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幻剑意。”吴庸心念电转。
吴庸藏身的山体之外。冰层簌簌而落,整座山峰似乎都欲倾塌。就在吴庸即将无法压抑这股剑意时,东方一股磅礴的气息袭卷而来,如同潮水般连续不绝,又如大海般无边无际。
“刀气!”这股强大的气息吴庸并非不熟悉,那是只有刀道中人武道达到相当骇人的地步才能散发出来的刀意。那股强大的刀气潮水般冲击而来,连天空都似变了颜色。
吴庸体内的剑意在刀意的引诱下,顿时爆炸开来,无匹的剑气直冲云屑,迎上那无匹的刀意。剑意与刀意互在虚空中绞杀,疯狂而残忍。
借助刀意的压制,吴庸终于将那股庞大的剑意压制下来,一瞬间令虚空变色的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庸睁开眼来,在他身前。那一人高的洞口,一个大汉正静静的注视着他,一身长袍,胸口用银丝绣着两个字“狂刀”,古字下方是一柄金色的刀。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你可有见过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从此经过。”那大汉开口问道,语中自带一股傲气。
吴庸明白,这人便是那发出无匹刀意的人。
“在下一直在此自修,并未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吴庸站起身来,说道。吴庸自认功力略有不及对方,而且那人所站的位置乃是唯一出口,心中虽不愿和他交谈,但也不敢多加得罪。
那人目中掠过一抹讶异,仔细看了一眼吴庸。似乎颇有些顾忌道:“我乃狂刀域中刀王座下第十七护卫,此次奉命调查突然侵入狂刀域的魔宗中人的事情。你可是浑邪圣主座下浑邪殿中护卫?”
“不是。”吴庸不愿过多谈及,浑邪圣主这四字一传入耳中,便让他心神波动起来。
那人似乎看出什么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吴庸,然后道:“如此,在下告退了。希望你我后会有期……有一句还请牢记,这里是狂刀域的地盘,不是剑宗?哼!”
那人说完便飞射而出,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直到那人消失良久,吴庸才暗暗吁了口气,那人的刀道修为太过高明了,极便是他极力的收敛,但那种无意中泄露出来的刀气。便已引发的吴庸体内原力蠢蠢欲动,只欲出手跟他战上一场,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这,便是狂刀域中人吗?好强的刀意,但,为何我的剑意总似和他的刀气相冲突呢?”吴庸心中想道。很明显,那人误将吴庸认作某一个剑宗弟子了。不过吴庸也懒得否认。
站起身,看着洞外一片渺茫的冰雪世界,吴庸深吸口气,然后从崖顶跃下。
吴庸决定先回森邪峰看看,再去邻近的狂刀域转一转,在飞升不久,吴庸便听过这狂刀域与雪域的传说。对于这两个地方,吴庸都想去看看。
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吴庸绕开了浑邪圣主的虚空浑邪殿方向,向邪算子曾经的洞府走去。
和第一次来这里完全不同,第一次被邪算子掳来时,吴庸只感到这里一片死寂,那山峰顶端虽然有一点点人影,但是如尸体般,没有一丝人的气息。这一次功力大涨,感应之中的森邪峰自是不同。
这数十万的千米高的冰峰,每一次通体都被一种气息所包容,那是修行之人修行时间过久后,流露出的原力与山体融为了一体。
吴庸闭上眼睛,数万股强度不一的气息在脑海中出现。这些气息中,有强大的远远超过吴庸的,但大多数却是和吴庸此时所负功力相等的气息。每一个人所修的原力。不管其功法如何,都带着浓浓的煞气,那是手上粘过鲜血的证明。
“你没有死!”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声音异常熟悉。
吴庸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印入眼中,吴庸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你。”
这人吴庸见过几次,那的居所离邪算子的洞府并不远,然而吴庸真正熟悉的并不是他这张脸。而是他那熟悉的神识,森邪峰上空每天达数千股的神识中,以他的神识对吴庸光顾的最是频繁。
“我该怎么称呼你来着?”吴庸歪着脖子,微笑着看着那人。
“你师父没告诉你吗?小子,灭魂手便是我。”那人笑着,伸出一伸,微微卷动着:“东西拿来,我饶你一命。”
“什么?”
