白玉楼道,“也许是斗嘴输了,愿赌服输。”
“三舅斗嘴输了?输给谁啦?”
“我知道,我知道!是老娘对么?诶,不对,不对不对!老娘呢?她不是一直和冉公子同路的么?”
白玉楼道,“她有些事情,在下也有些事情,须分道而行。”
众人但觉有理,又有人道,“方才冉公子进入店中时,在下惊讶之余,以为公子是天人下凡,敢问冉公子是哪里人,怎生得这般天资?”
白玉楼暗自苦笑道,“众人原是为我而来,于寻画之事无补,这样拖延,若有人拾得,怕也走得远了。”
白玉楼不动声色道,“在下江南人氏。”
即有人应道,“在下早就听说江南人杰物灵,今得见公子,果真不假。”
白玉楼不答,便又有人道,“咱们是帮公子寻画的,可不能把时间全花在啰嗦上,须得仔细寻画才是,冉公子,你说我这话讲得对不对?”
白玉楼微微点头道,“对极。”
一路找寻无果,众人已跟着白玉楼进入途中小城,白玉楼回神时不禁一愕,身边的队伍已然是浩浩荡荡,不明真相之人乍然还以为白玉楼是哪家贵公子。原来一路找寻而来,众人都十分亢奋,看到人便高声问询,搬出“冉惊鸿冉公子”六字自不在话下,加入的仰慕者比之退出的纠结者更多,队伍不知不觉便庞大起来。
白玉楼苦寻不得,心中颇觉爽然,看着身边的搜寻队伍,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哑然失笑之态。这些人找到了许多东西,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各式扇子,白玉楼起初还不知这些人怎会突然活跃得超乎寻常,待到如今,心中已有一些分明,暗暗打点着该如何抽身了。
小城搜寻,依旧无果。
有些乡人不明就里,以为白玉楼欲收集各地名画,不觉都欢欢喜喜地拿出自家收藏的画卷来,抱到小城最大的酒楼,才知错了。但又听说白玉楼赐墨,一个个又激情四射,抱着画卷恳求白玉楼写几行字上去。
扇画书板,甚至是一张白纸、一片布衣,此时都等着白玉楼挥墨。
白玉楼无奈,一面书写,一面自嘲道,“看来我又错了,冉惊鸿的名声散播出去,却于寻觅依旧是无所用途。”
白玉楼从白天写到傍晚,人群犹不散去,天色已晚,白玉楼知道众人都未有进餐,不假思索,挥金摆宴,延请众人。众人一时欢呼雀跃。
小城酒楼,还未遇到过如此大场面,伙计们都忙得几乎折了腰,酒楼主人那张嘴即便是用手托着下巴都拢不上,当真十分地热闹、有趣。
众人敬酒,白玉楼来者不拒,听着四面八方的吹捧,倒也是平生首次。宴席散去,远近之人各有着落。白玉楼连夜脱身而去,以至于翌日众人酒醒,恍惚之余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更有甚者,以为犹在梦中。
白玉楼摆脱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继续找寻画卷,一直找回到波澜台。此时兰天香早已离开了,望着空荡荡一片,白玉楼一时不知该如何。
“一路仔细找过,并无发现,看来是天香妹妹拾得了。母亲曾说过飞卿前辈和多海前辈的感情极深,如今并在一起,也好,也好……我也不用折返歧路城……”
白玉楼找寻无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在波澜台上伫立片刻,重又往梦落之山赶去。因为总担心赶得太快,竹筒会从竹篓里漏出,白玉楼查视竹筒里的画卷后,换用布巾裹紧剩下的三个竹筒,捆在后背,疾踏流星而去。
(本章完)
正文 ②无双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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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以为是兰天香拾得了画卷,其实兰天香那日与白玉楼别后,独自在波澜台上徘徊一日,并未拾得什么画卷,便回歧路城了。
兰天香回到梦尘山庄,却拿了一个竹筒径直到安适亭找名逝烟。名逝烟看见兰天香早早回来似乎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就回来了?”
兰天香笑道,“怎么,爸爸是恨不得天香走远,好不打搅爸爸清静啊?”
名逝烟柔声道,“多出去走走,总是好的。”
兰天香却道,“爸爸为什么又不出去?”
名逝烟答不上来,看着兰天香手中竹筒问道,“那是玉楼临别送与你的么?”
“他哪有那么豪爽!”兰天香揶揄一句,又笑道,“嘿嘿,这是天香偷偷从他的竹篓里拿出来的。”
名逝烟对此无可奈何,摇头笑道,“玉楼发现少了一幅画卷,必然忧心忡忡。”
兰天香嘴巴一翘,道,“这我可管不了,我拿出这幅画卷,为的是要考验小楼弟,天香不想小楼弟犹犹豫豫的,若是他回来询问,我就不认他做弟弟了!”
名逝烟犹是无奈一笑,道,“你太调皮了。”
天香嘿嘿一笑,忽又抱怨道,“我倒觉得是爸爸太坏了,竟然联合臭丫头瞒我!”
名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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