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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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香秀-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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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

    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

    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

    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

    此是怨怀之诗,若以全诗烘托“安适”二字,与名逝烟气度不合,取“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四句之意,似乎十分符合名逝烟梦幻际遇之后的感情——感叹光阴流逝,物是人非,情不知所归,爱终之将逝。

    兰天香进来安适亭,见名逝烟在亭中背身而立,即嘻嘻笑道,“爸爸,我请了两位客人进庄。”

    兰天香此前从未带人进庄,连胖子也不例外,故而闻此一言,名逝烟也颇觉好奇,但话声永远静如淡水,“天香,难得你有此雅兴,好生招待他们罢。”

    兰天香却不依,半带着谐谑又道,“他们是一女一男,只论相貌,那男的恍惚是天香的小弟。”

    名逝烟心动转身,“竟有如此奇事?”

    兰天香笑道,“女的名唤冉红裳,是天下三奇之书奇,他们有故人消息带来。”

    名逝烟点头道,“请他们进来罢。”

    兰天香却坏笑道,“爸爸就不怕他们是骗子?”

    名逝烟也笑了,“爸爸还真不怕。”

    兰天香又道,“爸爸,那男的名唤白玉楼,是天下三奇中的玉奇。他自称是爸爸的外甥儿,天香的表弟。”

    名逝烟问道,“还有么?”

    “有。”兰天香皱了皱眉,又道,“不过有些幻,爸爸听了也不要太当真。”

    名逝烟道,“嗯。”

    兰天香便道,“他们说身上有妈妈的画像。”

    名逝烟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却很快又冷静下来,淡淡说道,“是真是假,天香,你去把他们叫进来,一切便都明了。”

    兰天香犹豫道,“若是假的呢?”

    名逝烟道,“不用担心,请他们进来便是。”

    兰天香退下,到了外院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怪怪地看了看白玉楼,随后便将白玉楼和冉红裳带到安适亭。

    名逝烟心中既有所希望,其时已十分期待,却正因为十分期待,他反而不敢看着入亭的方向,而是似往常一样背身立着。

    兰天香将人带至,道,“爸爸,我把人带来了。”

    名逝烟闻言却并未转身。

    白玉楼进入时已注意到亭楹上的“安适”二字,不觉欣喜,以为名逝烟还记得许多事,此时在后唤道,“舅舅。”

    名逝烟闻言转身,这舅舅俩字对他而言,既来得莫名,也来得突然。他有一个女儿,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多海,还有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兰大哥,另外便是藏在各种武学背后的模糊的影像。

    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姐姐——即使有,他也记得模糊了。今日却有人叫他舅舅。名逝烟希望能借此追溯一些故人往事,虽有心理准备,乍见白玉楼,“兰大哥”三字竟也几乎是脱口而出。

    名逝烟微动了动双唇,凝视着白玉楼,不知怔住了多久时间,听到一个声音道,“爸爸!”才猛地一回神,问白玉楼道,“你父亲是谁?你母亲又是谁?”

    白玉楼恭谨道,“舅舅,甥儿的父亲名唤洛白衣,母亲白安适。”

    名逝烟并没有什么印象,道,“洛白衣?白安适?”

    白玉楼点点头又道,“父亲曾化名兰时雨。”

    “兰时雨?”名逝烟因为太过惊讶,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楼,忽然失声道,“兰大哥!”

    冉红裳也不无奇异地瞅着白玉楼道,“阿哥,原来是你叫兰玉楼哟?”

    白玉楼只点点头,正要回答名逝烟的话,却见名逝烟一掌扑来,急忙躲开道,“舅舅!”

    名逝烟也不打话,连番进击,白玉楼无法闪躲,若硬受掌劲,免不了粉身碎骨,只得道,“舅舅,甥儿得罪了!”随即翻掌应战。

    名逝烟见状,腾挪之间,打出一记大宗式掌法,白玉楼聪慧之极,当即会意,同使大宗式掌法。

    名逝烟将掌劲悠然化去,退开几步道,“你母亲现在何处?”

    (本章完)

正文 ⑩斯人已逝

    贵在坚持的武侠,敬请各位读者阅览!

    。。。

    。。。

    白玉楼闻言,悲伤暗涌,一时滞了一下。

    冉红裳道,“梦尘前辈,斯人已逝。”

    “啊!”名逝烟惊得猛退几步。

    兰天香抢上来扶住名逝烟道,“爸爸!”

