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弱!
柳红瑶问道:“可知师兄被关何处?”金眼猫回道:“鹤公子根本就没到过本庄,那日马车中所押的,另有他人!”白雪儿眉头一皱,责问道:“为何不及早报告?”金眼猫忙道:“小下也是晚间才从兄弟们口中探知,根本不及将消息送出,还望两位姑娘恕罪!”沈君梧问道:“可知关押何人?”金眼猫道:“请恕小人位低权微,具体何人,小人正设法打听!”柳红瑶道:“师兄既未在此,咱们还是先撤吧?”
白雪儿摇头道:“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霸王庄既是恨天教的秘密分舵,他们的敌人便是咱们的朋友,何不趁此机会将人救出?”柳红瑶沉吟片刻道:“沈公子,你意下如何?”沈君梧洒脱一笑道:“在下听凭二位意思!”柳红瑶道:“那好,金眼猫,牢房何处,你前面带路!”
金眼猫道:“本庄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难逃生天,待会你们跟着小人,千万错不得半步,万一被对方察觉,请按‘逢左不转右,走单不走双’的口诀行走!”白雪儿问道:“怎么这么大个庄子,却不见多少守卫?”金眼猫笑道:“这也是罗镔太过自信,仗着外有高墙,内有机关,还有这些房宇都是依九宫八卦而建,武功不好的,根本就进不了高墙,武功好的,就算进得来,若不知个中诀窍,也是寸步难行。因此,除了在大门外挑了二十位武士日夜把守外,余下的地方根本就没刻意布置!”
白雪儿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沈君梧想起第一次进恨天教,情况也是如此,后来一不小心惊动众人,差点小命不保,这时见柳白二人起了小视之心,忙道:“那罗镔既然如此自负,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入得庄来,还是小心为妙!”白雪儿笑道:“怎么?刚开始说师姐胆小了,怎么你也害怕啦?”柳红瑶道:“沈公子说得对,小心为上!”
金眼猫带着三人七转八拐,肆无忌禅地在庄中行走,途中偶然遇到一两个巡夜武士,都被四人很轻易地避过,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来到西面小屋旁藏好身形,金眼猫指着前面的石屋道:“水牢便在那间石室下,石室只有一道门,长年关闭,为防人潜入,此门只有庄主一人才能从外面打开,里面住有四人,每晚三更交一次班,由里面的人将石门打开,再放室外的人进去,这是咱们唯一进石屋的机会!”
白雪儿笑道:“没想到世上竟有罗镔这样的白痴,石门既然只有他一人才能打开,又何必设这些看守,给人可乘之机?”沈君梧笑道:“这也不竟然,关在牢中的人总得吃喝,总不能每次都由庄主开门送饭吧?无论如何,他既给咱们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咱们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刻,四名劲装汉子提着灯笼朝这边匆匆而来,其中一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大竹蓝,沈君梧轻声道:“待他们从咱们身边路过时,再出其不意地将他们杀了,前面两个由我负责,后面两个柳姑娘与雪儿一人一个,记住要快,决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四人漫不经心,刚到小屋,沈君梧忽地长剑一拖,一道剑光闪过,两颗头颅顿时滚落在地,柳白二手底也不含糊,亦是出手致命,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连妈都来不及叫上一声,便仆倒在地,当真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金眼猫见四人毙命,忙将他们拖到暗处。
沈君梧拾起竹蓝,见里面除了白花花的米饭外,居然有酒有肉,看来在押之人,绝非寻常之辈。否则,身为阶下囚,岂能亨受如此待遇?柳红瑶轻声道:“咱们过去!”来到门前,静立等候,柳白二人手中各扣一把金针,只待石门一开,便打个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梆子声,刚好三更,石门便缓缓地朝左右移动,露出四名劲装汉子,柳白二人也不答话,纤手一扬,顿时结果了四人性命,进得石屋,见里面空荡荡的别无他物,正自纳闷,却见金眼猫来到石屋中央,掀起一块大青石,露出一个黑洞,随后从屋角取下一支火把道:“小人在前引路,你们一定要注意小人的脚步!”
