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自知难免,不再软语相求,狠狠地道:“说来说去,你们都不会放过我,好,老子今天就跟你们拼了!”将手一挥道,“兄弟们,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咱们并肩子上!”众人一声吆喝,纷纷杀了过来,白雪儿一声冷笑,纤手一扬,六枚金针电射而出,分打六人眉心,可怜六人还来不及反应,便中针倒地,呜呼哀哉!
金猊见势不对,立马撤退,撒退就跑,白雪儿手扣一把金针,正想结果他的性命,忽听沈君梧叫道:“白姑娘,杀这无耻之徒,没的污了你的双手!”白雪儿粉面一红,由自己出手杀掉这淫贼的确不妥,沈君梧长剑一扬,拦住去路,冷冷地道:“金兄,沈某再给你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金猊自知武功低微,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忽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哀求道:“沈兄饶命……沈兄饶命……小弟下次不敢啦……下次再也不敢啦!”沈君梧冷笑道:“你还有下次吗?”金猊见求他不过,忽地将心一横,趁他不备,猛地窜了起来,一拳向他胸口打去,沈君梧暗道:“找死!”伸脚将他踢翻在地!
正想上去一剑结果他的性命,这时,那乡下老汉刚好回到,见金猊躺在地上,正想爬起来,猛地扑了上去,对他又撕又打又骂,金猊忽地从地上抓起一把剑,架在老汉喉管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森然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剑杀了他!”沈君梧恼道:“姓金的,你当真是禽兽不如,快将老伯放了!”金猊目露凶光,恨声道:“不错,我是禽兽不如,你又怎样?将他放了,我还能活吗?”说到这儿,语气忽地一软,求道:“我真的不想死,你们别逼我好不好?”
二人见他如此,真是有点投鼠忌器,怒视着金猊,却也不敢踏前半步,那乡下老汉忽地叫道:“少侠,你可要为小女报仇啊!”金猊用剑柄忽地在他头上一敲,顿时敲出一个血洞,恨声道:“死老头,你再叫,老子一剑杀了你!”那老汉怒叫道:“你这个畜生,你既杀了我女儿,老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猛地向前一仆,长剑顿时在咽喉上划下一道血口,眼见是活不成了!
金猊见老汉自杀,顿时慌了神,撒退就跑,沈君梧长剑一挥,顿时将他脑袋削落,滚在地上,白雪儿拍手叫道:“杀得好,就种人留在世上也只会害人!”沈君梧在杀了金猊后,心情也是非常沉重,华山派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名门正派,没想到竟有人做如此肮脏的事,杀人灭口,就连那些**人物都做不出来,没想到,唉……白雪儿见他唉声叹气地,又问道:“沈大哥,你怎么啦?”沈君梧叹道:“没什么,我只在想金猊虽然死有余辜,但是好歹也是华山派的少掌门,咱们就这样杀了他,终究有点说不过去!”白雪儿问道:“你后悔了?”沈君梧接道:“象他这种人就是杀一千次也不会后悔,不过咱们就这样杀了他,总得对金明池有所交待吧?”白雪儿道:“你是说咱们得上华山向金明池说清楚?”沈君梧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不是咱们,而是我一个!”白雪儿怔道:“为什么?”沈君梧叹道:“华山派虽是名门正派,但父子连心,杀了金猊,金明池必不会善罢干休,此次上山,祸福难料,我不愿你上山冒险!”
“上山冒险?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想到沈君梧还是关心自己的,白雪儿真是心花怒放,半年来,她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沈君梧叹道:“就算是吧,白姑娘,如果我真有不测,请你代我照顾丫头!”白雪儿坚决地道:“不!沈大哥,杀死金猊我也有份,要上山咱们就一同上山,要活就活在一起,要死,也要死在一块,素妹武功不弱,又有红叶神尼照顾,天下有谁敢去惹她?”