    名逝烟站直,紧张地又问白玉楼道,“那兰大哥呢?他在何处?”

    冉红裳闻言连忙撇开视线。

    白玉楼回道,“舅舅,甥儿此番正是奉母亲之命,进入中原寻找父亲。”

    名逝烟让白玉楼入亭说话。

    进入亭中,四人却都无话,名逝烟沉吟良久,才忽然抬头看着白玉楼,道,“你长得真像兰大哥。”

    兰天香忽疑道,“爸爸,他真的是兰大哥的儿子么?如此一来,他应该是天香的弟弟,怎会叫爸爸舅舅?”

    名逝烟也觉奇怪,看了看白玉楼。

    白玉楼看了看亭子道,“舅舅,在解释之前,甥儿想先问一问舅舅,这个亭子,缘何以‘安适’命名?”

    名逝烟被这话问住,终是摇摇头道,“我已不记得了。”

    这句话从名逝烟嘴里说出,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兰天香此时并未插嘴。

    相较于名逝烟的淡然,白玉楼则完全不同,一路走来,他遇到的所有故人,竟无一个真正记得从前,即便是无所不知的冉红裳,也偏偏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白玉楼从未发出过一声悲慨,而是将所有心痛压在心底,此时又经历一次,内心波涛汹涌,却还是压制住悲情,将背上竹篓卸下来道,“舅舅若不记得缘何以‘安适’二字为亭子命名,也总该还认得以‘安适’二字为名的人。”

    白玉楼拿出名嫣的画像,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铺开,让名逝烟来看。

    名逝烟在前面已由兰天香告知白玉楼身上有尘多海的画像,看见白玉楼背上竹篓里却有五个竹筒时,已十分意外,他以为白玉楼只有一幅画。

    看到画中人物,名逝烟其时较之乍见白玉楼时怔住了更长的时间,而且最后还出乎兰天香和冉红裳的意外,轻喃出两个字——“母亲。”

    兰天香奇道,“爸爸,你说什么?”

    名逝烟其时还是模糊的,只是画中人物真真切切地给了他唯一的一个印象。

    名逝烟却转跟白玉楼道,“卷中题字,她叫,她叫…是,是…玉楼,你怎会有她的画像?”

    白玉楼知道名逝烟也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心中不觉泛起一阵阵的酸楚,回道,“其中故事,舅舅且听甥儿慢慢讲来。”

    白玉楼道,“这幅画卷中的人物,确实是母亲。母亲名唤白安适,又叫名嫣。母亲让甥儿来找舅舅,曾跟甥儿讲过一段往事。母亲说久前曾化名名嫣,并收养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为避人耳目,母亲化上老妆,并谎称是那个小孩的母亲,但在母亲内心深处,她一把那个男孩当作是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而那个男孩却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男孩长大后,因为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陪护尘多海前辈去往大雪山寻找神株雪莲,后来事情变化复杂,母亲只身乘桴浮海,没来得及告诉那个男孩真相。”

    名逝烟道,“而我就是那个男孩。”

    白玉楼点点头。

    名逝烟又道,“我去大雪山,曾有多海相伴?”

    白玉楼道,“母亲是这样说的,我相信母亲的话。”

    名逝烟惘然若失道,“那我怎会不记得?”忽又一个激灵,紧张道,“多海呢?多海在哪里?”

    白玉楼摇摇头。

    名逝烟忽地又问冉红裳道,“小姑娘,你知道对么?你什么都知道的,对么?你快跟我说,快!”

    名逝烟语气中既有请求又有命令,冉红裳不敢说,摇摇头道,“梦尘前辈,晚辈虽然知道得多,但并非无所不知。说起来,晚辈其实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

    冉红裳故意托出身世不明之语,果然让名逝烟恻隐起来。

    名逝烟叹道,“也罢,也罢。”

    兰天香不想看名逝烟伤怀,岔开话题道,“爸爸,作为小弟的,应不应该先拜见拜见我这个姐姐?”

