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明知故问,“猜中什么?”
弄环道,“你杀人也没用,也许能保住秘密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惹动先生!”
那女子却笑道,“我不关心。”
弄环暗道,“先生说我此行的对手不是王彪三人,竟是她!”弄环思考之时,忽地听到一句“你的剑法不错,可惜了”,即应道,“不必可惜。”
那女子道,“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
弄环竹剑出鞘,“好得很!”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哀愁,腰间软剑如蛇盘出,快得不及眨眼,弄环看到软剑寒芒时,剑尖已离自己不远,惊愕之余,连退数步,同时竹剑一挑,跟着一个低身盘扫,竹剑也撩了一圈向上刺出,电光火石之间,化解劣势。不及喘气,那女子第二招也紧随而来,同样快得无法形容,弄环闪避皆在千钧一发之隙,心知已无胜算,当思败退之法。
那女子岂容弄环安然离开,剑路所至,一则封堵,一则杀伤,弄环斗战不利,却又逃不得,越想越不对,忽地悟道,“她不能轻易败我,就一定担心我跟玉琴公子联手,那么她引我到此,是因为……玉琴公子就在城里!”
弄环思及此,心生一计,“我无法安然离开,也定不能让她轻松!久战不利,只能那样了!”弄环当机立断,撩挡一招,即空门直露,扑向那女子。
那女子胜券在握,不急于一时,弄环以命相拼,让她始料未及,收招不及,便听得利剑入肉的刺耳声,随即腹部一痛,却是被弄环气指所伤,登时昏厥过去。
弄环见那女子倒地,便拔出腹中软剑,忍痛封穴止血,随又剥了那女子的外套穿上以作掩饰,即趔趔趄趄向花城走去,找到那小摊之主,再问三千桐去向。
那摊主喜出望外,笑道,“姑娘,你早该信我!”
弄环不想听他废话,恶狠狠道,“快说!”
那摊主才注意到弄环双手苍白,忙道,“姑娘,你……”
弄环气得伸手捏住摊主的脉门,道,“快说,人在哪里!”
那摊主痛得直道,“秋水山庄,秋水山庄!”
“带我去!”
那摊主将弄环带到秋水山庄外,指着山庄匾额道,“就是这了。”
庄丁上来询问,弄环道了句“我找玉琴公子”,身子忽地一软,倒在地上。庄丁和摊主皆自一惊,连忙俯身查探弄环状况,那庄丁道,“这位爷,劳烦您看着这位姑娘,我去通报一声!”
那摊主应下,但见庄丁跑了进去,徘徊不安道,“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赖到我身上,那如何是好?”摊主这般念着,忽又俯身去探弄环的鼻息,“你可不能死啊!”
那摊主此时便想着溜之大吉,却又怕那庄丁指认,进退维谷,正愁着,三千桐等人已随庄丁奔出,三千桐看到弄环,大惊道,“弄环!”俯身来抱,即嗅到一股血腥味,撩开弄环外衣,便看见弄环腹部中创,不由得神魂一抖道,“啊,怎会如此?”
姚千羽上来诊视,吩咐道,“玉琴公子,她伤得极重,快把她抱进庄里!”
(本章完)
正文 第214章 五十九:伤琴衣
三千桐闻言即抱起弄环,跟着姚千羽直奔大堂。
姚千羽拿了续命丸给弄环服下。
续命丸使弄环快速转醒,三千桐喜出望外,又悲不能禁,“弄环,你怎会受伤?”
弄环看清楚三千桐的脸,才淡然一笑,忽又神情转哀,猛地抖了抖脑袋,才又望着三千桐,断断续续道,“琴,琴衣,你,把它……给我,好……好么?”
三千桐不知为何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忙道,“好,好!”
弄环忽觉眼前又模糊了,眼角跟着淌下一行泪,千桐握住弄环双手,还弄不清楚状况,但见弄环清淡一笑,用尽最后的气力道,“玉琴公子,要小心……”
三千桐想继续听下去,却不能了。
太突然了!
三千桐根本没有时间准备,一时呆住,像个木头也似,他忘不了那日,公子霜钟也这般说走就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三千桐抱着弄环,悲痛不已。
鸟风阕愕然道,“他们为什么要杀弄环姑娘?他们不是江湖好汉吗?他们不是讲究冤有头债有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弄环姑娘?”
