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掌上明珠-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蝴蝶结很漂亮,团子仰起头在笑,她牵着凤凰走进电梯,无论过了多久,她们都会如此陪伴彼此。
  上了楼又不见川芎踪影,川乌耸耸肩:“去给天叔买吃的了。”
  不论有意无意,他们总是错过。
  团子把果篮交给川乌,过去蹲在凤天腿边,慢慢说道:“天叔,阿赞,请了国外的医生,下午就会到了。”
  电梯无声地打开,一个男人提着一份午餐走过护士站,却又极快地闪身,躲在了楼梯间里。
  凤凰不停看表,杵了杵身边的川乌,川乌走到一旁打电话,问他哥:“怎么去那么久?”
  楼梯间里,川芎说:“刚接了一个电话,要赶去实验室一趟。”
  川乌挑眉看着凤凰,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啊。
  片刻后,护士站的人送来一份热气腾腾的午餐,却不见川芎。
  ***
  有远道而来的医生,有川老爹的中药,有那么多小辈们的悉心照料,若梅恢复得很好,赶在了她定的好日子前出院。医生们就只有一句话:“不能再受累受刺激。”
  凤凰把之理解为:“只要不累不受刺激,妈妈就能长命百岁。”
  这是多么容易的事啊!有她,有软糖,有老爹,有川乌,妈妈怎么会累会受刺激呢?这真是太好了,妈妈能陪她好久好久呢!
  在结婚这件事上,凤凰首次表现出了干劲,她拉着川乌说:“好想快点结婚。”
  川乌满足地笑了。
  婚礼真的很快就来了,若梅出院后一直在家静养,剩下的全部事情川乌亲自操办,川芎协理。喜帖的花样,宴席桌上的花,蛋糕的款式,这个男人注意细节品质的精神简直能让一般女人羞愧致死。而且更为神奇的是,准新郎和准新娘的步调统一,一次拌嘴都没有过!
  凤凰自己都感叹:“我那些已经结婚的女同学们在准备婚礼的时候跟老公吵得要死要活的,咱们怎么就这么和谐呢川乌?这不科学啊!”
  川乌心里很爽,拍拍凤凰的脑袋:“早点睡,我走了。”
  凤凰可怜兮兮的拉着他,软糖拉着爸爸的另外一只手,表情跟妈妈一模一样。
  川乌摇摇头:“再坚持几天。”
  凤凰在他手心绕圈圈:“你都不会想我们吗?”
  其实她的意思是:“你都不会想我吗?”
  川乌恶狠狠地低语:“晚上做梦都在想你。”
  “什么梦?”凤凰咯咯咯笑起来。
  “你说呢?”川乌邪邪的看着她。
  凤凰就知道了,恩,不怎么纯洁滴梦。
  排座位时,川乌和凤凰商量着,将川乌和团子一家安排在了同一桌。
  凤凰问:“哥哥会不会生气?”
  川乌底气足:“怎么会,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这份座位表,川芎是最后才看到的,面对弟弟和小鸟炯炯的目光,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默认……大不了……在后厨帮忙就行了……
  婚礼那天,凤凰凌晨三点就被团子从床上拉起来了,她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给凤天打电话。因为前一天有一批贵重的药材要出货,所以凤天和川海没能提前回来。
  电话里,凤凰问:“爸爸,你们出发了吗?我已经起来了,团子什么都不让我吃啊,我好可怜。”
  因为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凤天和川海两人商量路上轮流开,这样就有一个人可以到后面睡一下,以确保路上不会出事。
  此时正是川海开车,凤天躺在后座上休息,他听着女儿的撒娇,笑她:“都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娇怎么行?”
  团子正端过来一小杯糖水,递给凤凰:“喝掉。”
  凤凰问:“没啦?”
  团子认真地点点头:“不许吃东西,你,你的礼服很紧。”
  凤凰继续告状:“老爹你都听到了吧?回来帮我灌醉这只臭团子!”
  团子嘻嘻笑着去找若梅,香喷喷吃着若梅做的甜糕,就是不给凤凰吃。凤天笑着挂了电话,对川海叹道:“什么时候能长大?”
