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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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箭-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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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梦白大惊之下,弥补已不及,只觉肘间一麻,长剑再也握不住,沉重地跌落在地!
  这时风入松双掌已抢入展梦白前胸空间。
  展梦白虽然临危不乱,左掌立刻回覆,怎奈他掌力只留一半,怎能抵挡得风入松的全力进击!
  双掌交击,但听‘砰’地一声,展梦白只觉身子大震,手腕脱力,胸前更是气血翻涌,不禁向后跌倒。
  但风入松却不让他身子跌下去,‘金丝反缠手’,右掌反勾,把住了展梦白腕门,左掌直切展梦白咽喉。
  展梦白右臂脱力,左腕被把,双手俱已被制,那里还能反抗,眼看他一掌劈下,展梦白那里还有命在,展梦白既不能抗,亦不能躲,只有闭目等死了。
  且说南燕与萧飞雨绕了一圈,还是寻不着金非与杜云天的踪影,直急得南燕连连顿足,大失平日娴静雍容之态。
  萧飞雨不禁安慰她道:“舅舅与那杜云天俱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两人怎会还有拼命的火气,只怕……”
  她微微一笑,接道:“只怕,两人故意要寻个无人之处来比胜负,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让人知道。”
  南燕叹道:“唉,你知道什么?那杜云天绰号‘离弦箭’,是个有去无回的性子,一动上手,便不死不休。”
  萧飞雨道:“但他年纪……”
  南燕道:“你岂见听过,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他生性如此,到死也改不了的,你舅舅么,他……”
  她轻轻一叹,顿住语声,萧飞雨又何尝不知道她舅舅金非受苦多年,满心怨毒,不分生死,便不会住手的。
  两人逡巡之间,突听花丛阴影中‘喂’了一声。
  萧飞雨、南燕齐地轻叱:“什么人?”
  花丛中并不答言,却飞起一条人影,身法之轻灵,并世难寻,南燕、萧飞雨对望一眼,萧飞雨道:“追!”
  她素来胆大,此刻只要有些线索,便不肯放松,当下展动身形,追了下去,南燕也只得在后相随。
  只见前面那人影起落于花颠木下,有如燕子凌波一般,却又不时微现身形,等候萧飞雨、南燕两人。
  飞掠了约莫盏茶时分,四下地势声济荒凉,林木更密,但花草却渐疏,显见已出了唐宅的园地。
  那人影突然冲天而起,凌空一怕,无影无踪。
  萧飞雨、南燕还不死心,搜寻下去,那人影并未再现,却听得密林中隐约传来一声叱吒之声!
  两人心头齐地一动,不再搜寻人影,却往叱声传出之处寻去,走了不久,便见到两条人影,正自恶斗。
  这两条人影忽而起落飞跃,夭如矫龙,忽而伫立不动,静如山岳,正是那‘离弦箭’杜云天与‘无肠君’金非。
  萧飞雨、南燕齐地轻唤一声,飞纵过去,但杜云天、金非两人恶斗正剧,她两人也插手不得。
  但见林中那片地上,东倒西歪,横倒着七八株断树,裂口尤新,显见是两人为了寻地恶斗,各以功力将树木震断,辟出这片空地来作为战场,还藉此比一比功力,两人功力,也显见得不分伯仲,否则此刻便不必再打了。
  四面树木,树椿虽见断,但木叶却已残落不堪,当然也是被这两人惊人的掌力所震得残落了的。
  那七八株断树残椿,更已被掌力砍得与地齐平。
  此外,四面地上,还留着些亮闪闪的暗器,但数目并不多,只因他两人都非以暗器成名的人物!
  单看此战场,已可想见方才战况之惨烈,但金非、杜云天两人,此刻竟仍然丝毫未现力弱气馁之态。
  这两人武功,亦是一个阴柔奇诡,娈化无方,一个刚猛纵横,招式老练,一时间谁也休想占得上风!
  原来‘无肠君’金非在那绝壑泥沼之中,虽然练成一身怪异绝伦的身法,但他对杜云天却始终有些怯敌。
  而杜云天始终将对方视作手下败将,动手时胆气特豪,两人关系微妙,气势一强一弱,相去甚远。
  是以若论武功,杜云天已不是金非之敌手,但杜云天余威犹在,金非旧创未平,便堪堪打了个平手。
  萧飞雨与南燕赶到这里时,正是双方战况最烈之际。
  南燕失声惊呼:“金非,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好么?”
