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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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香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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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红裳闻言心头一紧,连忙又道,“就当是人生的磨砺。”

    崔老先生颔首微笑,又道,“冉公子若要赏花,老头儿随时欢迎。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赏花之时。”

    白玉楼点头道,“确实不能荒阴尽兴。”

    冉红裳即道,“崔老先生,我们送酒回来再尽情一会,告辞了。”

    崔老先生笑道,“老头儿记下了,再会。”

    出了小园,两人快步赶去风烟阁,路上白玉楼问道,“妹妹,这牡丹花酒难道专是为了花魁酿制的么?不知花魁身子有何不适?”

    冉红裳道,“到时候阿哥拿着这瓶酒,就可以会见花魁了。”

    白玉楼疏朗一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

    冉红裳却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玉楼摇头自嘲道,“以后阿哥不敢随意揣测妹妹的心思了。”

    冉红裳笑道,“好说了。”

    白玉楼又道,“阿哥虽是与崔老先生初见,却有一股熟稔之感,不知为何。”

    冉红裳笑道,“阿哥,你初入中原,却对谁都亲切。”

    白玉楼笑道,“确实如此。”

    冉红裳道,“如哪个此?”

    白玉楼道,“崔老先生。”

    冉红裳道,“崔老先生也是个神秘人物,不知出处,尘世久远。”

    白玉楼幽道,“阿哥临别时觑见崔老先生的房内亦有画笔丹青,难道崔老先生也是个中圣手?”

    冉红裳点点头,没说什么话。

    白玉楼心意一顿,忽然笑着用扇子敲了敲冉红裳脑瓜道,“想什么呢?”

    冉红裳一个回神,奇道,“方才阿哥发问,妹妹脑海突然浮现一个画面,画面里有一片林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林子,林子里有一座楼,楼外依稀有几个人在谈笑,妹妹突然觉得好惆怅。”

    白玉楼笑道,“妹妹陪伴阿哥一路追寻,阿哥不惆怅,妹妹惆怅什么?”

    冉红裳一嘟嘴道,“哼,昨日上台时曾闪过的那丝惆怅,你又怎么说?”

    “哈。”白玉楼不觉一笑,回道,“庭中花好,西门乱春。阿哥是被这八个字触动了莫名其妙的神经,不觉生起萧索之感。哎呀,不想一闪而逝的情绪,也被妹妹捉到了。”

    冉红裳道,“巧合而已。”

    白玉楼笑着点点头,悠悠行道,“昨日陆先生说阿哥照着镜子可以见到公子霜钟的皮相,今日妹妹又以天下第一称之,公子霜钟此人,阿哥很是好奇。”

    冉红裳闻言一拍脑袋,大声道,“我差点忘了。阿哥,以后有什么先藏着,回头问我就行了。哎,天底下竟有人在洛阳城里问公子霜钟是何人,啧啧,头疼头疼。”

    白玉楼笑道,“阿哥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公子。”

    “差太多了。”冉红裳道,“公子霜钟不止拥有一个天下第一,而除了天下第一之外,他还有一个天下第二,哎呀,我的两片嘴唇呀,是时候要休息休息了。”

    白玉楼摇头一笑,道,“也好,阿哥不能总是衣来伸手。”

    两人说说笑笑,倏忽已到城中。街上店铺依稀有几家已开张做起生意,其中又以卖早餐饼面的摊子居多。

    白玉楼与冉红裳来到一个小摊前要了两碗汤,坐下后白玉楼道,“今日天蒙蒙亮便起来匆匆拜别陆先生,就为了在此处吃个饼么?”

    冉红裳笑道,“清早无人,在小摊上静静悠悠暖腹,人生之大境界耳,这是俗人做不来的事。何况这里的牡丹饼又好吃,何乐而不为?”

    “牡丹。”白玉楼笑着念出“牡丹”二字,“妹妹,你有心了。”

    “嘿嘿。”冉红裳笑道,“俗不可耐的看客以为手捧牡丹花能得青睐,却落个被翻白眼也不知。我们一路与牡丹亲近,虽不捧花,却已一身花质。”

    白玉楼恍然笑道,“妹妹有心了。”

    冉红裳扑哧笑道,“阿哥,你只会说有心了么?”

    白玉楼摇头笑道,“在妹妹面前,阿哥拙计。”

    小摊主瞧着冉红裳,心中纳闷,眼神颇怪,冉红裳即摸了摸假胡子道,“喂喂,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伙还是怎的?”