  川海平静地看着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听见。
  ***
  车子开到距离玉城还剩两个服务站时,川海和凤天换了位置。服务站的灯惨白惨白的,两人下车透透气,川海眯着眼瞧了瞧凤天,说:“你脸色不好。”
  凤天摆摆手:“没事,你给我的药我都有记着吃。”
  川海默了默:“你真的不告诉嫂子啊?”
  凤天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现在最不能操心,阿海啊,你可别告诉她哦。”
  “……恩。”
  “走吧,我好想看看我家小鸟,今天一定非常漂亮!”
  ……
  车子驶出服务站,道路两旁的树枝影影灼灼,川海躺在后面似乎是睡着了,凤天关小了收音机,一路默默地开着。忽然,他的心口一阵剧痛,呼吸变得急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颤抖起来。他的口袋里有一罐药,他想把药拿出来。
  “阿海……阿海……阿……”很快,他就连说话都很困难。
  躺在后座的川海在斑驳的黑影中缓缓睁开眼,驾驶座椅的影子遮住了他的脸。
  “啊……啊……”心口的疼痛辐射至胸骨,那种钻心的感觉令人感到害怕,而更危险的是,凤天正在慢慢丧失意识。
  “阿海!”凤天一声大喊,后面的川海坐了起来。
  “药,药!”凤天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药罐,想让川海喂他吃一粒。可是他的手一抖,药罐掉了,滚啊滚,滚到了川海脚边。
  一辆大货车擦着他们的车身别过,凤天的手再也握不住方向盘,随着惯性就要撞上去,川海忙扑上前去扶方向盘,在那千钧一发时,凤天用尽了全身力气挥手一贯,让车头向左撞上了隔离带。
  砰!
  一声巨响,小车的车头死死卡在隔离带上,凤天整个人撞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并未弹出,左侧门深深凹陷卡住了他的腿。后面跟着的车纷纷避让,万幸的是,没有追尾事故。
  川海在撞击的最后一秒被凤天推开,跌坐回去,有经过车辆停下来报警,他坐在车内,手里握着凤天的硝酸甘油片。
  “天哥……”川海轻轻喊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凤天已经失去意识。
  那一刻,川海意识到,这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
  他一手做大的医馆叫初雪堂,出自“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
  梅花,总在初雪盛开。
  他爱的女人名叫若梅。                    


  ☆、回忆

  
  车内安静极了,川海低头看了看药罐子,最终默默地收进口袋里。
  属于三千港的回忆经过了三十几年已经开始泛黄,那时他们多么年轻啊,凤天年少轻狂,而他则整日被老爹压在药铺里学医,那时药铺连个简单的名字都没有,老爹只靠自己的手艺和信誉。他们年少相识,他看着凤天怎么一步步出人头地,但他从来不羡慕,因为有很多次,他被人追至巷尾报仇,只能满身是血的来找他。他拿了家里的药帮他止血,不止一次地劝过:“太危险了,天哥你就不能放弃这一切吗?”
  凤天哂笑,说他是:“小毛孩子,你不懂。”
  那时真好啊,他是家里独子,一直想有个哥哥,而他觉得凤天就是他的好哥哥。直到后来,有个女孩来药铺抓药时,在门口跌了一跤。
  她的东西洒了一地,膝盖也摔破了,两个男孩同时蹲下来,一个扶她,一个捡东西。
  他扶起了她,凤天帮她把东西捡了起来。
  无数次,川海都在深深地懊恼,那时,为什么选择扶起她而不是帮忙捡东西?在她笑着对他道谢时,他没能猜到,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她的钥匙丢了,那是她唯一的一把家门钥匙,她返回来找他,对,找的是凤天而不是他。她问他:“天哥,你捡东西的时候没有看见我的钥匙?”
  于是在那个雨夜,凤天为她撬开了家门,换了一副新门锁,他们从那一天开始变得不同。而他们三人明明是一起认识的,不是吗?
  可这样,才更让人绝望啊!
  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一个月后,两人手牵手出现在了他面前。
  可这样,才更让人无法放下啊!