  杜云天与金非也齐地一惊,实未想到还有别人会寻来此地,此时,杜云天佯攻一招,倒退出去数尺。
  金非道:“你认输了么?”
  杜云天冷笑道:“等你帮手一齐上了,老夫再动手。”
  金非面色一变,大怒道:“放屁!”突然飞身而出,折了段树枝,双手一拗,将那树枝折断。
  南燕变色道:“你……你这是作甚?”
  金非厉声道:“如有谁来助我一拳,我便认输,不应此誓,有如此枝!”双手一掷,两段树枝俱都插入地下!
  南燕面色惨娈,身子一软,倚在树上。
  萧飞雨眼珠一转,道:“认输的人要怎样?”她心想: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不愿他两人拼命,不如让金非认输算了,免得南燕伤心。
  只见杜云天微微一笑,道:“认输之人,便得立时自刎在对手面前!”
  萧飞雨呆了一呆,再也说不出话。
  杜云天仰天笑道:“好个金非,二十年来,你气质总算变了些,不再是倚多为胜的奴才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拳!”
  呼地一拳击出,直取对方左肩,要知两人武功相若,是以谁也不敢冒险直取对方胸膛之处!
  一拳既出,两人便不再答话恶战又起,数十招后,战况更是猛恶,拳风掌力,震得林木如在狂飙之中!
  突听南燕长叹一声,大声道:“你若再不住手我便死在你面前!”这句话本是百灵百验的法宝。
  那知金非此刻招式竟不停,而大笑道:“这次你这句话不灵了。”
  南燕气道:“你说什么?不我就死给你看。”
  金非大笑道:“这次乃是双方拼命,我若住手,杜老儿也不会住手,我只有被他打死,你忍心要我死么?”
  南燕呆了一呆,作声不得。
  要知女子对丈夫的法宝,最大也不过上吊寻死,这最大的法宝既已不灵,南燕再也无计可施。
  萧飞雨更是急得团团乱转,唉声叹气。
  但这时金非怪异的招式与身法,正渐渐占得上风,原来他越战气势越壮,何况在南燕面前,他更要显显威风!
  ‘离弦箭’杜云天纵横江湖数十年,掌下不知会过多少武林高手,但金非这样怪异的身法,他却从未遇到过。
  他越战越心惊,气势便弱了,气势一弱,更是不敌。
  只见金非一招击来,杜云天竟不避不闪,也是一招迎上,‘砰’的一声,四掌相交,便紧紧黏在一处。
  这一来不但南燕、萧飞雨面色大变,知道他两人此番以真力相拼,更是难分难解,便是金非自己,也吃了一惊,想不到杜云天竟会使出这般煞手,只因这种内家真力梢拼,非但不死不休,无人可解,而且到后来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败的固是必死,胜的也是奄奄一息的了。
  他却不知道杜云天称雄一世,对敌经验是何等老到,岂会是不知轻重之人,此番自是别有用意。
  只因他自知招式身法,不如金非,再斗下去,有败无胜,倒不如孤注一掷,是以才出此险招!
  这一番拼斗下来,南燕与萧飞雨见了更是触目惊心。
  只见两人面色越来越是凝重,额上汗珠也越来越多。
  突然间,只觉两人俱都矮了数寸,再一看,才知道两人双足,俱已没入土中,深达足踝?
  南燕紧握着萧飞雨的手腕,几乎不敢再看,萧飞雨却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但两人掌心,已俱是冷汗!
  只因她两人都知道,金、杜两人,此刻身形虽不动,情势却更凶险,随时随刻,都可能有一人会突然倒下。
  而金非招式身法,虽较杜云天怪异,但内力却再也无法胜得过杜云天数十年来寒暑不易的功力,仅能仗着泥沼中的苦练,僵持不败而已,是以这一番苦斗、恶斗,倒下去的究竟是谁,事先谁也无法预测!
  且说风入松右手扣住展梦白腕脉,左掌便待一掌切下!
  就在这生死间发的刹那之间,突声一声大喝道:“风入松,看看这是谁?”
  喝声洪亮,展梦白不用回头,便知是黄虎!
  风入松指尖按上展梦行咽喉,微一用力,便可将展梦白置之死地,这时他才举目望去!
  但他目光动处,便立刻面色大变,只见一条大汉,左手拧住一人手腕,右手横刀,也架在那人咽喉之上,自山后大步行来,厉声道:“你若要你妹子性命,便快放下我展大哥!”
