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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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香秀-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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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乱春本来只想让弄环不再插手,说的不行,便用打的,她有自信让弄环动弹不得,但她没有想到弄环会以死搏胜。

    其实她本该想到的,因为她当时勾引弄环,说的便是“想知道公子的事”,说明她知道弄环一心系在公子霜钟身上,既然如此,将心比心,她会为秦叶医拼命,为什么别人就不能为心上人拼命?

    世上的事有时候却就是这么奇特。

    当时寒无衣躲在暗处观看事情发展,如他事后所言,“来不及”,真的是来不及,弄环做事太不按套路了。

    寒无衣看得明白,也因旁观,更加心知肚明,西门乱春要的是弄环束手就擒,从此退出事件。所以寒无衣并不担心西门乱春会突然下杀手,而且令他振奋的是——他深信西门乱春本性良善,如此劝说她不杀三千桐,把握就更大了,也许用不着兵戎相向。

    但是不知为何,自从算计王文君失败之后,寒无衣所有的想法都错了,而且都错在未防变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甚或三次四次,据说可以证明一个人愚蠢。

    另一说是可以证明一个人执着。

    还有一种说法比较偏门,说的是以此可以证明一个人善良。因为善良的人会一次一次地选择宽容原谅,至死方休。

    谁也不知道寒无衣究竟是愚蠢,还是执着,疑惑善良。

    而在以死搏胜击晕西门乱春后,弄环在现场封穴止血,并剥下西门乱春的外裳穿到自己身上,这段时间至少有三分钟。

    在这三分钟的时间里,寒无衣没有现身。

    直到弄环离开后,寒无衣才一跃而出,将西门乱春抱到破庙安置,确认西门乱春无碍,凝视佳人,忽地一动,却是将外套脱下盖在西门乱春身上,以防着凉,最后快步离开。

    寒无衣追上弄环,紧紧跟着。

    弄环倒在了秋水山庄外。寒无衣心头一紧,却不敢上前,见三千桐和姚千羽一起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转身去了。

    折回破庙,只见地上乱躺着一件外套,却不见了西门乱春,寒无衣轻叹一声,俯身把外套捡起,拍去泥尘,又穿回自己身上。

    ·

    寒无衣知道只要跟着三千桐,就会再碰上西门乱春,所以并不急于找人,不出所料,在石头阵不可避免的一战,寒无衣现身,西门乱春即知抱她到破庙的是他无疑,但西门乱春却从未想过,寒无衣摘了面罩,现出本来面貌后,竟是陆庭中。

    所以她低呼一声。

    及至后来变幻,在此不复叙述。却说陆庭中将伤重的西门乱春抱去,在平城关外竟遇到邋遢的全叶真。

    全叶真邋遢是邋遢,但正是凭借此邋遢形象,令人过目不忘,更不用说陆庭中和他还有数面之缘。

    陆庭中见了救星,急呼一声“五医师”,全叶真闻声被吸引住,屁颠屁颠跑过来,认出陆庭中,却有些意外似的,笑容僵住。

    陆庭中没太注意,急促道,“五医师,春姑娘伤得很重,你快看看!”

    西门乱春却道,“五医师,我还好,前面有要急救的,你快去!”

    全叶真搓了搓胡须,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真的不管别人啦?”

    陆庭中以为全叶真说的是三千桐,那自然是误会了,忙道,“五医师,是我的错。”

    (本章完)

正文 第250章 九十五:石头阵

    全叶真说的是玉临风,见陆庭中揽责,不大相信,道,“哦?”

    西门乱春接道,“五医师,你别听他的,是我的错,你快去啊。”

    全叶真听得一头雾水,“哎呀”,没头没尾地念道,“那小子这么好人缘?”转即对着西门乱春一笑,道,“不忙聊,我帮你看看再说。”

    西门乱春见全叶真笑得猥琐,微微觉得有些恶心,但她相信司空百草的嫡传弟子,绝非下流无耻之辈,便点点头。

    全叶真又对陆庭中道,“陆庄主,你回避一下。”

    陆庭中会意,一揖道,“有事叫我。”

    全叶真看到西门乱春的伤口就知道是飞花链造成的,联想此前那些让他云里雾里的话,心知事情比自己所料复杂,也怪不得自己半天也没听懂陆庭中和西门乱春在说些什么了。

    全叶真为西门乱春缝针抹药,因想着赶去救治三千桐,不得已,叫来陆庭中交待后续,西门乱春没意见,陆庭中也不忸怩作态,悉数记下配方疗法。

    全叶真也在百忙中在功劳簿上记功,嘿嘿一笑,问道,“陆庄主,老道还没问呢,前面还有谁受伤了?”

