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要不,我叫你三声‘好妹妹’还你便是!”话音刚落,于素素回手便是一耳光,冷叱道:“你又占我便宜!”
沈君梧只觉半边脸颊火辣辣的,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又说错了什么,其实他哪里知道,在于素素家乡,“好哥哥”、“好妹妹”之类的称呼,除了在兄妹之间常用外,多用在情侣之间,于素素与沈君梧素未平生,如此称呼,自然被认为不怀好意。
可怜沈君梧吃了个哑巴亏,还不知究里,见于素素如此蛮横,心中气极,只苦于穴道被制,浑身酸软无力,纵有满腹怨屈,也只有强忍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少说话,以免一不小心,触怒这位煞星,到时又有一番苦头。
于素素见他不说话,也懒得理他,眼看天色不早,估计赶不到市集,只能露宿荒山。回头狠狠地道,“都怪你,害我睡不成客栈!”沈君梧闻言一怔,她睡不成客栈又关我事?此女蛮横,他早已领教。因此,心中虽有不满,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又听于素素道:“你乖乖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找点东西!”想放开沈君梧,又有点不放心,偏着头想了想,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沈君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知这少女又将玩什么古怪。
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些胭脂水粉,在沈君梧的额上一阵乱画。随后又找来一根异常结实的枯藤,将沈君梧手脚捆住倒挂在树枝上,来回转了几圈,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比较满意,拍拍手道:“不错,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沈君梧当真又惊又怕,如今被倒吊着,血脉逆转,要想解穴,就没那么容易了,闻言气呼呼地道:“你放心,我可不放心!”于素素侧头道:“为什么?”沈君梧道:“你将我倒吊在荒山中,如果野兽来了,怎么办?”于素素冷笑道:“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说毕,双手一拍,自顾而去。
沈君梧亦知多说无益,待其走远,便用师门心法远气解穴,半过时辰过去,小腹中渐渐有了一股热流,心中大喜,只盼于素素别那么早回来。这时,忽听一人嗡声嗡气地道:“师父绝不可能将碧玉箫无缘无故地交给沈君梧,依我看,杀死师父的一定就是沈君梧。师仇不共戴天,他武功虽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总得想个法子除去此人,为师报仇!”另一人接道:“听说沈君梧是鬼刀于七的师侄,鬼刀于七在江湖到处树敌,想找他报仇的人比比皆是,你我又何必亲自动手?”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节骨眼上,江南四杰怎会到此?虽被倒悬树上,但四人乍见之下,仍是惊骇莫名,朝后连退数步,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来。沈君梧见四人还害怕过自己,暗觉好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四位别来无恙?”四人面色齐变,怔道:“你……”沈君梧打个哈哈道:“我怎么啦?没见本公子正在练功吗?”
四人忽地放声大笑,说不出的开心,常笑虎阴笑道:“姓沈的,别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若非你受制于人,在你额上岂有乌龟?”
“死丫头,竟敢在我额上画乌龟,真是气煞我也!”但此时此刻,心中虽气,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非单元如此,反而嘻嘻笑道,“本公子喜欢乌龟不行吗?”
任天蛟讥笑道:“敢情我们沈大少侠是出自乌龟门吧?弟子是乌龟,那师父一定是王八喏?”李天俅面色一沉道:“老四,别尽说些废话。”石运生道:“大哥,那就由小弟来教训教训这只小乌龟。”
走到沈君梧面前,怪笑道:“小乌龟,你不是在练功吗?大爷今日就陪你玩玩!”说毕,一巴掌打了过去,石运生可没有于素素那样温柔,这一巴掌着实不轻,沈君梧只觉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得不行,嘴角也沁也了丝丝血痕,眼冒金星,牙齿松动。
石运生眼见沈君梧毫无反抗之力,心神大定,讥笑道:“小乌龟,你平时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你的神气到哪能儿去了?怎能么样,刚才那一巴掌的滋味如何?说出来让咱兄弟分亨分亨?”
当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沈君梧做梦都未想到会受制于这种江湖庸人。刚才还在盼于素素别那么早回来,此刻又盼她能及时赶回,但她赶回来又能做什么?就凭她的武功,回来也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罢了,还是别回来的好!
