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重,似在发泄怒气一样,像狂猛的野兽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身上寻找遗失的美好。
符芸一直是麻木的,母亲痛苦的一生早已经明白地告诉她,丢掉了自己的心后,再难找回,所以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在这个男子身上遗失自己的心的,哪怕他是皇上。
冬季又到了,大雪纷飞,赵泽睿宣布起程去百花岛过冬,这是新皇登基以来,一年一度的常规性活动,符芸当然明白其中的原因所在。
在百花岛的时候,赵泽睿是住在禁地的后面那座院落里,而符芸只能住在前面的那个院落里,那里曾经是顾以蓝和杜若轻居住的地方。
静静的夜晚,雪花纷飞的时候,即使是黑夜也有那么一丝的雪光和月光,她披了衣服起来,在百花岛静静地逛起来,夜晚中的小岛安静而祥和,让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不多时 ,她往那片梅林而去,世上不独宁歌爱梅,她也爱梅,那片梅林现在也是禁地,除了赵泽睿自己能进去看看,没人能看,她也有几分好奇之心,不如趁着夜深人静无语时,悄悄地去看一眼,也许那里的梅花可能真的有点特别,格外美丽。
月下的红梅,依然能看清红色,分外美丽,她轻轻地抚上其中一朵 ,雪片沾上她的手,冰冷冰冷。可是她喜欢这种冰冷感,让人有种快乐,似乎把自己的手冻到麻木后,她心底的无奈和愁苦便能得到解脱。
突然间,身后一阵大力传来,她被匝得紧紧的,耳畔是梦一样的低吟:“宁儿,原来你在这里,太好……太好……”
符芸透不过气,似乎不只肺以难受,心也有那么一点的难受,自嘲一下,安慰自己,这样的男子,谁能整天和他相处而不爱上他,自己会沉沦其中,也是情有可缘,到时候只要自己走得远了,两人隔了千山万水,这种被吸引的感觉就会烟消云散了吧。
赵泽睿发疯一样一亲吻起眼前的人,她的后颈,她的耳垂,她的脸庞,她的头发,她的眼角……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然后他慢慢地掰正眼前的这张脸,月光下这张脸美得如水银铸就,雪白无睱,有着一双最最美的眼睛,无比晶亮,可是……这并不是宁歌的脸!
一股怒气涌上他的心头,挥开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在林间,然后便是符芸捂了脸,站得笔直,倔强地看着他。
四目相瞪,赵泽睿越发的气愤了,甩开手,又是一个巴掌。
这回符芸也不捂脸了,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如三九寒冬。
赵泽睿被她这样一看,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什么地方错了,可是又不明白错在哪里,他哼道:“这是禁地。”谁让她进来,自取其辱。
符芸没有说一句话,转过身,挺直了背,走出了梅林。
赵泽睿摸摸自己的手,手心有点发冷,这冬天的风真是冷,把手缩回怀里,他意兴阑珊地往回走。
这一天注定要不得安稳,半夜时分,前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喊,他皱了皱眉,披衣前去。却见小丫头们一个又一个忙着把水递进递出。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在搞什么鬼。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跑在他面前,呼道:“娘娘小产了!”