沈君梧道:“白姑娘,你又何必与去冒这个险?如果你当真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白雪儿双目含泪,泣声道:“沈大哥,你千万别这样说,得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比什么都开心,以前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你了!能够跟你在一起,什么危险都不怕!”沈君梧道:“你既坚持上山,我也不勉强,不过上山之后,全都得听我的,华山派好歹也是七大帮派的一分子,在这武林多事之秋,我可不想七大帮派与帝宫发生冲突!”白雪儿喜道:“只要你让我跟你在一起,自然什么都听你的!”沈君梧道:“凭我们现在的武功上下华山原本没什么问题,怕的是暗箭难防,因此上山之后,无论金明池是善是恶,咱们都得小心!”白雪儿笑道:“一个华山派有什么了不起的?把本姑娘惹急了,一把火烧了他又能怎样?”沈君梧笑道:“看吧?你又来了!咱们既杀了他的儿子,到了华山,咱们总得给他老子一点面子吧?”由于金猊的事,沈君梧对华山派可也没什么好感,言语中也没那么尊重了。
将金猊火化后,遂带着白雪儿回转华山,得知沈君梧拜山,金明池竟率众亲迎,山道两旁也站满了华山弟子,对沈白二人恭敬有加,金明池笑呵呵地道:“二位移驾华山,金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沈君梧忙回礼道:“前辈不必客气,晚辈拜会贵山,实为请罪而来!”金明池笑道:“金某尚未谢过沈少侠的救命大恩,你倒先向金某请罪,这是从何说起呀?”沈君梧看了看四周武士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知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金明池笑道:“有何不可?请!”
当下将沈君梧引到静室,笑问道:“到底发生生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不能当众说出来?”沈君梧叹道:“事关令郎,希望前辈要有个心理准备!”金明池怔道:“犬子?”沈君梧点点头,从背上解下包袱,取出一个瓦坛道:“这是令郎的骨灰,请前辈收下!”金明池惊道:“你开什么玩笑?犬子他……”待看到沈君梧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才开始害怕起来。沈君梧叹道:“晚辈不是开玩笑,杀死令郎的,正是晚辈!”金明池望着沈君梧,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呢?你怎么可能会杀他?”沈君梧接道:“这件事,晚辈也不知该如何启齿,内中情形晚辈已详详细细地记了下来,请前辈过目!”说着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金明池老眼含泪,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拆了半天竟然拆不开,还没看完,已是老泪纵横,望着沈君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沈君梧叹道:“贵派乃七大帮派之一,令郎却如此胡作非为,若为前辈得知,相信也会大义灭亲,晚辈越俎代疱,特向前辈请罪!”金明池哀伤良久,神色激愤,愤愤地道:“如此逆子,死得活该!沈少侠,不知此事除你二人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沈君梧摇头道:“没有!”金明池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此事还望沈少侠遮掩遮掩!”沈君梧道:“那是自然,否则便不会亲上华山与前辈单独一会了!”
金明池道:“沈少侠为我华山清理门户,华山上下感恩不尽!”沈君梧忙道:“前辈言重了,发生这样的事,晚辈也是万分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前辈还是节哀顺便吧!如果前辈没有其他的吩咐,晚辈想就此告辞!”金明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说金猊死有余辜,但毕竟父子情深,叫他面对着沈君梧,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白雪儿呆在客厅中,正自焦仇,来回走个不停,这时见沈君梧出来,方长长在舒了口气,上前叫道:“沈大哥!”沈君梧点点头,对着金明池道:“前辈,请多保重!”金明池道:“请恕金某不送!”沈君梧道:“不必客气,白姑娘,咱们走吧!”
走到半山腰,白雪儿问道:“沈大哥,金明池没有难为你吧?”沈君梧叹道:“名门正派就是名门正派,金明池虽然悲伤,却并没怪罪于我,反而大骂金猊禽兽不如!”白雪儿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金明池这只老狐狸,咱们可不得不防!”沈君梧笑道:“这是你对他的偏见,其实……”
就在这时,忽地劲风飒然,无数枝利剑忽地自巨石两旁伸了出来,齐向二人招呼,白雪儿一面挡着长剑,一面笑问道:“是不是偏见?”说着,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在另一块大石上,沈君梧怕她有所闪失,也跟着落在巨石上,挡在她的前面,白雪儿突道:“沈大哥,我好开心!”沈君梧笑道:“在这天罗地网中,有什么好开心的?”白发儿深情地道:“你能在我身前为我挡住危难,我真的好开心!”