说完,走下地道,按单而行,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三人也是小心谨慎,紧随后面,大约走了五十丈左右,露出一个十字路口,金眼猫连想都没想,便朝左拐进,又走了大约百十丈,便听得一阵哗哗水响,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两丈见方的大水池,池的中央正用铁链栓着三个人,谁人意想不到的是,三人竟是少室一别的残缺老人,聋哑二叟,沈君梧诧异地道:“前辈……你们……”
残缺老人见是沈君梧神色一喜,笑骂道:“臭小子,老残废还道你是专程前来相救,听你口气谁知却是顺手牵羊!”沈君梧笑道:“前辈英勇神武,晚辈哪能料到?”残缺老人骂道:“英个屁的勇,神个屁的武!臭小子,还不快将铁链斩开?”
沈君梧一声轻笑,抽出短剑,足尖一点飘向三人,一阵盘旋,短剑挥动,斩断铁链,跟着飘回原处,只瞧得残缺老人咋舌不已,大叫道:“臭小子,数月不见,没想到你武功竟精进如斯,老残废可是自叹弗如了!”沈君梧笑道:“前辈过奖了,小子这点微末之技怎敢与前辈相比?不知前辈何以被关押在此?”残缺老人老脸一红道:“丢人之极,丢人之极,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柳红瑶一旁接道:“三更已过,若不及早出去,恐怕夜长梦多!”
当下仍由金眼猫引路,一行七人走出石屋,忽见三支响箭冲天而起,尖锐的破空声划破深夜的沉寂,格外的刺耳,金眼猫脸色一变,急道:“糟了!被发觉了,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残缺老人双眼一瞪道:“糟什么糟?老残废早被他们关得发慌,现在正好出出这份鸟气,杀他几个人过过瘾!”金眼猫叹道:“前辈不知此庄的厉害……”话未就完,残缺老人小眼一瞪,怒道:“怎么?敢瞧不起老残废?”
金眼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到嘴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时,庄内人声嘈杂,灯火通天,如通白昼,一条条火龙闪替游动,沈君梧叹道:“现在想不拼,也由不得咱们了!”
众人刚拐过三道弯,已被一彪人拦住去路,为首者,身似铁塔,面如锅底,杀气腾腾,手执一对银锤,足有百十斤,居中一站,威风八面,一见双眼猫,双目凶光毕露,暴喝道:“金眼猫,本庄主待你不薄,你竟敢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入庄,还不趁早缚手就缚?”
此人说话声如洪钟,似山崩,似海啸,只震得人头皮发麻,耳鼓作响,金眼猫定了定神,冷笑道:“小爷本为帝宫中人,何来吃里扒外?束手就缚,更是笑话奇谈!”直气得罗镔呀呀怪叫道:“臭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让你尝尝本庄主的手段!”
这时,又有一队人马从后面包抄过来,拦住去路,为首的却是一个年轻后生,面色白净,显得有点阴阳怪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金眼猫对着沈君梧小声地道:“那小白脸便是罗镔的宝贝儿子罗云,武功一般,却好充英雄,罗镔对他爱逾性命,若能出其不意地将他擒住,定能全身而退!”
晚辈设法残缺老人忽地一阵桀桀怪笑道:“罗镔,识相的就恭送我等出庄,否则,老残废定将霸王庄闹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罗镔一阵哈哈狂笑道:“残废老儿,真是大言炎炎,井蛙窥天,就凭尔等几人想大闹本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沈君梧忽对残缺老人低声道:“前辈,你率众人往前冲,晚辈设法擒住罗云!”残缺老人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可不是闹着玩的,点头会意,也不理会罗镔之言,猛地弹身而出,左手抓住一人脖子,右手按住天灵盖,用力一拧,只听“喀嚓”一声,那人脖子顿时应手而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面目朝后,端的可怖,聋哑二叟也不甘落后,紧贴身后,跟着抓住二人,依样画葫芦,又将两名武士的脖子拧断,然后将三具尸体直挺挺地丢在罗镔面前!
罗镔见状,大为恼火:“岂有此理!”将手一挥,身后武士潮水般地涌到,顿将三人分开,三人武功比起这些一般武士,自然高出甚多,更何况,连日关押在牢,早已是满腹怨气,还不趁机发泄,当下亮开双掌,左冲右突,掌影过处,血肉翻飞,哭爹叫娘,不绝于耳!
死亡虽然可怕,却吓不到霸王庄的勇士,一批人倒下,另一批人双跟着填上,饶是三人武功高强,此刻也杀得手软,柳白二人眼见三人渐渐施展不开手脚,也杀了过去!
