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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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箭-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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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梦白奇道:“为何指定未满二十的少年?”
  杨璇道:“只因萧王孙昔年曾经与他们立下誓约,唯有未满二十的少年,才能为他上山取回解蛊之物。”
  他长叹一声,接口道:“想那三人,年老成精,死人都能骗活,未满二十的少年,怎会不上他们的当?”
  展梦白大声道:“这也未必见得,我偏要去试上一试。”
  杨璇变色道:“你说过绝不去的,如今怎地又改口了?”
  展梦白叹道:“萧谷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他却歉疚甚多,如今闻得此事,我若袖手旁观,岂非畜牲。”
  杨璇大急道:“你万万不能去的。”
  展梦白道:“为什么不能去?”
  杨璇叹道:“你表面看来,虽是刚强,其实心肠却极软,若被他们三言两语骗了,岂非……唉,枉送一条性命!”
  展梦白大声道:“大哥只管放心,无论那三个老人怎样花言巧语,我都不会上当,只当他们放屁就是了。”
  杨璇道:“你真能如此么?”
  展梦白挺起胸膛,道:“小弟此番上山,无论如何,得将那条赤红的毒蛇要回来,任何事都挡不住我。”
  杨璇道:“你的伤势……”
  展梦白伸了伸胳膀,踢了踢腿,大笑道:“傲仙宫伤药果然灵妙,小弟此刻已完全没有事了。”
  杨璇叹道:“只恨格于誓约,不能两人上山,否则你我两人同去……唉!你要多多小心了。”
  展梦白道:“大哥你只管放心在此相候,多则一日,少则半日,小弟便会将那赤红的毒蛇带下山来了。”
  杨璇黯然道:“你若不下山,小兄我也绝不回去!”
  展梦白道:“好!”大步奔了上去。
  杨璇望着他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峰后,面上突地泛起一丝阴狠的笑容,喃喃道:“你上了此山,还想下来么?”
  他仰天舒适地吸了口气,道:“展梦白呀展梦白,你莫要怪我害你,只因你若入了”傲仙宫“,蓝天的衣钵就传不到我了,我辛辛苦苦,好容易挨到今日在”傲仙宫“的地位,岂能轻易让给你。”
  他取出那份金兰帖,郑重地收藏起来,冷笑接道:“有了这份拜帖,谁也不会怀疑是我害你的。”
  他咯咯笑道:“到那时我反要故意作出悲戚之态,再鼓动蓝天上山来寻这三个怪物寻仇……”
  他笑声越来越是得意,突又转念道:“不到黄昏,他便要死了,那时我再上山收回他的身,这件事岂非更妙。”
  突地一拍巴掌,大笑道:“对了,就是这么办,只要我对那三个怪物恭恭敬敬,他们也绝不会为难我的。”
  一面自怀中取出块乾粮,坐到石上咀嚼起来,那块平日看来极为粗的乾粮,今日他却咀嚼得津津有味。
  展梦白心头却充满了对他这结义兄弟的感激,暗暗忖道:“想不到我与他结识不久,他便对我如此情重。”
  放眼望去,只见道路盘旋而上,势甚陡急。
  到后来但见怪石峥峙,寸草不生,山风更是强劲,但是他心头热血奔腾,却丝毫未觉寒意。
  走了约莫顿饭时分,寸草不生的山道两旁,突地种满了花草,颜色红如鲜血,花瓣大如海碗,却看不出是何品种?
  只见云生足底,花香扑面,两行其红如血的鲜花,笔直接上青天,遥遥望去,竟宛如神话中登天的仙径。
  突见一面青石牌楼,矗立花丛之中。
  牌楼之上,镌刻着三个劈巢大字:“莫入门!”
  两旁一付似偈非偈,似联非联的短句:“快走回路,莫入此门!”
  第十二章 昆仑双绝
  展梦白冷笑一声,笔直冲过了牌楼,突见一个身材极为窈窕的红衣女子,在前面穿花而行。
  花是鲜红,人也鲜红,山风过处,吹起她红衫红袖,又彷佛是图画中,天宫里的红衣女子。
  展梦白不禁大奇,此时此地,怎会有个年轻的女子?