说话间,早有数十名武士蜂涌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司徒华狠狠地道:“金师弟是不是被你杀的?”沈君梧道:“不错!”司徒华怒声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何下此毒手?”沈君梧道:“内中情形,沈某早对令师说得清楚明白,司徒兄不妨去问问令师!”司徒华恨声道:“就算他犯了逆天大罪,也自有华山派发落,你以为你是谁,用得着你来清理门户吗?”
沈君梧道:“不错,沈某的确不该越俎代疱,但关于这点,沈某已向令师陪过礼道过歉了!”司徒华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以为陪过礼,道过歉,便可一笔勾销吗?”回头对身边那些武士叫道:“兄弟们,咱们并肩子将这对狗男女剁了,为金师弟报仇,为师父除恨!”
闻得“狗男女”,一直未开口的白雪儿早已忍耐不住,见众人扑了过来,也未答话,纤手一扬,漫天金光闪闪,向众人飞去,伴随着一阵“哎呀”之声,已有十数人中针倒地,痛得满地翻滚,这还是白雪儿不愿事情闹大,沈君梧脸上不好看,以她的性子,要是放在往常,这些人还有命在?
司徒华见对方一出手,便伤了自己这么多人,心中自然害怕,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那也太没面子,一声怒喝:“臭丫头,纳命来!”长剑一展,合身扑上。
此人两次口吐恶言,白雪儿早动了杀机,将短剑握在手中,只要司徒华攻到,便取了他的性命。沈君梧心中着实害怕白雪儿一怒之下将他杀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说什么华山派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总得给他留点情面,急忙拦在她的面前,长剑一抖,将司徒华逼了回去,司徒华正想再度攻上,忽闻一声暴喝:“住手!”
金明池已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对沈君梧赔过不是,回头又狠狠地瞪了司徒华一眼,喝道:“还不快给沈少侠赔礼道歉?”司徒华满腹委屈,也不真个向沈君梧道歉,金明池双眼一瞪,怒道:“怎么?连为师的话都敢不听?”沈君梧见他发怒,忙出来打圆场道:“此事本错在晚辈,原怪不得司徒兄的,前辈何须发怒?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完与白雪儿相偕下山。
司徒华望着二人的背影急道:“师父……”金明池怒道:“你可知为师为何骂你?”司徒华道:“弟子不知!”金明池冷哼道:“凭你的本事,能杀得了沈君梧吗?”司徒华道:“难道师弟的仇就不报了?”金明池双眼一瞪,恨声道:“谁说不报?但咱们做事要用脑子,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能杀得了沈君梧吗?记住,从今日起,华山上下不得对沈白二人有丝毫敌意,报仇一事,只能暗中进行,否则他将此事抖露出去,咱们华山派还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数百年清誉还要不要?”说到恨处,将双手握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地道:“沈君梧,金某不将你碎尸万段,枉为人父!”司徒华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表情,寒意顿生,试探着道:“师父,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明池望着天边那一抹孤云,心中的仇恨渐渐被悲哀代替,过了好久才道:“于素素杀了龙庭芝,仇飞凤为夫殉命,仇恨天誓报此仇,咱们就借恨天教这把刀,说什么也要将姓沈的杀了!华儿,你先将师弟葬了,为师再休书一封,你要亲自交给仇恨天!”司徒华隐隐猜到了什么,担心地道:“正邪不两立,咱们与恨……”说到这儿,便被金明池打断道:“为子报仇,老夫不惜一切代价,当然此事还得暗中进行,你知我知他知,沈君梧,哼!”
这一哼之中,不知藏有多少仇恨,有人说,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是老虎,因为遇着老虎,很少有人生还,乃至谈虎色变,要我说,这个世上最可怕的还是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种动物比人杀人杀得更多,有人为了成名而杀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为了钱财杀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为了自卫而杀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金明池此刻也想杀人,却是为了仇恨!
仇恨可激发一个人的斗志,让一个人的潜力得到充分的发挥,但却最让人丧失理智,这无疑是可怕的,金明池此刻之所以让人感到害怕,但是被仇恨充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