    陆庭中回道,“好几个,不过玉琴公子最严重。”

    全叶真闻言失声叫道,“那小子还真的不管别人啦?”

    陆庭中和西门乱春见此都一脸茫然,但心中已知全叶真说的是玉临风。

    全叶真哼道,“你们别管了,进城养伤吧。”

    话说回头,其实全叶真和玉临风早就相识相交。玉临风一路跟踪保护,在花城看见王彪和东方聪先行,心知必有遭遇战。到了平城,玉临风特意找上全叶真,希望全叶真帮他一个忙,全叶真爽快应下。

    玉临风很大一部分是为剿灭洛出水身上的杀气跟来的,见有机会,自然心动,但同琉璃禅师明言三千桐必受一剑,方可化解杀劫,是福是祸,听天命而已。玉临风要尽人事,所以请来全叶真作保。

    全叶真是个好事之人,玉临风来请他,免不了被刨根问底,譬如:以前可没见你这样,快说吧,有什么目的?要泡人家姑娘啦?

    玉临风是个敏慧之人,医术远不及全叶真,但除此之外,全叶真却是很难赶上玉临风了,三言两语就被玉临风岔开话题,而且隐隐约约地以为玉临风已经回答过他了。

    啧啧,就有这么奇呢!

    全叶真撇下陆庭中和西门乱春,直奔石头阵。

    ·

    不说全叶真,却说陆庭中将西门乱春抱回平城,一路上极尽呵护,西门乱春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虽然不表露,却还是感激的。

    毕竟凄凉居多。

    三千桐的话在她的心中久久回荡着,任如何使力,亦挥之不去。

    原来这一切,是因为……因为什么?西门乱春怨恨不起来,所以只有心悲。她猛然记起白玉楼,“是啊,他说得不错,一点都不错的。”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当日白玉楼初见西门乱春,无端说了一句:东山花好,西门乱春,姑娘的名字有些萧索。

    西门乱春答:人生何处不萧索呢?

    今日虽有陆庭中不离不弃,却不是她想要的,所以更觉得萧索。

    秋风在此时却愈加响亮起来。

    呜呜不绝。

    陆庭中也知道西门乱春不愿意承他的情,但他岂是那种自卑自艾的人,“我要保护好我深爱的人,又需要什么大道理?”

    话是这么说的,陆庭中却也有责怨,“如果我早早看到她眼中的绝望,我怎会自以为是,妄图用一片花飞减却春逼退她呢?陆庭中,你真该死!为什么不是你被刺一剑?”

    西门乱春在风烟阁呆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连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没有学到吗?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她从来没想过要怎么安慰别的男人。

    但王文君做事却滴水不漏,西门乱春可还真没想过拆散鸳鸯的人竟然会是他。

    西门乱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陆庄主,相爷还好吗?”

    陆庭中早已有所准备,闻言微微一笑,隐瞒了刺杀之事,又隐瞒了王文君深层的阴谋,只道,“你一走,我便跟来了,京中之事,我也不甚清楚,想必是好的。”

    西门乱春略略点头,闭上眼,又觉眼泪要流出来,连忙睁开,望着煤油灯照不到的房梁高处,黯然失神,回头喃喃地忽又问道,“陆庄主,你离开之时,可见过相爷,他可好?”