罗镔眼见死亡惨重,再也沉不住气,双锤一撞,发出震天巨响,快步上前,猛地一锤,朝残缺老人当头盖下,若是砸得实了,这变成一滩肉泥才怪,面对如此声势,残缺老人也不敢大意,双足一错,横飘三尺,顺手抓住一名武士,迎着双锤撞去,只听“噗”地一声,那人顿被砸成一团肉酱,血肉飞溅,毛骨悚然!
罗镔眼见手下如此惨死,心中一痛,怒火更炽,双锤飞舞,紧紧相迫,残缺老人可不敢与他硬拼,一面躲闪,一面抓住近身武士迎着大锤抛过去,这个办法倒也不错,罗镔虽然威猛,也不得不投鼠忌器,残缺老人正自得意,忽地抓了个空,转头望过,却发觉身旁一丈之内,竟无一名武士,那些武士早已站在圈外,噤如寒蝉,面对如此声势,又有几人不害怕?
这时,罗云也是一声令下,身后武士犹如决堤洪水,尽数向沈君梧杀到,沈君梧也不怠慢,双足一点,越过众人头顶,一招“飞蚁来朝”,长剑化作万缕剑光,射向罗云!
如此剑法,罗云几曾见过?大惊之下,想也未想,学着残缺老人的样,左右开弓,抓住身旁两名,推向剑光,惨叫声起,剑光不见,两人仆地倒地,每人身上至少添了三十六个血洞,沈君梧暗骂:“可恶!”没想到罗云竟为着自己身死,竟不惜牺牲手下性命!
罗云饶是逃过此劫,但望着那一个个冒血的血洞,只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一个劲地朝武士堆里钻,口中连连叫道:“快阻住他!快阻住他!”
那些武士虽见沈君梧厉害,但还是不顾自身安危,向前涌到,沈君梧可不愿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冲天而起,跟着一招“天花法雨”,化作万缕剑光,剑光交织成巨网,从天而降,罗云眼见难以脱身,只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爹,快来救我!”沈君梧冷哼道:“叫妈也救不了你!”
罗镔本想冲过来相救,奈何残缺老人拼命拖住不放,眼见救援不及,忽地抡起一柄银锤打了过来,沈君梧身在半空,无从借力,眼见银锤飞至,难以躲闪,只急得白雪儿冷汗涔涔!
好个沈君梧,武功果然了得,长剑忽地在锤上轻轻一点,借势一个翻身,落在银锤后面,而剑势未停,迅速地罩了下来。
罗云初见乃父出手,本以为沈君梧难逃性命,正想得意地大笑几声,忽觉全身一麻,身上至少有十八处穴道被剑尖点中,动弹不得!沈君梧冷冷地道:“你也未免笑得太早了解”寻些武士见罗云受制,纷纷吆喝道上前抢救,沈君梧长剑一抖,抵住他的咽喉,冷喝道:“站住!”
众人倒出听话,乖乖地站在那儿,谁都不敢动上半步,又听沈君梧叫道:“罗镔,快叫众人住手!”罗镔本仗着人多势众,此刻占着绝对上风,原不想住手,但奈何爱子在他手中,夫复何言?一干人正杀得手脚发软,闻言自是求之不得,残缺老人大拇指一竖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罗镔望着沈君梧,恨不能食他的肉,啖他的血,狠狠地道:“臭小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吧!”沈君梧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条件,只要庄主能恭送我等出庄,沈某自会将令郎放还!”罗镔看了看沈君梧,又望着罗云,爱怜横溢,空有一身武功,却不能动弹分毫,恨恨地道:“罗某凭什么相信你?”沈君梧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想保全令郎这条命,就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罗镔嘴角一阵抽缩,此时此刻也的确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恨恨地道:“好,罗某暂且由你,如果你们言而无信,罗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将尔等碎尸万段!”白雪儿冷笑道:“出了霸王庄,还由不得你发横!”沈君梧轻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沈某随时恭候!”说毕,又对着那些武士喝道,“闪开!”
众武士面面相觑,对方虽有罗云人质在手,但没有罗镔的命令,谁都不敢退开半步。罗镔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发横,只好将身一侧,无可奈何地道:“让他们走!”
众武士纷纷闪开一条道来,残缺老人嘻嘻笑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