石运生见沈君梧闭口无语正欲出言再讥,却听李天俅冷喝道:“老四,少废话,先结果这小子,免得夜长梦多!”石运生道声是,狞笑一声,一掌击向沈君梧胸口。沈君梧此刻穴道受制,身悬半空,根本无从借力,哪里躲闪得及,结实实地捱了一掌,只觉胸口血气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刚好溅在石运生的脸上,与那狰狞的面目相衬,更显无限恐怖,也好在沈君梧身悬半空,回旋余地较大,缓解了部份掌力,否则就凭刚才那掌,不死也得残废。
石运生见刚才那一掌声没要了沈君梧的命,不由一声惊噫,当下运足十成功力,再度击上。沈君梧眼见来势汹涌,暗呼:“我命休矣!”正欲闭目待死,忽地心念急转,何不借他之力,解我之穴?想法一生,便本能地将刚才聚集的一点内息护住心脉,等待着那雷霆一击。
石运生哪料到此等心思,一掌结结实实地落了下去。沈君梧此番虽有准备,但仍难挡此大力,只觉胸口剧烈一震,伴随着一阵剧痛,枯藤一断,人也跟着飞了出去。一股血箭喷射而出,溅得满地都是。试着运气,发现畅通无阻。穴道竟然解了,深知此时受伤极重,绝非江南四杰的对手,假装受伤不支,斜卧在地上,而右手则偷偷地按在膘间的剑柄上。
眼见沈君梧一动不动,李天俅道:“老四,过去看看。”石运生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极不情愿地走向沈君梧,正欲搬过他的身子。忽见剑光一闪,带出一股血箭,划出一道完美的血弧,石运生胸前顿时添了一道长长的血槽,血流如注,受伤不轻,摇摇欲坠。李天俅急忙上前扶住,常笑虎则扯下一副衣襟,迅速地将伤口扎住,而任天蛟则注视着沈君梧,以防他再度伤人!
沈君梧强忍胸口剧痛,傲然而立,朗笑道:“本公子说过是在练功,尔等不信,又怪得谁来?”微微一顿又道,“凭四位武功,非在下之敌,还是趁早滚吧!”
四人做梦都未料到沈君梧在连中两掌后,竟然未死,而且一出剑便重伤石运生。虽明知此子身负重伤,但素知此人武功了得,在无十成胜算之下,却不敢冒然出手,加之石运生命在旦夕,若不尽早医治,定将性命不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狼狈而去。
沈君梧见四人走远,跟着又吐了几口鲜血,好在自己出其不意地伤了石运生,否则以江南四杰之力,自己说什么也难逃生天。斜靠在一颗大树旁,远远看见于素素提着两只兔子朝这边走来,也来不及运功调息,假装昏死过去。于素素不明就里,走上前来,伸脚一踢道:“大笨牛,给我起来剥兔子!”沈君梧一个翻身,剑鞘一伸点了她的环跳穴。于素素双腿一软,瘫坐下去,惊怒莫名。沈君梧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望着于素素好半响才怒道:“死丫头,居然敢骂我大笨牛,还在我额上画乌龟,害得我差点连小命都陪上,真是岂有此理!”
于素素未料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着了沈君梧的道儿,深知沈君梧刚才受了诸多委屈,此刻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秀目中不由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惧,恨恨地道:“没想你这条大笨牛也会使诈,本姑娘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沈君梧怒气未消道:“我这条大笨牛也是跟你学的,怎么样,进步还可以吧?”说到后来,竟难掩得意之色,于素素气呼呼地道:“马马虎虎!”
沈君梧也不再理她,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服下,便静坐疗伤。于素素双手斜撑,靠在一棵大树旁,百无聊奈之余,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耳朵听着虫儿的斯鸣,心中想的却是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第十一章 千里单骑护孤还
更新时间2012…10…7 8:14:47 字数:6330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虽觉胸口仍隐隐作痛,但内伤已无大碍,才缓缓地睁开眼来。如此折腾半天,肚皮早已咕咕作响。捡起于素素打回来的两只野兔,毫不客气地用短剑削了皮,穿在树枝上,又生了一堆火,烤熟之后,将其中一只,放到于素素面前,而自己却拿着另一只到一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于素素坐在地上,一双眸子骨碌碌地望着面前那只烤兔,闻着阵阵飘来的肉香味,馋涎欲滴,直咽口水,想努力取在手中,只苦于穴道受制,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够它不着,只恨得牙痒痒的。
沈君梧也不理她,边吃边道:“嗯……不错……啧……啧……好吃……”过了好半响才望着于素素故意道,“噫!丫头,为什么不吃?很好吃的!”于素素气道:“你将我穴道制住,动弹不得,怎么吃呀?”沈君梧学着于素素先前的样子双一摊道:“这可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于素素恨恨地道:“死笨牛,你最好趁早将本姑娘穴道解开,否则,他日撞在本姑娘手中,定要你好看!”沈君梧轻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你最好留点精神想想自己的事!”
