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很少开口的铁云飞却小心翼翼地道:“仇仇海在附近调兵遣将,不知有何图谋,咱们是不是先忍耐一下,待情况明了时再行动?”独孤鹤道:“北侠吕不奇正在附近网络人手,准备组织铁血盟用来牵制恨天教与咱们,仇似海率四大堂主从河北一直跟了下来,想找机会将其格杀,让铁血盟胎死腹中!”
“吕不奇?”柳红瑶失声惊呼,“此人与南天一剑齐名,武功仅比师父稍逊少许,难怪仇似海要大费周章!”说到此处,又不禁冷笑道,“凭四大堂主加仇似海的武功,江湖上几乎无人能与五人同时为敌,但吕不奇也不是傻瓜,自不会与他们对拼,看来他们这次劳师动众,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独孤鹤接道:“正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访,仇似海一路跟踪下来,便是寻找机会,暗下毒手,再说,吕不奇组织铁血盟,对咱们也同样不利,因此我原打算暗助仇似海将他除了,为师父扫除一大障碍。现在情况既然有变,咱们只好趁他全力对付吕不奇的时候,背后捅他一刀!”柳红瑶狠狠地道:“这次我倒要看看仇似海如何逃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三人既然决定下来,自是说干就干,铁云飞当下告辞出去,调度人手,一面组织人手监视仇似海,每半个时辰汇报一次,一面暗中寻访沈君梧下落,而柳红瑶也用飞鹆传书相召孤鸿子与白发婆婆。
沈君梧在离开柳红瑶后,心情也是非常沉重,隐隐约约觉得白雪儿出了事,但具体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说不上来,憋闷得慌,一路打探她的下落,铁去飞派去的人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他,听说有线索可寻,当即马不停蹄地赶到当铺,与独孤鹤相会。
第二天中午,白发婆婆与孤鸿子兼程赶到,众人相见,二人还来不及喝茶,白发婆婆首先忍耐不住,向独孤鹤打探白雪儿讯息,独孤鹤毫无隐瞒地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咱们先将仇似海抓住,如果雪儿在恨天教,便可用他走马换将,如果雪儿未在恨天教,有仇似海作人质,相信仇恨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仍可借此机会扩展势力!”
孤鸿子道:“帝宫是否要一统武林,说老实话,老夫的兴趣的确不大,但现今雪儿生死未卜,为了雪儿,老夫不惜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白发婆婆也道:“不错,为了雪儿,别说是恨天教,就算是大内宫庭,老身也要闯他一闯!”
独孤鹤道:“雪儿失踪已半月有余,两位师叔也不必太过心急。”又指着沈君梧接道,“这位沈少侠师从南天一剑,是雪儿的好朋友。”两人适才太过争躁,进来之时,并未注意到沈君梧,此刻听独孤鹤介绍,说是雪儿的好朋友,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特别是白发婆婆,更是细细打量,眼光不停地在他的身上绕上绕下,见他仪表非凡,气宇昂扬,心里不由乐开了花,暗赞雪儿眼光独到,慧眼识人,心中满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也难怪,白发婆婆视雪儿有若亲出,眼看她一天天长大,虽然帝宫有不少矫矫不群的少年英士,江湖上也不乏才华横溢的武林俊彦,可白雪儿却视那些自命不凡的少年英士为无物,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更别说交上朋友,如今听独孤鹤如此说话,心中自是对他另眼相待。
众人又相议了一阵,均觉得一山难容二虎,帝宫与恨天教迟早有一场好战,恨天教如此咄咄逼人,帝宫也不能一味退让。如今劫持仇似海,一来可以打探雪儿下落,二来也可借此机会打击一下仇恨天的气焰。如果事情做得隐密,还可借此嫁祸七大帮派,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引发恨天教与七大帮派先行决战,帝宫则可坐收鱼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说到高兴处,无不热血沸腾,唯有沈君梧沉默不语,帝宫在武林中一向以神秘箸称,连日所遇之人,也的确武功卓绝,而恨天教号称武林第一大教,实力非同小可,如果再将七大帮派牵涉进去,各方势力一旦失衡,发生火拼,必将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实非我辈武人所喜,北侠吕不奇组织铁血盟,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以维持现今的平衡之局,避免大规模的杀戳发生,看来也有他的道理。