  大汉自是黄虎,被黄虎制住的却竟是风入松之妹风散花!只见她长发披肩,亦是一身灰袍,但容颜若死,竟已不能挣扎!
  原来风入松来等展梦白之时,风散花也已将黄虎诱出,兄妹两人,打算双管齐下,将展、黄两人同时置之死地!
  风入松却再也见想到自己妹子竟会被这莽汉制住,骤遇巨变,他纵然心计深沉,也不禁立刻面色如土。
  展梦白本已在疑心那风散花为何不见踪迹,也生怕她去寻黄虎晦气,此刻见这情况,自也大出意外。
  黄虎见别人都被自己吃了一惊,心下大是得意,大笑道:“咱家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么,为何你还不放下展大哥?”
  风入松跟她妹子垂眉低首,不言不动,也不知是否受了内伤!他兄姝关心大呼道:“你先放她下来。”
  展梦白知道此人凶悍,方自暗道:“放不得的!”
  黄虎却声笑道:“我放下她后,你不放下展大哥,又当如何?黄大爷才不上你这个当哩!”
  展梦白大喜忖道:“想不到我这黄老弟也变乖巧了!”他却不知道黄虎早经高人指教过了。
  只见风入松双眉紧皱,显见大是为难。
  他方才见了展梦白之武功,知道此番若是将他放了,实无异纵虎归山,但若不放,又怎救得了姝子性命。
  他兄妹数十年相互依靠,情感比别的兄妹都要深厚,此刻他见了风散花的模样,早已心痛如绞。
  黄虎望着展梦白直眨眼睛,像是早已胜算在胸,是以心头大是欢畅,口中却不住催促:“快些……快些答话。”
  风入松目光数转,忽地冷笑道:“我以本领胜了展梦白,你却以奸计擒了我姝子,如此交换,岂非大不公平?”
  他深信黄虎武功必不如风散花,是以故意如此说话,正是激将之法。
  黄虎却大笑道:“好个不知羞的老匹夫,你又岂是以武功胜了展大哥的,那三招‘春风初动’,不是奸计是什么?”
  风入松呆了一呆,忖道:“莫非此人真是大智若愚之人……”只见风散花神情更跟萎靡,他惊痛之下,立生毒计,口中大喝道:“我放下展梦白,你也放手吧!”暗中却待以内力先伤了展梦白,教展梦白虽能生回,却落个终生残废。
  那知他还未动手,黄虎又声大喝道:“咱不妨先告诉你,你切莫暗中弄鬼,只要你手指一使力,咱家就先宰了你妹子!”
  风入松暗叹一声:“罢了,此人外表看来老实,却竟是个老手!”当下松开手掌,后退数步,道:“如何?”
  黄虎道:“算你聪明,知道咱们不是食言背信的人。”五指一松,道:“快来领你妹子去吧!”
  风入松不等他话说完,便已纵身而起,伸手扶起风散花,只觉她四肢软绵,不禁大怒道:“你……你伤了她?”
  黄虎冷笑道:“谁人伤她了,她自己早已身受内伤,方才又不台妄动真力,要来伤我,那知害人不成,却害了自己。”
  风入松咬牙切齿,满面怨毒,瞧了瞧黄虎,又瞧了瞧展梦白,恨声道:“好,一年后再见?”扶起风散花,便待转身奔去?
  风散花若未受伤,他还可一拼,但风散花如此模样,他自知绝非这两人敌手,只得含恨而去!
  黄虎大声道:“你兄姝两人,一身武功,本可做些扬名露脸之事,但你两人却偏偏为了贪心妒忌,要想做第一高手,便尽做些害人害己之事,岂不知天下之大,武功胜过你两人的不知有多少,何况江湖后浪推前浪,新人辈出,你两人除得尽么?更何况此时江湖中,早已无人承认你仍是武林第一高手了。”
  风入松本已转过身子,此刻再也忍不住霍然转回,面色铁青,厉声道:“谁敢不承认风某第一高手之名?”
  此人虽然凶狡,怎奈好胜之心,委实太重,最是受不得激将。
  黄虎笑道:“能破得‘情人箭’秘密之人,才算武林第一高手,你若不服,也可竞争,否则我看你还是洗手归隐算了。”
  风入松冷笑道:“情人箭是什么东西,风某就破了它给你们瞧瞧。”俯首低语了一句,扶着妹子大步而去。
  展梦白见黄虎三言两句,便将风入松说动兴‘情人箭’为敌,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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