这时,他已将一只野兔草草吃完,走到于素素面前蹲下,伸出那双沾满油渍,脏得不能再脏的手,在于素素那粉雕玉琢般地脸边晃来晃去道:“喂,丫头,你说我手脏不脏?”于素素苦难着脸,冷叱道:“干什么呀!脏兮兮的,快拿开呀!”
沈君梧将双手收回,左瞧瞧右望望,故作不解道:“很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又望着于素素那白嫩嫩的脸蛋,邪邪地道,“这样吧,你脸蛋这样白,我只要在上面轻轻摸一下,如果有痕迹呢,便表示脏,否则便不脏!”此言一出,只气得于素素柳眉倒竖,冷叱道:“你敢!”沈君梧笑道:“有什么不敢?”
于素素见沈君梧作势欲摸,只吓得花容色变,忙道:“不脏!不脏!”沈君梧笑道:“是吗?我还是不信!”说毕,捡起于素素衣衫的一幅,擦起手来,于素素望着那一团污渍,几乎为之气结,欲哭无泪:“你……”沈君梧故作一怔道:“你说过不脏的!”随即又笑着接道,“你弄脏我脸,我弄脏你衣服,算是半斤八两,互不亏欠!”于素素虽见沈君梧额上乌龟虽已不在,但仍有一团黑影,怒气稍平!
沈君梧此刻已懒得理她,站了起来,拍拍手,懒洋洋地道:“丫头,你也不用着急,这穴道在夜半时分,会自行解开,到时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我可要走啦!”刚走得几步,便听于素素在背后骂道:“臭笨牛,死笨牛!”骂到后来,竟伴有丝丝哭音,想是心中害怕,这也难怪,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穴道受制,在这荒山中,不怕才怪。回过头来,入眼的早已不是刚才那刁钻古怪的丫头,只见她凤目噙泪,抖抖瑟瑟,一副孤立无助的样子,天见犹怜,怜惜之心顿起,不由自主地走了回来,笑着道:“丫头,没想你哭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于素素轻咬玉唇,不服地道:“谁说我哭了?”
此时,天早已大黑,山风阵阵,凉意顿生,于素素穴道被制,更是难抵寒意,在凉风中更是颤颤粟粟。沈君梧一声暗叹,伸手解开自己长衫,于素素见状,骇然道:“你……你想干什么?”沈君梧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索性吓她一吓道:“孤男寡女,在这荒山野岭中,你说会干什么?”
于素素心中怕极,厉声道:“你要是胆敢对我无礼,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沈君梧不以为然地道:“鬼也是怕恶人的,大不了以后,缝人便杀,见人便砍,无恶不作,人见人怕,鬼见鬼躲,你又能奈之我何?再说,凭你这点微末之技,就算变成厉鬼,又有多大道行?何惧之有?”于素素闻说,心下惨然,暗打主意,只要沈君梧一对自己无礼,便立即咬舌自尽,以保清白。
沈君梧见她那副害怕的样子,暗自好笑,也不说破,伸手解开穴道,于素素也不知他要干什么,穴道一解,纤手一扬,一记耳光打了过来,沈君梧将头一低,轻轻避过,“嘻嘻”笑道:“还好,这次早有准备!”跟着将长衫一递道,“穿上它吧!”于素素虚惊一场,芳心仍怦怦地跳过不停,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谁稀罕你的?你这种人只知道欺负女孩子!”沈君梧将头一偏,不信地问:“真的?”
于素素此刻亦知沈君梧虽然仍在恼她刚才之事,但绝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也就不再理他,拿起烤兔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闹了半