洛出水闻言奇道,“他们是谁?”鸟风阕恍惚道,“王少镖头和东方少镖头,他们,他们要找玉琴公子,他们,为什么……”
洛出水更奇了,“这跟他们有什么干系?”
姚千羽接道,“风阕姑娘,你怕是误会了。弄环姑娘受的是剑创,据我所知,王少镖头和东方少镖头都是使刀的,而且并非一流的高手。弄环姑娘受创极重,犹能坚持找到这里,修为可见一斑,两位少镖头应不是她的对手。”
鸟风阕虽不能理解姚千羽的判断,却是信任,不禁一慌,“那还有谁要追杀玉琴公子?为什么弄环姑娘也在这里?”
洛出水越发糊涂了,“风阕姐姐,你在说什么?王少镖头他们干什么要追杀妙音呀,不是官兵吗?”
鸟风阕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忙又掩饰道,“我?啊,我说什么了?”
洛出水平时不见长进,却是极为聪敏的,步步紧逼,鸟风阕哪里瞒得过她,不得已只得如实道出。
洛出水这下反倒比鸟风阕更明白,稍一串联,便知三千桐口中那个“故去的好友”,指的是公子霜钟。
“公子公子是凶手?公子公子是……”洛出水不愿相信,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会是公子公子?”洛出水虽不愿相信,但也知那是自欺欺人。
“出水妹妹,有什么不对吗?”鸟风阕道出三千桐顶罪原委,换来洛出水摇头不语,心中大为不解。
“原来风阕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洛出水惊悉三千桐此番竟只是为了瞒住鸟风阕,细细一思,一颗心即怦怦乱跳,回了句“没什么”,转头看向三千桐。
·
再说那女子昏厥了半个多时辰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庙里,不由得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便觉腹部一痛,低头一看,又是一惊——身上竟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衣!
那女子错愕之间显然有些慌乱,用手一扯,便把那外衣扯下,掷到远处,这时才又发现自己的外衣不翼而飞了,顿时一怔,即又厉声喝道,“出来!”
但并无应答,或者走出来什么人。那女子怒火中烧,四处寻了一遍,未见任何异常,这才稍稍冷静,细细一思,便知自己的外衣是谁剥的,眉头一皱,“我只要杀三千桐,你偏来送命,何苦来呢?”
那女子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心想王彪三人怕也赶到花城了,也不顾被扔掉的那件外衣的主人是谁,急急离去!
王彪三人休整尔后,向花城疾驰而来,还未进城,在城外十里之地的树林里又被一个蒙面女子拦下!
雷奔性素莽撞,见了那蒙面女子,便指着那女子高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后来出现的那个娘子!”
那女子冷冷一笑,骂道,“饭桶!”
雷奔一愣,忽又道,“哟,原来是你在骂人!”
那女子抬头看看天色,道,“天将夜了,我看你们三个在此歇息一宿再赶路罢。”
雷奔却道,“入了城歇息岂不更好?”
“下马!”那女子低喝一声,腰间的软剑也伴着呜吟,忽地便在王彪三人眼前游荡着,气氛顿时一凛。
雷奔当即跳下马道,“哼,下就下,凶什么?王兄,东方,你们先走!”
王彪和东方聪相视一眼,也都跳下马来。
雷奔稍稍一讶,“咦?”
王彪道,“走,也要一起走!”
雷奔心知眼前女子不同之前,眼前女子身上杀气颇重,也许要豁命死战,转头跟王彪和东方聪耳语几句,布置战术,随即一招双龙取水,奔向那女子,待得近了,忽地变招,一拐以另一拐为轴扫起风轮。此招名唤“招风”,专门克制软剑莫测剑路。那女子果然受制,连连退后,但也只是一时,转瞬之间便已窥破“招风”破绽,软剑如蛇,从轮心钻来,雷奔见状弃了轴拐,左手拿住风拐一扫,那女子低身避开,同时软剑向后挥斩,雷奔右手拿住轴拐向后格挡,隔住杀招,奈何软剑剑路实在莫测,绕着铁拐一窜,雷奔忽觉屁股一疼——
“哎哟!”雷奔大叫一声,指着那女子破口骂道,“小娘子不要脸!”
那女子似也觉得羞耻,反唇相讥,“饭桶,你的左手拐是一根筷子么!”