    名逝烟还未回答,白玉楼即道,“舅舅,天香妹妹既提到此事,不如便由舅舅作证,看看到底谁大谁小。”

    白玉楼言罢即报出生辰,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兰天香也不见示弱,瞅着名逝烟。

    名逝烟看了看白玉楼和兰天香,难得嘴角一扬,报出兰天香的生辰道,“这样看来,天香真的是姐姐。”

    冉红裳早已忍不住扑哧一笑。

    白玉楼愣在一旁,暗道,“不应该呀!母亲…”

    “喂!”白玉楼还没想通,就被兰天香喝声惊断,兰天香对名逝烟那句“看来天香真的是姐姐”颇有微词,又不敢顶撞自己的爸爸,只好将不服转到白玉楼身上,见白玉楼看过来,藏不住的笑意,得意道,“小弟,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快拜见姐姐?”

    白玉楼此时整个人几乎要石化了,却还是不情不愿地作了一揖道,“姐姐在上,小弟白玉楼,拜见姐姐!”

    名逝烟低头凝视画中人,突然抬头问道,“玉楼,你方才说上大雪山寻找神株雪莲是为了一件事,却是什么事?”

    白玉楼微微摇了摇头,如实道,“母亲并没有说。”

    白玉楼扭头看向冉红裳,冉红裳避之犹恐不及道,“阿哥,你别看我了,我什么时候被动过?”

    白玉楼不想在名逝烟面前拆穿冉红裳,点点头,又轻轻一笑,饱含温情地看了冉红裳一眼,转又去拿那只装有尘多海画像的竹筒,递给名逝烟道,“舅舅,里面是尘多海前辈的画像。”

    在名逝烟接过竹筒去后,白玉楼起身又道,“舅舅,我与妹妹十分欣赏庄里的建筑和花木,想去看看,先失陪了。”

    冉红裳会意,也起身道,“阿哥说的是,梦尘前辈,晚辈失陪片刻。”

    名逝烟点点头。

    白玉楼和冉红裳即离开安适亭,来到外院。

    冉红裳道,“阿哥,不想你果真是名嫣前辈的儿子,今日既来到名域山庄,那么还有一个也该去见一见。”

    白玉楼点头道,“是琼阿姨。”又道,“妹妹能带路么?”

    冉红裳摇头,却又道,“我们随便晃荡,碰到琼柯前辈,我倒是能认出来。”

    冉红裳有“老娘”之称,呼人无不是大大咧咧,直呼其名或者绰号的,此时在梦尘山庄里却显得十分恭敬,称呼长辈,后头都加上前辈二字。

    白玉楼依从冉红裳之言,两人便在庄里随意而行。

    冉红裳趁早问道,“阿哥,若见到琼柯前辈,你要托出身世么?”

    “不。”白玉楼回答的断然,即又解释道,“母亲和琼阿姨有着极深厚的感情,尚且不论琼阿姨也似一样忘却许多旧事,重提旧事会让她纠结烦恼,万一琼阿姨还记得母亲,我若如实相告,她定然追根究底,我也瞒不下去,…”

    白玉楼说到这里,冉红裳已知道白玉楼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打断道,“阿哥,你和那个烂木桐一样是个超级大的烂好人,不过我赞同你的想法,与其说出真相让人神伤,倒真不如让琼柯前辈心存一点念想。”

    白玉楼哀伤一笑,望着西方道,“妹妹说到三千桐,阿哥倒真怀念起他来,但愿他能逢凶化吉。”

    冉红裳轻哼一声道,“有个野丫头闯祸,这倒真不好说。”

    (本章完)

正文 ⑩①琼柯

    贵在坚持的武侠,敬请各位读者阅览!

    。。。

    。。。

    洛出水此时还在一字渡口陪着三千桐,似乎感觉得到白玉楼的思念,问道,“妙音,你说小师叔会顺顺当当么?”

    三千桐道,“玉楼和冉姑娘皆身怀绝世之能,定然能可顺顺利利。”

    洛出水却皱了皱眉道,“我看不见得,那谁整天咋咋呼呼的,眼高过顶,没准就闯出些祸事来连累小师叔!”说了这句还不够,洛出水紧接着又数落道,“依我看,她就是一闯祸精!你还记得初次见面她喊你什么吗?磨叽!哈哈哈,笑死我了。”

    洛出水本是为了数落冉红裳,提到磨叽,忽地笑起来,添油加醋道,“这倒十分贴合你的形象,依我看,那温润如玉的君子动作也没你这么慢的,你认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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