“少给我装糊涂,邪算子那老鬼这次出去,不就是为了那传说中的虚天诀吗?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现在老鬼已死,再没人能罩着你了。”灭魂手脸色一变,恶狠狠道。
“你确信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吴庸收起笑容,冷然道。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凶狠地看着吴庸,一只手掌摊开来。
闪光火石,吴庸二话不说,右足一跺地面,如闪电般向那灭魂手冲去,右手虚空一握,一把冰晶长剑在手中成形,一剑刺向灭魂手的胸口。
第七百四十三章:西凉甚谋 【大大大章节】
“你!”灭魂手即惊又怒,根本没想到吴庸会突然动手,但他哪里知道,吴庸一旦确信对方是敌人,从来就懒得废话。虽然事出仓促,但灭魂手几百万的功力还是明摆着放在那的,右手闪电般横放身前,挡在那冰晶长剑的前进路线上。
轰!冰晶长剑轰然一声炸成冰屑,但灭魂手也被一剑轰飞,在空中打着翻向后落去。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吴庸随手一召,又是一柄冰晶长剑出现在手中,双足互弹,飞速向灭魂手刺去。
“你敢!”灭魂手大怒,稍一稳定身形,立马一掌拍出,一道巨大的冰掌凭空印出,向吴庸轰去。
冰晶长剑在身上连弹。
叮叮叮!!!
吴庸在发瞬间劈出上千记攻击,硬生生在那一米见方的巨掌之中刺出一块空隙,随后猱身而上,如蛇般穿越掌风,向斩魂手双眼刺去。
吴庸并非雏儿,在这蛮荒世界。因为功力不足,许多精妙招式都用不出来,但得到邪算子全身功力后,吴庸已与这世界的大部分人都站在了同一起点上了,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超过,比如说招式方面。
眼见吴庸的冰晶长剑就要刺中灭魂手的眼睛,就在这时,两根手指突兀的出现在吴庸眼中,如亘古以来便存在一般,轻轻一夹,冰晶长剑便便被牢牢嵌住,再也不能前进一毫。
灭魂手面容一冷,另一只手闪电般擎出,轻轻在冰晶长剑上一拂,一声凄厉的鬼啸从灭魂手手心中传说,伴随着从右手中渗出的黑色的雾气,顺着冰晶长剑飞速向剑柄方向涌去。
吴庸察觉这黑雾中带着诡异,不等那黑雾漫延到身上,当机立断,咔嚓一声,那柄纯由寒气凝结而成的冰晶长剑齐柄而断。但灭魂手心中已动怒,眼看吴庸向后脱身退去,哪里肯让他这么轻松离去。左手夹住的长剑反向一折,飞速弹出。
那已被染成黑色的邪剑破着丝丝破空之声,急速向吴庸弹去。
吴庸长吸一口气,身上的袍子剧烈鼓荡起来,随后就灭魂手目瞪口呆的眼光中,胸膛慢慢瘪了下去,如同一片纸般在风中飘动,那本该射中他头颅的断剑,居然紧贴着他的凸起的胸膛擦过,没入不远处一座冰峰之中,轰然炸裂开来。
“混帐,谁人乱扔剑?!”一个面容狰狞的男子从冰峰之中拔身而起,站立虚空之中,四下大吼道:“还我洞府来!”
就在吴庸以风雷步避过灭魂手怪异一剑时,一物从他胸口抛出,被那正在怒火之中的男子一把接过。
“虚天诀?”那人下意识的读道。
灭魂手脸色一变,看向那虚空中的男子,焦急道:“血魔,那不是你的东西,快还给我。”
吴庸脸色也变了,下意识的在胸口一膜,邪算子留下的册子,哪里还有。触手处,一片光滑,原本遮掩身体的胸口长袍早已没了,只留一片腐蚀的痕迹。连吴庸都没有察觉到。
吴庸向灭魂手看去,目光一时变得极不警惕,那怪异的雾气,只是擦过,还没有碰到已然衣服上腐蚀出一大块洞,这要真击中,那又该是如何?