    陆庭中闻言一愣,西门乱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收了回去。陆庭中鼻头一酸,轻轻地道,“我没去见过相爷,想是好的。”

    西门乱春努力噙着的泪终于噙不住,奔流而下,伏在床头嘤嘤而泣。陆庭中不敢过去,生怕冒犯了,只静静立着不动。

    西门乱春哭得倦了,躺下睡了一会,起来时竟已是五更时分,看见陆庭中在门边趺坐守护,心口隐隐有些异样。

    陆庭中为护西门乱春,只是趺坐养神,并未睡去,西门乱春从床上坐起,如此动静,他自然察觉,睁眼,起身,点上煤油灯,一气呵成,似乎练习过。

    西门乱春已收回目光,任由陆庭中做他的事。

    “春姑娘,漱口水。”陆庭中递上一杯水让西门乱春漱口。

    西门乱春伸手接过杯子,含了一口水,漱几下,吐在陆庭中捧着的一个碗里,道了声谢,陆庭中犹在回味西门乱春微鼓着腮帮漱口的模样,有些失神,仓促间“哦”了一声,竟没说“不必客气”。

    西门乱春确实为此心动了一瞬,即使过后即忘,此时此刻,却生感慨,“第一次我走投无路,是相爷收留了我;第二次我落魄成灾,却是陆庄主在我身边。”

    这话中藏着遗憾,陆庭中怎又听不出来,应道,“我真不知该说荣幸,还是不幸,或者都不说。”

    西门乱春道,“我不知道大哥哥原来没有看到信。”当天她痴等秦叶医不果,寒无衣曾说过,“无论如何,我认为小神医没有看到信,至少,我会这样。”西门乱春认为这不过是安慰的话,更因为是寒无衣的安慰,让她更绝望。

    事实却真的如此,这岂不是天大的嘲弄?

    (本章完)

正文 第251章 九十六:庭中春

    西门乱春语声低落,陆庭中知道她为什么低落,为什么伤感,因为换作是他,他也会在真相跟前计较为什么连外人都相信,自己却不相信?

    “我真的爱她吗?”

    陆庭中岔开道,“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待你养好伤,便去找他说明白。”

    西门乱春却道,“我为报相爷之恩,陷害忠良,……”

    “不是被我拦下了吗?”陆庭中打断西门乱春的话,心痛道,“你受我一链,便是死了一次,如今再生,不再欠任何人的恩情。”

    西门乱春摇摇头,忽道,“带我走,你肯吗?”

    陆庭中听得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那便是,“你有飞花山庄家业,为了我,你甘愿撇下吗?”

    “可我陆庭中宁为你倾尽江山,区区飞花山庄,又算得了什么?”陆庭中豪气生于两肋之间,抱拳慷慨道,“春姑娘,天涯海角,庭中愿为驱驰!”

    西门乱春以前没见过陆庭中如此稚脱的一面,暗暗好笑。

    陆庭中却不觉得,问道,“春姑娘要去哪里?”

    西门乱春道,“我想先回京城。”

    陆庭中道,“好。待你养伤几日,我便备下车马……”陆庭中其实是不想西门乱春再回京城的,至少现在,他不想,但他更不愿违逆西门乱春,也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或者可以不幸中的万幸,正可借口养伤,拖上几日,看京城的消息会传来吗。说好,西门乱春休养数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赶回京城。

    两人悄悄进城,回到飞花山庄。

    王文君下狱,陆庭中收到消息也吓了一跳,事情太突然,陆庭中一面说服西门乱春完全养好了伤再去相府探视王文君,一面关注事件进展,不得已,只能将实情告诉西门乱春。

    西门乱春为恩义,并无打算劝告王文君收手,为私情,也不愿再与王文君碰面,陆庭中教她完全养好伤再探视,其实也正中她的下怀——拖一日是一日罢。

    王文君按律当斩,收押天牢,却迟迟没有下文。

    陆庭中却认为是时候告诉西门乱春真相了,如果在押赴刑场那日再说,他相信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得到西门乱春的原谅。

    西门乱春并不怪责陆庭中告诉得太晚,因为早早告诉,她也没有办法。

    听说王文君下狱,西门乱春很急,准备去营救。陆庭中却是冷静的,劝说西门乱春从长计议,期间告诉西门乱春,王文君是自承罪孽。

    西门乱春闻此惊讶不已,但很快又坦然了——也许她和耿卫二人一样,本以为多少有些了解王文君,忽然发现事实根本不是如此,所以再想任何关于王文君的事,都觉得坦然——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啊。

    陆庭中又道,“辛垣无兵早已被处斩,相爷下狱日久,却迟迟不见下文,我看其间定有蹊跷。也许皇上不肯治罪,正在思考为相爷开脱之策,我们若草率行事,也许反而会让相爷处境不利。”

    西门乱春赞同,“那再看看情况。”又问道,“卫大哥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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