帝宫与恨天教欲霸武林,如果双方火拼,本应是江湖大幸。但沈君梧却不以为然,他自幼简居荒山,于正邪之分,并没一个明显界限。总认为为善为恶均在一念之间,正派中有奸邪小人,邪派有也有不少谦谦君子,并不能一概而论。双方一旦火拼,难免会殃及池鱼,更何况,江湖大乱,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当下站了起来,朗声道:“依在下愚见,帝宫暂时还是不要出面的为好,毕竟,雪儿是否身陷恨天教,是否为仇以海所逼才失踪,这些情况并未明了,现在去找恨天教的晦气,是否有点师出无名。”
白发婆婆恼道:“沈公子如果害怕,可以不去!”沈君梧接道:“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本与仇以海有怨,又与龙凤堡结仇,无所谓害怕,晚辈只是想孤身一人将仇似海抓来,恨天教就算迁怒,也只有在下一人而已,不致引起帮派之争!独孤鹤接道:“无论是帝宫出面,或是沈兄出手,其结果都是一样。我担心的是仇似海武功不弱,又有四大堂主相随,咱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柳红瑶道:“仇似海生性谨慎,没有十分把握从不出手,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去找他,恐怕还没出发,他便溜之大吉了!”独孤鹤点点头道:“仇似海的武功不在沈兄之下,加之沈兄无帮无派,仇似海虽会提防,但戒心不大。沈兄在明,我们在暗,定会擒拿仇似海。”白发婆婆冷哼道:“无论如何,第一步是要探出雪儿的下落,而这点却要从仇似海身上着手,是咱们出面也好,是沈少侠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老身才不管那些利害得失,如果雪儿当真陷身恨天教,可怪不得老婆子心狠手辣!”
说到后来,忍不住连哼两声,那爬满皱纹的脸上,竟布满了森森杀气,沈君梧忍不住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当下接道:“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咱这就出去找仇似海,如有消息,再行联系!”独孤鹤道:“仇似海一入城,便已落在我等的监视之中,他落脚的地点在兴隆客栈,除他之外,还有江南四杰,你此番前去,可得小心。”沈君梧道:“独孤兄不必担心,仇似海武功虽说稍强于在下,但要取在下的命,也没那么容易!”说完,遂向众人告辞而去。
沈君梧离开没多久,铁云飞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道:“鹤公子,刚才有位小孩送来一封信,指明交给鹤公子。”独孤鹤接过,掏出信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要知白雪儿下落,请到聚仙楼。”柳红瑶道:“师兄,这……会不会是个陷井?”独孤鹤道:“只要有雪儿的线索,别说是聚仙楼,就算龙潭虎穴,咱也得闯闯!”柳红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师兄走一遭!”独孤鹤道:“也好!”
刚进聚仙楼,便有人过来将二人引到楼上清雅小房。茶几旁早已端坐两人,一位清秀少女正是蛇蝎美人林秋寒,一位中年文士,正是黑心秀士林文峰。见二人进来,林文峰一指茶几前面的椅子道:“两位请坐!”独孤鹤坐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林总管。”林文峰道:“好说,好说!”独孤鹤问道:“鄙师妹失踪月余,林总管当真知她下落?”林文峰笑道:“独孤公子何必如此着急,既然来了,就品品林某这雨前龙井如何?”独孤鹤轻轻地呷了一口道:“甘香如兰,幽而不洌,果然好茶!”柳红瑶恼道:“林总管,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学那酸腐文人品茶论道。咱们不妨打开窗子说亮话,开出你的条件吧。”林文峰笑道:“柳姑娘,果然快人快语。很简单,要想知道白姑娘的消息,用灞桥赌彷来交换。”
“灞桥赌彷?”柳红瑶追问道。
林文峰道:“不错,就是灞桥赌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柳姑娘不会不懂吧?再说,一个灞桥赌彷换白雪儿的下落,你们不吃亏!”独孤鹤接道:“只要林总管的消息准确,一个灞桥赌彷不算什么!”林文峰道:“白雪儿在忘忧谷!”