娘娘?他对这两个字深深地皱了眉,这宫里从来就没有娘娘,她也不是,仅仅只是一个丫头而已。而且还是待罪之身。
他慢慢地踱步回去,期间好几次转回头看,却终究没有往回迈步。
第二天的时候,他又无由地想看看那双眼睛,可是那双眼睛紧紧地闭在那里,只有那嘴动了动,拼出冷冷的两个字:“走开。”
他一愣,又一怒 ,她胆大包天了是不是?抬手又准备挥上一个巴掌……那巴掌在空中许久许久,却最终没有落下,最后他收了手,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是有脾气的人,她是有傲气的人,自此后,两人间比以前更冷,他想,她终有一天会委曲求全的,不为她自己也会为她的父亲。
可是等啊等啊,一个月过去了,再等啊等啊,半年过去了……时间太快太快,一年时间恍惚而过,在这一年里,他一反常 态的纳了好几个妃子,各各美艳如花,温柔婉约。
可是他却感觉越来越难受了,心底越来越空了,他知道那些妃子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为了是他能给的富贵荣华。
他突然觉得无比的烦躁,于是他爱上了逛御花园,只要没事,他宁可待在园里,也不要去那些妃嫔处。
有一天,他看到了坐在池边的她,简单的衣着简单的头饰,皇宫里的丫环也没有她这般寒碜。一阵寒风吹过,她竟然还在瑟瑟发抖。
解下自己的衣服,迈步上前,就想给她披上,却在半路止步。她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看着他,似有一分惊讶,却最终止了步,扭回头。
世界一下子静寂了,他的呼吸越发清晰了,他咬了咬牙,上前,把衣服扔在她的肩上,站在池边上,任冷风吹得衣袂哗哗响。
她站了起来,把手里的衣裳递还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把那衣裳抓在手里,越抓越紧,到最后,他直接把衣服给扔进水里。明黄色的衣服漂在水上,像一大片的落叶聚在一起,让他更加无由的烦躁。
至那次后,她成了御前的丫头,本来她也只是丫头,在哪个地方都是丫头。
她很会得看眼色,会在他需要磨的时候递上磨,需要笔的时候递上笔,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只要告诉她一次,她第二次就能轻易地找出来。他是个聪明的女子,偶尔他也会这么想,可是那又如何呢?
有一天,半夜醒来,胸口闷得难受,一双明亮的眼睛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再也忍不住地向着那双眼睛靠近,他知道这双眼睛并不是那双眼睛,可是他还是没忍住。
于是又是一夜的旖旎,别样风光。
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往身边一摸,床塌是空的,心头无由一慌,正准备起身,一双白净的手已然递上热呼呼的毛巾。
她低垂着头,严守着本分,退在一边,沉默得可以。
他用了毛巾就一把甩回盆里,他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丝的生气,可是生气的理由是什么,是生她的气还是自己的气,他真的分不清了。
就那么一次,仅仅一次,可谁能知道,她竟然又怀孕了,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应该给她一个封号,可是他没有,理由是她是罪臣之后,不能得封。
她没有说一句话,似乎任何时候,她都一直很沉默,是觉得他做得很对呢?还是沉默地抗议?这种抗议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生气,可是却又无从发泄。
于是越发的对她冷漠,可是她更冷漠。
在他想这种沉默能继续到几时时,她已经到了临盆的时间了,能走到这步并不容易,宫里的勾心斗角,他全都一清二楚,针对她的那些事情,他更加一清二楚。
不过他什么都没做,他要等着她来求他,可是她没有,他看着她一步一步避开那些危机,他再次明白,她很聪明。
慢慢地晃了一圈,却发现来到了她的房外,屋内的喊叫嘶心裂肺,他突然握紧了双手,有一股想冲进去的冲动。
当然他是不能进去的,那些嘶喊声一直持续了一个晚上,由响亮到嘶哑,最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他再也忍不住,飞步入内,这可是他的第一个皇儿!
她弯在床上,浑身乏力,对他的进入很是无视。这一刻他没有生气,只是 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再抱起那小小的一团,心里柔软得不行,这是他的孩儿!
他吩咐给她准备最好的药来补身子,他让人澄清符孝天的罪名,让符孝天重归其位,然后问她,给她封皇后好不好,这可是他唯一的皇子。
她愕然,然后坚决地告诉他:“我不要封号,这个孩子更不需要!”