  川海永远都会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有多痛,他玩着药铺里的小称,说:“恭喜你,天哥……嫂子。”
  她满脸通红:“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
  阿梅?不,他叫不出来了。
  后来,他也成家生子了。他有了一对双胞胎,而他们……
  她……
  ***
  救护车来时,川海正想方设法要从左前门把凤天拉出去,从外表看来他毫发无伤,可医生还是强制他坐到一旁进行检查,将现场留给一同到来的警察。川海挥开听诊器告诉医生:“轻微脑震荡,脖颈软组织挫伤,小手指骨折,就这样,别挡我。”
  拿着听诊器的医生呆了呆,问:“叔叔,您也是医生啊?”
  川海缓缓地,恩了声。
  小护士拿了个护颈套给他戴上,他全程站在变形的车头旁,看着里面沉睡的凤天。刚才医生已经进去检查过了,凤天是突发心梗,已经……
  消防员用切割机弄开了左车门,几个人合力将凤天搬下来。他还维持着坐姿,川海将他的腿放平。医生正在看表,川海说:“凌晨四点四十七分……死亡时间。”
  ……
  “哎哟!”一道金光闪过,凤凰捂住了脸,正在给她戴首饰的若梅紧张地扒开她的手,看见那嫩嫩脸蛋上一道带着血丝的划痕。
  “你动什么动啊!”若梅心急地唤团子,让她过来帮忙。
  团子一看凤凰的脸也急了,问她:“你你你……”
  凤凰主动解释:“刚刚一阵心慌。”
  若梅把碘伏拿过来给凤凰消毒,之前画好的底子都得洗掉重来,凤凰担心老爹回来时她还没化好妆,不能让老爹看着高兴。若梅只好作罢,将那对耳环小心翼翼地给凤凰带上,那是凤天前几天特地回来给闺女选的款式。
  咚咚咚,三声沉重地叩门声响起,若梅一边出去一边疑惑:“这个点会是谁?”
  门开,川乌站在外头大气不喘,对她说:“梅姨,我找小鸟有点事。”
  若梅却不让开,她说:“小弟啊,没多少时间了,不能再忍忍吗?要不,你俩电话里讲也行啊!”
  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一贯沉稳的川乌非要现在过来?若梅心里十分疑惑。
  川乌的脸僵硬得十分难看,他的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头,脑子里乱成一团。
  ***
  “你怎么来了?”凤凰抱着大大的裙摆从卧房里出来,也是一脸不解。
  川乌看着这样明艳动人的她,心是越来越沉。他说:“小鸟,你来一下,我有点事。”
  除了这样说,其他的川乌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凰看看若梅再看看团子,团子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后软软唤一声:“阿赞?”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团子的脸也变得像川乌一样僵硬。气氛如此诡异,凤凰握住了妈妈的手,小声对她说:“妈,我就出去一下,这个混蛋终于想起来还没跟我求婚了,我得给他这个机会。”
  若梅一直揪着的心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放下,但她却让开了门,说:“去吧。”
  凤凰抱着那如棉花糖般蓬蓬的纱裙跨出家门,笑着让若梅带上门。川乌站在楼道里看着她决然地拆掉了头上的首饰,转头对他说:“走吧。”
  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害怕,却又勇敢,她如此这般,是他最爱的模样。可这一回,事情比以往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严重。
  川乌伸手攥紧她的手,凤凰问:“很严重吗?老实告诉我。”
  川乌点点头,嗓子哑哑的:“是天叔。”
  凤凰觉得整个人突然就没了力气,差点一脚从台阶上摔下去,川乌扶住她,看着她茫然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她说:“川乌,带我去。”
  车子没有出城,直接开往医院,此时天际已经微微发亮,早起的清洁工和早餐摊子已经开始上班。路她是认识的,她没有转头,车窗外的画面如电影一帧一帧闪过,凤凰问川乌:“去医院吗?老爹是不是在抢救室?盛爷已经知道了吧?给爸爸请的专家什么时候能到位?”
  这个问题若是要回答起来真的很简单,可川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选择沉默,令人恐惧的沉默充斥车内,凤凰在这无声的安静中回忆起了三千港。她与老爹的所有回忆都在那里。                    


  ☆、公主

  
  “爸爸,我真的是公主吗?”小小的女孩扎着细细的羊角辫,穿着漂亮的纱裙。
  “当然。”抱着她的男人很英俊,手臂很有力。
  “爸爸,我是三千港最厉害的姑娘是吗?”女孩长大了一些,在幼儿园揍了一个小胖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