  他放开大步,赶上前去,故意放重脚步,那知道这红衣女子却宛如不觉,也不回头望上一眼。
  她行走得极为缓慢,刹那间展梦白便赶过了她,只见这红衣女子微一侧首,展梦白仍然看不到她的面目。
  他心中紧记着杨璇的言语:“一路上切莫回头!”是以他虽然满心好奇,也勉强忍住绝不回头。
  走了几步,突听一个苍老的女子口音自身后传来,哀呼道:“救命呀……少年人,快救救我……”
  展梦白心头大惊,他一路上山,除了那红衣女子外,未见别的人影,这苍老的妇人又是从那里来的?
  他忍不住要回头去看,但心念一转,立时又自忍住:“不要这又是诱人回头的花样,我莫要上了她的当了。”
  但身后的哀呼救命之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可怜。
  展梦白只觉心头一阵热血上冲,顿足忖道:“无论如何,我展梦白也不能见死不救!”
  一念至此,他终于霍然转身,只见青天白云,空空寂寂,那红衣女子,骇然竟已踪影不见!
  展梦白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放足狂奔几步,那苍老的哀呼救命之声,骇然竟又自身后传来。
  展梦白霍然转身,厉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只听山道旁哀呼道:“在这里……在这里……”
  展梦白毫不迟疑,飞身而去,红花丛畔,下临绝壑,那红衣女子不知怎地,竟落了下去,只有双手仍攀住绝壑边缘,砂石随手簌簌而落,落人无底的绝壑中,只要她再动一动,眼见便要粉身碎骨!
  展梦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双足钉立在花丛中,沉声道:“莫要动弹,我来救你了……”
  缓缓俯下身去,张开双手,抓住了这女子的手腕,吐气开声,闷哼一声,双臂注满真力,将她直提上来。
  只见跟前红影一闪,那女子窈窕的身子竟被他直提而起,展梦白松了口气,道:“好了……”
  那知他语声未落,突觉一股大力拉得他直冲向前,他大惊之下,却已再也站不稳身形。
  前面已是无底绝壑,他踉跄几步,竟落了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之间,他全身拧转身形,突见一条绳索飞来,他一把拉住,便死也不肯放松。
  只听那红衣女子的口音冷冷道:“入了莫入之门,最少也得受些警戒,你莫要妄动,少时自有人来救你……”
  展梦白怒骂道:“我好心救你,你却反而恩将仇报……”突觉身子一坠,那绳子又降下了数尺。
  那红衣女子冷冷又道:“你若敢再骂一句,我便将绳子割断。”她直到此刻,仍未现过面目,但声音却苍老的很。
  展梦白生命被人握在手掌之间,但盛气却丝毫不减,大怒道:“割断就割断,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那红衣女子似乎怔了一怔,道:“好小子,你以为我不敢么?”
  展梦白大笑道:“我早已未将这条命放在心上,你若想以生死之事来要胁于我,那你便大大错了。”
  红衣女子冷笑道:“你不怕死,便自觉很是勇敢么?哼哼,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最是懦夫了……”
  展梦白大怒道:“谁说的?”
  红衣女子道:“你死了之后,难道就能一了百了么!哼哼,想来你只不过是想以死来逃避一切罢了!”
  这女子尖锐的言语,像鞭子般抽在他心上。
  刹那之间,他突地想起了未了的恩怨,守候在山下的杨璇,以及他此番上山要做的事……
  他只觉思潮奔涌,不能自己,禁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暗中自语道:“我实在是不能死的……”
  心念转动间,突觉身子已凌空而起,耳畔听得那红衣女子笑道:“不要命的少年人,我也不会要你的命的。”
  笑声未了,展梦白已跃上危岩,他双足踏上实地,才想到方才的危险,心房不禁砰砰跳动加剧。
  那红衣女子冷冷望着他:“少年人,我总算救了你,也未曾要你告饶,你敢为我去做件事么?”
  展梦白只见她身材虽仍然窈窕,头上青丝也仍依然如昔,但面容却苍老的很,清秀的轮廓上,满怖着深深的皱纹。
  他一眼望过,口中叹道:“你暗算我,又救了我,我怎会为你做事,但你未曾要我告饶,我心里却实在感激。”
  要知他方才已动了求生之念,这红衣女子若是要他告饶才肯放他,他也说不定会答应的。
  红衣女子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如此说来,你是肯为我去做那件事的了!”
  展梦白道:“什么事?”
  红衣女子道:“由这里笔直上山,有三间奇怪的屋子,左面一间屋子,有一丛菊花,你敢去捣毁了它么?”