“忘忧谷?”柳红瑶惊得站起身来。忘忧谷,有进无出,她着实有惊的理由。反观独孤鹤仍是稳如泰山,伸手一拉柳红瑶道:“师妹,坐下!”随后又对林文峰道:“不知林总管何以肯定鄙师妹在忘忧谷?”林秋寒冷冷地道:“本姑娘亲眼所见,难道有假?”独孤鹤淡淡地道:“江湖传言,鄙师妹在忘忧谷附近与姑娘曾有过冲突,莫非……”林秋寒道:“不错,白雪儿的确是为逃脱本姑娘与少主的追踪,误入忘忧谷的。”柳红瑶再也沉不住气,倏地站起身来,怒道:“你说什么?”林秋寒傲然道:“没听清楚吗?那本姑娘就再说一遍,白雪儿是被本姑娘与少主逼入谷中的!”
独孤鹤道:“鄙师妹入谷月余,林总管选择现在告诉我等,看来灞桥赌彷倒在其次,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我们参加八月十五的少室结盟大会。”林文峰笑道:“独孤公子果然聪明绝顶,一猜就中。没错,白雪儿身为帝君白啸天之女,无论生死,帝宫均不会罢之不理。忘忧谷既然能在江湖中屹立数百年,其实力自然不可小窥。林某也想看看,帝宫到底有多少实力。”独孤鹤道:“林总管果然打得好算盘,一是索取了灞桥赌彷,二是让帝宫无暇顾及少室结盟,三是借此消耗帝宫实力,真是一举三得。”说到这儿,面色忽地一沉,冷声道,“如果雪儿在忘忧谷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令嫒偿命!”林文峰淡淡地道:“要小女偿命?独孤公子得有那本事才行。”说到这儿,做了个请的手势接道,“独孤公子,请吧!”
独孤鹤既知白雪儿在忘忧谷,不用林文峰请,早就按耐不住,起身出得聚仙楼,对着柳红瑶道:“林文峰既在此出现,沈兄去找仇似海,估计没那么顺利,师妹先回当铺准备,我去接应沈兄。”柳红瑶点点头道:“师兄当心点,我这就回去准备!”
待柳红瑶走远,独孤鹤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第二十章 华山之约一言消
更新时间2013…3…15 13:41:42 字数:6287
沈君梧走进兴隆客栈,果见仇似海与江南四杰正一起大吃大喝,不亦乐乎,见此处人多,也懒得理会,当下寻了一张空桌坐下,就听到常笑虎大言不惭地道:“少教主但请放心,那沈君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碰上咱兄弟四人则罢,如果碰上,定将……定将……”说到这儿,忽然看到坐在一旁的沈君梧,再也接不去,沈君梧笑问道:“定将怎样?”
石运生在沈君梧手中接二连三地吃亏,心中早已恨到极点,此刻仗着有恨天教撑腰,不觉胆气一壮,端起酒杯,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嗡声嗡气地道:“姓沈的,真是冤家路窄,咱们又见面了!”沈君梧一见他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闻言懒洋洋地道:“石兄真是好身体呀,这么快又来找沈某练功了?”石运生想起上次被沈君梧打伤,足足躺了半个月,心中更是来气,哼哼呀呀地道:“姓沈的,你少在这儿卖狂,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日看你还有那么好彩!”
沈君梧笑道:“那是,那是!不过兄弟此次前来,却不是想找四位打架,而是专程前来道喜!”此言一出,不禁弄得众人一头雾水,石运生诧异地道:“道什么喜?”沈君梧打了个哈哈,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地道:“‘江南四杰’晋升为‘恨天四狗’,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此言一出,尽皆大怒,石运生更是气恨莫名,一张脸早涨成了猪肝色,牙齿也咬得“吱吱”地响,虽有仇似海撑腰,但忌禅沈君梧武功了得,也不敢率先出手,怕象上次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仇似海见四人胆小如此,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形于色,笑道:“沈兄大量,何必跟一帮不成器的奴才过意不去?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上一杯?”对着四人一使眼色,四人哪敢再坐,齐站起来,为沈君梧留下位置。沈君梧冷冷地道:“沈某今日前来,不是来喝酒的,而是……”仇似海折扇一张,轻摇两下,帖在胸前,打断道:“沈兄,请坐下说话。”沈君梧见江南四杰早已站在仇似海的身后,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仇似海道:“沈兄今日找仇某,无非是想打听白姑娘的下落,放心,仇某一定会告诉你。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仇某想同你聊聊。”沈君梧眉头暗皱道:“你我无话可说。”仇似海摇头道:“非也!自双星镇相遇,仇某就认定沈兄绝非池中人物。一直想接纳,不知沈兄可愿意加入我恨天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