他怒,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真够敬酒不喝喝罚酒的啊。于是又一场冷战开始。
有一天来了刺客,那刺客被守卫追着追着就没了踪影,他心一慌,那刺客去的方向正是她居住的问兰阁的方向,想到什么,他脚步一飞,就往问兰阁跑去,果然,她正在和刺客对阵呢。
她的功夫并不弱,可是刺客的功夫却更见高强,招招直指她的要害,他怒,也不拿武器,直接翻身上前,一掌拍在那刺客的后背。那刺客果然好功夫,转身一退,瞬间没有踪影。
他也没想要追,只是走上前,细细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看着她抱过儿子,温柔而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
抱过儿子,他对她而笑,把她颊边乱发别好,轻声道:“你不是那刺客的对手,下次有类似情况,一定要大叫,找人帮忙。”
符芸一愣,转瞬却被他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她明白,这次有了温度,而以前是没有温度的。悄悄地落下两滴泪,母亲,我还是比你幸运一点。
过了一个月,符芸正式封后,而她的儿子当然是太子了,起名为怿。
许久以后,赵泽睿才知道那天的那个刺客竟然是顾以风,赵泽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咬牙,可是却再也没有恨了。
番外三。1
这年春天,顾以风从山上打回了几只兔子,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宁歌心甘情愿地去烤两只兔子,一边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宁歌正坐在门前对着一地的小草小花,顾以风明白,不知道哪片山坡上的花草算是遭殃了,落在了她的手里。
宁歌一看到顾以风,眼睛瞪得比星星还亮,这让顾以风一时无比诧异,天知道啊,这女人一向只会对他手里的猎物感举趣,难道今天的风向变了?
顾以风踌躇着,小心翼翼地向宁歌靠近,他的脚步很轻,脚面没有完全落在地上,随时作好了,调头就逃的准备。
要不然,被抓住 ,这烤兔子的活就是他的了。
不过话说,今天还真的有点奇怪呢,要是以往,她肯定会蹦着上前,先揪着他的衣襟再说的,今天她怎么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啊?
她在笑,笑得好诡异。
顾以风走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原地站好,严肃地打量着宁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实不一样,绝对不一样!
宁歌终于从她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揉揉腰,含笑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顾以风其实倒觉得这个笑容挺美的,多看几眼,也不会厌倦,可是……
宁歌一站起,顾以风立马又倒退了两步。
宁歌这时总算有点醒悟过来了,怒,瞪圆了双眼。
顾以风暗忖今天宁歌怕是心情不好,还是乖乖地走到她的面前,任宰割吧!可是她刚刚笑得那么开心?
一脸无奈地走到她的面前:“娘子,为夫烤兔子给你吃吧。”不就烤两只兔子吗,大丈夫能屈能伸。
宁歌却笑笑地拉住了他:“等一下。”
顾以风眼一亮:难道宁歌终于想明白了某些道理,比如……其实这兔子,她烤起来会更香,至少……他在吃的时候,会感觉更香。
“告诉你一件好事。”宁歌垂了头,一副羞愧的样子。
顾以风开心:看她的样子是有点惭愧了,呵呵,以后幸福就会像潮水一样向自己涌来了。或者也许这个打兔子的活也可以让她去兼顾一下……凭她的功夫,这些是小意思了……想到将来的美滋滋的生活,顾以风乐得把嘴咧得大大的,眼睛弯弯地看着宁歌。
宁歌诧异地问:“你知道了?”
顾以风乐呵呵道:“娘子你真贤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明白的,我的好娘子,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宁歌疑惑了:“明白什么啊?”难道他们开心的不是同一件事?
“你拦下我,不就想亲自去烤兔子吗?娘子体谅为夫捉兔子的辛苦,一定要亲自去烤,为夫真感动。”顾以风边说,边一脸被感动的深情模样,说罢,就准备低头往宁歌脸上亲一个,以示他受感动的程度有多深。
“猜错了。”宁歌终于明白了这厮如此开心的原因,眼一瞪,正准备来个茶壶造型,想想,手还是没有放到腰上,而是放到肚子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会儿,缓缓道:“再给你一个猜的机会?”
顾以风暗忖,难道她吃多了,想自己帮她消消食,嗯,好吧,反正兔子自己是烤定了,这个消食的主意也不错,要不然自己岂不亏大发了。
才思想间,顾以风已经横抱过宁歌,就往屋内的床上而去,准备去做一些消食的事情。
宁歌吓得惊呼一声,一个晃动间,赶紧抱住他的脖子。
顾以风更加明确自己做的是对的,难得她今天主动,自己一定要更加卖力地帮她消食,把宁歌在床上放好,他就准备压上去,却被宁歌的手给抵住了。
顾以风只感觉今天这事真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