  展梦白大笑道:“我正要上去生事,莫说你要我将菊花捣碎,便是要我将房子拆了,也绝无间题。”
  红衣女子微微皱眉道:“你和他们有何仇恨,为何要去生事?”
  展梦白道:“你难道不知道么,哪怪屋中住了三个老人,最是狠毒凶恶,而且还喜放蛊伤人。”
  红衣女子张目道:“真的么?你听谁说的?”
  展梦白朗声道:“我自然知道,我此番便是要上去向他们取回一条颜色赤红的毒蛇,来救别人的性命。”
  红衣女子目光闪动,彷佛甚是奇怪,茫然道:“毒蛇?什么毒蛇?”
  展梦白叹道:“这些旁门左道,也说不甚清,总之那毒蛇便是他们放蛊害人所用之物。”
  红衣女子怔了半晌,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大笑道:“真的有这种事么?妙极妙极,你快去吧!”
  她笑得彷佛甚是开心,展梦白不禁看的呆了半晌,方自抱拳道:“夫人请放心,在下必定将那丛菊花捣碎。”
  红衣女子笑道:“好好,捣得越碎越好。”
  展梦白茫然瞧了她几眼,转身奔出,心里犹自有些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这红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茫然奔行了一阵,抬目望处,只见白云飘渺里,前面已现出朦胧的屋影,建立在一片花海中。
  地头已至,他心神不觉大震,奋力掠去,接连几个起落之后,那朦胧的屋影,轮廓已变得甚为清晰!
  他定睛望去,不觉又是一怔。
  只因那房屋建造得实在太过奇怪,最右一栋房子,屋瓦墙壁,俱是鲜红颜色,屋顶光光,彷佛宝塔模样。
  中间一栋屋子,什么都是圆的,圆屋顶,圆屋身,墙壁漆成红、黄两色,红一条,黄一条,像是个陀螺。
  最奇怪的,是这两栋屋顶,俱都无门无窗,那奇异的红花,渐渐蔓延,几乎已生到墙壁然之上。
  左面一栋房子,却是茅草搭成,深黄颜色。
  这二栋屋子彼此相连,那两栋建造形式虽奇特,但却十分精致,只有这间茅屋,造得粗枝大叶,彷佛乡村农户所居。
  茅屋之前,果然有一片菊圃,百十盆菊花,花大如碗,颜色深黄,显见都是十分难寻的然异种。
  一片鲜红花海之中,多了这片菊圃,万红丛中,一点深黄,令人看来,自是分外触目!
  展梦白想也不想,旧身跃了过去,拳打足,刹那间使将那百十盆珍贵的菊花,打得一塌糊涂。
  他越打越是兴起,突地飞起一足,将一盆菊花连盆踢了起来,飞过三丈,砰地落到地上!
  突听一声大喝,一个满面虬须,身穿麻衣,长得又高、又胖、又大的老人,如飞自茅屋然中奔了出来。
  他身材虽呆笨,但身法之快,却急如鹰隼,霎眼间便到了展梦白面前,狂喝道:“小子,你疯了么?”
  展梦白刷地后掠数丈,直楞楞地望着他,大奇忖道:“凭这这付样子,难道还能骗得到人么?”
  只见那老人有如疯狂一般,扑在地上,捧起了那些碎了的花瓣嘶声道:“可怜的孩子,你……你们……”
  邢然话未说完,竟嚎啕大哭起来。
  展梦白仍然直楞楞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那老人痛哭了半晌,突地翻身跃起,一拳向展梦白击来,大声道:“疯小子,是谁教你来的?”
  展梦白话也不说,闪身避过了这一拳,只觉这老人招式虽无奇诡怪异之处,但手势之快,却当真是令人目力难见!
  那老人连续几拳攻出,突又顿住身形,大声道:“看你的拳路,和萧王孙与蓝天有什么关系?”
  展梦白呆了一呆,道:“你怎会知道?”
  高大老人怒喝道:“好呀,原来是他们教你来的。”
  展梦白亦自怨喝道:“谁说是他们教我来的!”
  高大老人厉声道:“你还想赖么?”
  他身形才待再次展动,突听怪屋中有人轻轻道:“大哥且慢动手,待小弟再问问清楚。”
  语声虽是平平和和,但中气却像绵绵密密,平和的语声遥遥传来,听来却彷佛是在耳畔。
  高大老人虽然怒火冲天,但仍然硬生生顿住身形。
  只见一个清瞿颀长的老人,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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