    “没没,呵呵。”小摊主尴尬一笑,转头去顾自己的摊子。

    冉红裳哼道,“呵呵什么,我是小伙,不是妹妹。”

    小摊主忙又陪笑道,“对对。”

    白玉楼看了冉红裳一眼,冉红裳便道,“切,跟你说笑呀。”

    小摊主哈哈又笑了两声。

    两人吃了早餐,随后慢慢走到风烟阁,拿出陆庭中相赠的令牌,顺利进入阁中,在二楼原位置坐下,楼人上了茶点,两人便静等开场。

    时间推移,阁里人声渐多,终至嘈杂。

    (本章完)

正文 第②章 天下第一,公子霜鐘

    人声鼎沸,衣袂飘动,彩旗飞扬。但假若只有人声,还不至于让阁中所有的轻物都在招摇——还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

    旗帜在动,风也在动,人的心更在动。

    一瞬息的寂静。

    鸟风阕脚步轻盈,与一名苏世独立的佳公子在这寂静中齐步登上舞台。

    并非所有人都是冲着花魁而来,有一部分人是为公子霜钟而来。

    花魁身边的佳公子,正是天下第一公子——霜钟。

    公子霜钟和鸟风阕缓步走上舞台后,转身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抬眼凝视鸟风阕,似乎整个世界只是一个舞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舞台。

    鸟风阕注意到了白玉楼和冉红裳。

    那个只有西门乱春的场才会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座位上,今天有了人,而且是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还不是陆庭中。

    鸟风阕的整个世界与公子霜钟的整个世界迥异,立身的舞台仅仅是一片方寸之地,仅仅是风烟阁中的一个木台而已。

    冉红裳脸上挂着笑容,扭头却见白玉楼异状,忙道,“阿哥,你不舒服啊?”

    白玉楼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风不会停,离开时又总不安静,但为何无人注意,它早就已经离开了呢?”

    冉红裳闻言一怔,奇道,“阿哥,你在说什么鬼话?”

    白玉楼摇头一笑,回道,“阿哥听到西门乱春四字,忽生萧索之感,今天看到公子,那股萧索之感翛然更甚了…啊,是不同的两种感觉,不知为何。”

    冉红裳笑道,“阿哥,你该不会是被公子霜钟的病容吓到了吧?哎,说给你听啦,公子霜钟是城南公子世家的贵人公子,却自小体弱多病、固执冷僻,他坚持来陪花魁,所以搞得病上加病,面无血色,一副死人相,也是为此,他还有天下第一病痴和天下第一冷淡这两个天下第一的称号。”

    白玉楼见冉红裳说话依旧不留情面,微微笑道,“公子霜钟桌上的…”

    “正是牡丹饼!”冉红裳截住白玉楼话头道,“公子霜钟平日除了会吃花魁送给他的吃食之外,只会就着牡丹茶吃牡丹饼,所以他还有天下第一挑食的称号。”

    “如此天下第一,让人不知所措。”白玉楼苦笑道,“他的身体状况本不允许他挑食,而应当合理膳食。”

    冉红裳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道,“若他依着便不是他了,花魁因为知道他不爱听这种话,所以从来都是一声不哼地送给他各种膳食,接着就奇了。”

    白玉楼见冉红裳故意卖关子,配合道,“如何奇?”

    冉红裳笑道,“阿哥,如果你吃某种食物会呕吐,那么你喜欢的人送这种食物给你,你会吃下它们还是拒绝?”

    白玉楼笑道,“阿哥也许不会当着喜欢的人的面吃下它们,因为毕竟会呕吐。”

    冉红裳嘿地一声轻拍了一下桌子道,“他就不会,无论何种让他难受的食物,只要是花魁送给他的,他总能很轻松地吃下去,甚至于还会让你觉得他最爱吃的食物就是他正在咀嚼的东西。”

    白玉楼萧索一笑,想起路上所遇,恍然道,“准确来说,牡丹药酒是给公子霜钟的。”

    冉红裳笑道,“你终于明白了。”

    白玉楼揶揄道,“所以你是为了公子霜钟而来。”

    冉红裳瞅了白玉楼一眼,轻蔑道,“愚蠢!”

    白玉楼闻言摊了摊手,笑道,“阿哥有你这个神奇的妹妹,出来走跳江湖,真可以百无禁忌了。”

    冉红裳高兴道,“孺子可教也,哈哈。”

    白玉楼听到琴声,再观花魁,心中一动,即赞道,“单以姿容气场而论,花魁确实胜过乱春姑娘许多。”

    冉红裳点点头道,“但是我更偏向于西门乱春。”

    白玉楼不解,“为何?”