至于那本书,吴庸倒不是很在意,虚天诀只有下卷,威力大打折扣而且,书中内容吴庸早已记熟,因此。倒并不很在意这本书的丢失。
吴庸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虚天诀”几字出口,那男子顿时后悔了,四下望去,果然,周围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道道人影,更有几十人向吴庸等人所在的方向压来。
吴庸顿时感到身上压力倍增,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一重重气息压制,即便他如今功力暴增,却也是吃力不已。
“你们想干什么?这虚天诀,乃是我先得到的,谁人敢跟我抢。”血魔紧紧的攥住玄冥秘册,一把塞入怀内。
碰!碰!
两声闷响,一位阴目阴冷,长顺及胸,束冠长袍,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绿玉扳指的六十许老者推开身前两人,走了出来,冷声道:“血魔,这东西不是你能消化得了的,交出来吧。”
“哼,归一散人,你莫非想强夺。”血魔怒视着那老者。
“你认为呢?”归一散人束起一指,一点黑芒在指端闪烁。
血魔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那点黑芒,嘴里说道:“归一散人,你要真敢出手,你我以后见面,不死不休。”
“威胁老夫吗?”归一散人脸色一变,恨声道:“就凭你,敢挑我们。”
归一散人话声一落,在他身后立刻走出胖矮高瘦不一的七个人来。
“七比一,你以为如何?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吗?”一声清淡的声音飘出,诸人尽皆色变,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有这个胆量敢出言挑战。归一散人本已难缠,再多上七个邪道大能,凭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众人四下瞧去,吴庸眼尖,从声音便听出那是从脚底下传来的,闻言向下看去。下方一名面容英俊的三十许男子身着一袭飘飘白衣,腰上挂着一柄雪色长剑,不急不缓的向半空行来。
那人虽然只有一人,但那风彩却压过了众人的气势,这天地之间,便似只有了这一人。这一剑。连这天空长年不散的乌云,也似变得煞白了。
在这人出现的刹那,原本嚣张的归一散人,在那人破出冰雪,漫步虚空,徒步而来的之时,变得非常非常之难看,全身功力狂转,右手凝聚了八成功力,准确随时出手。
“北凉,北凉甚谋……”众人惊呼。
那人仰起头来,雪白长发下。一双眼睛冷若寒冰,这不是一种刻意,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想要,对我出手吗?”
归一散人浑身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在那名叫北凉甚谋的男子一步步慢慢从冰峰底下走到虚空之中时,周围的邪道高人都如见瘟神,一个个散开,在空中空中一大片空地来。
“虚天诀?就是那本传言是虚天圣尊所创武道,各种版本的虚天诀流转不下几十本的虚天诀?”北凉甚谋漫不经心道,一头长长的白发从头顶垂下,将脸遮住。
“怎么?你也想要?”那归一散人讥讽道:“原来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比谁差。”
“就凭你。也敢跟我比!”北凉甚谋淡淡的瞥了一眼归一散人。
归一散人一嗫,但马上又壮胆道:“北凉甚谋,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唯一挑战浑邪圣主,而不死的唯一一人。”
吴庸暗暗观察,发现自这名叫做北凉甚谋的怪异白发剑客出现之后,整个场面都被他压住了,这些心性孤傲的邪道大能似乎对他十分惧怕。
北凉甚谋瞧了一眼吴庸,吴庸立刻感觉到了被他深藏起来的浓重剑意,那处有惹实质的剑意,只有在他的目光之中,才会流露出来。
蛮荒大能众人。但吴庸一路行来,每一个人的气息都流露无疑,更有些存在,气息浩瀚无比,其强大之处,即便连靠近也极为困难,却极少有像这人一样,把全身的剑意都收敛在体内,没有一丝泄露体外,除了双眼。
吴庸顿时好奇心大起,再仔细看去,赫然发现。这名叫北凉甚谋的剑道大能,一举一动都似乎有着某种规律,他每一次双臂摆动的力量,基本都是借助惯性来完成,他每一次迈动步伐,都似借助着风力。这人虽然和大家一样漫步虚空,但他的功力消耗都远远少于诸人,认真的说,此人似乎有着一种非常奇特的习惯,即,不管干什么,都要以最节省体力,原力的方式去做。
“他手中的虚天诀是你的吧?”北凉甚谋回过身来,对吴庸道。
“确实是从我怀中掉出的。”
北凉甚谋转向血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