雷奔闻言大惭,因思左手拐及时收回,确能护住屁股,但力有不逮,也莫可奈何,心底气势输了一截,嘴上却不饶人,“格老子的,老子的双拐便是筷子又怎地?小娘子站着,待老子来夹你的豆腐吃!”
那女子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叫道,“你找死!”当即出招狠戾,势要断却雷奔生机。
雷奔拐法大进,却也不惧,虽然转眼多处负伤,但都能忍!王彪和东方聪却看得分明,再来几剑,雷奔就真伤筋动骨了,当下不敢怠慢,双双挥刀去救!
那女子怒归怒,但也看出雷奔的拐法不同往日,暗暗一奇,也不知哪根神经一乱,杀意顿减,却忽地又冷汗直冒,暗道,“我怎么了?”
王彪三人瞧见那女子分神,同时一愣,雷奔反应够快,当下一拐打去,女子回避不及,此前受创的部位又遭一击,疼得她娇嗔一声,随即剑走如风。雷奔偷袭后有些挂不住面子,稍稍失神——
“雷兄!”
(本章完)
正文 第215章 六十:斗成伤
王彪和东方聪突地齐声大喊,雷奔猛一回神,只瞧着那女子的软剑呼哧一下,从他前腹穿过,旋又呼啦一下抽离。
王彪和东方聪同时一愣,随即赶上扶住雷奔,再看那女子,却是纵身一跃,瞬间便跑得没影没踪了。
雷奔只觉得肚子很疼,咬着牙道,“王兄,东方,我是不是中了一剑?”
王彪忙道,“莫慌,我先帮你止血!”说着撩起雷奔的衣服,一旁东方聪则拿出金创药洒在雷奔身上受创之处,一并又骂了一句,“这该死的!”
王彪忽道,“血流得不多!”
雷奔勉强笑道,“我也觉得没中要害!”
东方聪却道,“不可掉以轻心,快些入城,找个大夫看看!”
三人进入花城,不想引起太多注意,找了家客栈,王彪便出门去请大夫,东方聪则留下照看。
雷奔伤得不重,但要他不作疗养继续颠簸赶路,却是冒险。而且那女子来路不明,之前在小树林现身劝说,言辞闪烁,虽然让人郁闷,但并无恶意,此番却击伤自己,似敌非友,雷奔只道三人联手尚且吃力,自不敢想象带伤应敌的情境又会是怎样的糟糕了。
王彪很快便已将大夫请来,大夫检查过雷奔腹部及背部的创伤,笑道,“少侠万幸,这剑穿进穿出,极为快速,避开了五脏六腑。外部伤口已有愈合的迹象,老夫这便为少侠缝上伤口,少侠体魄健壮,休养几日便能好转。”
王彪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那大夫为雷奔缝好伤口,又开了一个方子,并道如此这般,王彪再次称谢,那大夫收拾药箱,临走时又道,“少侠体魄虽健,但近日也不宜做大动作,以免伤口撕裂。”
王彪道,“多谢提醒,在下谨记,绝不让他乱动。”
送走大夫,王彪回来便听得雷奔问道,“你给了他多少银两?”
王彪笑道,“怎么能说给了多少银两?请大夫治病疗伤,付的自是医药费。”
雷奔却道,“王兄,那娘子比之前的娘子更厉害,而且杀气腾腾,若非她大爷我走运,怕早已成了她的剑下亡魂。咱们三人完好无损,勉强可以与她周旋。”
王彪打算让雷奔留在花城养伤,自己先行,此时雷奔道破,王彪也坦诚己见,“那娘子来路不明,却又引人疑窦:一来她认得我们,似乎对我们并无太多恶意,若非如此,那一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另外她与你对战时分神,颇为奇怪。”
东方聪也有类似猜想,接着道,“她曾说玉琴公子不是凶手,那么她此行的目的,也是保护玉琴公子。她只拦阻,不解释,恐怕玉琴公子这事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雷奔点头赞同,忽又道,“如果更深层的原因不在玉琴公子身上呢?”
王彪和东方聪闻言双双一怔,不解道,“什么意思?”
雷奔也是灵光一闪,倏忽想到的另一种可能,“是这么说,那娘子只拦路不解释,说不准是她自己的问题,比方说,她其实浑话连篇,只为唬住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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