    冉红裳笑道,“和花魁在一起压力太大。”

    白玉楼赞同道,“确实,就算是阿哥,现在也不敢飞过去讨教。”

    冉红裳揶揄道,“阿哥,你是怕跟公子霜钟面对面吧?说句老实话,陆庭中那天说阿哥照镜子可以看见公子霜钟的皮相,我见未必。阿哥也算美姿仪,却还是不及病公子。”

    白玉楼不甘道,“美貌这种肤浅的东西,在妹妹的心里毕竟还有着一片天地。”

    白玉楼心系西门乱春,冉红裳很不满,好不容易拿着个公子霜钟反击,未料白玉楼也分毫不让,不由蔑道,“彼此彼此,乌龟碰王八,都是一路货!”

    白玉楼闻言摇扇而笑,不再针锋相对。

    冉红裳便又继续道,“而且花魁特别古怪。”

    白玉楼笑道,“天物本有奇特之处,不足为奇。”

    冉红裳反问道,“她本是男儿身这奇不奇?”

    白玉楼闻言倒真是一愕,旋即看着贴了假胡子的冉红裳笑道,“小伙本是女儿身,阿哥见了也不觉得奇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冉红裳笑道,“公子霜钟痴情于花魁,花魁却无意,你说奇不奇怪。”

    “奇在哪里?”

    “这可是天下第一公子耶。”

    白玉楼道,“阿哥是三奇第…”

    “诶!”冉红裳极速扬手拦住,“扯远了!”

    白玉楼笑了笑,认真道,“常言道心思莫测,妹妹又怎知他人情思?”

    冉红裳将目光一挑,轻轻道,“你看霜钟的眼神,虽似有意无意与花魁相遇,却是包藏祸心。花魁却不同,随意相碰,没别的意思。”

    白玉楼也跟着观察,颇为不解道,“公子霜钟风度翩翩,儒雅有加,花魁与他相处,何至于没有一丝动心?”

    “阿哥,你也一样风流无双啊。”冉红裳笑道,“不过妹妹却敢保证:花魁就算跟你日夜相处都不会喜欢上你。”

    白玉楼讶道,“为什么?”

    冉红裳叹道,“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白玉楼摇头笑道,“有人,难道就只能有一个么?”

    “阿哥,你要多少个?”冉红裳白了白玉楼一眼道,“不管阿哥有几个,花魁确实只有一个,奇的是,她还没见过那个人。”

    白玉楼笑道,“这你怎么知道?”

    冉红裳得意道,“老娘无所不知。”

    白玉楼忍不住问道,“那个人是谁?”

    冉红裳没有直接回答,却是道,“当年花城的花魁千百媚在花城一舞倾城,观舞的人之中就有现在这位花魁月奴,月奴小小年纪就立志要成为花魁,真不简单呐!后来千百媚嫁给了废琴尘琴子,如此一来,月奴嘱意的人,你猜会是谁?”

    白玉楼想了想,却是道,“妹妹,你几岁了?”

    冉红裳一怔,应道,“十八了。”

    “我以为你有八十了。”白玉楼笑道,“这些事发生之时你好象就在旁边。”

    “传闻嘛。”冉红裳打趣道,“这人呐,出了名之后,不管好的坏的事迹,都会被挖出来侃侃的。”

    白玉楼听到“琴”,只想到一人,便道,“只因琴艺,就芳心暗许?”

    “不不不。”冉红裳连说三个“不”字,又道,“这里头可是大有文章呐,说出来阿哥也不一定会信。”

    白玉楼越发觉得古怪了,“快说说。”

    冉红裳却问道,“你知道三千桐跟尘琴子是什么关系?”

    白玉楼静静沉思,片刻后回道,“传承。”

    冉红裳不置可否。

    白玉楼忽又道,“在阿哥欲追寻的故人当中,也有千百媚前辈和尘琴子前辈。”

    冉红裳突然有些失落,假装要笑,却笑不出来,下意识地翘起右手大拇指,放入嘴里轻轻咬着。

    “他们…”

    “花魁,后四日是我家老爷五十大寿,我家老爷提前四日邀请,还望你届时准时到城西百岁门开喉捧场!”

    冉红裳的说话被这突然的喊声搅扰。

    阁中所有人都被这大喊搅扰了情绪。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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